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呂方帶一個團開進京城。先把兵力集中到南京碼頭,然後分工。南京碼頭、長江沿岸各派一個連做巡江岸警力。火車站、秦淮河、鼓樓、新街口、中華門、玄武湖各派一個連,做維護治安連。呂方身邊留一個機動連,隻守在南京碼頭外廣場。老百姓忽然看到一群一夥的學生,像兵沒穿軍裝、手中沒有搶。這些人行動整齊,動作幹練,心中好生奇怪,都紛紛向他們投去疑惑的目光。


    “九一八”事變以來,南京就沒平靜過。每天都有從東北來的難民、學生,從平津來的請願團,一撥接一撥。難民、學生潮,遊行、示威。在大街上、總統府門前,一天到晚接連不斷。這些遊行隊伍,高舉旗子,高呼口號,像大潮一樣,一浪高過一浪。南京碼頭、火車站每天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在這些人流中,也不乏魚目混珠。來南京公幹的、買賣商賈;失學的學生、流民、打家劫舍的歹徒、三隻手……


    這一天,呂方帶兩個士兵去鼓樓大街,正遇見一隊學生遊行,學生們高喊抗日口號,隊外有市民提著茶水帶著點心慰勞學生。突然,十幾個巡警趕過來,以阻礙交通為口實,截住隊伍,用警棍追打學生。其中一個戴眼鏡的學生被打,趴在地上去摸眼鏡,一個巡警上去一警棍,打得學生滿頭流血。呂方看不過眼,示意兩個士兵去過問。誰知巡警打人打過了癮,回手一棍打向士兵。兩士兵一揮手,就打倒了這個巡警。那九個巡警一看有“學生”還手,都趕過來打這兩個士兵。兩士兵說:“我二人本不是學生,是因為你們打人而來勸阻,誰知你們打我們,我們不得不還手!”巡警說:“你二人是幹什麽的?吃了熊心豹子膽?給我狠狠地打!”呂方就站在人群裏看熱鬧。這九個巡警不知有“特訓師”這個編號,以為是窮“學生”,掄起警棍邊打邊罵。兩個士兵開始故意躲閃,見呂方在人群中向他們擠眼,知道呂方要他二人還手。一動手,三下五除二,把這九個巡警打得東倒西歪。一個巡警見九人打不過二人,就說:“有種的,你們等著,看小爺怎麽收拾你!”扭頭跑了。


    遊行隊伍開始被打亂了,見警察被打跑了,馬上又恢複原來的隊伍,繼續遊行。


    呂方知道巡警回去搬兵,就站在路邊等候他們。過了有半個小時,一輛警車拉著警笛開到兩個士兵麵前。從車上跳下五個巡警,一個巡警指著兩個士兵說:“就是這兩個‘學生’襲擊我們!”


    一個中尉警長拿著手銬說:“你們動手打了巡警?”


    兩士兵點點頭說:“是!”


    警長說:“你們兩人打了我們十人?”


    “是!”


    “看來你們有真功啊!”


    “會一點!”


    警長說:“你那點功夫也想在我麵前顯擺?來人,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兩士兵說:“誰敢上來?”剛說完,衝上來一個巡警,被一個士兵順手牽羊扔出兩丈遠。衝上來三個巡警,又被二人打倒在地。這時又跟過來十幾個巡警大扇麵包抄過來。這兩個士兵越戰越勇,一會兒用醉拳,一會兒用鷹爪拳,一會兒用擒拿拳,打得這二十幾個巡警趴下的多,站立者少。


    中尉警長眼看吃了敗仗,掏出手槍向天上開一槍,說:“如繼續拒捕,後果自負!”


    話剛說完,一個士兵“嗖”一聲將那把手槍抓在手中說:“你還敢用槍嚇唬大爺?今天我要你的命——”呂方一看要出大事,一個燕子點水,直撲過來,一把抓過士兵手中搶說:“適可而止!”


    士兵見師座從中打和,便退出圈外,停止打鬥。(.無彈窗廣告)


    馬上立正敬禮:“報告師座,停止演練!”


    呂方將手槍遞給警長,警長接過手槍舉手敬禮後扭頭就跑。他們隻知道軍統、中統神出鬼沒,是不是他們?如是他們,要快躲遠一點。呂方一揮手,人群外十幾個穿學生服的士兵都乖乖跟過來,大搖大擺地走了。警長驚魂未定,邊跑邊往後看,怕再追過來。老天爺,兩個學生就打得我們夠戧,原來後邊還有這麽一幫哩!警長忽然一拍腦袋說:“我想起來了,這夥人可是紫金山裏的什麽特訓師?對,是他們。乖乖,若不是他們師座從中搓和,咱們可就慘了!”


    太陽落山,各點的士兵都被連長、營長帶回南京碼頭,集合清點人數後,坐上十輪大卡返回駐地。


    晚上李宇平聽呂方匯報一天的工作。一天收獲不小。抓小偷五十餘人次,遣送乞討人員近百人,和警察打鬥三次。抓捕劫、搶、凶殺案犯數十人。


    呂方帶兵去京城練兵,每天都能看見新鮮事,士兵每天都和巡警、流氓隊、地方黑白兩道打交道。後來巡警、軍警知道了他們的身份,紛紛遠離他們。一個月來,京城市麵平靜了許多。這無形中幫了警方大忙。呂方認為,開始在社會上大練兵,現在已經平靜了許多,沒有再幫警署的必要。


    李宇平說:“不能停止,什麽時候撤退,要等‘校長’點頭才是。自作主張,又要惹‘校長’發火。”


    呂方開始認認真真去京城練兵,現在也就隨隨便便了。


    南京是座千年古城,城內外廟宇神龕很多,呂方無事就去逛寺廟。這一天他安排好值勤點,就獨自一人去逛燕子磯附近的弘濟寺、觀音閣。呂方站在一塊碑石前仔細研讀碑文,忽然警衛連長跑來報告。原來在新街口值勤的連隊為護送一支遊行隊伍請願,在離總統府不遠的長江道口被軍警攔住去路。隊伍要向前走,軍警邊攔邊打。特訓師士兵開始忍讓,結果越忍讓越挨打,士兵忍無可忍便還手反擊。打得軍警四散逃跑。一會兒調來兩個營的軍警,又被打散。軍警一看,拳腳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就把槍擺出來,想動真家夥。這些士兵可不是孬種,不等幾個軍警掏槍,就給下了家夥,抓了“俘虜”。現在雙方僵持在長江道交叉口。此事驚動了國防部,要特訓師馬上派人,叫帶隊負責人來。呂方坐上吉普車趕到國防部。參謀總長接待了呂方。


    呂方說:“此事師部根據‘校長’作訓計劃安排的。......”參謀總長聽後一句話沒說,馬上命令軍警撤退。他對呂方說:“咱們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


    從此,“特訓師”在南京城聲名大作。


    市民、職員一見穿學生裝的年輕人,就認為他們是特訓師的便衣。軍警、巡警一見學生裝特訓兵,就退避三舍。這天正是一九三五年的初夏,呂方安排完布點工作,便在碼頭邊閑逛。看著滾滾長江水,再看碼頭人流熙熙攘攘,就想起自己的童年和少年。那時他就在人流中成長,不由感慨萬千!


    南京碼頭地處長江中下遊,這裏下去可通鎮江、常熟、南通、上海;上去可到蕪湖、安慶、九江……江輪來往穿梭,人流迎來送往川流不息。南京是個大碼頭,碼頭廣場很大,四周有小買小賣、旅店、飯館、茶坊、酒肆。廣場上有耍把戲的、唱評彈拉小曲的,還有練氣功賣大力丸的。三教九流應有盡有,招徠更多客人駐足。


    呂方走到一家演武賣藝人堆裏看,有兩個小夥子表演“八卦刀”,演得精湛。呂方當年和父親學過“八卦掌”,卻沒學過“八卦刀”,所以演練完後呂方不由鼓掌喝彩,當場扔出兩塊大洋。第二天這家還在這裏開場子,呂方仍擠在人群裏看演練,又給兩塊大洋。第三天他看到老者演練“八卦掌”,令呂方大開眼界。因為他演練的“八卦掌”和父親在世時演練得一模一樣,是“程氏八卦掌”!“八卦”在“易經”上有解說: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掌”是以一種掌法變換和行步走轉為主的拳術。它是直隸文安人董海川在他一生武術生涯匯集而獨創。他將武功與導引吐納滾為一體,內外兼修。董海川一生所帶徒弟無數,出類拔萃之人隻有兩人。一個叫尹福,一個叫程廷華。二人將師尊的掌法融於一身,各自獨創出別有風格的“八卦掌”。


    這位老者便是程氏門派的“八卦掌”傳人。老者演練“八卦掌”,屈腿蹚泥、橫開直入、擰翻走轉,舒展穩健,勁力沉實,剛柔並濟,善擺扣步,以推、托、帶、領、搬、扣、劈、進,見長。擰裹勁變化萬千!呂方越看越覺得自己“八卦掌”缺位很多。這一次他投出四塊大洋。


    這幾天呂方連續觀看老者的演練。這天從場外忽然擠進一群小夥子,小夥子們分開眾人,上場抓住收錢的笸籮說:“老家夥,這幾天收成不錯哪!”


    老者見這夥人,忙作揖道:“小老兒不知碼頭有主,暫時占用了貴方寶地,該幾個錢,小兄弟們可說!”


    一個胖小子說:“在這裏開場這麽多天了,你說該給多少?


    老者說:“今日的給我們留幾塊,夠我們盤費就行了!”


    胖小子說:“這點錢,還不夠我們塞牙縫的呢,把壓箱底錢拿出來!”


    老者一邊作揖,一邊哭訴道:“我們每日掙幾塊大洋都給巡警搜走了,哪還有壓箱底錢?”


    胖小子就罵道:“媽娘屁,不交錢就砸你家夥!”


    胖小子一揮手,十幾個小青年就撲過去砸箱子、抄家夥。


    呂方看到這裏,心裏一陣難受。當年在奉天府,和被武田一夥砸場子多麽相似乃爾?想起刻骨銘心事就要動手,轉念一想,還是讓士兵去鍛煉吧!一指身邊士兵,一努嘴,三個士兵便擠進場子。上去就對那十幾個小夥子下了手。這十幾個小夥子本是南京碼頭一霸,平時連軍警都不放在眼裏,何懼你三個窮“學生”?見三個學生模樣的人打過來,顧不上砸箱子攪場子,翻身撲向這三人。這十幾個人自恃有一身硬功夫,心裏高興。三個要打十幾個人,還不是雞蛋碰石頭?一交手才知道,這三個“學生”可不是等閑之輩,沒費吹灰之力就拿十幾個小夥子打得四散而逃。


    老者怕出大事,連連作揖:“我們不演了,我們不演了,你們就收收手吧!可不能因為我們家事而與你們結下梁子!”老者怕那十幾個人卷土重來,急忙收拾刀、槍、道具,想立刻走人。


    呂方一抱拳走上前,說:“老人家,不必害怕。以後你家就在這裏照常演出,我們每日都在這裏。你們演幾天,我們就守在這裏看幾天!”


    老者一拱手說:“不知當問不當問?你這位俠客在此處不知幹何事?”


    呂方不便說出實情,便搪塞說:“老人家不必細問,你隻管在這裏演出,出什麽事可找我。”


    老者說:“你是俺家的貴人哪!”說完馬上喚兒、女前來拜見呂方。


    呂方阻攔道:“老人家不必招你兒、女來,今日演出損失我補上就是。”


    說完,扔下五塊大洋就走了。老者見呂方不願說出真情也就罷了。到了下午,全家又恢複了演出。


    被打跑的那十幾個人不甘心,跑到警察局去打問,警察局說:“活該,你們不長眼,硬撞南牆。那幾人是特訓師的,你們就想乍刺?連我們見了他們都得讓三分,你一個小地頭蛇還想鬥蛟龍?別做夢了。”


    幾人回去隻好自認倒黴。


    因為在南京碼頭收入不錯,老者一家又接演了三天沒有再發生攪場子之事。呂方天天來看演出。


    這一天,老者找到呂方說:“貴人,俺也不問你尊姓大名了,俺家明日就走了。具體上哪去,俺一家六口走哪算哪,隻要能混個吃喝就知足了。”


    老者看著呂方,眼裏似有企求,似有渴望。


    呂方不忍讓老人家傷心就說:“我不能夠細說,我家在直隸桑洲,鹽山呂家——”


    老者高興地兩手拍掌說:“其實我早猜個差不多。看你和我師弟長相相似,我猜你和鹽山呂家有關係,你可是我師弟呂孝良之子?”


    呂方馬上跪地說:“老伯猜得不錯,正是侄兒!”


    老者本是呂方父親的師兄。兩手扶起呂方說:“我知師弟早已歸天,心中萬分悲痛。隻知有一子,但不知已到何處,原來你在這裏!”老者把他的兩個兒子和兩個女兒招來相認。中午,呂方便在碼頭一個飯館裏招待了大伯一家。大伯告訴他,出家門時曾見到呂方的大伯大媽,說呂方媳婦三年前已來到桑洲,帶來一對雙生兒,如今已經四歲了。但不知他爹在什麽地方,如能見到他爹,告訴他給家來一封信!……呂方聽到老家伯父母、侯氏和兩個小兒的消息,心裏非常高興。他答應馬上給他們去信,勸大伯演幾天再走,大伯爽快地答應了。


    蔣介石嫌呂方心慈手軟,沒有“魔鬼訓練”精神,就讓李宇平親掌訓練大權,但仍不放心。就和國防部打招呼,聘請德國陸軍教練來中國執教特訓師的“魔鬼訓練”。


    此事辦成時才告訴李宇平。李宇平聽了馬上說:“校長深思熟慮之事,學生絕對服從就是!”


    蔣介石就喜歡下屬這樣表態。他怕李宇平誤會,馬上又解釋道:“礙於保密,所以不能說。現在已辦妥,告訴你也不為遲吧?這次來華執教教官是少將軍階,名叫羅姆,已經登船兩個月了。今日剛收到從上海發來的電報,教官明日上午十點到達南京碼頭。請你和國防部參謀次長接船,好嗎?”


    羅姆是希特勒納粹衝鋒隊王牌教官。此人身材高大,藍眼睛鷹勾鼻子。常戴一副金絲平光眼鏡。看似溫文爾雅,其實外溫內凶。他從小練拳擊、擊劍、柔道、擒拿術。雖然隻有三十四五歲,但從戎已十七年了。他訓練士兵以凶、狠、刁、慘而著稱,個個都是亡命之徒。殺、打、鬥從不眨眼。士兵給羅姆起個綽號叫“魔鬼將軍”。這次來華除“魔鬼訓練”之外,還有一項任務。自“九一八”事變,日本占領了中國東三省,而且還有侵占全中國的野心,中國有國民黨還有共產黨,看國民黨政府如何處理內憂外患之政策和方法。羅姆乘“皇後”號遊輪從漢堡啟程,經英吉利海峽,過蘇伊士運河、阿拉伯灣,行船兩個來月到了上海,又用一夜時間,終於停靠在南京碼頭。


    李宇平從總統府回來就將聘德國教官一事告訴呂方,呂方說:“你就按‘校長’吩咐去接船,我就在碼頭執勤,有什麽事通告我就可以了。”


    羅姆在國防部參謀次長和特訓師師長李宇平陪同下,走下遊船。一下船,羅姆那兩隻藍眼睛就不夠使喚。他左顧右盼,一下子看見人群裏有人演東方功夫,羅姆很想學東方功夫,但他無緣碰上東方師父。這次他看見有人在廣場上演武,說什麽也不上汽車,擠到人堆裏去看東方功夫。羅姆會說中國話,所以基本不用翻譯。羅姆擠進人群中,國防部參謀次長和李宇平無法,隻好找到呂方,要他派人做好羅姆的安全保衛工作。


    羅姆身材高大,深眼窩,鷹勾鼻子,人們都得抬頭看這個洋人。羅姆不管這些,他隻注意場上兩個小夥子正在你來我往表演拳腳。你追我躲,拳來腳去,功夫奇特而且精妙。羅姆看得心裏發癢。這兩個月遊船生活憋得他渾身難受,一下船卻見南京鮮花綠野,美麗如畫。光想把兩個月的憋屈抒發出來,更想活動一下筋骨。眼見兩個小夥退場,不等下場節目,他跑到小夥子跟前說:“小弟弟,我想試試我的功夫,可以嗎?”


    兩個小夥子一聽洋人會說中國話,就指著敲鼓的老者說:“你想上場,跟俺爹說去!”


    羅姆走到老者跟前說:“大叔,我想表演,可以嗎?”


    老者看見羅姆哭笑不得,說:“我們是賣藝混吃喝,你洋人福氣大,你也想討幾個銅板嗎?”


    羅姆說:“不不,我想比一比武,看誰厲害!”


    老者說:“我家隻賣藝,不比武!”


    羅姆說:“我會柔道,我會拳擊,你們不敢和我比試麽?”


    老者說:“你是要求單比試武藝麽?”


    羅姆說:“是的是的。”


    老者看羅姆身壯如牛,知道西方人善拳擊。中國功夫,巧妙招多,比力量就顯弱一些。如讓兒子比武,怕傷了他們。不如自己老胳膊老腿傷就傷了。


    老者一想,就說:“想跟我比麽?”


    羅姆說:“誰都可以!勝或者輸,我都要給你錢!”


    老者說:“好吧,咱麽按中國功夫說,點到為止。”


    說完,老者緊緊身子就上了陣。兩個兒子不幹,要讓老爹下場,兒子來比試。最後老者讓兒子下去,讓兒女們在一旁觀陣即可。


    呂方怕有意外,悄悄調過一個排的兵力,混在人群中。


    羅姆隻穿一件背心,如猛虎下山揮拳直擊老者麵門,老者不慌不忙,一個“擰翻”躲過這一拳。誰知羅姆一拳過去又是一拳擊過來,這一拳正對老者當胸,老者聽下擺風聲,一個“蹚泥腿”擋住了拳頭。兩拳都被老者化解。羅姆以為兩拳三拳準能擊倒這小老頭,誰知都讓著小老頭躲過。老者見西洋拳法不過如此,三招過後就發了功。腿擰掌翻,上下齊動。一忽兒羅姆眼前一片拳掌亂飛,不知如何應對。八卦掌本來就是拳掌穿插,變化無常,再全身運用推、托、帶、搬、扣、劈、進,羅姆就找不到北了。隻聽老者一聲“去!”老者充分運用螺旋、擰裹勁力,一掌將羅姆帶出一丈多遠,羅姆如一尊石像坐在地上,半天沒醒過神來。等聽到哄堂大笑之時,才知自己已坐在地上多時。羅姆這才體會到東方功夫的深奧。掏出一迭美金送給老者,說:“這是你陪我練的報酬,請收下。”老者推回羅姆的錢,說:“小意思,不能收你的洋錢。”


    羅姆穿上衣服,走出人群,這才上了汽車。


    參謀次長說:“將軍閣下,對中國功夫有何見教?”


    羅姆說:“太神秘了,太刺激了,剛才我如睡夢中一樣,就被人家摔了出去。不可思議,我要向你們學習!”


    李宇平說:“將軍閣下,這老漢給你留足了情麵,若不然,你可能早摔得筋骨斷裂,倒地不起了。”


    羅姆說:“有那麽可怕嗎?”李宇平聳聳肩頭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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