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笑,咧了咧嘴,但覺得嘴角異常苦澀。動了動身子,發現好像沒什麽大礙,隻是覺得頭疼的緊,撐起身子,靜靜地坐在床沿上,屋外的談話聲暫時終止了,許是怕吵醒我吧?


    我緩緩站起身,朝著門簾走去。


    見我挑簾而出,坐在桌邊的兩人明顯一怔,我淡淡地掃過南宮越,他瘦了,臉上多了一些剛毅,皮膚黑了些,但是依舊好看。


    我神色平淡,側頭一問:“你們是誰?我在哪裏?”


    聞言,南宮越和魏琳皆是一愣,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南宮越嘴唇動了動,終是沒有說出話來,魏琳衝我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我身邊,拉起我的手:


    “這裏是我們的家,你受傷了,是我救你回來。”


    聽她說“我們的家”心中還是一痛,我知道她口中的“我們”是指她和南宮越,但是麵上還是了然地點了點頭,衝她笑著道:“謝謝。”


    她輕笑著搖了搖頭,又問我:“你……你是誰?”


    我看著她,很無辜又略帶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神不經意地掃過南宮越,他的眸子盛滿了驚慌和無錯,就如同知道我是方慈時一般。


    我假裝沒看見,最終將目光落在魏琳的臉上。


    魏琳轉頭看向南宮越,她撇了撇嘴,南宮越卻是沒什麽神情,片刻,他起身對魏琳說:“我去練兵。”


    魏琳點點頭,笑著目送著他離開。


    我忍不住多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仿佛這一眼應該在三年前就應該看到,可是那時候的他卻是不辭而別,以為今生再也無緣得見,看來老天還是眷顧著的。


    “肚子餓了吧?來,我做了些吃的,你嚐嚐看。”正兀自出神,魏琳笑著拉著我走到桌邊,我勉強一笑,心酸不已,連她也變了,當年那個任性霸道的千金小姐,如今卻成了馳騁沙場的巾幗將軍,更重要的是,她對我,似乎沒有了當年的敵意。


    我伸手拿起盤中的一塊糕點,輕咬了一口,抬頭看著她期待的眼睛,連連稱讚:“好吃,真好吃。”


    她在我旁邊開心地笑著,很是滿足,可是隻有我知道,我眼中的淚水和心中的酸澀和著這無味的食物一同下咽,是多麽可笑,又多麽疼痛。


    是夜。


    我獨自站在青山綠水下的庭院裏,聽著不遠處還在操練的士兵們發出的慷慨的口號聲,心中無比惆悵,沒想到轉來轉去,還是轉到了他的麵前,隻是他還記得我,我卻假裝不記得他了。我有些慶幸,聽魏琳說這裏是離建州不遠的軍營,我想著離南宮宣已經很近了,明日我就告辭啟程,前往建州通知南宮宣。


    這樣想著,心中開始有點期待,又有點不舍。正欲轉身回到屋裏,卻被南宮越低沉的聲音叫住:“姑娘留步。”


    我轉身,努力擠出一個笑來:“將軍有何事?”


    他靜靜地站在離我不遠處,靜靜地看著我,身影融在靜靜的夜色裏,一切都是靜靜的。見他不語,我衝他微微一笑,朝前走了兩步:“將軍有何事?”


    他突然伸手將我拉進他的懷裏,死死地抱緊我,我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但很快回過神來,我用力推他,想從他的懷裏掙脫,但他抱得太緊,我束手無策,隻能好言相勸:“將軍,你放開我,被夫人看到不好。”


    說完連自己都覺得酸,但是那種情形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小慈,你又何苦這樣?”他抱著我的手緊了緊,在我耳畔低低地說著。


    我的身子一怔,我沒想到他會識破我,但仍是裝瘋賣傻地道:“將軍,你是在――叫我嗎?”


    他沒有說話,隻是在我耳邊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那些氣息一絲不落地落進我的耳朵裏,落在我的心上。


    我無力地搖了搖頭。(.好看的小說)


    他的聲音才重新響起:“小慈,你以為這樣我就可以減少痛苦嗎?從你的眼睛裏,我就已經知道,你認得我,你記得我!”


    我心虛地又推了推他,這次他沒有堅持,慢慢地放開了我,專注地盯著我的眼睛。


    我低下頭,不敢同他對視,心慌的很,同他再見的場景我設想過無數次,唯獨沒有想到他會和魏琳同時出現在我的眼前,而且,是以夫妻的身份。


    雖然早就聽南宮宣說起過,魏琳跟隨魏太尉在軍中練兵,即使那樣,我也沒有想過他們會成為夫妻,即使我是這樣希望的。


    如願以償了,為何我開心不起來?


    “我……”我不知道要如何否認下去,南宮越是聰明人,加上我在他麵前本就顯得無錯又笨拙,“越……”


    我抬頭看他,早已是淚眼朦朧。


    他重新將我攬進懷裏,像以往一樣,用殘留的胡茬摩挲著我的額頭,有點癢,又有點疼。他輕歎一聲:“讓你受苦了。我都知道了。”


    原來,在我逃了之後,李遂就設計逃出了太子府,一直逃到建州軍營,他知道隻有南宮越可以幫南宮宣,所以第一時間趕了來,後又去了建州通知南宮宣長公主連同皇後造反一事。我怯怯地問他:“那你知道是誰將我射下懸崖的嗎?”


    他搖頭,有些緊張地看著我,或許他是知道的吧?


    “是蕭晨。”我的聲音細弱蚊蠅,我不想看到他受傷的表情。


    他聽後,鬆開我,轉身站到河邊,久久沒有說話,我走到他身邊,想安慰,卻找不到適合的語言。


    我忽然想起方恩,他們一起四個人,如今蕭晨叛變,或許他本來就不是太子的人,但是至於原因,誰也不知道。


    “你知道方府的情況嗎?”我拽著他的衣袖,有些焦急地望著他。


    “放心吧,方府暫時沒事,隻是被嚴維的人控製了。”他淡淡地說著,語氣裏沒有絲毫感情。這樣的南宮越,我是頭一次見到,即使是知道我是方慈後,他也有恨。


    彼此沉默,都不再說話。我抬頭看了看天空,這裏的天空格外地幹淨,這裏的星星格外地亮。


    仿佛是過了很久很久,我再次抬眼看他,他麵沉如水,但是眼亮如星地回望著我,我微微一笑,平靜地道:


    “請不要告訴魏琳我是假裝失憶……”我說著略帶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聽他“嗯”了一聲後,我繼續說道,“明日我便回靈都……”


    “不行!”話剛出口,南宮越生生打斷了我,“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我看了他良久,若是以前,我定是明白他的苦心,也會聽他的話,留在他的身邊,可是如今,我清楚,南宮宣更需要我。我朝他微微一笑,但卻極其認真地道:


    “南宮宣,需要我!”


    他的身子一怔,無限悵惘地看著我的眸子,久久沒有說話,最終輕輕地點了點頭。


    翌日一大早,我便騎著南宮越為我備好的汗血寶馬,踏上了回靈都的路。沒有去見南宮越,也沒有同魏琳告別。


    日夜趕路,馬不停蹄,終於在第三日的黃昏到達了太子府。


    一下馬,便被圍守在太子府的皇後的人逮了個正著。他們押著我,我預感到南宮宣定也是被軟禁了,果然,進了太子府,所有的姬妾都被看守著,南宮宣靜靜地坐在大堂,一見我,立馬衝了上來,一把將我抱在懷裏,竟是略帶哽咽地道:


    “我以為你死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你為什麽這麽不聽話,為什麽要出去!”


    他一直喃喃地說著,我才知道我在他心裏一直都有地位,他將我打入冷宮,不過是因為生氣我不肯為他生個孩子。


    “你看,我不是回來了嗎?”我伸手環上他的腰,頭深深地埋在他的懷裏。


    他鬆了一口氣,但很快一把將我推開一定距離,手緊緊捏著我的雙肩,凶巴巴地道:“出去了就別回來,你又跑回來幹嘛!”


    我委屈之極,扁了扁嘴,嘟噥著道:“我想你需要我!”


    他手上的力氣漸漸放鬆,重重地歎了口氣,又將我擁進懷裏,嘴裏還不忘念道:“你這笨女人!”


    我偷偷笑起來,突然覺得,對於我這個無比害怕死亡的人來說,我真是做了一件有悖常理的事。


    過了一會,我才想到還有很多事雲裏霧裏的,我抬頭問他:“現在什麽情況?你怎麽一個人?”


    他把我鬆開,拉著我坐下,端起桌上的杯子慢慢地喝起來,我笑他真是臨危不懼,這時候了還能擺出這麽優雅的姿勢。


    他不理會我的嗔笑,陷入回憶一般,緩緩開口道:


    “那日我看到你的信鴿,認出是你的字跡,急急地趕了回來,生怕你出了什麽事,結果回來才知道你跑出去了,而我,也成了甕中之鱉。”


    他自嘲地一笑,又戲謔地看向我,“你怎麽那麽大本事,冷宮都關不住你,還讓你跑了?”


    我對他翻了個白眼,嘟噥道:“我哪裏有那本事,是安吉娜放火帶我逃出去的。”


    “安吉娜?”南宮宣疑惑地看著我。


    “是啊,安吉娜是武林高手呢,輕功了得。”我手舞足蹈地對他講述著那日逃跑的情形,隻是隻字未提安吉娜讓我轉告他的話。


    他沉思了一會,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就這樣在太子府軟禁了幾日,我一直沒有問南宮宣接下來什麽打算,因為我知道他不會讓自己成為階下囚的。


    我整日陪著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也像尋常人家的夫君一般,日日陪在我身邊,我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真是好,尋常二字,也不過如此吧。


    幾日後,皇上駕崩,嘉泳公主終於按捺不住想登基的欲。望了,急急地跑來太子府,她高傲地如同孔雀一般,她的身後是那日想要置我於死地的蕭晨,他見到我沒有驚訝,沒有慚愧,一如既往地冷如冰山。


    南宮宣衝他一笑,淡淡地道:“蕭將軍,好久不見。”


    蕭晨未接話,隻有嘉泳公主冷冷一笑,丟給我們一個無比厭惡和鄙夷的眼神。手足相殘,竟可以淋漓盡致到這般地步。


    “來人,把太子府所有的人都帶上來。”嘉泳公主淡淡地吩咐道。


    一群侍衛領命而去,不一會,上上下下幾百號人都被押了上來,昔日高高在上的主人變成了低眉順眼的階下囚,個個耷拉著腦袋,誠惶誠恐。鄒惠一見到南宮宣,一下撲到他的腿邊,抱住他的腿哭喊道:


    “太子爺,臣妾不想死,你休了臣妾,把臣妾趕出太子府,休了臣妾吧,太子爺……救救臣妾……”


    南宮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抬腳將她踢開。


    “休了你也沒用,這裏的每個人――都!要!死!”嘉泳公主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的,我不知道她同南宮宣為何會有這麽深的仇恨。


    我掃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侍妾和家仆奴婢,唯獨嚴如玉昂首挺胸地站著,她當然會站著,她是嘉泳公主謀權篡位的功臣不是嗎?又何須要跪?


    我的眼光淡淡地掃過她,掃遍了所有人,唯獨沒有見到安吉娜,她去了哪裏?為何沒有見到安吉娜?心裏頓時有點不安,她會不會出了什麽事?是不是偷偷放走我,讓嚴如玉起了疑心,借機……還是她已經離開了大啟國?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了?


    我不敢往下想了,甩甩頭抬眼看了一下四周,整個太子府被包圍的嚴嚴實實,院牆上都是弓箭手,仿佛隻要嘉泳公主一聲令下,那些羽箭都會讓我們穿腸而過,我不禁有點害怕,心裏想著,不知道會不會痛。


    正在害怕之際,嘉泳公主的聲音又在安靜的庭院裏響起:“三弟,真是對不住了,父皇已經駕崩,你也該隨父皇而去了。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哈哈哈……”


    南宮宣沒有說話,冷哼了一聲,雙手負於身後,一襲銀白長衫在陽光格外耀眼,他昂然立著,從容不迫。


    南宮宣的冷哼無疑激怒了這個強悍冷血的女人,她衝著南宮宣怒道:“平日隻會喝花酒,看如今誰來救你?哈哈,念在我們同流著南宮家的血,我會讓你死的痛快點。”


    喝花酒?我差點忍不住笑出來,看來南宮宣掩飾的真好,這些年一直如此,終於給了她們這樣的假象。


    “公主,不要!”嚴如玉突然上前,一下跪倒在嘉泳的跟前,哭著連連搖頭。


    “不要?”嘉泳公主蹲下身,微眯著眼睛看著嚴如玉,竟是無比的憎惡,“若不是你假傳消息,他早就死在建州了!”


    嚴如玉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地哭著。


    嘉泳公主站起身,眼睛看著別處,冷聲道:“念在你嚴維對我忠心耿耿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不死。”


    “謝公主。”嚴如玉低垂著頭,聲音極小,竟不帶一點點的開心。


    嘉泳公主回頭,冷冷的眸子落在南宮宣的臉上,帶著蔑視對他道:


    “三弟,你有何心願未了,念在你我姐弟一場,我定滿足你。”


    南宮宣抬眼瞧了她一眼,輕笑一聲,轉過身看著我,溫柔無比地對我道:


    “小慈,為我跳支舞,就那日同安吉娜比試的吧。”


    他說著笑起來,壓抑的太子府裏一下子灑滿了陽光,連同那些女人的哭泣聲都盡數掩埋。


    我點點頭,衝他微微一笑。


    沒有音樂,沒有舞台,我卻從未有過的投入,一抬手,一投足,都能讓我想起我同南宮宣的點點滴滴。


    從我們遇見,我們鬥嘴,我們大婚,我們鬥智鬥勇……我在陽光下笑著,旋轉著,時而迎上南宮宣含笑的眸子,一曲霓裳一支舞,取次花叢懶回顧,南宮宣,今生有你,足矣。


    一舞結束,我大汗淋漓,整個太子府裏隻有南宮宣為我鼓起了掌,我笑著迎向他,他拉著我的手,淺笑安然。


    “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嘉泳公主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南宮宣將我拉至身側,抬眼看著她。


    “來人,賜酒!”未等我們說什麽話,嘉泳公主已經命人端來了兩杯毒酒。


    我笑著側頭看向南宮宣,他亦回我一笑,問道:“怕嗎?”


    我搖搖頭:“隻要有你在身邊,我不怕!”


    南宮宣接過盤中的酒杯,冷冷一笑,我端著酒杯的手在微微顫抖,這真是我人生的一大壯舉,陪心愛的人一起死,真是夠刺激。


    南宮宣舉杯,我看著他,很想將他的杯子打落,真的不想他死。


    眼看著他的酒杯已經送至唇邊,太子府外一片鬼哭狼嚎,所有的人都回頭,就連院牆上的弓箭手也紛紛落了下去。


    我大喜,回眸看向南宮宣,他朝我點了點頭,然後安靜地站著。


    不一會,嘉泳公主和蕭晨漸漸往後退去,最終被逼到無路可退。


    來人的麵目也最終清晰起來――南宮紇!


    他走近嘉泳公主,拿劍抵在她的粉頸上,嘉泳慌張地連連擺手,最後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怎麽會,怎麽可能,就連宮裏都是我的人馬……”


    “你的人馬早就被越給滅了,你以為你區區十萬人馬能檔的了我們二十萬大軍的鐵蹄?”南宮宣勾勾手指,一個侍衛端來托盤,南宮宣接過我手中的酒杯,連同他的一起放在托盤上,然後向嘉泳公主走去。


    “二十萬?”嘉泳公主仍是不敢相信,“怎麽可能?你們明明是……”


    “十二萬?”南宮宣截口道,隨即仰頭大笑起來,“魏太尉可是南宮越的嶽父大人,你認為他會袖手旁觀?”


    嘉泳公主聞言一愣,原本緊握的手垂了下來。


    “一直以為魏信那個老狐狸會是中立,誰想……哈哈……”她忽然也大笑起來,隻是她的笑裏有無盡的不甘。


    南宮宣又勾勾手,那端著托盤的侍衛走近,南宮宣淡淡地道:


    “這酒,還是賜給皇姐吧。”


    嘉泳公主看了一眼酒杯,眼中是恨意,是不甘,是無奈……


    都不重要了。


    嘉泳公主喝了酒很快就倒在了暗青色的地磚上,嘴角有暗紅的血跡,依然風情萬種。


    蕭晨一步衝過去,緊緊地抱著嘉泳公主的身子,聲嘶力竭地喊道:“嘉泳……嘉泳……”


    我從沒見過一個冷若冰山的人會如此失控,他的吼聲像撞鍾的鍾杵一般,一下一下地落在我的心上。還未等我們緩過神來,他側身拔出南宮紇侍衛的劍,一劍刺進自己的胸膛裏,身子慢慢滑下,手卻一直未鬆開,同嘉泳公主緊緊地擁在一起。


    南宮宣輕歎了一口氣,抬眼看著南宮紇,淡然一笑,道:“謝謝你,五弟。”


    南宮紇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又揮了揮手,所有的將士一致撤退,他轉身時,眼光似有若無地掃過我的臉,嘴角掛著一點笑,如同那日在未央湖看到的桃花般,淡然幽香。


    那日,我沒有見到南宮越,嚴維以謀反罪處死,皇後被廢,關進了冷宮,永不見天日。


    再後來,小環跑來稟告,嚴如玉在房中上吊自殺,隻留了一封信,信中她隻道若有來世,希望南宮宣能正眼瞧瞧她。


    南宮宣燒了信,遣散了太子府裏的良娣、良媛。他是心寒了吧?


    登基那日,我依偎在他懷裏,笑著對他道:


    “陛下,有一事,臣妾瞞著你呢。”


    他揚眉,眼中的笑意跳動,看著我問:“何事?”


    “其實呢,那日安吉娜救我出去後,臨走讓我轉告你一句話……”我說著盯著他的眼睛,他依舊笑著,隻是微微一側頭,示意我說下去,“她讓我替她跟你說聲謝謝。”


    他斂了笑意,片刻又笑了起來。


    這是他們之間的啞謎嗎?看著他的笑,我突然沒來由地嫉妒起來。


    “陛下,她為何要謝你?”終是忍不住,我還是問出了口。


    他寵溺地看著我,湊到我的耳邊,低低地道:“她謝我沒把她變成我的人。”


    南宮宣登基後,一直沒在我麵前自稱過朕,我恍然大悟時,他又嚷道:


    “還有件事,我不舒服!”


    我看著他孩子氣的樣子,忍不住輕笑著問:“何事?”


    他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裏,假裝害羞地道:“我喜歡你叫我夫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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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麵還有南宮越的番外,不知道這樣的結局大家是否滿意呢?


    繼續支持向皖的新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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