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櫻鑰,花的歌聲。”—


    兩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轉眼就到了她和絕殤大婚的日子了。


    “小姐!小姐!”一大清早的小舞就破門而入,把還在床上睡覺的花櫻鑰拉了起來。


    “小舞,你幹嘛啊?現在還很早哦。”


    “小姐,今天是你大婚!怎麽還可以睡懶覺呢?小舞要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打扮成最美的新娘子。”


    “今天就隻有我一個新娘。”這個當丫鬟的比自己還興奮,好像是自己出嫁似的,“我看啊,早點把你嫁出去算了。”


    “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永遠陪在小姐身邊。”


    花櫻鑰洗了臉,刷了牙,就被小舞拉著坐到了梳妝台前。


    “等你以後遇到了自己心愛的男子,就不會這麽說了;肯定是巴不得想要早點嫁出去呢!”


    “小姐你就別胡說啦!今天是你的大婚!”小舞被花櫻鑰說的臉一陣紅,“小舞幫你梳頭發。”


    花櫻鑰笑了笑,今天要大婚了,就要出嫁了,還真是舍不得爹爹,“小舞,你會跟在我身邊,對不對?”


    “這是自然的了!”


    門就在這個時候被打開了。


    “爹爹?你回來了?”今日的花嚴一身紅裝,眼裏一片慈祥。


    “我怎麽可能缺席自己女兒的婚禮呢。”女兒終於要出嫁了,要為人妻了。


    “我還以為你在求子廟就不回來了呢。”


    “傻丫頭。”花嚴上前拿過了小舞手中的梳子,“小舞,你去長公主那裏吧。”


    “可,可是…”她昨天興奮了一個晚上,就是想今天把小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小舞,去吧。”花櫻鑰朝小舞點了點頭。


    “好吧。”算了,反正以後自己跟著小姐,有的是時間呢!這麽想著小舞也就看開了,開開心心地出了門,朝長公主的院子裏去了,剩下父女兩在房間裏。


    “我的女兒,終於要為人妻了啊。”花嚴開口,開始為花櫻鑰梳頭。


    “說的好像你女兒是老姑娘似的。”花櫻鑰第一次那麽仔細看著花嚴的臉,額頭已經有了皺紋,黑發間有著那麽幾根白絲。她來到這個這個時代沒有多久,但是,她可以真切的感受到眼前這個人父,是真心的關愛自己的;前世他沒有父母的疼愛,這一世上天賜給她一份父愛,這麽快就要分離了,她好舍不得。


    “爹爹從小看著你長大,還記得你抓周那年,桌子上擺滿了世間的奇珍異寶,可是你唯一看上的就是你娘留下的一隻木簪子,那可是我送給你娘的定情信物,你怎麽都不肯放手,那時候我就在想,你長大了會不會跟你娘一樣呢?可是還過不了幾年爹爹就發現爹爹錯了;你五歲那年,爹把你送去學堂上課,你居然和同學打了起來,那個時候爹讓你跟同學們道歉,可是你卻死活不肯,說他們都在說你娘的壞話,是壞孩子;我那個時候就在想,苦了你了,所以盡量的用各種方式去補償你,你想要什麽都給你,沒想到就養成了你這個爆脾氣的性格,整天就隻知道給爹惹禍。”花嚴動著手中的梳子,手法熟練的為花櫻鑰梳著那一頭亮麗烏黑的長發。


    “現在女兒不是變得乖巧了嗎?”花櫻鑰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在忍著掉淚。


    “是啊。你那天突然就生病了,你知道爹有多擔心嗎?你醒來的時候小舞說你失憶了,性格變了,變得越來越想你娘了,爹那個時候還不相信,但等見到你的那刻,我差點誤以為把你當成你娘了;可是你這溫順的性格,卻更加讓爹爹擔心,害怕你是不是會讓人給欺負了去。”


    “爹爹放心,女兒不是這麽好欺負的!再說了不是還有絕殤嗎?”眼淚在眼眶裏徘徊,她心中充斥了莫名的難過和難受,是這具身子主人的?還是自己靈魂本身的?她分不清了。


    “是啊,現在突然就要嫁人了。記得,你娘生下你的那年是在四月,在你娘的院子裏有一個棵巨大的櫻花樹,你出生的那個晚上櫻花亂舞,明月高照,你娘便為你取名櫻鑰,花櫻鑰,花的歌聲。”


    “櫻花盛開七日,象征著幸福和微笑,凋落時,不汙不染,很幹脆;有一個國家的人們認為,人生短暫,活著就要像櫻花一樣燦爛,即使死,也該果斷離去。爹,娘的一生就像櫻花一樣,沒有任何遺憾。”她的娘,很幸福,走的時候應該沒有任何的不舍。


    “是啊,你娘走的很安詳,我將她葬在那顆櫻花樹下,答應她一定會照顧好我們的唯一的女兒,鑰兒。”花嚴將最後一縷發絲盤在花櫻鑰的頭上,在發尾後插上木簪子,然後捧過鳳冠,放置固定好在發間。


    “爹…”淚最終還是落了下來,她感動,她不舍,這就是親情!撲在花嚴懷中哭了出來,多久沒哭了?多久了!她不想哭,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哭了,爹爹肯定會更難過,可是,就是忍不住。


    “傻丫頭,哭什麽?今天你可是新娘子,哭了就不好看了,擦幹眼淚,爹給你上妝。”花嚴話中有一似微顫,抬手拭去花櫻鑰眼角的淚。


    “爹!我不嫁了!”她不想嫁了,她才十六歲,她突然還好想在爸爸的懷裏當長不大的孩子,她還沒有享受夠,就要分離了。


    “傻孩子,說什麽話呢,擦幹眼淚,爹給你上妝,然後當最美麗的新娘。”花嚴將花櫻鑰的臉頰上的淚水擦幹,拿起桌上的胭脂,開始為花櫻鑰上妝。


    “鑰兒,跟你說,當初爹要迎娶你娘的時候,興奮的亂了方寸,連新郎服都穿反了,馬都沒騎就直接跑到了你娘的娘家。”


    “噗,哈哈。”花櫻鑰露出了笑,想不到像爹爹這麽一個嚴謹認真的人,還會放這樣的錯。


    “當爹見到你娘的時候,就愣住了,你娘一身火紅的嫁衣,鳳冠彩妝,美的讓我窒息,讓人無法去形容,隻能用一個最簡單的字去概括那最難解釋的東西,那就是美;美的傾城傾國,山河失色,堪於百花共舞。”花嚴放下了胭脂,拿起了眉筆。


    “爹,你很愛娘。”這不是問句,這是肯定句。


    “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這是我對你娘說的第一句情話。你娘就像是人間仙子,不食煙火。”在花櫻鑰的額間,畫上了一朵綻放的彼岸花,花嚴又拿起了眼筆開始描畫,最後唇貼。


    “爹。”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很美,她都不能確定這是不是自己。


    花嚴站落在花櫻鑰身後,雙手放在她肩上,“鑰兒,你是爹的心肝至寶,你娘走的早,你畢竟是個女孩子,爹知道有些話你不方便跟爹說,爹隻能盡量的去寵你,愛你,疼你;現在,唯一能為你做的就是為你梳好這黑發,戴上這鳳冠,看你穿上這嫁衣,出嫁。”


    “爹…”花櫻鑰眼眶又紅了,她真的很舍不得,舍不得這個家。


    “丫頭,別哭了,不然妝就要花啦,爹又要重新給你畫了。”花嚴轉身,從櫃上拿起擺放著的錦盒,將裏邊的嫁衣拿出,“鑰兒,換上這嫁衣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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