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家裏人被官差抓起來以後,崔詩詩就偷偷跟在後麵,一路往梧州趕,可惜她不敢靠得太近,加上她是走路,官差是坐車……奔波了許久,她才終於到了梧州,誰知剛到,看到的就是官差們為難陸姑娘的一幕。


    而且知府嘴裏喊的是她的名字,肯定是他們把陸姑娘當成是自己了。


    她自然不能讓恩人受這樣的委屈,便毫不猶豫的站出來了。


    知府坐在上麵,定定的看了崔詩詩好一會兒,忽然冷笑起來:“我知道了,看來你是崔家的下人,你倒是忠心。”


    崔詩詩胸口劇烈起伏起來:“不,我才是真正的崔詩詩!我沒騙你!”


    “哦?那你怎麽證明你才是崔詩詩?”知府擺了擺手,一臉好笑。


    他扭頭看身邊的心腹:“把她趕走……等等!”


    知府忽然頓了一下,忽然意味深長的笑了:“算了,還是把她和其他人放在一塊吧!既然她這麽想為崔家人做事,那本大人就成全她,讓她給崔家人陪葬!”


    官差們把崔詩詩送到崔夫人身邊後,大堂再次安靜下來。


    “開始行刑吧!”知府有些不耐煩了,指了指陸雲溪道。


    崔詩詩氣急,大聲質問:“我都說她不是……”


    話還沒說完,心腹官差注意到知府大人黑沉的臉色,暗道不好。他迅速的塞了塊手帕進她嘴裏,堵住了她的話。


    被抓住的崔詩詩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音,眼眶通紅。


    陸雲溪被官差們綁到了一根直徑有幾十公分、長度比她還要高幾十公分的木棍上。


    這木棍像是前世酒店裏的柱子,很粗壯,一般人綁在上麵就很難跑掉了。


    她其實還挺迷惑的,根本不知道他們這是在做什麽。難道是要把她放到外麵風吹雨淋嗎?


    恰在此時,圍觀群眾中,也有個小奶娃的聲音,問出了她的疑惑。


    “這刑舂啊,其實是把人的鼻子割掉,然後再把人送去邊境,去幹些曬穀、舂米的活計。”混在圍觀人群中的一個人解釋。


    周圍人恍然大悟。


    陸雲溪也放下心來,看著那刀子貼近了自己的鼻子。


    “咻——”刀光閃過。


    雖然剛出牢房的時候,她就再三叮囑崔家人要淡定,但看到這一幕,她們還是下意識的閉眼尖叫起來。


    隔壁的崔家男丁更是青筋暴起,卻被官差們死死按住了。


    然而,眾人等來的,不是陸雲溪的尖叫哭喊,而是知府的高聲尖叫:


    “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跌跌撞撞的衝下來,看著陸雲溪的鼻子始終好好的,那刀割下去,別說是把鼻子割掉了,甚至連一絲痕跡都沒有!


    他繞著陸雲溪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許久,額上滑下兩滴冷汗,眼神放空,嘴裏不停地嘟囔著:“我不信!怎麽有人能比鐵還硬!”


    心腹官差皺了皺眉頭:“大人,是不是剛剛那刀壓根就沒有碰到這女人?畢竟我們離得遠,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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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府不住的點頭:“是了,肯定是這樣……”他也不知道是欺騙別人還是在欺騙自己,嘴裏不停地念著。


    旁邊行刑的人已經汗流浹背了。


    剛剛是他親自動手的,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那刀砍在這姑娘身上,就聽得哐的一聲,他差點沒被那力道給反彈摔了,也是他下盤夠穩,才趕緊站穩了。


    想到那些鬼鬼怪怪的傳言,他身上的汗水越來越多,眼神也不自覺的染上些許恐懼,腳步下意識的後退,想離陸雲溪遠點兒。


    不少官差看到這一幕,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也跟著稍稍後退了幾步。


    知府壓根就沒有察覺周圍的不對,抄起刀就對著陸雲溪砍了下去。


    哐哐一陣響。


    知府也不知道自己砍了多少下,砍得有些累了,然而一抬頭,看到的卻是陸雲溪漫不經心的臉。


    他先是大怒,而後是後知後覺的驚恐。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若是人,怎麽可能被砍了這麽久,還一點兒沒受傷的?!


    想到這,他嚇得連連後退。


    知府可是梧州最高的官,連他都覺得害怕了,梧州的其他人更不用說了。


    外麵的圍觀群眾騷動起來,官差們也握緊了手中的武器,趁人不注意,各自後退著。


    “鬼啊!”


    不知道是誰先尖叫起來,像是開啟了什麽開關。瞬間,整個梧州城都響徹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圍觀群眾一窩蜂的逃走了。


    梧州知府後退時不小心撞到了椅子,掙紮著站起來,指著陸雲溪道:“快!抓起來,抓進牢裏!統統抓進牢裏!”


    心腹官差竭力保持鎮定:“大人莫慌,就算他們是鬼,他們恐怕也不能打我們,不然他們之前早就反抗了!哪裏會乖乖進牢裏啊?!”


    “對!快抓住他們!”知府死死的握住心腹的手,心髒緊張得快要跳出來。


    陸雲溪扭頭看了崔家人一眼,又不著痕跡的瞥了眼沉三。


    兩人微微頷首,目光一觸即離。


    看著靠近自己的官差,她的手微微用力,哢擦一聲,將身後的木柱子拔了起來。


    她的手被綁在木柱子後麵,倒也沒有非要扯開繩索的意思,隻是身子一轉,身後背著的木柱子便轉動起來,將靠近的官差們打得落花流水。


    沉三也隨便從一個官差手上搶了武器,就和他們幹了起來。


    知府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腳步不自覺的後退更快。


    他四處看了看,忽然發現了旁邊看熱鬧的崔家一行人,正想叫心腹去抓住人質。


    陸雲溪這邊卻率先開口,堵住了他想用崔家人逼迫他們停手的想法:“哼!我們可是大門派的弟子,你竟然不顧我們的解釋,非要把我們關起來,還硬說我們是什麽崔家人,我看你就是想要殺人奪寶吧?!那就別怪我們上報給師長,請人過來主持公道了。”


    知府瞬間被他們的話嚇到了。


    原來這竟然是大門派的弟子?!


    知府和官差被陸雲溪擋住了,自然沒有注意到,就在不遠處,不少的圍觀群眾探頭探腦的往這邊看。


    陸雲溪和沉三大喝一聲,且戰且退。


    官差們不敢為難,嘴裏喊得氣勢十足,實際上動手的時候幾乎沒有使勁,很快就讓他們離開了。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心腹官差擔憂道:“大人,這可如何是好?門派和官府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若是真的惹上大門派的人,怕是皇上也不一定能保得住我們啊!”


    知府心裏也很害怕,但麵上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嘴硬道:“怕什麽?!大不了……”


    他忽然看到了崔家一行人,眼睛一轉:“大不了就推到崔家頭上,反正他們本來就要死了,多一個罪名也沒什麽。”


    另一邊,陸雲溪和沉三並沒有走遠。


    事實上,他們兩個先離開,是和崔家人一起製定的策略。


    崔大的信應該已經到了京城,很快那邊就會派人過來了。到時候崔家人會被放掉,但陸雲溪師徒倆可沒那麽容易離開大牢,所以他們趁著這個機會趕緊出來先。


    事實上,崔大的預測正正好。


    幾乎是在他們剛剛逃出的第二天,京城派的欽差就已經到達了梧州府衙。


    梧州知府被人替代的事讓皇上大怒,這次派過來的官員都是官職很高的心腹,個個都很能耐。


    他們帶著一大幫官兵,二話不說就衝進了府衙。


    因為昨天才和陸雲溪大戰了一場,知府和手下的官差們累得要命,壓根就沒有來工作,全部都在家裏休息,是以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已經被控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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