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溪抽了抽嘴角,見旁邊的人占住了自己要往前查探的地方,便想讓他挪開一點。誰知對方比她更快開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你這人怎麽這樣?!”


    她的身體一抖,雞皮疙瘩齊刷刷的豎起來。


    這一臉深閨怨婦的語氣是要鬧哪樣!


    “我怎麽樣了?”


    “你別想騙我!我都聽到了!你剛剛跟人說,你是大拖把……嗚嗚……”他眼角喊著淚,兩頰鼓起了兩個包,看起來好像很委屈,“明明我才是大拖把!你是金拖把,你怎麽能騙人呢?!”


    陸雲溪抽了抽眼角,終於想了起來。


    自己這個大拖把的設定還真是借了這人的。


    她有些無奈:“對不住,是我記錯了,我是金拖把。”


    見他還是哭個沒完,她隻好哄了幾句,又保證道:“以後我再不會叫錯名了,我都記得呢,我是金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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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拖把吸了吸鼻子,似乎是信了她的話,這才沒有再鬧騰。


    見他乖乖的側躺在地上,陸雲溪鬆了口氣,又敲了敲地板。


    但這回,卻沒有聽到回音,她正有些疑惑,卻見眼前的人突然露出笑容,也敲了敲地板。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心裏卻驀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她再次敲了敲地板,大拖把也樂嗬嗬的跟著敲了敲地板,如此反複幾次之後。


    陸雲溪怎麽也笑不出來了。


    原來地板的回音居然是大拖把弄出來的!


    他似乎是以為她在和他玩遊戲,她往左邊爬,他也跟著往左,她將耳朵貼在地上,他也貼著……總之,他一直在模仿她的動作。


    她有些無奈。


    為了不被其他人抓到,她隻好假裝沒有發現問題,任由他跟著自己玩。


    甚至因為有兩個人在,巡視的人徹底無視了他們。


    借助他的掩護,陸雲溪居然真的發現了地下的空洞。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就悄悄避開巡視的人,來到了一樓。


    誰知剛下樓,就見到地麵上突然打開的、足有兩人寬的地洞。


    她眯起了眼睛,勾起了笑容。


    巧了不是!


    原本她還擔心自己下來需要找機關呢,沒想到剛下來,這機關居然就打開了。


    她側耳細聽了一下地洞裏的動靜,窸窸窣窣,一聽就知道下麵有很多人,一往裏看,還是很黑漆漆的,應該能擋得住她的身形。


    陸雲溪沉吟了一會兒,就順著地道往下走。


    這裏的地道和之前關著順海的地道可不同,是一條長長的通道,左右兩邊有許多的大門,說是大門,更不如說是木欄,像是牢房一樣,透過間隔可以清晰的看到門內的場景。


    地道裏隔了很長的路才有一點昏暗的光亮,是以誰也沒有發現陸雲溪的存在。


    反倒是她,又看到了許多熟悉的臉,比如之前的工作人員,當然,也包括了順海在內。


    她有些無語。順海還說可以趁機混入,發現精神病院隱藏的秘密呢!結果搞半天,還不是被關在這裏?


    陸雲溪沒有去和他碰頭。他所在的牢房裏還有其他人,很多都醒著,她現在要是衝過去,不知道會不會壞事。


    她隻是看了一圈這個地道,發現這裏唯一的出入口就隻有自己進來那個地方,從其他地方都無法離開,便放下心來,回到了房間裏。


    一進入房間,陸雲溪就立即拿出了筆墨紙硯。


    一樓的地下空間很大,被關起來的大約有兩三百人,但牢房還有不少的空間。除了之前見過的那些工作人員,還有很多生麵孔,應該是之前就被關進去的。


    她回憶了一下自己在牢房裏見到的麵孔,一張張的畫了出來。


    將所有人的畫像都畫好之後,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差不多快吃午飯的時間了。


    她將筆一扔,畫像丟進了空間裏,就躺到床上,睡了個昏天地暗。


    因為熬了一宿,太累了,白天的喧鬧聲都沒有吵醒她。


    直到夜幕降臨,她才終於睡醒了。


    外麵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陸雲溪打了個哈欠,隻以為是巡邏的人,直到她聽到了外麵的說話聲。


    “大人,您想要去哪個房間?這房間靠北,風更大一些,吹起來更舒服,這間房裏的澡盆是特製的,可以裝得下足足五個人……”


    說話的聲音很輕,仿佛被風一吹就飄散開來,但聲音裏的諂媚卻十足的明顯。


    她眼神一凝,如鬼魅一般貼近了門邊,耐心的聽著他們的對話。


    隻有那諂媚的聲音一直在介紹著房間,另外一人隻輕輕“嗯”了一聲,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腳步聲漸漸遠去。


    隨著哢嗒一聲,走道上隻剩下其中一人的腳步聲,另一人似乎是進了房間裏頭。


    陸雲溪眯起了眼睛,等到走道徹底安靜下來,便立即閃身出了門。


    整個精神病院都熱鬧起來了。


    樓下的園子裏,油光水滑的馬匹,整整齊齊的車隊,裝備齊全的護衛,都預示著客人的到來。


    二樓的暗間開始熱鬧起來,雖然這房子特意用了比較隔音的材料,但這聲音卻瞞不過陸雲溪的耳朵。


    她聽著暗間窸窸窣窣的動靜,正想隨便找一間房看看,卻忽然聽到樓下的腳步聲。


    陸雲溪的身形一頓,立即躲在暗處。


    然而,這回路過的姑娘,看起來卻異常的眼熟。


    回憶起順海說的關於自己妹妹的長相,她的眼神微微一凝,小心的跟了上去。


    “進去吧,今兒來的都是很厲害的大人,想要離開這裏,就好好伺候。”身後的巡邏護衛一把將那姑娘推進了房間裏,就關上了門。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陣風吹過,那門再次被打開又關了。


    “你、你是誰?”那姑娘看到門忽然打開,本以為是客人來了,正瑟瑟發抖,誰知進來的居然是一個姑娘!


    “你是誰?我是這裏的病人,這是我的房間,你走錯了吧?!”陸雲溪眼神一閃,沒有直接喊出順海妹妹的名字,反而是作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那姑娘愣了愣,似乎沒聽懂。


    在精神病院住院的事情,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她回憶了許久,終於明白過來,看了陸雲溪許久,眼裏閃過一抹憐憫,壓低了聲音勸道:“你快點離開這裏吧!這裏不是什麽好地方,別留在這裏了!”


    “哼!你騙我!在這裏我能好好治病,還不需要花銀子,隻要以後在這裏幹活就行!”


    “你!”那姑娘似乎被噎了一下,眼珠子一轉,“其實,這裏的大夫都被抓了關起來了,現在的這些大夫都是盜匪,故意假扮成大夫,其實是吃人的,你趁著放風的時候逃吧!躲到山裏去,等沒人找你你再趕緊走!”


    “你叫什麽名字?怎麽不和我一起走?”


    “你叫我蘭娘就好……我這樣的情況,逃走了又能去哪裏呢?”蘭娘有些低落的垂下頭,眼裏閃過淚光。


    蘭娘?


    陸雲溪眼神一閃。


    順海的妹妹不就是叫這個名嗎?


    想到這姑娘身上的胎記都和順海說的一模一樣,她頓時眯起了眼睛。


    正當兩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時,門外忽然響起了陣陣腳步聲,越來越近。


    兩人齊齊一驚。


    蘭娘瞳孔一震,手足無措的跑動起來:“怎麽辦怎麽辦?!”


    陸雲溪隻是眼神微微一沉,而後迅速的從旁邊抄起狼牙棒,身子緊緊貼在了門後。


    蘭娘看到她的動作,馬上就明白了她想做什麽,頓時嚇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連忙捂住嘴,不敢表現出來。


    咽了咽口水,她站到門口,雙手交疊放在小腹處,低眉順眼。


    門忽然被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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