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攤上,一桌子的海鮮燒烤,都是嚴華叫的,算是這燒烤攤上最豪華的配置,兩人暢快的喝起啤酒來,比起港澳的高級豪華餐廳,這裏的煙火氣十足,沒有什麽拘束和規矩,到讓人覺得很是輕鬆。


    喝陸熙的一臉輕鬆比起來,嚴華那勞心勞力操心的狀態,活生生的寫在了臉上。


    在吃宵夜的時候,嚴華一直在談現在大力瓷磚廠目前的生意狀況,他說現在基層員工們雖然積極踴躍的加入他組織的興趣小組,而且也有了支持嚴華的意向。


    不過財務大權的人事大權一直掌握在蔣兆山和汪有成那邊,他作為有限,這種狀況持續一天,在嚴華這裏都會讓他心急如焚。


    看到嚴華這模樣,陸熙本想告訴他,現在大力瓷磚廠的改革,已經再穩步推進了,用不了多久財務大權就會移交到嚴華手上。


    可一想,嚴華現在這狀態其實也挺好,兢兢業業的,到合適的時候告訴他也不遲,一個人餓了太久,突然吃太多,身子會吃不消,好消息得慢慢告訴他,否則就成範進中舉了。


    “熙哥,都怨我沒能力,這幫人太難對付,他們簡直是鐵桶陣,這蔣兆山和汪有成現在看起來依舊是同盟,我真是沒辦法了。”嚴華長籲短歎,生蠔加啤酒的快樂,依舊無法讓他開心起來。


    “大眼,堅持住,我們離勝利不遠了,這大力瓷磚廠,遲早要在我們的掌控之下。”陸熙拍了拍嚴華的肩膀。


    嚴華對於陸熙的樂觀態度和積極的言論已經麻木,喪氣的說:“熙哥,您就別樂觀了,這蔣兆山財雄勢大,汪有成陰險狡詐,客戶資源和技術、資金全都在他們手上,我們還怎麽和他鬥。”


    “這些東西並不是在他們手上,而是在港澳大佬手上,現在大佬準備交給我們打理。”陸熙說著,把最肥最大的皮皮蝦放在嚴華的盤子裏。


    嚴華苦笑了一下,豪言壯語的表率說,熙哥說什麽就是什麽,一定會照舊搞好拉攏大力瓷磚廠員工的計劃。


    其實,陸熙知道嚴華現在的處境,現在核心部門諸如技術、財務、市場營銷三個部門的員工,嚴華一個都沒有拉攏到,而且現在蔣兆山和汪有成已經察覺到興趣小組的異常動作,開始進行瓦解的行動。


    大力瓷磚廠裏的基層員工,礙於蔣兆山和汪有成的權勢,已經開始動搖了,畢竟財務和晉升都掌握在他們手裏,在這種情形,也怨不得員工們會動搖,畢竟要生存,在待遇很好的港資企業,是難得的工作。


    “堅持就是勝利,大眼,我們已經勝券在握了。”陸熙學著從前國營瓷磚廠的宣傳口號鼓勵大眼,陸熙現在還記得這是當時已經開始國企改革動刀階段,堅持就是勝利的大字,還寫的到處都是。


    聽到熟悉的口號,嚴華瞬間變得有精神起來,他最愛聽這個,恐怕連當時國營瓷磚廠裏搞宣傳的人都沒有想到,自己編出來的套話,會有人如此堅信,從前的國營瓷磚廠都消失,從前老實的員工還在篤信,讓人唏噓。


    嚴華的信念,讓陸熙為之一振,從把大力瓷磚廠這個重任交到嚴華手上以來,嚴華雖然愚鈍,也沒有什麽管理能力,可一直都是好學上進,迎難而上,從前在國營瓷磚廠裏的韌性和踏實勁頭一直都在。


    桌上的宵夜吃了半天,陸熙終於說出了這次來找嚴華吃宵夜最現實的一個目的,借錢。


    嚴華聽陸熙說自己現在缺錢,嚴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開著大奔的嚴華,竟然會缺錢。


    陸熙說現在自己身上隻有兩千塊錢,要維持現在的排場,隻能向嚴華借錢了。


    “熙哥,要多少,盡管說,沒有你,我也掙不了這麽多錢。”嚴華舉起了一瓶剛開好的啤酒瓶,地上已經有很多空瓶。


    “大眼,三十萬塊錢足矣。”陸熙掂量著說著,露出一副捉襟見肘的模樣。


    嚴華先是一愣,然後大聲說:“沒問題,我明天就給你送過去。”


    嚴華的表情變化很微妙,聽陸熙說要借錢的時候,完全一副坦然的,應該的模樣,可在陸熙說出要借三十萬的時候,臉上的愕然和為難完全流露出來了,在這種表情之下,嚴華說一定借。


    嚴華這號人,從來不會演示自己的表情,陸熙一看他的表情,就覺得蹊蹺,問道:“大眼,是不是有什麽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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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華笑容凝固,擺擺手說:“沒事,熙哥,我有什麽難處,我有現在這收入,都是因為熙哥給的。”


    “大眼,你幫我做事,必須對我坦白,如果遇到什麽事情,或者有什麽難處,你必須說,借錢這個事情是小事。”陸熙說著,腦中已經開始思考各種可能性,嚴華變節,嚴華自己投資失敗缺錢……


    這些都是很危險的情形,嚴華作為目前陸熙最信任的人,他知道陸熙一半的秘密和未來的部署,要是他變節,自己將會遭遇重挫,堡壘往往就是從內部攻破的。


    嚴華歎了一口氣,說道:“真是什麽都瞞不過熙哥的眼睛,我這樣的白癡,能有現在真是有熙哥這個救世主罩著了,否則什麽都被人騙走了。”


    陸熙一愣,心中慶幸,還好不是最壞的情形,如果嚴華真的變節,那他也不會這麽說。


    陸熙細細一了解後才知道,這嚴華談了女朋友,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按理說嚴華跟著陸熙這兩年,賬麵上的收入已經超過六十萬,在這個年代算是妥妥的有錢人了,可嚴華似乎有個揮之不去的宿命,總是被女人騙。


    按照嚴華的描述,那女人騙了他四十萬,現在不知所蹤,最讓嚴華生氣的是,嚴華後來知道,原來那女人完全把自己當成提款機,外麵還有一個姘頭,陸熙推測,這女人把嚴華當成凱子,和姘頭卷錢跑路,八九不離十了。


    聽到自己的兄弟這模樣,陸熙也跟著生氣,大概世間都在罵負心漢,可忘了,世界很複雜,渣女也很多。


    “大眼啊大眼,看來你以後要當浪子,你不能當好男人,你他媽一當好男人,這壞女人就像是蒼蠅聞見臭雞蛋一樣跟著來了,以後你要當渣男!”陸熙替嚴華感到不公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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