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鳳看石劍哭得雙目紅腫,心中又激動又甜蜜:石劍能這樣為自己,這就夠了。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搜索+你就知道了。


    她繼而又傷感地道:“小石頭……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不來就好了……他們就法挾製你了……”


    石劍搖了搖頭,泣聲道:“不!是我沒用,不能保護你。”


    嶽鳳道:“我好想摸摸你的臉……可是……我沒有手臂了……”


    她說到此,又咳嗽了一下。


    石劍流著淚水,把臉貼在嶽鳳的臉上,泣聲道:“鳳兒……”


    卻說不下去了。


    嶽鳳的淚臉上露出笑容,又道:“小石頭,還記得西湖嗎?”


    石劍顫聲道:“鳳兒,別說了,對不起。隻要你活著……在我心中隻有你才是最重要的。你別說話。我運功為你療傷。”


    嶽鳳喘著粗氣道:“不!鳳兒……要說……幸福是用心感受的……所以,鳳兒……之前一直在西湖岸邊等你……”


    石劍淚水嘩嘩而下,哭道:“鳳兒,我其實很想去找你的,可是沒有聖旨,我不敢出遠門。所以,我托公孫叔父去接你來川,”


    嶽鳳貼緊石劍的臉,斷斷續續地道:“有你……這話……就夠了,你一直被身世所累……鳳兒……好想看到你……姑侄相認……”


    她說到此,“哇”地又噴出一大口血,噴在石劍的胸前,鮮血染了石劍的衣衫。


    石劍哭道:“鳳兒!別說了。”


    他顆顆豆大的淚珠滴落在嶽鳳的慘白的臉上。


    羅中寶、趙敏娜扶著金六福與公孫文過來,一起坐到了石劍與嶽鳳身邊,輕聲呼喚著她的名字。


    他們不敢捏醒陸海庭,怕他接受不了眼前的血的事實。


    山風呼呼,禿枝搖曳。


    嶽鳳微睜雙目,斷斷續續地道:“小石頭,鳳兒……好想……好想……與你……到西湖……戲水……,好想看……你……姑……侄……相……認……”


    她話未說完,雙目緩緩閉上。


    霎時間,嶽鳳的心在飛。


    她飛到了西湖岸邊教石劍戲水,飛到了遼東與石劍浴血奮戰,飛到了雁蕩山。


    倏然間,戚美珍、戚娟、金三角、嶽山、劉馨、劉海、嶽暉、程勇度、尉遲鬆、羅風華、範式、賴得出、來夥添、石飛紅等人的笑臉一一在她腦海中閃過。


    最後,她與石劍一起在西湖戲水。


    忽然間,她卻溺水了。


    她的心往下沉,往下沉。


    “鳳兒……”石劍哭著,喊著,呼喚著。


    然而,他懷中的嶽鳳卻永遠也不能回應他了。


    她身子漸漸冰冷。


    “嫂子……嶽姑娘……乖侄女……小辣椒……”趙敏娜、羅中寶、公孫文、金六福四人哭喊著。


    黃昏日落,山高地寒,寒風呼嘯。


    霎時間,山穀一陣哭泣聲傳來。


    “得得得……”一匹四蹄金黃的馬長嘶一聲,由遠而近,瞬間奔到了石劍跟前。


    那是石劍的“爪黃飛電”寶馬,它剛才因打鬥而驚跑,現在尋主人來了。


    它奔到石劍身旁,用舌頭恬著他脖子上的血,給他溫暖,給他撫慰,時不時又長鳴一聲:似乎在提醒石劍,天色不早了。


    “多多”眾寶馬背上躍下來,看著嶽鳳的遺體,無聲地流著淚水,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它的主人。


    “少主,放下嶽姑娘吧,她畢竟是有夫之婦。喚醒陸海庭?”金六福勸了一句,又提議一聲。


    石劍將嶽鳳遺體托著,放入趙敏娜手中,淚水兀是嘩嘩而下。


    羅中寶抱著陸海庭過來,捏捏他的“人中”穴。


    “鳳兒……嗚……”陸海庭睜開一看,嶽鳳全身是血,玉臂已斷,伏在趙敏娜懷中,不由泣聲而喊。


    “鳳兒,你走了,孩子怎麽辦?你怎麽舍得讓我如此難過?你怎麽能夠扔下我們父子倆?你們怎麽忍心扔下師父師母?”他悲號一聲,搶身上前,抱過嶽鳳,淚如雨下。


    他聲聲泣血,淚淚傷感,句句悲哀,話話淒涼。


    石劍心痛如絞,卻又不敢吭聲,任由淚水滑落。


    金六福含淚含悲,木立一邊。


    羅中寶淚水紛飛,頓足捶胸,恨自己為何不早點趕來?


    趙敏娜落淚如雨,“哇哇”大哭。


    公孫文腦袋空空,雙腿發軟。


    “咚……”陸海庭確實難以接受失去愛妻的事實,沒哭幾聲,便又暈了過去。


    “陸兄……”羅中寶驚泣一聲,急扶起陸海庭。


    “少主,抱嶽姑娘上雪山吧,她說想看你姑侄相認。”公孫文委宛提醒石劍,拾起嶽鳳的斷臂放在她遺體上。


    石劍點了點頭,艱難地抱起嶽鳳,卻覺得她的身子沉重,幾欲抱不動,淚水嘩啦啦地灑落在她的遺體上。


    爪黃飛電似乎讀懂主人的艱難,四蹄一屈,蹲在地上,讓石劍上馬。


    待石劍上馬後,它才挺直身子,狂奔而走。


    羅中寶抱起陸海庭。


    眾人隨即策馬緊跟。


    一輪彎月高懸半空,灑下一片寒光。


    他們來到西嶺雪山山腳。


    石劍懷中的嶽鳳身子已經僵硬。


    他提了一下韁繩,寶馬緩緩停下。


    他抱著嶽鳳一躍而下,一拍寶馬。


    寶馬長嘶一聲,自行尋食去了。


    “賢侄,你先上山報信,咱受傷了。”公孫文吩咐羅中寶。


    “唔……”羅中寶點了點頭,拉起趙敏娜,縱躍上山。


    月色西斜。


    “娜妹,到了……”羅中寶借著從樹林中透下來的微弱月光,指了指前麵的草廬。


    “戚老前輩、洪老前輩夫婦,都是白發人就要送黑發人,真不知該怎樣跟他們說嶽姐姐的事情?”趙敏娜難過地道。


    “什麽人?”


    他們一說話,雪山派守值的弟子馬上發現了。


    草廬前的弟子急忙高叫一聲,引來師兄弟點燃火把。


    “如才兄,羅中寶啊……”羅中寶一看為首的是身材矮小如小孩的人,便知是“金絲猴”黃如才了。


    “哦……是羅兄弟,為何這麽夜上山?”黃如才驚喜地問,拱手相迎。


    “石女俠可在?戚老前輩可在?洪老前輩夫婦可在?小弟有要事相告……”羅中寶拱手還禮。


    “他們都睡了,這位是……”黃如才一笑,指了指趙敏娜。


    “她是小弟的……嗬嗬……小弟的賤內趙敏娜……”羅中寶靦腆一笑。


    “什麽賤內?咱還沒成親呢。”趙敏娜又喜又甜,嘴裏卻不承認。


    “相當於成親了……嗬嗬……”羅中寶灰諧一笑,拉住她的纖手。


    “哈哈……羅兄弟挺前衛的,哦……二位請隨我到裏麵歇會吧……”黃如才一樂,隨即相請。


    “黃兄,不行,得馬上叫醒石女俠與戚老前輩。”羅中寶忽然想起自己的來意。


    “這……有什麽急事嗎?”黃如才感覺不是很方便。


    “死猴子,羅兄弟沒急事,能這麽夜急促上山嗎?”唐美林醒了,推門而出。


    “羅賢侄……寶弟……”


    唐美林一嚷,逗留雪山的各路人馬都醒了,紛紛推門而出。


    程勇度、羅鳳華等人急湧上前,圍著羅中寶上看下看,生怕多時不見的羅中寶掉了根寒毛。


    “表哥,呆會再聊……”羅中寶急分開他們。


    他走到石飛紅跟前,拱手道:“石女俠,江湖傳聞多時的石劍,真是石大俠之子,已經由金六福大俠驗證過,石劍和公孫大俠、金大俠隨後就到。”


    他急於告知情況,也顧不上禮節了,可話到嘴邊,又不敢提嶽鳳之死的事情,隻好先揀好事來說。


    “什麽?”


    各路人馬,在火光中均是滿臉的詫異。


    石飛紅怔了怔,身子一陣搖晃。


    她臉色蒼白,雙腿酸軟,淚水一下子就打濕了眼簾。


    “老夫早就看出來,飛紅妹子,恭喜你呀……”唐朝元率先反應過來,向石飛紅拱手道賀。


    石飛紅淚流滿臉,似乎忘了眼前一切。


    二十二年的辛酸苦辣一起湧上了心頭,難過、傷感、激動、興奮摻雜在一起。


    “妹子……”任雪菁噙著淚水,掏出汗巾為她拭淚。


    “嗚……我與來兄弟第一次在涪城見到他,就認出他象揚哥了……嗚呼……”一向以硬漢形象出現於江湖的賴得出,忽然失聲而哭。


    “大哥,應該笑啊……咱們辛苦了二十二年了……哈哈哈……”來夥添攬住賴得出,哈哈大笑起來。


    他心酸中帶著激動、激動中帶著興奮,淚水卻不聽話地流了下來。


    “緣份……世上真有緣份講的……當少主還是小孩的時候,他就請過我和公孫大哥吃飯……那時江湖中人都在圍殺他……”謝佳哽咽難言,淚水嘩嘩而下。


    “程某在涪城街頭看過他當街說政,愛民如子,風格真如石大俠當年一樣,雖然石大俠不是為官的,但他的俠義與石少俠……石……是一樣的……”程勇度激動起來,一時不知稱石劍什麽好。


    “石女俠,下山去接接石大哥吧,他們都受了傷,石大哥與武尊對了兩掌……吐血了……”羅中寶也是一陣難過,一陣激動,感覺提起嶽鳳的機會來了。


    但是,他話到嘴邊,又吐不出字,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眼前的武林中人,全是樂哈哈的,怎麽說?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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