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蕩漾的夜晚,安靜祥和,空氣清新濕潤。(.無彈窗廣告)


    何叢在大廳裏踱來踱去的,心頭甚是煩躁,雙腳踢得大廳裏的東西“砰砰啪啪”的響。


    “叔父大人,為何這麽煩呢?”石劍剛從房中聽蘇醒講完一通曆史故事出來,見狀便問。


    “賢侄,你看那安子午老烏龜,他拿了你一筆銀子,說要在呂大人跟前替叔父美言,可到現在,他一點音信也沒有。叔父做著推官這沒勁的官,你說煩不煩呀?”何叢道出了原委。


    “哦,叔父大人原是為了這個,這好辦。小侄替你想法子,包證你做上通判的寶座。”石劍拍拍胸堂道。


    “通判管涪城境內治安,可威風了,收銀子也多。賢侄,說說,你有何法子?”何叢拉著石劍坐下,吩咐丫環上茶。


    “小侄以為,同知向來香好色,通判鄔聊嗜賭,可這兩個混蛋卻掌管著府衙的財政、軍紀、巡捕、治安、糧倉等重要事務,還不是知府蔡坤照著他們。”石劍平素常跟著何叢與他們接觸,對他們在官場的情況頗為了解。


    “那又如何?”何叢急問。


    “咱暗中搜集這兩個狗官的罪證,讓他們死光光,那同知、通判兩個位置到時還不得任你挑?”石劍呷了一口茶道。


    他想:隻有把何叢推上更高的位置,自己才有可能更有作為。


    他這幾年在知府衙門裏,跟著何叢進進出出,遇到不明白的問題,回來就請教蘇醒,倒學得一身官場本事。


    “不不不,本官可沒能耐扳倒他們,弄不好,本官還有可能人頭不保。”何叢聽了,連連搖頭。


    他是想把官做大些,可他膽小如鼠,從沒想過殺人的事情。


    “叔父,做官的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再說這些事情也不用你做,小侄幫你,你不用出麵。”石劍放下茶杯道。


    “哦,賢侄,你真有辦法,太好了,那你快快去辦,本官不會虧待你的。”何叢一聽可來勁了。


    “叔父大人,小侄十八歲了,你也得幫我弄個官當當。你當初的知縣是向誰買的?”石劍壓低聲音問。


    “哎呀,賢侄,你既不是秀才,也不是舉人,連買官的資格也沒有。本官可是舉人出身,當年中舉之後,可是直接授為縣丞。你連秀才也不是,誰也不敢賣官給你,弄不好會掉腦袋的。”何叢眉頭一皺,心頭一陣害怕。


    “哦。你的事情就交小侄來辦了。請叔父告訴小侄,如何才能考取秀才?”石劍有些失望,但不甘心,拱手請教。


    “這個秀才呀,是考試中最初級的童試,是府縣級的考試,由州、縣長官主考,凡讀書人皆可參加,這些讀書人在童試時稱為‘童生’,考試合格後被稱為‘生員’,通稱為‘秀才’。”何叢聞得石劍會想法子扳倒向來香與鄔聊,欣賞若狂,便拉著他坐下,指點迷津。


    石劍見他能耐心作答,便連忙為他泡茶。


    “秀才不能直接授官,但有時經過選拔,有極少數人以此出身入仕。大部分秀才還須經過選拔到縣、府學堂學習,再選拔到京城國子監學習,然後又經過考試,才能做官。”何叢接過茶,便繼續往下說。


    “這麽複雜?”石劍心頭又是一陣失望。


    何叢道:“舉人呢?需要通過第二級考試,也就是鄉試,這是省一級的考試,每三年舉行一次,由皇上派專門的主考官,以布政使、按察使以及巡撫為監考官。舉人可以直接授官。由於鄉試的錄取名額按朝廷指定的數目錄取,故取得舉人的地位不易。”


    “叔父,還有什麽?你一一講來聽聽。”石劍失望過後,又頗為好奇,耐心傾聽,十分入神。


    “還有進士,需要通過第三級考試,即是會試,是朝廷級的考試,由禮部主持;會試也考三場,三場都合格者稱為進士。進士可以參加最高層次的考試,能取得做官的資格。”何叢呷了一口茶道。


    “看來小侄是沒指望了。”石劍聞言,唉聲歎氣起來。


    “最後就是狀元了,這是最高級別的考試,就是殿試,實際上是皇上主持的複試,殿試後分為三甲,一甲隻有三人,第一名稱為狀元,第二、三名分別稱為榜眼、探花,它們往往被授以較重要的官職,升遷也較快。”何叢此時心情好,興味盎然地繼續往下說。


    “小侄走過這些坎時,已經老了,還能做什麽官?叔父,可有別的法子?”石劍聽到此,心頭全是失落。


    “賢侄呀,你才念幾年書呀?聽蘇醒說,你不喜歡背書,也不喜歡讀朝廷圈定的書,文字功底也差。不是叔父小看你,你考不了秀才。”何叢見狀,沒獻計獻策,反而給他潑冷水。


    星光夜色,美麗靜謐。


    石劍徹底失望了,木然坐著。


    何叢瞟了他一眼,道:“不過,也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叔父,快說說,隻要有辦法就行。”石劍一聽,可來神了。


    他這些年看到當官的威風,自己隱在衙門裏又可以躲避江湖中人的追殺,要是弄個官當當,那可是兩全其美。


    “今年就有童試,就在五月舉行。賢侄,你有的是銀子,隻要肯花銀子,找一個上一屆的秀才,頂你的名字去考,那你不就是秀才了嗎?隻要你是秀才,再花花銀子,弄個縣級副職幹幹,也不是難事。”何叢舉人出身,深諳考場規矩,獻上一策。


    “叔父言之有理,拜托你找一個年紀和徒兒差不多的秀才來,至於銀子嘛,沒問題。”石劍當即拱手請求。


    “賢侄,你的戶籍在哪裏?你得向所在鄉村的裏長、保甲長呀開具路引,還得辦一些身份瑣事,象填表,令尊令堂的姓名,府上有什麽人?幹什麽的?朝中有什麽親戚?家裏有沒有人坐牢的?”何叢估摸著又能從中漁利,便詳細指點石劍。


    “這個啊?好好好……小侄盡快辦些路引出來。”石劍心裏這下可犯愁了,自己有生以來也沒考慮過這種事情,平時隻覺得有銀子花就是爺們了。


    哪還會想到什麽戶籍之類的事情?


    自己沒爹沒娘,在哪裏出生?父母姓甚名誰?唉,此事還得急辦,要不然就會錯過機會,要等到何叢那麽大年紀才做知縣,沒幾年就告老還鄉了,還能做多大的官?


    唉!真是頭痛。


    咦,自己一向不是說是江淅富商之子嗎?


    唉!那不得到江淅去開身份路引?可自己的家不在江淅?


    可是,不開江淅的戶籍,那自己又與這涪城知府蔡坤、同知向來香、通判鄔聊、推官何叢他們接觸過,到時候還得靠他們提攜,那不是自己說謊嗎?


    格老子的,我這真是自打嘴巴,平日幹嘛不說自己是川中那個富商之子呢?唉!當然不能說川中的富商之子了,要不然蔡坤他們要見我戶籍上的爹娘,怎麽辦?


    “賢侄,你該不是黃連素將軍的侄子吧?你不姓黃吧?”何叢見石劍低頭不語,便把隱藏心底好幾年的疑問擺上桌麵。


    “這……哈哈……叔父大人,你該不是要趕小侄走了吧?”石劍聞言一怔,心裏有些慌了,訕笑幾聲,試探反問。


    “說,你當底是何人?為何混入何府?”何叢心裏有底了,臉色一變,拍案而起。


    “何事呀?老爺……”諸玉鳳聞聲而出,風情萬種地走來。


    “老爺……”府外的兩名保鏢,偏房裏睡得迷迷糊糊的蘇醒也聞聲而來。


    “叔父大人,忘了這處宅子是小侄購置的嗎?這麽快就翻臉了?”石劍見事已至此,反而鎮靜下來,冷冷反問。


    “你……哦,沒事,你們兩人先出去,本官剛才與黃公子開玩笑呢。”何叢一聽,驀然想到自己還得借石劍的銀子送禮爬官,便連忙揮手讓蘇醒三人出去。


    “你這老不死,夜靜更深,還開什麽玩笑?黃公子可是咱家的財神爺,你要對黃公子亂來,老娘可不依。”諸玉鳳雖不知眼前發生了什麽事,但舍不得與石劍翻臉,立時指著何叢鼻子大罵。


    “嗬嗬……對不起,吵醒夫人了,夫人先去睡。為夫再與黃公子聊會。”何叢陪著笑臉,連忙推她回房。


    “謝謝夫人,小侄對夫人感激不盡。”石劍見諸玉鳳護著自己,雖知道她是看在自己銀子的份上,但也甚是感動,急朝她躬身道謝。


    “公子,別客氣,請坐,咱一起陪老爺子好好聊聊。”諸玉鳳在這一刹那間,看到了石劍眼角的淚花,心念一動,竟伸玉手扶他坐下。


    她自己則坐到何叢身旁。


    何叢懼內,作聲不得。


    何叢真要趕石劍走?諸玉鳳會否挽留石劍?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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