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七和竹葉青隔著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地上插了一圈火把，濃霧中的可視範圍比之前大了不少。
顧三七生性散漫，可一旦被什麽人或事激起了興致，就會變成一個十分愛爭強好勝的人。
此時此刻正是如此。
盡管心裏清楚竹葉青這麽厲害是多年苦練而來，卻還是忍不住想和她比一比。
顧三七有模有樣的學習著竹葉青，想要一次多拉幾個怪來增加練級效率。但事實很快就讓她明白，什麽東西都可以山寨，唯獨高手出招收招與躲避的能力常人難以炮製。
她最多一次拉了四隻怪，打完時便已處於殘血的狀態。
嚐試幾次都宣告失敗，顧三七癟了癟嘴，無所謂地放棄了這種危險的嚐試。
她沒有打坐恢複，而是幹脆將就著現在的殘血狀態，開啟了血量越低，暴擊率與傷害加成越高的傷經斷脈與背水一戰兩個buff，拿著匕首兩三刀一個怪地狂刷著周圍這一小片的怪。
她技能與技能之間的銜接雖比不上竹葉青那樣幹淨利落，但職業的輸出優勢在那裏擺著，又加上一股莫名湧上心頭的幹勁，一時間越刷越為順手，很快便掌握了每個刷怪點刷新的頻率，幾個定點來回穿梭間，一點多餘的時間都沒浪費，效率很快便追上了竹葉青。
兩人組隊經驗“唰唰唰”漲得飛快，竹葉青在打坐回藍時忍不住往顧三七那頭多看了幾眼，不禁有所感慨。
她第一次見到顧三七，是在打家劫舍的幫會駐地裏。
習武多年，她對別人的注視向來十分敏感，那樣直勾勾的眼神給了她十分差勁的第一印象。
她依稀記得當時顧三七應該是想上前與她搭話的，但是她沒有任何回應的想法，騎上坐騎便走了。
後來，不知是巧合太多，還是月漣城太小，她曾遇見過顧三七很多次。
在她的印象裏，顧三七要麽是在菜地裏神情恍惚地種菜，要麽是在交易區擺攤打著瞌睡。好不容易有一次是在練級區看見，竟還是帶著一隊姑娘和幾個大老爺們搶練級地盤，那打著哈欠、叉著腰、懶懶歪著腦袋背靠小樹的流氓樣，簡直讓人提不起一絲好感。
正因如此，之後的幾次擦肩也未正眼相看一次。
隻是有一天，她忽聽見有人叫那個姑娘三七，這才知道當時被自己無視的人是幫裏的幫主，舊撕天裏小有名氣的一位大神，顧三七。
當時她隻覺好笑，原來，大神的風骨也不過如此。
如今重新審識，竟覺顧三七也並非自己想象中那麽糟糕，可取之處還是不少。
平日裏看似吊兒郎當，成天無所事事，認真起來還真比一般玩家強上不少。
顧三七半小時前殺這些跨級怪還是一副摸不清怪在哪裏，怎麽打都慢吞吞的模樣，現在就已摸索出自己打怪的方式，並且做到了駕輕就熟，經驗刷起來的速度一點也不比她竹葉青慢。
這是一般玩家所做不到的，光從這一點便能看出顧三七的自學能力與適應能力十分強。
再者，顧三七看似什麽事都不往心上放，其實卻很講義氣，表麵上老仗著幾個西紅柿的人情對她嘰嘰歪歪，仔細想想，卻也都是出於好心。
盡管這樣的好心，她個人並不需要，卻還是能感受到一絲暖意。
世上的人或事總是難用表現斷定好壞，那些表麵美好的，沒準在他人視線難及的地方享受頹廢，那些表麵上頹廢的，沒準在他人所看不見的地方暗自蓬勃。
而她自己呢，是前者，還是後者？
……
顧三七停下了刷怪的腳步，想和竹葉青一起休息一會兒，正前後掄著手臂，便見竹葉青目光開始遊離。
兩人間隔著一層霧氣，她不確定自己是否看錯了，但一時也不敢上前叨擾，隻遠遠坐在了一旁。
顧三七越來越覺得，竹葉青和自己認識的人都不一樣，可不一樣在哪裏，她卻除了“好看”與“厲害”外什麽也說不出來。
她知道，這份不一樣，絕對不僅僅是這麽簡單的兩點。
一個人獨來獨往，就連練級，都要選擇絕大多數玩家根本不會進入的高級練級區，是不屑與人為伍，還是單純的一種習慣？
顧三七抱住雙膝，下巴懶懶地耷在上麵，一雙眼望著不遠處的竹葉青愣愣出神，
竹葉青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回神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又去拉起了小怪。
顧三七癟了癟嘴，低聲吐槽道：“你這個樣子，是很難有朋友的……”
末了，她揚眉笑道：“所以我來和你做朋友吧。”
***
顧三七和竹葉青一起練了一個下午的級，一眨眼就到了下午六點過。
竹葉青收起手中長鞭，幾步走到顧三七身側，說了一句：“我去吃飯。”
顧三七兩下捅死手頭那隻怪，正想回身和竹葉青道個別，順便說一句：“我也是。”結果剛舉起揮別的手，眼前的竹葉青便已消失不見。
這下線也下得太快了吧？
顧三七感覺自己多少有些明白竹葉青的行事風格了，剛才竹葉青根本就不是來找她告別的，單純隻是過來告訴她一聲：“我下了，你隨意。”
這人怎麽這樣呢？
顧三七咬了咬下唇，重重舒了一口氣，也跟著一起下了線。
下線後，她望著自己早上點開看後未關的帖子，終於再次把今天一大早匆匆上線想辦的正事給想了起來。
可轉念再一樣，這事在她看來事態嚴重，對竹葉青有十分嚴重的影響，實際上竹葉青並沒有受到她想象中的那些嚴重影響，甚至對這些惡意的揣度都能做到一點也不在乎。
有很多人進行難聽的謾罵？無視就是了。
有很多人不停對發來好友申請？拒絕所有人添加就是了。
有很多人四處搜尋這個傳說中的外掛奶媽？在高級練級區裏安心練級就是了。
一個人有實力，一顆心還能瀟灑到這個地步，顧三七不禁意識到自己的擔心確實過於多餘。
她刷新了一下網頁，帖子又翻了不少頁。
懷著太多懶得看的心思，顧三七直接跳到了最後一頁，從下往上看了十來樓，忽然眼前一亮。
似乎……官方出判定結果了？
顧三七連忙點進論壇首頁，隻見一個標紅貼頂置於論壇上方。
《關於月漣城玩家竹葉青是否使用外掛的判定結果。》
內容有好幾段，大概內容可縮寫至以下長短：
由於舉報玩家數量眾多，官方十分重視，技術人員專門調出了該玩家的各項遊戲數據進行檢查分析。檢查分析結果一切正常，無論屬性還是技能，都完全是這個等級該有的數據，更沒有任何外掛跡象。
該畫屏移速與傷害高於正常畫屏完全屬於正常情況，因為該玩家將升級後的屬性點都分配給了敏捷與力量，其他屬性相比其他畫屏會偏低不少，並沒有任何弄虛作假。
至於該玩家所使技能的效果看起來與其他畫屏不太一樣這一點，完全是玩家對技能融入了自己的理解，使技能更容易命中目標，對傷害並沒有任何影響。
末了，官方還不忘打了一個廣告，大概意思可歸納為：撕天本次轉型用心籌備了整整四年，自由度與可玩性遠遠高過玩家目前所見的這些，很多遊戲細節等待著玩家去發掘！
一時間，先前惡意揣度竹葉青的人都受到了受到了暴擊，顧三七心中暗爽，仿佛隔著屏幕都能聽到啪啪啪的打臉聲。
她披著小號馬甲在帖子裏回道：“官方都說沒問題了，有些人死心沒？隻加了力量和敏捷的畫屏，應該是脆皮吧？這麽大的短板都抓不住，輸了還怪別人太強，這嘴臉，真是讓我見識到了。”
顧三七為自己的陰陽怪氣點了一個讚，跑進煮了一碗麵，幾大口吃完便登上了遊戲。
遊戲裏同遊戲外一樣，天色已沉。
竹葉青還沒上線，顧三七將好消息都在留言裏給她發了過去，隨後便百無聊賴地抓著身旁野怪打了起來。
【幫會】[笑歎對酒]：剛才吃飯的時候看了一下論壇，咱們幫竹葉青的事有結果了。
【幫會】[顧二九]：什麽結果呀？
【幫會】[萌球子]：官方親自出來證實她沒用外掛，賬號數據也沒有任何異常，這下浮光掠影打臉可痛了。
【幫會】[大頭]：可不嗎？臉都腫成豬哥哥了。
【幫會】[六兩小麵]：為何要黑八戒23333
【幫會】[洛無水]：今天一整天都沒看見三七，三七人呢？
【幫會】[冬白夜]：不知道，練級區裏沒撞見，喊副本也不回，被她承包了的那一小片菜地她也不去守著。
【幫會】[池上暝]：老菜農竟然不守菜地了？
【幫會】[顧三七]：[沉思]是啊，老菜農找到了感興趣的對象，這兩天正屁顛屁顛的瘋狂尾隨呢。
【幫會】[池上暝]：老菜農即將展開她的鄉村愛情。
【幫會】[顧二九]：我竟腦補出了不得了的畫麵。
【幫會】[顧三七]：[沉思]是個女的好嗎，愛情個頭。池受你給我站住，我保證不打死你。
【幫會】[池上暝]：﹁_﹁
【幫會】[幺幺零]：三七你已經饑渴到連妹子都不放過了嗎？我們都知道你找不到男朋友，但你也別去禍害姑娘呀。
【幫會】[顧三七]：[沉思]同行都有壓寨夫人，為什麽我就不能禍害姑娘？
【幫會】[顧三七]：再說了，我也沒打算禍害誰啊，單純覺得感興趣，勾搭一下咯。
【幫會】[洛無水]：你對誰家閨秀感興趣啊？
【幫會】[顧三七]：[翻白眼][吐舌頭]
顧三七隨手關掉了幫會聊天頻道，不再和那一幫小強盜胡扯，找了一個不會引到仇恨的地方，一屁股坐在了有些冰涼的草地上。
所以，自己是在這裏等竹葉青嗎？等到她以後又能做什麽呢？
顧三七不禁用腮幫子鼓了一口氣，又一點點將氣全泄了出去，假裝自己是一隻氣球，隨後又在心裏罵自己是個傻逼。
她伸手揉著臉頰，不禁泛起困意。
不知過了多久，她隱隱感覺身前站了一個人，睜眼抬頭，隻見竹葉青正一臉無語地望著她。
“你來啦。”顧三七咧嘴笑了起來。
“困就下線。”竹葉青說。
“也沒有多困，就是無聊，所以睡著了。”顧三七起身拍了拍屁股，伸起了懶腰。
她昨晚睡得是很晚，今天困也正常，隻不過一見到竹葉青，整個人就莫名精神了不少。
竹葉青見她不願下線，便也不再多說。
“留言我都看見了。”竹葉青抬眼望了顧三七一下，又不動聲色地將目光移開，道：“多謝告知。”
“嗨，跟我說這些，咱倆可是……”顧三七話說一半不禁頓住，不知怎地，忽然有些害怕自己這習慣性的自來熟會讓竹葉青感到尷尬。
她支吾了一會兒，靈光一現，道：“咱倆可是欠著人情的，你帶我練級，這人情可不得了，沒準要按怪的數目來還。”
“……”
顧三七做了個鬼臉，揮了揮手裏匕首，道：“老打怪多無聊，一起下個副本嗎？你那麽厲害，不用組別人，光我倆應該就夠了。”
“我沒和人下過副本，不喜歡和陌生人一起組隊。”
“凡事總要有個第一次嘛，比刷怪有挑戰多了，沒那麽枯燥。”顧三七像個賣安利的，在竹葉青身旁嘀咕起來：“你一直這麽打怪升級多枯燥啊，我看你好像也不太愛做日常，這是網遊，咱別奔著單機的方向玩啊。把網遊完成單機的大部分都是風景黨，雖說月漣城風景是不錯，但你那麽厲害，做個玩單機的風景黨多可惜。還有啊……”
“你很吵。”竹葉青轉身瞪了顧三七一眼。
顧三七豎起一根手指：“我最後說一句。”
“……”
“你說不想組隊下本，是因為不喜歡和陌生人一起，那……我們倆應該不算陌生人了吧？你沒下過本，我帶你下一次，就當我還上你人情了，不然老欠著，我也於心不安，你覺得怎麽樣？”顧三七收回了手指，雙手合十道：“好了，我的話說完了。”
“竹老師給個回應唄。”她嘴角揚起一絲微笑，將雙手負於身後，像個乖學生一樣，難得站得筆直。
竹葉青望著顧三七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問道：“去哪兒？”
顧三七生性散漫，可一旦被什麽人或事激起了興致，就會變成一個十分愛爭強好勝的人。
此時此刻正是如此。
盡管心裏清楚竹葉青這麽厲害是多年苦練而來，卻還是忍不住想和她比一比。
顧三七有模有樣的學習著竹葉青，想要一次多拉幾個怪來增加練級效率。但事實很快就讓她明白，什麽東西都可以山寨，唯獨高手出招收招與躲避的能力常人難以炮製。
她最多一次拉了四隻怪，打完時便已處於殘血的狀態。
嚐試幾次都宣告失敗，顧三七癟了癟嘴，無所謂地放棄了這種危險的嚐試。
她沒有打坐恢複，而是幹脆將就著現在的殘血狀態，開啟了血量越低，暴擊率與傷害加成越高的傷經斷脈與背水一戰兩個buff，拿著匕首兩三刀一個怪地狂刷著周圍這一小片的怪。
她技能與技能之間的銜接雖比不上竹葉青那樣幹淨利落，但職業的輸出優勢在那裏擺著，又加上一股莫名湧上心頭的幹勁，一時間越刷越為順手，很快便掌握了每個刷怪點刷新的頻率，幾個定點來回穿梭間，一點多餘的時間都沒浪費，效率很快便追上了竹葉青。
兩人組隊經驗“唰唰唰”漲得飛快，竹葉青在打坐回藍時忍不住往顧三七那頭多看了幾眼，不禁有所感慨。
她第一次見到顧三七，是在打家劫舍的幫會駐地裏。
習武多年，她對別人的注視向來十分敏感，那樣直勾勾的眼神給了她十分差勁的第一印象。
她依稀記得當時顧三七應該是想上前與她搭話的，但是她沒有任何回應的想法，騎上坐騎便走了。
後來，不知是巧合太多，還是月漣城太小，她曾遇見過顧三七很多次。
在她的印象裏，顧三七要麽是在菜地裏神情恍惚地種菜，要麽是在交易區擺攤打著瞌睡。好不容易有一次是在練級區看見，竟還是帶著一隊姑娘和幾個大老爺們搶練級地盤，那打著哈欠、叉著腰、懶懶歪著腦袋背靠小樹的流氓樣，簡直讓人提不起一絲好感。
正因如此，之後的幾次擦肩也未正眼相看一次。
隻是有一天，她忽聽見有人叫那個姑娘三七，這才知道當時被自己無視的人是幫裏的幫主，舊撕天裏小有名氣的一位大神，顧三七。
當時她隻覺好笑，原來，大神的風骨也不過如此。
如今重新審識，竟覺顧三七也並非自己想象中那麽糟糕，可取之處還是不少。
平日裏看似吊兒郎當，成天無所事事，認真起來還真比一般玩家強上不少。
顧三七半小時前殺這些跨級怪還是一副摸不清怪在哪裏，怎麽打都慢吞吞的模樣，現在就已摸索出自己打怪的方式，並且做到了駕輕就熟，經驗刷起來的速度一點也不比她竹葉青慢。
這是一般玩家所做不到的，光從這一點便能看出顧三七的自學能力與適應能力十分強。
再者，顧三七看似什麽事都不往心上放，其實卻很講義氣，表麵上老仗著幾個西紅柿的人情對她嘰嘰歪歪，仔細想想，卻也都是出於好心。
盡管這樣的好心，她個人並不需要，卻還是能感受到一絲暖意。
世上的人或事總是難用表現斷定好壞，那些表麵美好的，沒準在他人視線難及的地方享受頹廢，那些表麵上頹廢的，沒準在他人所看不見的地方暗自蓬勃。
而她自己呢，是前者，還是後者？
……
顧三七停下了刷怪的腳步，想和竹葉青一起休息一會兒，正前後掄著手臂，便見竹葉青目光開始遊離。
兩人間隔著一層霧氣，她不確定自己是否看錯了，但一時也不敢上前叨擾，隻遠遠坐在了一旁。
顧三七越來越覺得，竹葉青和自己認識的人都不一樣，可不一樣在哪裏，她卻除了“好看”與“厲害”外什麽也說不出來。
她知道，這份不一樣，絕對不僅僅是這麽簡單的兩點。
一個人獨來獨往，就連練級，都要選擇絕大多數玩家根本不會進入的高級練級區，是不屑與人為伍，還是單純的一種習慣？
顧三七抱住雙膝，下巴懶懶地耷在上麵，一雙眼望著不遠處的竹葉青愣愣出神，
竹葉青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回神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又去拉起了小怪。
顧三七癟了癟嘴，低聲吐槽道：“你這個樣子，是很難有朋友的……”
末了，她揚眉笑道：“所以我來和你做朋友吧。”
***
顧三七和竹葉青一起練了一個下午的級，一眨眼就到了下午六點過。
竹葉青收起手中長鞭，幾步走到顧三七身側，說了一句：“我去吃飯。”
顧三七兩下捅死手頭那隻怪，正想回身和竹葉青道個別，順便說一句：“我也是。”結果剛舉起揮別的手，眼前的竹葉青便已消失不見。
這下線也下得太快了吧？
顧三七感覺自己多少有些明白竹葉青的行事風格了，剛才竹葉青根本就不是來找她告別的，單純隻是過來告訴她一聲：“我下了，你隨意。”
這人怎麽這樣呢？
顧三七咬了咬下唇，重重舒了一口氣，也跟著一起下了線。
下線後，她望著自己早上點開看後未關的帖子，終於再次把今天一大早匆匆上線想辦的正事給想了起來。
可轉念再一樣，這事在她看來事態嚴重，對竹葉青有十分嚴重的影響，實際上竹葉青並沒有受到她想象中的那些嚴重影響，甚至對這些惡意的揣度都能做到一點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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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人不停對發來好友申請？拒絕所有人添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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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有實力，一顆心還能瀟灑到這個地步，顧三七不禁意識到自己的擔心確實過於多餘。
她刷新了一下網頁，帖子又翻了不少頁。
懷著太多懶得看的心思，顧三七直接跳到了最後一頁，從下往上看了十來樓，忽然眼前一亮。
似乎……官方出判定結果了？
顧三七連忙點進論壇首頁，隻見一個標紅貼頂置於論壇上方。
《關於月漣城玩家竹葉青是否使用外掛的判定結果。》
內容有好幾段，大概內容可縮寫至以下長短：
由於舉報玩家數量眾多，官方十分重視，技術人員專門調出了該玩家的各項遊戲數據進行檢查分析。檢查分析結果一切正常，無論屬性還是技能，都完全是這個等級該有的數據，更沒有任何外掛跡象。
該畫屏移速與傷害高於正常畫屏完全屬於正常情況，因為該玩家將升級後的屬性點都分配給了敏捷與力量，其他屬性相比其他畫屏會偏低不少，並沒有任何弄虛作假。
至於該玩家所使技能的效果看起來與其他畫屏不太一樣這一點，完全是玩家對技能融入了自己的理解，使技能更容易命中目標，對傷害並沒有任何影響。
末了，官方還不忘打了一個廣告，大概意思可歸納為：撕天本次轉型用心籌備了整整四年，自由度與可玩性遠遠高過玩家目前所見的這些，很多遊戲細節等待著玩家去發掘！
一時間，先前惡意揣度竹葉青的人都受到了受到了暴擊，顧三七心中暗爽，仿佛隔著屏幕都能聽到啪啪啪的打臉聲。
她披著小號馬甲在帖子裏回道：“官方都說沒問題了，有些人死心沒？隻加了力量和敏捷的畫屏，應該是脆皮吧？這麽大的短板都抓不住，輸了還怪別人太強，這嘴臉，真是讓我見識到了。”
顧三七為自己的陰陽怪氣點了一個讚，跑進煮了一碗麵，幾大口吃完便登上了遊戲。
遊戲裏同遊戲外一樣，天色已沉。
竹葉青還沒上線，顧三七將好消息都在留言裏給她發了過去，隨後便百無聊賴地抓著身旁野怪打了起來。
【幫會】[笑歎對酒]：剛才吃飯的時候看了一下論壇，咱們幫竹葉青的事有結果了。
【幫會】[顧二九]：什麽結果呀？
【幫會】[萌球子]：官方親自出來證實她沒用外掛，賬號數據也沒有任何異常，這下浮光掠影打臉可痛了。
【幫會】[大頭]：可不嗎？臉都腫成豬哥哥了。
【幫會】[六兩小麵]：為何要黑八戒23333
【幫會】[洛無水]：今天一整天都沒看見三七，三七人呢？
【幫會】[冬白夜]：不知道，練級區裏沒撞見，喊副本也不回，被她承包了的那一小片菜地她也不去守著。
【幫會】[池上暝]：老菜農竟然不守菜地了？
【幫會】[顧三七]：[沉思]是啊，老菜農找到了感興趣的對象，這兩天正屁顛屁顛的瘋狂尾隨呢。
【幫會】[池上暝]：老菜農即將展開她的鄉村愛情。
【幫會】[顧二九]：我竟腦補出了不得了的畫麵。
【幫會】[顧三七]：[沉思]是個女的好嗎，愛情個頭。池受你給我站住，我保證不打死你。
【幫會】[池上暝]：﹁_﹁
【幫會】[幺幺零]：三七你已經饑渴到連妹子都不放過了嗎？我們都知道你找不到男朋友，但你也別去禍害姑娘呀。
【幫會】[顧三七]：[沉思]同行都有壓寨夫人，為什麽我就不能禍害姑娘？
【幫會】[顧三七]：再說了，我也沒打算禍害誰啊，單純覺得感興趣，勾搭一下咯。
【幫會】[洛無水]：你對誰家閨秀感興趣啊？
【幫會】[顧三七]：[翻白眼][吐舌頭]
顧三七隨手關掉了幫會聊天頻道，不再和那一幫小強盜胡扯，找了一個不會引到仇恨的地方，一屁股坐在了有些冰涼的草地上。
所以，自己是在這裏等竹葉青嗎？等到她以後又能做什麽呢？
顧三七不禁用腮幫子鼓了一口氣，又一點點將氣全泄了出去，假裝自己是一隻氣球，隨後又在心裏罵自己是個傻逼。
她伸手揉著臉頰，不禁泛起困意。
不知過了多久，她隱隱感覺身前站了一個人，睜眼抬頭，隻見竹葉青正一臉無語地望著她。
“你來啦。”顧三七咧嘴笑了起來。
“困就下線。”竹葉青說。
“也沒有多困，就是無聊，所以睡著了。”顧三七起身拍了拍屁股，伸起了懶腰。
她昨晚睡得是很晚，今天困也正常，隻不過一見到竹葉青，整個人就莫名精神了不少。
竹葉青見她不願下線，便也不再多說。
“留言我都看見了。”竹葉青抬眼望了顧三七一下，又不動聲色地將目光移開，道：“多謝告知。”
“嗨，跟我說這些，咱倆可是……”顧三七話說一半不禁頓住，不知怎地，忽然有些害怕自己這習慣性的自來熟會讓竹葉青感到尷尬。
她支吾了一會兒，靈光一現，道：“咱倆可是欠著人情的，你帶我練級，這人情可不得了，沒準要按怪的數目來還。”
“……”
顧三七做了個鬼臉，揮了揮手裏匕首，道：“老打怪多無聊，一起下個副本嗎？你那麽厲害，不用組別人，光我倆應該就夠了。”
“我沒和人下過副本，不喜歡和陌生人一起組隊。”
“凡事總要有個第一次嘛，比刷怪有挑戰多了，沒那麽枯燥。”顧三七像個賣安利的，在竹葉青身旁嘀咕起來：“你一直這麽打怪升級多枯燥啊，我看你好像也不太愛做日常，這是網遊，咱別奔著單機的方向玩啊。把網遊完成單機的大部分都是風景黨，雖說月漣城風景是不錯，但你那麽厲害，做個玩單機的風景黨多可惜。還有啊……”
“你很吵。”竹葉青轉身瞪了顧三七一眼。
顧三七豎起一根手指：“我最後說一句。”
“……”
“你說不想組隊下本，是因為不喜歡和陌生人一起，那……我們倆應該不算陌生人了吧？你沒下過本，我帶你下一次，就當我還上你人情了，不然老欠著，我也於心不安，你覺得怎麽樣？”顧三七收回了手指，雙手合十道：“好了，我的話說完了。”
“竹老師給個回應唄。”她嘴角揚起一絲微笑，將雙手負於身後，像個乖學生一樣，難得站得筆直。
竹葉青望著顧三七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問道：“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