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陣陣,煙霧嫋嫋。


    鍾萬強好生無奈,眼前群情激湧,他要是不答應,恐丐幫也會遭到天下武林正士的遺棄和唾罵了。


    他看了一眼石飛紅,又看看雲劍清,再看看丁華江等人,他看到了石飛紅的無奈、雲劍清的沉默、丁華江等人鼓勵。


    他咬咬牙,高聲叫道:“諸位英雄,且聽老夫一言。”


    大廳登時肅靜。


    鍾萬強道:“馮妖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是要誅殺的。可是,現在尚無確切證據證明石劍是馮有誌的什麽人。所以,石劍和馮有誌要區別對待。對馮有誌,格殺勿論;對石劍,可先擒下來關押,待查證後再處置。各路英雄,意下如何?”


    石飛紅“霍”地站了起來,道:“小女子讚成鍾幫主的意見。”


    無嗔大師忽見石飛紅站了起來,不覺眼角濕潤了:她還如十八年前一般,還是那麽青春美貌,而貧僧卻老態龍鍾了,貧僧確實是配不起她。


    無嗔大師忽地掩臉而走。


    郝鎮武不解,連忙起身追了出來。


    雲劍清暗戀石飛紅二十年,自然響應石飛紅,也起身高聲叫道:“老夫讚成鍾幫主的提議。”


    石飛紅感激地看了雲劍清一眼,剛好他說完也向她望來。


    兩人相視而笑,雲劍清心頭傾刻甜滋滋的。


    江湖上的三大幫會的首領都意見一致。


    群雄心想:能爭取到這個地步也不容易了。


    “好啊!討還武林公道的日子不遠了!”


    “奶奶的,抓到馮妖,奸她一百遍!”


    “抓到石魔,先閹了他再說!”


    丐幫大廳登時歡聲如雷。


    石飛紅的眉頭卻又皺了起來。


    她擔心什麽呢?


    她擔心的是:鍾萬強雖然在群雄麵前稱要區別對待石劍和馮有誌。可是,江湖中人一旦動起手來,刀槍無眼,誰還會顧著石劍的死活?


    “石當家的,請留敝幫幾天吧,好好聚聚,隻要查清石劍身世,鍾某一定助貴會一臂之力。”鍾萬強讓胡寶言招呼各路人馬,自己過來,親自躬請石飛紅留在丐幫作客。


    “謝謝總盟主,飛紅暫且打擾了。”石飛紅懾於鍾萬強的名頭,又想得到他的幫助,便勉強答應留下來作客。


    鍾萬強隨即招來雲中燕,讓她領石飛紅等人去歇息。


    山風呼嘯而過,聲音尖銳,在黑夜中尤為淒厲。


    賴得出、來夥添、公孫文、謝佳四人緊跟著她入房。


    賴得出急道:“石姑娘,怎麽辦?”


    石飛紅歎了一口氣,道:“唯今之計,隻有發動本會所有弟子,抓緊打探石劍是否真的是大哥的骨血?若是,咱們拚死也要保他一命。倘若不是,咱們也不可逆潮流而動。”


    公孫文道:“石姑娘,屬下和謝兄弟先出去傳令會中弟兄了,賴兄弟和來兄弟暫且留下來保護你。”


    賴得出、來夥添二人點了點頭。


    公孫文和謝佳二人一走。


    來夥添忽地笑道:“石姑娘,你也別擔心,丐幫發出了綠林令,號召天下英雄捕捉石劍,這等於宣傳石劍啊!這效果比炒作更有效。不出半月,‘石劍’二字便會家喻戶曉了,老來現在倒想改名為石劍了。”


    石飛紅聞言想笑,卻笑不出來。


    來夥添又笑道:“還有,石劍和馮有誌之事可能也是炒作,他也可能想鬧一段緋聞出來,以提高他的知名度,好在武林新秀大賽中勝出。”


    石飛紅笑道:“鍾幫主日前說了,凡是參加下次武林新秀大賽的,皆不能出現緋聞,否則,一律取消參賽資格。謝兄弟不是說,石劍誌在為官嗎?”


    來夥添哈哈一笑,道:“武林新秀大賽最近辦不起來,現在大夥都忙著抓馮有誌、石劍,哪有閑功夫看比賽?再說,六合幫總舵被毀,石馬莊被燒,他們哪還有銀子讚助啊。”


    賴得出道:“說真的,石姑娘,雖說馮有誌被武林中人稱之為妖女,老賴卻打心裏佩服她。一個女孩子,幾年之間,把江湖攪得翻天覆地,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說明她的智商很高。”


    來夥添接口道:“石劍的武功加上馮有誌的智計,江湖中哪有那麽容易抓到他們。”


    石飛紅笑道:“公孫兄弟留下你們呀,就知道你們會哄我開心。好了,你們先休息去吧。”


    來夥添看到石飛紅露出了笑容,與賴得出相視一笑,躬身退出了石飛紅的房門。


    忽聽得有人大叫:“不好了,雲幫主暈了過去了。”


    石飛紅連忙推門而,和賴得出、來夥添三人去看雲劍清。


    她本來想逗留幾天就走的,可雲劍清是她師兄,師兄傷勢重,她不得不又留下來。


    就這樣,她在丐幫總舵一呆數月。


    秋未的一場雨,洗滌了灰暗的天空。


    初冬的陽光,映照著光禿禿的枝丫,留下淒清的身影。


    石劍被龐美玲一劍紮傷,又被她狠踹一腳,於疼痛中暈迷過去,待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臥室甚是潔淨,滿床錦繡。


    “賢侄啊,醒來了?那就行好,哎呀,叔父擔心死了。”魏廣微坐在床對麵,看石劍睜眼,便扶他起來。


    “叔父大人,這是哪裏?”石劍感覺不象在自己的府上。


    “賢侄啊,這裏就是你當初來京時,贈送給叔父的大宅,你忘了?當時你暈過去,向陽回宮請來禦醫為你診治。事後,叔父想,石府雖近國子監,但已暴露在江湖中人的視野裏,禦林軍也不可能長期為你守府。而這處宅子離公主的宅子近,你倆往來方便……哈哈……”魏廣微扶他靠在床頭上,道出在他暈迷之後替他搬家的情況。


    “哦,謝謝!”石劍聽出弦外之音,不由臉紅耳赤,知他盼自己早日與魏秋婷成就好事,以助他晉升。


    他道謝之後又靦腆一笑。


    魏廣微看石劍臉紅,心道:看來石劍與魏秋婷的好事不遠了,老夫幫他一忙,他往後還不在魏忠賢麵前替老夫美言?哈哈……到時老夫便可以做到尚書之位了。


    “好了,你的金銀珠寶已全交與你的馬大叔去存了。你醒來,叔父就放心了,安心養傷,叔父會常來看你。”他好言勸慰幾句,便與許禮、向陽一起,向石劍拱手告辭。


    “這就是官場學問,當初我來京時無依無靠,花費十幾萬兩銀子,才弄到一介國子監生。現在,憑魏秋婷在我府上露一下麵,魏廣微他們便前來討好。官場學問,真是高深莫測。”石劍靠在床頭上,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心思陡生。


    “玲兒……”他隨後下床,習慣性地叫了一聲。


    “公子爺,少奶奶好幾天不見蹤影了。”幾名歌妓聞聲而來。


    “唉……”石劍歎了口氣,走出臥室,來到庭院。


    滿院落葉,光禿禿的樹枝隨寒風搖曳。


    “玲兒,你真的錯怪我了……”石劍眼望冬日悲涼景色,心頭又多了一份惆悵,喃喃自語,眼眶泛紅。


    一名歌妓見狀,急過來相攙。


    “禦林軍呢?”石劍分開歌妓,不見院有禦林軍士兵的影子,奇怪地問她。


    “向大人說,一來這裏靠近公主的宅子,公主那邊侍衛如雲,隨時可以聞聲而動,其實等於有內高手在暗中保護你了。二來是禦林軍也不敢長期為你護院,以免惹是生非。昨夜剛搬來此處時,他便奉命撤走了士兵。”


    “哦,沒事,公子爺在院裏走走。院裏風大,你先回去,擺好祭物,找間房子,弄個小靈堂,等馬大叔、蘇師爺回來,一起祭典湘湘在天之靈。”石劍點了點頭,低聲吩咐幾句,便背手在院中來回散步。


    他活動了一下筋骨,感覺身子並無異常。


    “咦?我中了幻陰寒毒,又被玲兒紮傷,還被她狠踹一腳,這才幾天功夫,怎麽我好得那麽快?”石劍活動手臂之後,感覺奇怪,驀然發掌,“呼”地一聲拍出,印在一棵很粗的樹上。


    “哢嚓……”


    那樹中掌而折。


    “奇了?我好得那麽快?”石劍見狀,還是感覺不對勁,又走到一處漢白玉石凳上,一掌劈下。


    “砰嚓……”


    漢白玉石凳居中斷裂,碎片四濺。


    “公子爺……”眾歌妓聞聲而出,惶恐大叫。


    “沒事……哈哈……公子爺傷勢好了。”石劍朝她們擺了擺手,高興而笑。


    “何人前來滋事?”就在此時,陳大海從外牆翻飛而入,揚劍大喝一聲。


    “砰……”府門立時被人踢開,一群錦衣衛湧了進來。


    “娘……”六名歌妓以為又會發生爭鬥,嚇得惶恐大叫,急急退回廳堂。


    “沒事,在下試試傷勢,試試掌力,驚動陳大人了。”石劍沒想到魏秋婷府上的侍衛真的是在暗中保護自己,急急解釋,向陳大海拱手致歉。


    “沒事就好,告辭!”陳大海看看那棵被打折的大樹,又看看已經居中斷裂的漢白玉石凳,瞟了石劍一眼,收劍入銷,便率眾而去。


    石劍內傷為何好得那麽快?魏秋婷真的意欲與石劍締結良緣?龐美玲去哪了?武林群情激憤,非誅石劍不可,是否能查探到新石府?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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