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些才剛剛進來的人,不管是被拐賣的,還是被家裏人送過來的,都不能離開風月樓的,除非等你到了長三,不然你是不能離開的。”說到這裏,小丫頭眼裏也有點低落。


    陸雲溪卻沒有注意她的話,而是直直的盯著半空中的係統麵板。


    一直沒有動過的經驗條,居然上漲了一絲!雖然隻是小小的一絲,但也是進步啊!


    她大喜,仔細回憶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記得她在賣花的時候,經驗條還是沒有上漲的,那是因為自己被迷暈了?被賣掉了?還是……


    她忽然抬頭,看著身邊的小丫頭,露出了大灰狼一般的笑。


    她盤腿坐下來,拍了拍身邊的空地:“來,你來我身邊坐,我們聊一聊。”


    ……


    小丫頭名叫靈兒,一年前被家裏賣到風月樓來了,現在在樓裏做雜役。


    樓裏分大致上分為接客的姑娘,以及其他工作人員。


    接客的姑娘分五個等級,從高到低分別是花魁、書寓、長三、幺二、酒女,到了長三這一級別,就可以出門了;而其他工作人員包括雜役、廚娘、打手和丫鬟,其中隻有廚娘和打手是可以出門的,其他都不被允許出門。


    “那我想做打手,可以嗎?”思索了一陣,陸雲溪沉默的問出口。


    她不管哪方麵都如此優秀,既然如此,為何不做對她來說最輕鬆的活呢?


    “不行!”剛好進來的老鴇聽到這話,立即喝道。


    “媽媽!”靈兒嚇了一跳,緊張的站起來,雙手不安的捏在一起,小心的看了老鴇一眼。


    老鴇瞥了她一眼,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先出去。”


    靈兒擔心的瞟了陸雲溪一眼,示意她乖乖聽話,才不安的走了出去。


    當屋裏隻剩下陸雲溪和老鴇的時候。


    這個把陸雲溪買下的女人滿臉冷漠,眼裏帶著些寒光:“既然你已經來了這裏,那你就安心待著,不要想著出去了!如果讓我發現你逃跑的話,那就別怪我……”


    “不出去!我當然不會出去!”陸雲溪看著上漲了的經驗條,眼裏露出了狼光。


    老鴇:?


    她有些驚訝,懷疑眼前的小丫頭是不是故意騙她,想要讓她放鬆警惕,然而怎麽看,也隻能看到滿滿的真誠與渴望。


    “……那行,你暫時先做雜役吧,”老鴇思索了一會兒,“明天開始,你早晨就去前堂打掃衛生,午後就在後院學習琴棋書畫這些,沒問題吧?”


    “琴棋書畫?”


    “對,如果你想做人上人,過上好日子,就要努力的學,要是學不好,就別怪我把你送去那些髒地兒了!”老鴇再三警告後,才妖妖嬈嬈的走了。


    之後,靈兒將她帶到了雜役們住的地方。


    為了讓大家拚搏奮鬥,整個風月樓每個等級用的東西都是不同的。


    陸雲溪作為雜役,住的地方和她醒來的地方差不多,足夠破爛,還是個大通鋪,而每升一級,吃的穿的住的,都會好上一層。


    當然,這些她都無所謂。隻要能幫助她升級就好。


    *


    清晨,太陽還沒完全升起,陸雲溪就被拉起來了。


    先是去大廳收拾桌椅碗碟、打掃地麵,折騰了許久,才終於到吃飯的時間。


    她大步邁進了廚房。


    “新來的?怎麽這麽晚才來?!這會兒都沒有東西吃了!”廚娘瞟了她一眼,“這樣吧,我這裏還有一個菜團子,要的話你就拿去吧。”


    “聽說來了個新人,我特地留給你的,怎麽樣?感不感動?”


    陸雲溪看著眼前這個在地上不知道滾了多少圈,沾滿了泥土、還被咬了一大口的菜團子,表情有些詭異。


    她什麽也沒有說,默默的接過的菜團子。


    然後。


    陸雲溪一手捏著廚娘的下巴,一手將菜團子從她嘴裏扔了進去,然後又迅速將她的下巴死死捏住,不讓她吐出來。


    “我連早飯都沒有吃,還把唯一的菜團子給了你,怎麽樣,你感不感動?”她笑眯眯的道。


    廚娘瞪大了眼珠子,死死的抓住她的手,想要掙脫開她的桎梏,然而她都青筋暴起了,也沒辦法弄開這比鋼鐵還要堅固的手。


    陸雲溪見她咽了下去,這才鬆開摁住她下巴的手,輕輕笑了笑。


    “不知道還沒有給我的東西吃呢?”


    廚娘喘著粗氣,摸著自己還殘留著痛意的脖子,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有、有!你等等!”


    說完,她低下頭,遮住了眼裏的仇恨,默默的開始做起菜來。


    陸雲溪卻放鬆一笑,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閉眼等待。


    正在低頭擇菜的廚娘忽然抬頭,看著那個閉著眼睛的人,蠢蠢欲動起來。


    她小心的拿起案板上的擀麵杖,一步、一步試探著走過去。


    眼看走到陸雲溪麵前了,都沒有發現自己。


    廚娘大喜,舉起擀麵杖就要往陸雲溪頭上敲。


    然而——


    她的手忽然被抓住,熟悉的、動彈不得的感覺再次出現。


    “唉!為什麽要動手呢?剛剛你一點也掰不動我的手,難道就沒有察覺到我很強嗎?”陸雲溪睜開眼睛,無奈的歎了口氣。


    她現在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打雜人,壓根就不想表現這麽不一般。


    “哼!有本事惹火了我,你有本事一輩子都不要吃我做的菜啊!我看看你怎麽辦?!”廚娘滿臉憤恨的看著她,狠狠地呸了一聲,“不過是個新來的,真以為自己長得好看就能為所欲為了呢?!”


    說著,她又抄起了掃帚,想再和陸雲溪大戰三百回合。


    陸雲溪有些莫名。這廚娘怎麽了?怎麽這麽仇恨她的樣子?


    她隨手擋住了攻擊。


    砰砰幾拳,將廚娘痛揍了一頓,這才在廚房裏轉悠起來。


    “哦豁,看我發現了什麽?居然有糖醋排骨、黃燜雞、山藥泥、梅菜扣肉……這麽多好菜啊!”


    她笑嘻嘻的將這些菜全部拿出來,給自己找了個空地,美滋滋的開始品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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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廚娘麵色大變,“這些都是留給媽媽的菜,吃了她的菜,你要完蛋了!”


    廚娘是真的害怕了!她隻是聽自己交好的一個姑娘說,想給新來的一點顏色瞧瞧,哪裏知道這個新來的就是個刺頭啊?!


    早知道這是快硬骨頭,她又何必去為難呢?!


    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失去這份工作,廚娘悲從中來,眼淚嗚嗚的掉下來。


    “哭什麽?你再重新做不就是了?”陸雲溪吃到藍品菜的時候,挑了挑眉。


    “嗚嗚……可是今天的肉都已經用完了,”廚娘一把衝到她麵前,涕泗橫流的抱住她的腿,“姑奶奶,求求你不要吃完了,不然媽媽肯定要把我趕出去了!”


    “求求你了,我上有八十歲老母親,下有三歲幼兒,就等著我養活一家子呢!隻要你好心幫幫忙,以後我肯定唯你是從,你要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陸雲溪扯了扯自己的腿,沒有扯出來,有些無奈。


    最後她到底是沒有為難廚娘。


    畢竟她偶爾也需要一點人幫自己打探一下消息。


    好在廚娘也不是假裝出來的順服,而是真心實意的要做她的小弟。


    在之後的日子裏,有了這位廚娘幫忙,陸雲溪的夥食一直都很好。


    原本雜役隻能吃些菜團子、雜糧饅頭,配上一些小菜,但廚娘也是負責采買的人,每次都暗暗給陸雲溪留了不少好菜。


    尤其是花魁、老鴇點什麽燕窩、海參之類的東西時,陸雲溪也會有一份。


    這天。


    陸雲溪照常比其他人晚了一點過來廚房,卻忽然看到有幾個小丫頭抹著淚小心翼翼的從廚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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