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關沙漠,為魏秋婷葬身沙漠之事,而哭暈過去的石劍,被眾將捏醒,滿臉淚痕,淒苦無限。尋找最快更新網站,請百度搜索+


    風沙漫卷,塵土飛揚。


    “王爺,徐大人病情甚重,已多次暈厥,彌留之際,他喃喃自語,想回遼東看看……”陸亮上前,轉移石劍的傷感。


    “唉,傳令大軍,駐紮在有山木的山腳,防風沙襲擊。”石劍滿臉憔悴,傷感無限,抹拭淚水。


    他艱難提劍上馬,竟然渾身無力,“砰”地一聲,雙腿難上馬鞍,摔倒在地。


    “王爺……”陸氏兄弟、宋子青急急飛身下馬,過來扶起石劍,抱他上馬。


    三人步行,各走兩邊,各扶著石劍,為他牽馬,緩緩而行,奔向三軍。


    “徐兄,你醒醒,小弟石劍啊!”石劍回軍營,到後衛營裏,坐在徐緩的病榻前,輕聲呼喚。


    “王爺……”徐緩艱難地睜開眼睛。


    “學兄,你還是稱我為學弟吧。”石劍心疼地握著他幹柴般的手,眼角濕潤。


    徐緩已是他帳下唯一的文人,是他的學長,是他的結義兄弟,把生命獻給了石劍的軍旅生涯。


    “學弟,我們……打回遼東去,好嗎?”徐緩斷斷續續地道,彌留之際,念念不忘收複故土。


    “好!學兄一定要堅持住,平叛快要結束了,我親自提筆,向皇上申請到遼東打仗去。”石劍流著淚水,點了點頭。


    “好……愚兄來寫……”徐緩精神一振,強撐起身,卻“哇”地噴出一口血來,雙手一癱,仰躺在床上。


    “徐兄……徐大人……來人,傳軍醫……”


    石劍、宋子青、陸明、陸亮、樂山等人大驚而喊。


    徐緩卻沒再吭聲。


    “學兄……嗚……”石劍伸手往他鼻子一探,已沒有氣息了,不由失聲而哭。


    傷感是一幕接著一幕,親人親信一個一個離他西去。


    石劍萎倒在徐緩床前,悲苦至極。


    “徐大人……嗚……”宋子青、陸明等也是失聲而哭。


    “報……聖旨到……”此時探子兵來報。


    “怎麽回事?”石劍抹拭淚水,奇怪地問,言語又帶著悲憤。


    “先去看看吧,若是聖旨要怪罪你,弟兄們也反了。”宋子青回頭看看徐緩的遺體,沉重地道。


    他感覺再為明廷效勞,已無意義。


    他為石劍、為徐緩不值。


    “我昔日與徐兄等在遼東結義,發過誓,不能反大明,誰反,誰就不得好死。”石劍搖了搖頭,抹抹淚水,站起身來,轉身而去。他雖然悲傷心疼,卻一直記掛著先皇與太後的恩德。


    他重情重義,無論明廷對他如何,他都要做一名流芳千古的忠臣。


    “可是,八大金剛已經不存在了,吳襄在遼東取你而代之,袁長河不幸戰死,祖……”陸明心思與宋子青一樣,甚是不滿朝廷,嘴裏嚷嚷,追了出來。


    “別說了,趕緊去擺香接旨。”石劍難過地朝他揮了揮手。


    他也不滿朱由檢這樣對待自己,但是,他決不會反明。


    眾將齊聚中軍帳,一起下跪接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候賽因率十餘騎前來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金兵繞道蒙古,越過喜峰口,兵臨遵化,京城危機,今著各路兵馬進京勤王。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將士跪謝聖恩。


    “王爺,這份聖旨要同時送各個地方,下官不敢久留,盼王爺盡快分些兵馬,繼續追輯闖賊,王爺率部快速進京。”候賽因念完聖旨,又躬身對石劍道。


    “好!太後與先皇對本王恩重如山,本王絕不會置太後於生死不顧,本王將率輕騎進京勤王,力保京師安全。”石劍點了點頭,不再提崇禎。


    他因魏秋婷之死,而心灰意冷,但想想太後與先皇對自己恩重,又接過了這道聖旨,把自己與崇禎的恩怨放在一邊,以國事為重。


    候賽因聽出石劍的弦外之音,不敢吭聲,急率隊轉身而去。


    他怕自己一吭聲,惹來石劍蠻勁發作,當即處死他。


    “宋子青,將六千斧頭兵、三千盾牌兵帶上,每人兩匹馬,路上好換行。其餘人馬,留與陝甘總督府。快!”石劍待候賽因一走,立時招來宋子青。


    “那徐大人遺體呢?”陸明急問。


    “將他火化,骨灰攜身,待擊退金兵,本王申請再去邊關,帶徐兄的骨灰一起去,本王一定要讓實現收複他故土的願望。”石劍含淚吩咐,轉身去作準備。


    煙塵四起,黃沙彌漫。


    石劍率精騎上路,每人加牽一匹馬,急赴京城,日夜兼程。


    這支隊伍,便是他親手打造的斧頭兵。


    秋風乍起,天高氣爽。


    猿王洞前,滿眼綠意,紅花間隔,鳥語花香,景色怡人。


    “兒子,天氣涼爽了,咱娘倆找你爹去。”魏秋婷喬裝打扮,粘上胡子,懷抱愛子,由洞中奔出,樂嗬嗬地逗弄著愛子。


    她有愛子作伴,不再愁苦,少了寂寞空虛,多了一份親情樂趣,日夜逗子為樂,終日笑嗬嗬的,產後體態漸複優美,俏臉泛潤,更是美麗豐盈。


    “哇哇哇……”豈料嬰孩看著魏秋婷粘了胡子,認不出她來,反而哇哇大哭起來。


    他白白胖胖的小手,伸出去抓魏秋婷的假胡子。


    “兒子,怎麽啦?”魏秋婷俏臉笑容頓失。


    “哈哈哈……原來是嫌娘親不好看啊?”魏秋婷一怔之際,驀然明白過來,又抱愛子回洞裏,除掉假胡子,重新打扮。


    她扮成一個俏書生,又抱起愛子。


    “嗬嗬……”嬰孩伸出小手,撫摸著娘親的臉,又笑了起來。


    “你呀,就喜歡漂亮的,你將來一定象你爹那樣,風流成性。嗬嗬……”魏秋婷樂了,一手抱著他,一手逗著他的小臉,咯咯直笑起來。


    嬰孩見娘親笑了,更是哈哈直笑。


    “笑了?好,乖哦。等找到你爹,娘親請一幫俏丫環服侍你,讓你過足少爺癮。嗬嗬……”她親了一下愛子,走出洞口。


    魏秋婷娘兒倆,樂哈哈地上路,踏上了漫漫尋親征程。


    北方狂風怒號,寒氣透骨。


    金兵按龐美玲定下的計策,繞道蒙古,越過山海關,忽襲京城,重兵壓境而來。


    且是皇太極親率大軍而來,實施龐美玲所說的“斬首行動”。


    因為昔日石劍蜀川平叛,所定的策略,留給龐美玲太深的印象。她把這些石劍用過的策略,再次運用起來,不僅使金兵多次擊敗明軍,殺得明軍望風而逃,而且欲一舉進占京城,一勞永逸。


    朱由檢親自巡視京城,調兵遣將,回宮後又奔慈寧宮,向太後請安,畢竟是太後扶他登基的。


    他們之間雖有些政見不同,但心是一致的,就是平金平叛,穩定江山,重振天威,撫民安境。


    “報……稟皇上,平遼總兵趙率教奉袁崇煥之命,率四千兵馬,馳救遵化,與金貝勒阿濟格等所部滿洲左翼四旗及蒙古兵相遇,誤入埋伏,中箭墜馬,力戰而亡,全軍覆沒。因有金將多吉作內應,遵化失守。”


    朱由檢問安之後,便退出慈寧宮,卻有侍衛匆匆來報。


    “什麽?趙愛卿他殉國了?……蹬蹬蹬……”朱由檢聞言,倒吸一口涼氣,連退數步,差點坐倒在地。


    “皇上……”風武等老臣急忙扶住他。


    “宣旨,追封趙將軍為太子太師,建祠奉祭……”朱由檢立穩腳根,分開風武等人。


    他眼含淚花,艱難張口,下旨追封趙率教。


    他道畢,失神地走向皇極殿。


    “袁崇煥在哪?皇太極都到遵化了。奶奶的……啪……”朱由檢氣急敗壞地拍著龍案,破口大罵袁崇煥。


    “稟皇上,袁大人已作出防禦部署:一是命前總兵朱梅、副總兵徐敷奏守山海關,防止金兵乘機奪關。二是命參將楊春守永平,遊擊滿庫守遷安,都司劉振華守建昌,參將鄒宗武守豐潤,遊擊蔡裕守玉田。三是在靠近京師東北方向的薊州、三河、密雲、順義嚴密布防,命保定總兵曹鳴雷等駐薊州遏敵。他自率大軍,以祖大壽作先鋒,駐薊州居中調度策應,命宣府總兵侯世祿守三河,保定總兵劉策守密雲。”風武將軍情重報一次,詳細稟報關於袁崇煥調兵遣將的部署。


    他之前已向朱由檢稟報過了。


    他明白朱由檢此時是氣暈了頭,所以又提此事。


    “石劍可有消息?”朱由檢又問風武。


    正如石劍所料,每次危難之時,他都會想起石劍。


    “稟皇上,石王爺追襲叛賊,時至陽關,離京甚遠,現日夜兼程,已由甘入陝。王爺心係皇上安危,令精騎攜重斧返京之餘,還令騎兵每人加牽一匹馬,方便途中換馬,加快行程。”風武知朱由檢不喜歡石劍,稟報甚是詳細。


    “命先行回京的寇振海、慕容勝日夜巡城。”朱由檢聽得石劍入陝,想想他路遠,內心歎了口氣,便不再提他,不再寄望於石劍,躺在龍椅上閉目養神。


    “唉,沒有石王爺,恐怕京城難解重圍。”風武內心歎了口氣,卻不敢道出聲來。


    他鬱鬱寡歡地躬身退出。


    眾侍衛不敢吭聲,肅立四周。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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