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啥事,隨便聊聊。+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麽?賢侄幾歲?可有婚配?”方世中笑容可掬,關問起荀金翅的終身大事來。


    “沒有,唉……讓大人見笑了,卑職二十三了,多年隨家師船運營生,整天在江河湖海裏飄蕩。”荀金翅尷尬地講述至今單身的原因。


    “賢侄一表人才,文武雙全,老夫膝下無子,想收賢侄為義子,不知賢侄是否同意?”方世中笑容滿麵,輕輕地拍了荀金翅的手。


    “爹……孩兒給你磕頭了。嗚……”荀金翅聞言,激動萬分,撲通一聲,跪在方世中跟前。


    “翅兒,快快起來。”方世中連忙扶起他,疼愛地為他摸摸磕紅的額頭。


    “爹……”荀金翅感動得又是淚流滿麵,全身發顫。


    他想真是太幸運了,自己竟能得到知府王朝大人心腹親信方世中的賞識。


    古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在我身上真的應驗了。


    姚家剛剛經曆的這場大劫,又迎來好運了。


    “來,陪爹去見你的恩師,爹親口跟你令師說去。”方世中為荀金翅抹拭淚水,拉著他從內堂後門走向姚府。


    這座老蔡府是涪城府衙原為蔡坤度身量做的,府衙內堂後門直通蔡府,方便蔡坤進出府衙。


    豆大的雨點灑落,濺起陣陣水花。


    “爹,你披著孩兒的長袍走。”荀金翅望著大雨,急脫下衣衫,蒙在方世中的頭頂上,然後拉著小跑進入姚家廳堂。


    方世中不僅親自駕臨姚府,還收荀金翅為義子,又向王朝舉薦荀金翅出任司獄,讓姚府中人無不驚詫。


    姚路陽是瞠目結舌,姚潮海心底無限失落。


    龐美玲冷眼看著一切,心中所盼的是彭金石能早日報來石劍的消息。


    “姚翁,本官今日來訪,是想告訴姚翁及眾商賈,你們放心,這老蔡府,你們照住。這個……翅兒與姚賢侄的官職會步步高升。”方世中親切地拍拍姚路陽的手。


    “哎呀……太謝謝方大人啦!”姚路陽聞言,心裏似吃一顆定心丸,含著熱淚,朝方世中連連躬身作輯道謝。


    “好了,雨晴了,本官得回府衙批閱公文了,姚翁此後有事,盡管直接來找本官。”方世中見姚府中人全是感動落淚,便起身告辭,斯文有禮。


    “沒想到姓石的走了,王朝與方世中仍能關照姚家?”姚路陽拱手送走方世中,回轉廳堂,喃喃自語。


    “是啊,老夫這些天都沒睡過好覺,今晚可以好好睡一夜了。姚兄,晚飯就不用叫小弟了。”卓世才抹拭一下臉上激動的淚水,起身回房去了。


    “翅兒,你做得好,好啊。來來來,你再拿些金條防身,見到王家、方家的人,多討好,把官做大,將來就沒有人敢欺負姚氏了,為師把光大門戶的希望就交給你們師兄弟了。”姚路陽激動得發顫,掏出幾根金條,分遞與荀金翅與姚潮海。


    “謝師兄關愛。徒兒一定盯著府衙的空缺,過陣子找王大人,給師弟弄個職位。”荀金翅謝過姚路陽,又關愛起師弟來。


    姚潮海心頭的失落消失了,聞言是滿臉異彩。


    初夏的夜晚,有些悶熱,但很迷人。


    圓月升空,大地仿佛鋪墊著一層白銀。


    “向大人,你現在是成都知府了,要想把官繼續做大,得學姓石的野狼,既要把成都的千歲祠建起來,又得想法子弄點銀子給許禮建千歲祠。然後讓親家下令各府州向你看齊,那咱就跟著親家一起出相入閣了。”蔡坤對深夜來訪的向來香麵授機宜。


    “哈哈哈……”


    向來香、盧寶川、白優龍等人仰天大笑。


    “是,大人!”他們一起向蔡坤立正作保。


    他現在對蔡坤真是敬若天神,因為蔡坤薦舉的人,準能高升,


    呂府庭院小池裏,水映月影,樹影婆娑。


    “爹,您為何參石兄弟一本?你忘了川中唯他才對你是最強有力的支持嗎?”呂初生因石劍出事,無心通判之位,告假回成都,質問呂源。


    “唉……爹是衝動了點。可是,石劍不下台,也難讓馬致富下台。川中建千歲祠一事就難辦。”呂源或多或少有些後悔。


    “蔡大人到……”管家一聲叫喊,開門迎進了蔡坤一行。


    “參見嶽父大人。”呂初生小跑過來,給蔡坤磕頭請安。


    “生兒回來就好,意兒可想你了,相思很苦,她已經多次暈倒了。”蔡坤親熱地扶起呂初生,好言相慰。


    呂初生見向來香、盧寶川等人也來了,知道他們有事找父親,便拱拱手,回房摟著蔡如意上床了。


    “親家,有何難事?”蔡坤見呂源臉色欠佳,不解地問。


    “沒事。”呂源可不想在蔡坤麵前流露出後悔之情。


    “親家,不用急,老夫想了一個法子,很快就可以讓親家進京出相入閣了。”蔡坤拉著呂源坐下,示意向來香沏茶。


    “哦?……”呂源驚詫地問。


    “石狼為建千歲祠起了一個壞頭,老夫想提議向大人在成都建生祠一座,無論銀子、占地皆要大過涪城的兩座。然後親家發文,動令各府州以向大人為樣,九千歲自然滿心歡喜。”蔡坤眉飛色舞地談起自己的想法。


    “建千歲祠是由許禮統一籌建,統一金身標準。而且,馮振庭晉任布司,他管銀子,這些事讓他們去辦去。”呂源搖了搖頭,感覺自己雖是巡撫,但魏忠賢派到蜀川的親信大員太多,自己已是大權旁落。


    “親家,建千歲祠是由許禮統一籌建,但咱也可以建,他建他的,咱建咱的。咱建好了,九千歲總不會拆除吧?咱得向九千歲表忠心,他肯定歡喜。”蔡坤還是耐心勸說。


    “好……向大人若率先建成,本撫為向大人請功加品。”呂源經不起蔡坤的折騰,咬咬牙,點了點頭。


    “謝謝大人。”向來香聞得建生祠後又有可能高升,連忙向呂源躬身道謝。


    初夏的幾場滂沱大雨,讓天空好暢快。


    “命苦啊!莊稼被雨水衝掉了,怎麽活呀?”


    成都城郊的佃農望著東倒西歪的禾苗,嚎啕大哭起來。


    “房子沒有了,咱家到哪裏住呀?天啊?你為什麽不幫俺們窮人啊?天天下大雨,咱們到哪裏住呀?嗚呼……”


    城裏麵又跑出一群麵青鼻腫的人,哭哭啼啼,淒淒慘慘。


    向來香下令拆除府衙對麵的兩千餘房子,為魏忠賢建生祠,祠堂之大要蓋過涪城兩座祠堂總麵積,以討魏忠賢的歡心。


    他又下令,今年成都府衙所轄商、民均要加收稅銀。


    這一來,成都城裏城外的人都不好過了。


    城裏城外都是哭聲一片。


    馮振庭接任布司,即命王朝立即拍賣原三處舊縣衙,將銀子全交與許禮,要求各府要向許禮交清所有欠銀,否則就地免職。


    他讓許禮統一在各府城建千歲祠,統一標準,同時動工。


    各知府本是打欠條給許禮,想賴賬的,現在賴不了,是馮振庭當道了,哪敢怠慢?


    他們趕緊加稅催稅,籌銀送往成都。


    許禮終於籌足銀子,領人到各府城擇扯,強令鄉民搬遷房產。


    川中大地登時烏煙瘴氣,哭聲震天,難民流移。


    傾盆大雨瘋狂地下起,刁蠻火辣,狠狠地敲擊著地麵,泛起數不清的水泡。


    “好啊,方大人,幹得不錯。對姚家的財產,不用急,一步步來。”王朝在涪城府衙內堂裏聽得方世中已收荀金翅為幹兒子的匯報,高興地翹指稱讚。


    “大人,現在川中各府州的黎民百姓罵聲一片,而咱涪城雖然農業也將歉收,可是石狼沒動過稅銀,咱們這裏呀,可成為川中最好的府衙了,許大人將咱們這裏的情況報上朝廷上,恐怕皇上又會給大人追功加品了。”方世中也翹指盛讚王朝好福氣。


    “哈哈哈……”


    兩人相視大笑。


    “大人家眷未帶,下官提議過陣再給荀金翅一些恩德,趁此提出王姚聯姻之事,事成之後,那姚氏的數百萬兩銀子就是大人的了。”方世中笑過之後,提出幫王朝納龐美玲為妾之事。


    “哈哈哈……好,方大人,本府將親赴成都一趟,請馮大人薦舉你破格出任同知之位。”王朝聽了,全身亢奮,連忙封官許願,以資鼓勵。


    “謝謝!”方世中朝王朝一躬身,退出去找荀金翅了。


    夏雨傾盆。


    大地一片汪洋,房簷上掛上了密密的水簾。


    狂風挾著嗚嗚的呼嘯聲。


    天空響著隆隆的悶雷,耀眼的閃電不時劃過長空。


    大雨中,姚府裏進來幾位不速之客。


    “姚翁,這位是魯東大乘教的教主王好賢,這位是副教主李國用,這位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磨盤鞭’鄒漢英”。‘字門筆’雷霆領著幾位不速之客來冒雨來到了姚府。


    “什麽?你們是白蓮教的人?”姚路陽驚恐萬狀地問。


    他心海猶如驚濤駭浪,身子一陣顫抖,差點摔倒在地。


    “好事來了,姑奶奶終於盼來大明的一場內亂。”龐美玲冷眼旁觀,心裏樂開了花。


    大乘教徒到姚府來,是為何事?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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