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回的路上,賀家梅說起那場鬼子偷襲、王娥娥英勇犧牲。孫運達心頭沉重。撲嗒撲嗒掉眼淚。


    他問道:“小周玉太可憐了!自小無爹無娘今後怎麽辦?


    王娥娥犧牲後,賀家梅眼見小周玉沒有了親娘,那顆心猶如針紮刀剜一般。肖翠翠嘴淺,吞吞吐吐地說出了小周玉的真實身份,賀家梅驚喜之餘,更加悲憐這個缺爹少娘的可憐孩子。


    為了能給孩子們享受母愛,賀家梅就把鋪蓋卷搬到兒童團的大通鋪房裏,守在小周玉身邊。一來照看這群孩子,二來照顧好小周玉。隻要小周玉睡夢中喊娘,她就拍他、哄他,讓他安睡。


    小周玉平時話就不多,現在更加沉悶了。嘴裏總是叨咕:“我長大了一定要找鬼子報仇!”少了喜笑,多了仇恨和沉悶。上課也好、站崗放哨也好,缺少了天真無邪的笑容!


    賀家梅今年二十七歲了,在這大山窩裏,是個遠近出名的沒出閣的大姑娘。按當地習俗,男婚女嫁一般在十六七歲,或十八九歲。與賀家梅一般大男孩、女孩,他們的孩子都七八歲了。這麽大的姑娘沒出閣,讓人看見就心酸、覺得可憐。


    自從鬼子進了順城府,賀家梅緊跟哥哥賀家義一心撲在抗日救國的事業上。個人事不能說沒有考慮,但顧不上細致考慮。自當選為縣婦救會主任,整日開會、走村串戶、做宣傳、為部隊選送人才、為前線作鞋襪,唉呀呀,哪項工作不是她去組織和動員?還有,還要教兒童團識字課……,每天忙活得手腳不閑!


    她是百裏難挑的好女人。論長相,她俊俏靚麗。論身材,個子高挑,溜肩掐腰。論能力,她文武兼備。自小和父親學梅花拳,單打獨鬥巾幗不讓須眉。“百家姓”、“三字經”、“名賢集”……該學該看的書,都能背誦。和父親學得一手好珠算。加減乘除不但打得爛熟,還會雙手同時撥打算盤。要說女工活,衣服裁剪、縫鞋納底、描龍繡鳳、更是一把好手。她是一個才女、奇女。在她十七八歲時,有多少小夥子望梅止渴,又望梅興歎!隨著歲月流逝,抗日工作的辛勞,眼角悄悄爬上了魚尾紋,她長得更加成熟了!


    她渴望有個家,有個她非常崇拜而敬仰的男人。十年前,她遇見過這樣的男人,但他隻把她當作妹妹看待。他走了,一晃過了十年,至今杳無音訊。現在身邊也有個男人,就是孫運達。然而,孫運達除去抗日工作,習武練功,平時居無定所,很難尋覓他的行蹤。他說他有家,在很遠的白洋澱,他從不提家中老婆之事。他這個人平時話語不多,說出話來就是唾沫成釘。和她說話,從不多說。就是說話,也是問一句,答一句,多一個字也不說。從表麵上看,這個人像一塊永遠也焐不熱的冰石。現在他告訴大家,妻子犧牲了。但犧牲的細節他並不描述。隻憑他那冰涼而陰沉的臉部表情,才看得出,他非常想念他的妻子,而且他隻是重複著兩句話:“我對不起她,實在對不起她!”說到這裏時,他那張低垂的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原來他並非是冰石之人。這是賀家梅在青紗帳裏看見孫運達當時的表情。


    回到皇台鎮後,孫運達在縣委擴大會議上作了深刻而沉痛的檢討。他說妻子柳瑛在鬼子的槍聲中倒下,他抑製不住感情的閘門,變得精神頹廢,忘記了自己是一名抗日戰士,違反組織紀律。結果自己被鬼子抓獲,給抗日工作帶來莫大損失。……賀家梅聽了心裏更難受,就如同自己在會上作檢討一樣。


    賀家兄弟心裏一直記著父親臨終時的囑托。賀家義一天到晚忙抗日,賀家仁一年四季忙農活。隻有兩個嫂嫂一直惦記著小姑子的婚事。這幾年也找了幾家,可沒有一家合適,沒有一個中意之人。(.無彈窗廣告)這一晃,小姑子從二十往三十上數了,還是八字沒有一撇,急壞了賀家兩妯娌。


    孫運達在擴大會上檢討的第二天,賀家義忽然找周顯亮,把自己的想法和盤說出。


    周顯亮是個喜歡人,說:“你想把老妹妹說給運達?你自己去說不就結了!”


    賀家義說:“人再熟,哪有哥哥上趕著給妹妹提親不是?那要是讓人家一句話撅回來,我這當哥哥的臉還往哪擱?還是你去說,你有麵子。”


    周顯亮心裏高興,但一想,還得問個明白,問道:“這件事咱得說準嘍,先說你小妹那兒點沒點頭?”


    賀家義說:“我覺得沒問題。”


    周顯亮說:“那不行,我想這麽辦,我呢去找老孫說,讓我‘家裏’去跟小妹提。這樣去辦,保險性就大點。怎麽樣?”


    賀家義說:“一言為定,就這麽辦!”


    周顯亮趕緊回家,對肖翠翠說:“喂,讓你最近去辦一件大事。”


    肖翠翠說:“在家別擺官架子,你說,辦啥事非讓俺去辦?”


    周顯亮:“老孫現在是個真光棍,你去保個大媒!”


    肖翠翠說:“讓我當媒婆?保誰家大姑娘?”


    周顯亮一瞪眼:“保你家妹妹唄!”


    肖翠翠破口大罵:“我上有兩個哥哥、兩個姐姐,我哪還有妹妹?你想讓俺娘再給你生個小姨子?唵?你這渾球說出話來就這麽氣人!”


    周顯亮“撲哧”一聲笑出來,說:“去保你那賀家妹妹的大媒!”


    肖翠翠嗔著臉說:“這還差不多。隻是孫大哥比家梅大七八歲哩,大了點,還是結過婚的‘二茬子’,怕家梅不同意!”


    周顯亮說:“我讓你去你就去,保險成功。老孫的工作我做。咱們湊一對鴛鴦,也算辦一件好事!”


    王娥俄犧牲後,肖翠翠就頂上來每天給兒童團做飯、洗衣服、幹雜活。賀家梅每天天不亮就下各村工作。早飯後給孩子們上課。吃完午飯,又下各村,這一去就不知幾時回來。肖翠翠每天帶著她那寶貝女兒珍珍回灣道山住,所以她二人很難見麵。就是見了麵也沒時間聊天。恰巧這一天賀家梅在鎮上開會,肖翠翠一早正好堵住賀家梅,就一五一十把事情說了,賀家梅紅著臉點頭答應了。肖翠翠心裏別提多高興了。說三天之內再聽回話。


    等周顯亮回家,肖翠翠急等報功,可周顯亮說:“別說了,我出門挨了‘一磚頭’——拍懵了。”


    肖翠翠大喊起來說:“這邊人家姑娘答應了,你那邊可牛屄起來了?有啥了不起?論年齡,人家小,論人品,人家還是貞女子。你個‘二茬子’有啥了不起?”


    周顯亮說:“別瞎喊叫,聽我說麽。他不是說不同意這門婚事,他說的也有道理。第一點,人家孫大哥說,柳瑛同誌剛犧牲兩個多月,時間相隔太近。第二,孫大哥說自己年齡大,而且還結過婚,怕對不起妹子。”


    肖翠翠說:“好,明天我找孫大哥算賬,我當麵罵他個狗血噴頭!第一條,我還讚成,算他有良心。第二條,不算理由,他這是成心故意了。第三條,對,沒有第三條,那我就不說了。咱們睡覺,明日早起我去找他!......”


    肖翠翠早早起身,帶著周珍珍趕到皇台鎮,找遍皇台鎮,也沒找見孫運達。


    到了第三天,賀家梅隻等肖翠翠回音。好容易見到了她,卻說了幾句閑話,對那件事隻字沒提。賀家梅也沒好意思張嘴問,等了會兒,還沒見肖翠翠說這件事,隻好扭身走了。她要去各村收軍鞋。


    周顯亮從心眼裏喜歡侄兒周玉,雖然不是親侄兒,但和親侄兒也沒多大區別。按宗親理講,本家叔伯收養自己的親侄兒,最為合情合理。孩子小小年紀,不能沒有親人。他想到了孫運達,別看孫運達平常很少表露自己的感情,在這群孩子當中,他最喜歡周玉和何雲良。周玉最崇拜孫運達,因為他喜歡舞槍弄棒。要把周玉收為他的弟子,周玉肯定高興瘋了。孫運達回皇台鎮沒幾天,周顯亮就把周玉領到孫運達麵前,二話沒說,納頭便拜。孫運達責怪周顯亮:“怎麽不提前說一聲,這不太匆忙了?讓我連個準備時間都沒有!”


    周顯亮一嘰咕眼說:“怎麽?挑理了?嫌拜師沒送厚禮了?”


    孫運達不是不想收周玉為徒,可眼前這殘酷鬥爭時期,要找時間尋地點,來傳授武功,在那裏合適?


    周顯亮說:“找時間由你找,地點麽,我看家梅家西院就挺合適。”


    孫運達一瞪眼說:“你這是故意,你不知道我在那裏不方便?”


    周顯亮說:“嘿嘿,方便不方便我不管,我把孩子交給你,就等於你替我照看周玉。事兒不大,你看著辦。”說完,樂嗬嗬扭身走了。孫運達抱住周玉說:“孩子,叔叔當你師父就是,隻是咱爺倆不能在一塊住。可要我住在你賀姑姑家那邊,我不方便。這麽辦,明日你就搬到西山住,怎麽樣?”


    周玉說:“叔哇,我太樂意跟你住西山。可,我離不開我那些小夥伴,更離不開俺賀姑姑。我每天還要學習、站崗、放哨!你,你還是住在我賀姑姑家這邊,咱們都方便。”


    孫運達看著可憐的孩子鼻子發酸。他抱著周玉,用黑茬胡子紮著周玉的臉,想了想說:“好吧,叔叔答應你,叔叔跟你住在西院,讓你賀姑姑回東院住,每天早起,和我練功......”


    小周玉說:“不光我,還有那些我的小夥伴,永新啦,何雲良啦,二虎子......都盼望著和你學武哩!”


    孫運達說:“好哇,誰願學武,我都教!”


    周顯亮辦不到的事,小周玉卻辦成了。周顯亮心裏高興,這樣一來,孫運達和賀家梅見麵的時間多了,也許不久就可水到渠成。過去,孫運達的衣服被褥都由賀家梅、王娥娥、肖翠翠三人縫漿洗做,如今,就由賀家梅一人幹了。


    因為周顯亮沒給賀家梅撮合成婚事,自覺不落忍。肖翠翠也沒做通工作,無法向賀家梅交待。好在工作忙,各人幹各自的工作,不能天天見麵,即使見麵,賀家梅也不好意思追問。得知孫運達答應小周玉請求搬到西院和孩子們住在一起,賀家梅嘴上不說,心裏甭提多高興了!


    岡村接任以來,連遭敗績。特別是押運孫運達的專列遭到劫持,更是他奇恥大辱。此事發生後,上峰追查他的責任,他要找替罪羊,把皇協軍司令張中江拉出西城門外槍斃了。抗日政府得知此消息,就派人秘密把張中江的家屬接到根據地,按排好生活、給了一些撫恤費。侯仁得知張中江被鬼子殺害,下決心要報此仇。


    一九四零年,日本華北方麵軍司令官多田駿親自策劃一起惡毒陰謀。一,挖深溝、築高磊,連結碉堡,把根據地劃成不能相互聯係支持的孤立小塊。二,修成網絡狀汽車公路向外連築,汽車可在公路上不斷運動,阻擋我軍出入其圈內。日軍“蠶食政策”、“三光政策”,使抗日根據地活動範圍越來越小。鬼子控製生活必需品、醫療必需品、千方百計掐斷通往根據地的生命線。挖封鎖溝,圍隔離網,修築地堡炮樓,想把八路軍、遊擊隊和廣大的人民群眾分隔開來。鬼子下鄉掃蕩,出其不意地包圍、血洗抗日村莊。


    七月二十日,八路軍總部向中央軍委報告,要組織兵團大戰,破襲鬼子的陰謀。…


    順城縣抗日政府為支持這場破襲戰,積極為八路軍輸送兵員。縣抗日遊擊大隊一百四十名隊員,有五十多人參加八路軍。五個鄉年產糧食不過幾萬石,一次就支援前線一半多。


    正在此時,安玉國給孫運達傳來情報,說岡村在順城擬抓捕三人。一個是商會會長,一個是師範學校的采買何雄,另一個是“十裏鋪”的老阿訇。對於前兩人孫運達不擔心。因為孫運達早就告訴二人,你們早晚被鬼子抓去,如岡村抓你二人,一定要如實交待,有多少就供多少,隻要不受折磨,就如實告訴岡村好了。這是經縣委討論研究製訂的辦法。這樣,既可保護這二人,還能取得鬼子的認可。因為都是單線聯係,二人不會提供有價值的情報。這樣做,絕不是背叛,而是保存革命力量。


    岡村帶人馬兩次圍剿“十裏鋪”都被老阿訇帶領村民、第四小隊打得狼狽逃竄。恨得岡村牙根疼。孫運達不放心,派馬傑下山回十裏鋪村,勸老阿訇轉移。老阿訇死也不離清真寺一步。這項工作剛剛安排完,安玉國又來情報,說商會主席和何雄被抓了兩天給放了。老阿訇三天前在順城給回民辦喪事,被鬼子抓走,現在關在“洛陽堂”。


    安玉國自從和孫運達分手後,就回到日軍駐順城憲兵司令部。岡村得知派的一批十四人先遣隊,在皇台鎮全部被殲,死的死,逃的逃。岡村對這些人的死活不感興趣,因為十個人中七個中國人,三個日本人。這三個日本人還不是他的手下,死就死了。另三日本人是關東軍派來的勘探師,隻有安玉國是手下,但對安玉國活著回來特別費猜疑。安玉國是個全才,不但會說日語,英語說得也頂刮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岡村愛才,有時離不開安玉國。但他從此對安玉國失去信賴。岡村故意冷落安玉國,暗暗派人調查安玉國是不是為八路軍當奸細。後來一想,他惹不起安玉國,因為安玉國的老同學是現任日軍駐天津憲兵司令。安玉國已知岡村的想法,於是,通過老同學的關係回到北平。……


    孫運達找賀家義、周顯亮商量搭救老阿訇之事。因為現在的“洛陽堂”,已是日軍憲兵司令部實際辦公地點。這裏戒備森嚴。冒險去搭救,怕傷更多同誌。孫運達提出自己帶隊去搭救,賀家義說可以再找侯仁商量,如他肯去,此事就成大半。最後,賀家義找侯仁一說,侯仁二話沒說就同意了。正在這時,八路軍兩個團已經進駐皇台鎮,準備破壞京漢鐵路、消滅順城府的鬼子。


    為配合大部隊攻打順城府,縣抗日大隊組成以孫運達、侯仁、馬傑為首的十人神功小分隊。偵察鬼子的兵力部署、嚴懲鬼子漢奸、攪亂鬼子陣腳、配合大部隊攻打順城府作準備。


    這支神功小分隊,在城內接連殺了幾個鐵杆漢奸,處決了兩個沾滿中國人血跡的日本軍曹。岡村把大批兵力調集在順城府周圍和京漢路,城內兵力空虛。


    神功小分隊在城內一攪和,鬼子、皇協軍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百姓把神功小分隊描繪得神靈活現:吹口氣就能殺得鬼子身首各異,人人會飛簷走壁,來無影去無蹤!


    岡村本來就嚐過八路的苦頭,急忙龜縮兵力,調集人馬返城,要清剿八路神功小分隊。怎奈這幾個人個個身手不凡,行蹤快捷,人影難覓。盡管鬼子十家連保,過篩子,拉大網,還是抓不到神功小分隊一個人影。到夜晚,神功小分隊照常摸鬼子崗哨、飛鏢打死巡邏兵。進了憲兵司令部,點死勤務兵。岡村白天提心吊膽,夜晚不能安寢。他出門要坐吉普車,身邊要圍一圈警衛。岡村精神已快崩潰。他悔恨自己不該接任順城府憲兵司令之職。但世間也沒有賣後悔藥的,隻有硬著頭皮支撐!


    這時我軍兩個團已悄悄從南北小道繞過公路的幾座炮樓,以扇形包圍了順城府。


    侯仁進了順城府,他憑著曾任過皇協軍司令的關係,仗著人情做皇協軍的思想工作。這些老部下都了解侯仁的為人,更知道他的非凡武功,一個守城營答應在八路軍攻城時舉手投誠。


    我軍兩個團將順城府南北鐵軌炸斷,將京漢路掐斷。當天便大舉進攻順城府。守城皇協軍見八路進攻,便掉轉槍口,在侯仁的指揮下包圍了憲兵司令部。岡村看大勢已去,乘吉普車倉皇逃跑。


    我軍沒費多少功夫就攻占了順城府。孫運達、馬傑在司令部的廂房裏救出老阿訇馬吉真。


    半個月後,鬼子組織了一個師,從北向南反攻。這時我軍運走繳獲的武器彈藥、添平城外封鎖溝、端掉公路兩邊的鬼子炮樓,勝利返回太行山。


    八月二十日是中國抗日戰爭曆史風雲史中的一個特殊的日子!從這天起,以一二九師、一二零師為主,三十個團向石太線鬼子發起進攻。與此同時,晉察冀軍區所屬部隊向同蒲、白晉、平漢、平綏、津浦、北寧各鐵路及各公路主線的鬼子發起總攻擊。共有一百零五個團參加戰鬥,這就是抗日戰爭中的冀中“百團大戰”!


    孫運達等人回到皇台鎮,侯仁回到“飛雲寺”。這時,晉察冀軍區敵工處處長化裝來到皇台鎮,調孫運達到天津敵占區工作。賀家義、周顯亮見調令一時愣住了,敵工處處長是孫運達長征過來的老戰友,他說:“首長思來想去,考慮老孫最合適。當前,抗日戰爭正是最困難時期。鬼子嚴密控製了交通、封鎖物資通道。我們的生活物資、部隊傷員治療、醫療藥品嚴重缺乏。另外,我們的情報來源僅靠間接,欠缺直接情報。所以運達去最合適。第一,他有一身好功夫,第二,他有文化。這是必須的兩條。首長考慮他今後的生活,要他組成一個家庭。這樣工作更隱蔽。還要從你們這裏選一個家庭主婦,你們都要想法支持這項工作喲!”


    賀家義和周顯亮二人可高興了。因為原來操持的婚事又可以繼續了。賀家義鼓動周顯亮重提舊話,周顯亮心裏有了準。他又叫肖翠翠去捅破這張“窗戶紙”。肖翠翠雖然眼裏沒生人,但在孫運達這位大伯子麵前還是膽怵膽怵的。在別人麵前說自己誰也不怕,可在孫運達麵前,她就說不出話來。這次周顯亮交給她實底:組織要他成家。肖翠翠心裏有了底氣。這一天,她找見到孫運達,鼓著勁叫了一聲“大哥”,孫運達聽見她叫大哥,那張大伯子臉又挺起來。


    肖翠翠說:“大哥,我,我今天就是說,對,今天給你提親。這個人你認識,就是賀家梅......聽說領導要你成家,你、賀家梅挺合適。家梅喜歡你,你就......”她抬頭一看孫運達,那張大伯子臉直板板地看著遠處。肖翠翠說了半天,孫運達一句沒吭。


    不管他答應沒答應,這張紙給捅破了。肖翠翠後來才知道,孫運達同意了這門親事。但他提出要把小周玉帶在身邊。賀家義征求周顯亮兩口子意見,這二人說:“同意不同意,還得去問村保。”賀家義親自找到老村保,老村保說:“這事應該讓周顯亮兩口子開口。”賀家義一看誰也不表態,隻好將周顯亮和村保召集在一起,要求三方對案,拿出統一意見。但老村保提出,周玉不能改名換姓。賀家義滿口應承,這件事就算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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