翌日,趙少夫人頭樣事就是查何人在菜裏動的手腳,她把廚房一幹人等叫來,先由韓貴家的大概說了事情經過。問那兩個往前麵送東西的婆子幾時走的,又幾時回來,趙氏理出一點頭緒,就是說廚房一直有人,隻有片刻功夫離人,問那功夫出去登東的婆子,“你說洗好一個大碗放在灶台上,出去片刻就被人拿走了?”


    那婆子點頭,肯定地說是,趙氏問眾人,“誰拿了那隻大碗?”


    眾人皆回答沒拿。


    “這就奇了,沒人拿長腿跑了。”趙氏觀察眾人神色,不像是說謊,想如果是大廚房的人即便拿了碗,也沒什麽,不至於不承認。


    “這麽說是外麵進來人拿了碗,那個拿碗之人很可能就是給菜裏動手腳的人?”趙少夫人縷著線索循序漸進分析。


    “來人。”趙氏招呼房中丫鬟,“你們分頭去各房偷著問問,查訪出誰拿了那隻大碗。”


    “是少夫人。”那幾個丫鬟答應聲,就往外走,看要出門,趙氏卻又喊了聲,“回來。”那幾個丫鬟走回,聽主子還有何話吩咐。


    “這事你們幾個不能出頭,那做賊的,一看你們是大房的,就能猜到查訪昨兒的事,更不敢承認。”趙氏不怪乎心細,剛把丫鬟放出去,轉念一想不妥。


    趙氏對一旁站著的韓貴家的道:“你派兩個婆子去,就裝作隨便問問,就說送飯時,往回返碗碟,落在那個屋裏,忘了取了,點驗時對不上數,是要陪的。”


    韓貴家的聽說,忙指使兩個婆子,“你二人各房中問問,記得別驚動夫人。”


    那兩個婆子下去挨個房中去問。


    趙少夫人看沒什麽可問的,就讓一幹廚房的人回去了,今兒還要宴請本族親友,還有事要忙。


    又囑咐韓貴家的,“這次一定要仔細,不能再出紕漏,以後進口的東西,安排兩個人專門守著,大廚房不得離人,賊人找不出來,說不定還會下手,盯緊了。”


    韓家的連聲道:“主子放心,這回奴婢就是晚上睜眼不睡,也要看住了,看那個敢再使壞。”


    廚房上的人都打發走了,趙氏吩咐一個丫鬟道:“你去二房,請二少夫人來一趟。”


    那丫鬟應聲去了。


    大廚房裏兩個婆子奉命查訪丟失的碗,走到二房地界,先去了東廂房,正趕上玉兒出來倒水,就站在東廂房門口,也沒進屋,問“玉姑娘,看沒看見一個藍花大瓷碗,早飯收家夥少了一個,碗碟是登基造冊,每次收回要清點的,丟了需賠上,奴婢等白問一聲,落沒落在姑娘這屋子。”


    紅箋從屋裏出來,聽見這話,陰陽怪氣地道:“我們這屋裏沒有你要的碗,也許有人藏了,大娘們不妨問問。”說吧,眼睛漂著對麵西廂房。


    尚香沒在屋裏,英姨娘出門潑昨晚的殘茶,聽紅箋故意大聲說,心裏有鬼,嚇得忙縮回來,掩上門,忙忙到處找尋,先看那隻碗是不是放在明麵上,若在明麵上好藏起來,可找了半天,就是不見了那隻大碗,那兩個婆子這時在外麵叩門,英姨娘隻好走去開了門。


    門外站在方才的兩個婆子,其中一個婆子語氣和緩地問,“姑娘屋裏可有廚房盛東西的家夥?奴婢等疏忽,丟了東西,韓大娘說了,要扣下月月錢描賠”


    “什麽家夥?”英姨娘裝作毫不知情問。


    “一個大藍花瓷碗,想是送飯落在那個屋裏,問問姨娘屋裏可有,若沒有,奴婢倆個在問問別處。”這兩個婆子也沒打著能問到,隻不過主子分派的差事,不敢不上心,如今廚房出了這麽大事,正愁沒人作伐,若在自己這裏出點差頭,就趕上倒黴了,所以倆人互相提著別大意了。


    “我這屋裏沒有大娘們說的碗,不信二位大娘進來搜搜?”英姨娘壓下心底不安,故作輕鬆地道。


    “姑娘嚴重了,不過不值錢的碗,白問問,打擾姑娘了,韓大娘說了,等事完了,在登門給主子們賠罪。”倆婆子平白問人,也要說幾句好聽的,不然,空口無憑就被拿了當賊懷疑,那個願意。


    “大娘們忙,我就不往屋裏讓了。”英姨娘看倆人沒打算進屋,暗自鬆口氣,心裏還有些懷疑是不是擺在屋裏什麽地方自己沒瞧見,怕二人進來,萬一看見,就百口莫辯。


    待那兩個婆子走了,英姨娘掩門,忙忙走回屋,把所有能裝東西的櫃子都翻了一遍,也沒找著,又四處仔細看過,確保無一遺漏,才確信沒有了那隻碗。


    英姨娘忙活得鼻尖上出了層細汗,坐在炕沿上,心裏七上八下,心說,事情要壞了,大廚房那兩個婆子一來找碗,她就覺得事情不妙,本來昨晚想把那隻碗送回去,可一吃酒竟忘了這碗的事,明明昨兒走時放在桌子上,怪事,竟沒了,心說等尚香回來問問,幹坐著,尚香也不回來,終是心裏有事呆不住,就又起身各處翻騰。


    尚香去上房領分例的水果,這次除了葡萄和柑橘外,還有半個西瓜,西瓜是大冬天裏少見的稀罕物,不知哪個給詹二爺送了一簍子,各屋裏分半個。


    尚香提著藤條編花籃子高高興興的往回走,時不時把籃子上麵蓋著的厚實的粗布拉一拉,怕這東西嬌貴凍了。


    一進門,看見英姨娘頭發毛毛的,發髻歪了,正蹲身在櫃子裏找著什麽,聽見門響,也沒站起來,繼續翻騰,邊動手翻櫃子邊問:“那日我裝豬蹄子的大碗你看見了嗎?”


    尚香突然想起,早飯吃完,婆子來收家夥時,尚香好像沒注意把那隻大藍花瓷碗給了收拾家夥的婆子拿回去了。


    想給了就給了,一隻碗誰稀罕要,就道:“姨娘找這勞什子做什麽?好像早上廚房裏的婆子拿走了。”


    英姨娘一下子驚跳起來,“什麽?你給廚房上的人?你怎麽這麽沒腦子,若被發現是我去大廚房,就能聯想出菜裏撒鹽的事,不用說大少夫人,就是家下廚娘還不把我生嚼了。”


    尚香也傻了,呆呆的站著,忘了手裏還捧著水果籃子。


    英姨娘看如今責怪她也沒用,心裏禱告別讓人發現那碗是她屋子交出去的,婆子每日收闔府送飯家夥,哪能都記得清楚。


    趙氏打發了幾個外頭管事的,足有兩個多時辰,派出的兩個婆子相繼回來,都回說,“奴婢挨個問了,沒人拿碗。”


    “各房除了主子,下人也問問,興許就是那個嘴饞的,上不去席,偷嘴吃。”趙氏想下人可能性極大,或許是那個沒頭臉的年下上不了桌,手腳不幹淨偷吃,心裏陰暗,失衡,順帶著撒了幾把鹽,也不是沒可能。


    “問了,府裏的人就連看門的,抬轎的,打雜的粗使的,都問了。”倆婆子倒是精細人,做事丁是丁卯是卯,從不偷懶,是以韓家的才派了她們倆去。


    這線索就斷了。


    “少夫人,早飯送來有一會了,再不吃都冷透了。”丫鬟上來請少夫人示下是否擺飯。


    “你家大爺今兒怎麽沒上來?”趙氏一忙活,忘了時辰,此刻才想起問丈夫。


    “大爺在安姨娘屋裏吃了,說就不上來了。”小丫鬟說著,偷著瞅瞅主子的臉。


    果見趙氏臉陰下來,節下免了妾通房過上房侍候,丈夫為可兒丫頭跟自己置氣,安氏可好,借機把男人攏在她屋裏,不勸爺來正房不說,還離間她夫妻關係,可兒那丫頭好辦,隻消自己一出手,就讓眼前清淨了,可對丈夫這個寵愛的小妾,她得拿出三分精神好好琢磨琢磨,眼下先解決了大廚房的事。


    英姨娘派尚香出去打探消息,尚香回來說,大廚房的那兩個婆子不光問了二房的人,大房和三房也都去了。


    不說二人在這裏忐忑不安,那廂大廚房,把收上來的家夥清洗,洗盛東西家夥的正好是那日偷啃豬蹄子的婆子,她順手從食盒裏拿過一隻碗,剛要衝洗,心頭猛地一喜,這不正是要找的那隻碗,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驚喜叫一聲:“找到了。”


    眾人都圍攏來,好奇地想知道,問:“這是從哪個房中出來的。”


    那婆子指著二房字樣的食盒,“是二房處收來的,不知是那個屋子裏的。”


    穆家的道:“不是巧慧姑娘的,巧慧姑娘晚上孕吐,什麽也沒吃,早起現要了粥和清淡的兩樣小菜,是我特意送去的,巧慧姑娘懂事,吃完了,她的丫鬟就把盛粥的家夥送回來了。”


    韓貴家的思摸著道:“二房內宅,攏共有五位主子,除去巧慧就是四位主子,二少夫人自己是不可能了,就剩下芍藥姑娘、紅箋姑娘和英姑娘。”


    狗剩媳婦道:“芍藥姑娘我記得她丫鬟來說她主子早飯不想吃油膩的,就要兩樣點心,我就用碟子盛了,也沒要湯湯水水的,用不上碗盛,收家夥的時候,就兩個碟子,奴婢還說這可好,省事了。”


    韓貴家的慢慢理清了思路,道:“那這麽說就剩下紅箋姑娘和英姑娘兩個了。”


    這倆人眾人七嘴八舌半天也沒分辨出到底是那個的。


    韓貴家的就忙忙著人回趙氏,說碗找到了,趙氏一聽有門。


    派來回話的是是那晚出去登東,又啃豬蹄子的候婆子,一五一十事情本末對主子說了,夾雜著幾個廚娘的證詞。


    趙氏問:“你確定是二房收上來的嗎?沒弄錯?不能冤枉了人。”


    候婆子道;“收家夥的婆子為了順腳,先收了別處的,最後收二房的,所以分得清楚。”


    趙氏心細,尤其是這種事情,更加謹慎,投鼠忌器,這其中還關聯著主子們。


    就又問;“碗碟那麽多,你怎麽記得清就是昨晚丟的那隻,一樣的東西也有,這碗難不成有什麽特殊的記號,讓你一眼便認出。”趙氏心裏畫魂,這一定得問清楚,含含糊糊別說自己不認可,就是賊人也大可不認,弄不好,還被傳成笑話,緊憑著一隻不會說話的碗認人,說出去,就有點兒戲。


    “奴婢記得真,這樣的大碗買來時共有八個,都打碎了,如今就剩下這一個,雖這樣大的碗還有不少,但花紋卻是不一樣的。”


    趙氏聽這婆子言辭肯定,條理清楚明白。


    想沒什麽好問的了,就道:““好了,你先下去吧!回去告訴韓家的這事誰也不許往外說,打誰嘴裏說出去的,我就先打板子,在攆人。”


    這婆子嘴裏應著,下去了。


    趙氏又把事情前後經過和眾人的話仔細琢磨一遍,想起那兩個婆子說廚房裏本派了她們三個守著,前麵爺們吃酒要東西,倆人去前麵送東西,忽地一想,沒人那功夫勁,不正是闔府的人都正在花廳吃酒,紅箋和英姨娘倆個若離席去後廚,一個桌上的人定然看見,這樣一想,喚丫鬟道:“把安姨娘找來。”


    這安姨娘正跟詹大爺在屋裏膩歪,過年這幾日,詹大爺每日都歇在她屋裏,安氏百般討好,想趁機拴住男人,若能懷上一兒半女的,在這屋裏腰杆也能硬氣起來,省得整日在趙氏跟前做小伏低,小意殷勤。


    上房一個小丫鬟走來,“少夫人找姨娘立刻過去。”


    安氏臉色就有點變了,是昨晚自己在爺枕頭邊給趙氏下話,讓人聽了去,告到趙氏那裏,不免緊張,問:“少夫人找我什麽事?”


    “好像問一宗事。”那小丫鬟不敢多說。


    “既是你主母找你有急事,就趕緊過去吧!”詹大爺歪在炕上,看她磨磨蹭蹭,開口道。


    安氏斂了斂心神,不慌不忙走去上房。


    趙氏看小妾安氏上來,心裏膈應,臉上卻淡淡的,安氏低眉順眼,行過禮,也不多言多語,恭謹地站過一旁,等主母開口。


    “找你來沒別的事,就是問問,昨晚吃酒,二房的幾個屋裏人那個沒在桌上,你仔細想想。”


    安姨娘不知何事,昨晚大廚房出事,府裏還未傳開,就想了想,據實回答,“二房的巧慧姑娘告假沒來,就芍藥姑娘和紅箋姑娘在席上。”


    “英姑娘沒去嗎?”趙氏似無心地問。


    “對了,英姑娘是晚一會來的,婢妾記得都吃了半天,她才來了,不知為何什麽也沒吃。”


    趙氏心道,她早就吃完了,還能吃下。


    “回主子,二少夫人到了。”小丫鬟上來回。


    “你回去吧!沒什麽事了。”趙氏把安氏打發走。


    英姨娘一直提著心,直到晌午,等大廚房的婆子來送晌飯,英姨娘裝作閑聊問:“丟的碗找到了?”


    那婆子道:“那那麽容易就找到了,府裏這麽多人。”


    英姨娘聽了這話,心就放到肚子裏,心說,是自己太過小心了,一隻碗想也不是大事,用得著興師動眾的,問問沒有也就算了,虧自己還擔心一小天。


    尚香也鬆口氣,心裏暗怨,主子怎麽能做這樣的事,對沈氏不滿,衝沈氏一人去,何苦牽連無辜的苦命人,昨兒若不是廚房及早發現,菜上去,就出了大事。


    主仆這廂剛鬆口氣,就見大房的丫鬟急急走來,“英姑娘,大少夫人找您過去一趟。”


    英姨娘頓時臉色都變了,心說,這麽快就查到自己頭上了。


    強自鎮定,對那丫鬟道:“姑娘先回去,我拾落拾落就去。”往出送那丫鬟出門,


    那丫鬟走到門口,回身道:“姑娘快些,大少夫人急等,奴婢還要去對門找紅姑娘。”


    說吧,不等英姨娘追問,就腳步匆匆,朝東廂房走去。


    英姨娘多了個心眼,站在垂簷下聽對麵動靜。


    就聽對麵紅箋的聲兒傳來,“府裏出什麽事了?大少夫人是單找我嗎?”那丫鬟搖手道:“說不得,出大事了,總之不是找姑娘一個。”


    說吧,就往她這廂瞅,英姨娘趕緊回去,簡單梳洗了,就去大房。


    英姨娘出了西廂房,扶著尚香走出院門,往左拐刹那,朝院子裏一偏頭,就看見紅箋從東廂房出來,搭著玉兒的手,隨後也出門,聽腳步聲好像就跟在她主仆後麵,往大房方向走,尚香悄聲道:“大少夫人找姨娘何事?怎麽紅姑娘也過去,怎麽不見找芍藥姑娘?”


    英姨娘壓低聲兒道:“沈氏掌二房,大少夫人不幹涉二房事物,大少夫人親自過問一定是昨晚菜裏撒鹽的事,此事關係重大,抵死不能承認,隻要我們不撒口,就是大少夫人也不能拿我怎樣?。”


    英姨娘想起自己肚腹裏假托有詹少庭的骨肉,這份保障,就足以令趙氏投鼠忌器。


    尚香有些害怕,想起趙氏積威,心裏忐忑不安,英姨娘見狀,嗔道:“你這樣子,還用審,依大少夫人精明一眼便看出來,俗話說拿賊拿贓,捉奸捉雙,空口無憑,你牙口縫不欠,她還能撬開你的嘴。”


    尚香低下頭,英姨娘有點惱怒,心想別讓這丫頭壞了事,得先嚇唬嚇唬她,便又道:“不是我做主子的無情,你這小蹄子給我聽好,若你一嚇唬全招了,我就把事全推到你身上,是死是活由你去。”


    尚香聽了,知道主子不是嚇唬她,自己和她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她壞事,自己也好不了。


    二人聽身後腳步聲,知道紅箋跟上來,就不說了。


    “主子,英姨娘和尚香看樣子也是往大房去。”玉兒小聲道。


    “跟這狐媚子準沒好事。”紅箋狠狠地瞪了英姨娘背影一眼。


    這時,有個婆子跑過,急急匆匆的,見到二人詫異道:“姑娘們沒事呀?怎麽二房的人都好好的?”


    “這是什麽話?你這婆子大年下紅口白牙咒主子,該當何罪?”英姨娘停住腳,厲聲喝道。


    “出什麽事了?你這婆子跑得這麽急?”紅箋從後麵趕上來。


    “大事不好了,府裏幾位姨娘都倒下了,這正請大夫,主子命我回夫人去,恕老奴一時糊塗,說錯了話。”那婆子忙不迭地下跪請罪。


    幾個人麵麵相覷。


    “既然姨娘們不好,你快去回夫人,莫耽誤了正經事。”紅箋忙道。


    那婆子爬起來,嘟嘟囔囔地道:“這怎麽話說的,好好的說不行就不行了。”


    幾個人更加納悶,忙疾走去大房,聽聽到底出了什麽大事。


    剛走到大房地界,就見丫鬟婆子滿院子亂跑,英姨娘抓住一個老婆子問:“出什麽事了?”


    “原來是英姑娘,出大事了,我家安姨娘、陳姨娘早起就突然不好了,口吐白沫,都不認識人了,這可怎麽好,急得大爺直罵人,怪太醫院過年也不留人,這才從家裏把太醫找來。”這婆子說完,就腳步匆匆跑走了。


    這時,又有兩個丫鬟從安姨娘和陳姨娘住的東偏院跑出來,手裏拿著紙張,嘴裏叫著,“快傳門上的小廝去藥房抓藥,這是太醫開的方子,晚了就來不及了。”


    正在掃院子的仆從接過,不及多問,跑出大門,一溜煙地沒影了。


    二人心裏也緊張起來,安姨娘和陳姨娘昨兒見還好好的,怎麽一宿功夫就快沒命了。


    幾人先後上了台階,正房門口站著丫鬟,正緊張往上房裏麵瞧,一回身,看見二人,朝裏麵回道:“英姑娘和紅姑娘來了。”


    就聽裏麵森冷的女聲兒,“讓她們進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嫡妻名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為伊憔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為伊憔悴並收藏嫡妻名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