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姆冥界通往慕斯貝爾海姆的枝幹上,洛奇和烏巴諾建起了一座低矮的半球形冰屋。


    以二人的實力,將積雪壓實成冰塊並不是難事。


    冰屋裏雖然同樣寒冷,但卻能抵擋暴風雪的吹襲,可以有效保存體溫。


    雖然低矮的冰屋很快便被積雪覆蓋,但對二人來說影響不大。


    烏巴諾設定好納米機器人的程序,這些微小的機器人便時刻不停的挖通積雪,讓冰屋內保持空氣流通,同時也負責警示作用。


    從次元戒裏取出兩對【炎魔的蝙蝠翼】,遞給烏巴諾一對,當做墊子和被子蓋上。


    渡鴉霧尼縮在洛奇懷裏,哆嗦著身子嘀咕道:


    “有這種好東西應該早點拿出來啊,我爪子都凍僵了。”


    洛奇沒理它,喝完營養劑後立即拉實溫熱的蝙蝠翼,閉目睡去。


    冰屋裏陷入安靜,隻剩兩人一鳥輕微的呼吸聲,以及納米機器人運作時微不可查的輕響。


    冰屋外,暴風雪永不疲倦的呼嘯。


    僅僅三個小時,大雪便將冰屋徹底掩蓋,令這根世界樹的枝幹上看上去一片平坦。


    此時洛奇和烏巴諾出來的地方,海姆冥界的界壁,緩緩走出個人影。


    隻是哪怕離開了海姆冥界,她身上的死亡氣息也沒有絲毫減弱。


    她左側如世間最美的精靈,肌膚白嫩透著光澤,身姿豐腴誘人。


    右側卻似猙獰惡鬼,皮膚腐爛帶有膿包,身軀扁平萎縮。


    在用世界的意誌探尋海姆冥界三次後,死亡女神海拉被迫陷入了沉睡。


    但在沉睡前,她分化出了這具分身。


    她要用這具分身,追回那兩個掌控生命規則的亡靈,讓它們治愈自己的半邊死亡之軀。


    雖然這種治愈無法做到永久性,但隻要那兩個掌握生命規則的亡靈一直在她手上,那她就可以讓它們持續治愈。


    雖然天生是半神半亡靈,但沒有哪個女人能忍受自己如此醜陋不堪。


    特別是她的另一麵,美豔程度不輸阿斯加德裏的任何女神。


    這種極端且鮮明的對比,無數年來日日夜夜折磨著她的心靈。


    令她日漸暴戾乖張,對神王奧丁放逐她的怨恨越來越深。


    這也導致她最終與阿斯加德決裂,凡是彩虹橋從海姆冥界經過,她都要出手阻撓。


    能殺的就殺掉,留下來填充亡者之國的亡靈,殺不掉的惡心一下對方都好。


    此時,正飄向慕斯貝爾海姆的她忽然頓住,低頭看向下方的積雪層。


    她能清晰的感應到,積雪層下有三個活物。


    問題是這活物哪來的?


    彩虹橋沒有經過,神王奧丁的傳送神力也沒有。


    難道是那隻可以在世界樹裏穿行的鬆鼠的後代?


    疑惑中,她這具分身幽靈化,滲入積雪層,落到積雪下方的冰屋裏。


    人類?!


    看到蓋著蝙蝠翼的洛奇和烏巴諾,海拉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怎麽會有人類出現在這裏?他們什麽時候穿過了海姆冥界?


    驚異中,她在洛奇和烏巴諾身上來回看了眼,而後化作一縷幽光投入洛奇腦袋中。


    【遭到‘死亡女神·海拉(分身)’的夢魘附體,正在入夢···】


    虛幻的文字出現在洛奇的視網膜裏,但沒有直接性的攻擊,令他陷入深層次睡眠的意識沒有醒來,隻是漸漸被拉到了淺性睡眠的狀態,並且開始做夢。


    夢的內容是他來到九界後所經曆的事,就像走馬觀花,快速播放影片般在腦海中流淌。


    化身夢魘的海拉懸於洛奇的精神大海上方,她臉色變得難看甚至有幾分猙獰。


    因為通過洛奇的記憶,她發現根本不存在掌握生命規則的半精靈骷髏。


    那是洛奇和烏巴諾這兩個人類借助道具偽裝的!


    所幸她雖然惱怒,但並沒有被衝昏頭腦,而是疑惑的自語:


    “九界之外來的人,為什麽看不到他來九界之前的記憶?”


    她下意識朝洛奇精神深處探尋,但卻隻探尋到一片灰白,這令她本就不滿的心情,逐漸誕生出惱怒的情緒。


    乖張暴戾的性子,注定了她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正當她想摧毀洛奇的精神,讓神王拯救戰魂的計劃失敗時,她忽然發現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個樹形的輪廓,又像棵數的投影。


    隻是這棵樹的輪廓不太正常,乍一看像是無時無刻在蠕動。


    這個發現,令海拉第一時間將注意力放到了這棵樹的輪廓上。


    遠不如世界樹高大的樹幹,但卻有種詭異的魔力,枝葉像是時時刻刻在繁衍。


    就在她探查這棵並不存在,隻留下痕跡的怪樹時,某種細微的精神波動,悄然侵染到了她的這具分身上。


    海拉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問題,因為她體內出現了某種不可言喻的暖流。


    對於半神半亡靈,一直被死亡氣息繚繞的她,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沒有感受過溫暖。


    更不用說,女人特有的那種暖流!


    怎麽回事?


    驚疑在腦海中盤旋的同時,夢魘藏身人類精神的天賦失效,她莫名的顯現在洛奇精神大海中。


    而處於淺性睡眠狀態的洛奇,也發現了這個忽然出現在腦海中的身影。


    一半美麗似明媚少女,一半猙獰如惡鬼的女人。


    這是死亡女神海拉?


    真是生與死的極端,看起來即別扭又醜陋···


    但為什麽會夢到她?


    自己明明還沒見過她,她這個形象完全是自己根據描述想象出來的嗎?


    隻睡了三個小時,精神力還沒徹底恢複的洛奇有些困惑。


    緊跟著,他發現這位死亡女神少女的那邊身體開始蠕動。


    她體表彈起一根根肉絲,像極了他被欲望母樹汙染時的表現。


    “你對我做了什麽?!”


    清靈悅耳與沙啞兩種音調混合,語氣驚怒並帶著明顯的殺意。


    在這股殺意的刺激下,洛奇終於徹底清醒過來。


    掃了眼視網膜裏的戰鬥日記,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後,他當即搖搖頭道:


    “我並沒有對你做什麽,不過你現在的情況,像極了我被欲望母樹汙染時的狀態,那是另一個世界裏的邪神,被它汙染可不好受。”


    說話的同時,他嚐試著想伸手捏醒霧尼,讓這隻渡鴉通知神王準備出手。


    然而在濃鬱的死亡氣息包裹下,他發現自己完全動不了,隻有精神還能活躍,眼前也恰時彈出虛幻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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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遭到‘死亡女神·海拉(分身)’的死亡侵襲,體質、精神未達SSR+,無法免疫,陷入‘僵直’狀態】


    似乎察覺到洛奇的意圖,海拉落到洛奇的精神大海上,伸手將洛奇的精神體拉了出來。


    將洛奇提到眼前,她怒喝尖叫:


    “馬上解除這種汙染!”


    尖叫的同時,她少女的那半邊身體已經開始嚴重異化。


    白嫩的肌膚變得愈發白皙,體表的肉絲聚成一個個樹木疙瘩般的瘤體。


    進展最快的瘤體,甚至已經開始張開,形成花朵般的模樣。


    同時她腦海中誕生出了從未出現過的欲望,那是亡靈絕不可能誕生的原始念頭。


    洛奇看了眼自己被拖出來的精神體,無奈的聳了聳道:


    “非常抱歉,我做不到,以前我也是在巧合的情況下才擺脫了這種汙染,或許你可以嚐試著,把這種瘋狂繁衍的再生能力,轉移到你另一半身體,又或者,配合世界的意誌,應該能滅殺這股力量。”


    洛奇的話讓海拉怔了怔,她低頭看向自己白皙的那半邊身體,眼中忽然閃過一抹驚喜。


    一把將洛奇的精神體按回精神大海,她閉上眼,調動體內的神力和死亡氣息,將體內那股汙染源挪向右側軀體。


    神力與死亡氣息同時作用下,她右側軀體散發出冰藍光澤,吞噬著左側白皙的血肉。


    白皙的血肉則泛起白光,將皮膚上的組織緩緩轉移過去。


    似乎是因為同在一體,肉絲聚成的瘤體,以及花朵般的器官,對這種轉移抗拒性不大。


    轉眼間,海拉左側身軀恢複正常,如美麗的少女,右側的軀體則開始劇烈蠕動。


    她作為死亡女神的象征,右半側軀體,正與欲望母樹裏的繁衍再生之力拉扯。


    欲望母樹的繁衍再生,強行催生了她右半側身體的細胞。


    在海拉的竭力控製下,這些細胞在她死亡之軀裏存活了兩秒才被泯滅。


    而就是這兩秒,死亡之軀裏繁衍催生出的細胞已然擴散。


    細胞生存的時間從兩秒,變成五秒,又從五秒增長到十秒,再從十秒,增長到一分鍾。


    在這期間,她右半側的死亡之軀出現了驚人的變化。


    流出屍水的膿包結疤脫落,腐爛的血肉注入活力變得有彈性。


    布滿屍斑的皮膚轉白,枯白的頭發脫落,長出金色的秀發。


    幹癟的身軀如吹氣般撐起,變得與左側一般豐腴迷人。


    這是海拉第一次擺脫死亡之軀的糾纏,她顫抖的抬起手,伸向自己的右側臉龐。


    當觸及到那與嬰兒般滑嫩的肌膚時,她忍不住哭笑出聲,嬌豔美麗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


    欲望母樹詭異的繁衍再生細胞越多,就意味著她精神受汙染得越嚴重。


    與洛奇之前的拚命抵抗不同,她是主動接納了這種汙染,讓自己的死亡之軀由死轉生。


    為此而付出的代價,就是被亡靈不可能擁有的欲念充斥整個大腦。


    所以,哭笑中的她,忽然伸手到洛奇的精神大海中,把洛奇的精神體強行拉了出來。


    洛奇‘觀看’了這位死亡女神由死轉生的全部過程,此刻被拉出來立即出聲道:


    “尊敬的死亡女神,您先冷靜一下,隻要您配合世界的意誌,用死亡氣息滅殺掉體內那些繁衍的細胞,您絕對可以恢複正常。”


    嬌豔美麗的死亡女神發出清靈悅耳的輕笑。


    她散去死亡之力凝聚的長裙,現出白皙如雪的豐腴身姿。


    將洛奇按在她右側的(.人.)上,肆意感受著那從未接觸過的體感:


    “正常?不,我不要正常,我就要這些所謂的細胞。我等這天已經等了太久,我為什麽要讓自己再變回那醜陋的模樣?”


    說到這,她將洛奇稍稍拉開,挺起(.人.)張開雙手道:


    “你說,現在的我,美嗎?”


    洛奇點點頭,毫不做作的道:


    “當然,您在我去過的那麽多世界中,見過的所有女性裏,可以排到前列。”


    “嗬嗬嗬···”


    聽到這句讚美,海拉忍不住發出清越的笑聲。


    她不再抑製腦海中泛濫的念頭,開始瘋狂的索取。


    冰屋裏,蜷縮在洛奇懷裏的渡鴉霧尼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嘀咕:


    “怎麽這麽冷?”


    說完,它往洛奇心口的位置挪了挪。


    感應到胸甲裏‘禁忌火焰巨人的心髒’的熱力後,它舒適的蹭了蹭,並繼續醞釀睡意。


    若它此時睜開眼,就會發現洛奇全身被死亡氣息侵襲,所以才會體溫下降把它凍醒。


    可惜的是,它沒有睜開眼。


    即發現不了洛奇身上的死亡氣息,也發現不了洛奇腦海中兩個精神體的激烈戰況。


    靠在洛奇心口的位置,它很快便再次睡去。


    ······


    兩天一夜後,洛奇的精神大海裏,清靈悅耳的歡快嬌哼忽然變成了高昂般的哀鳴,期間伴隨著洛奇的悶哼。


    然而不等洛奇從‘神交’的餘韻中恢複,反被他折騰的海拉右側身體忽然變得不穩定。


    肉絲竄起,瘤體凝結,但看起來卻有種詭異的美感。


    “這些繁衍再生的細胞,就不能安分點嗎?”


    海拉慵懶的開口,趴在地上側過頭,將(.人.)壓出個驚心動魄的弧度,風情萬種的看著洛奇道:


    “跟我回海姆冥界吧,做海姆冥界的冥王。”


    剛說完,她臉色劇變,屁股一撅頂開洛奇驚惶的道:


    “不不不,不要死,再生啊!繼續再生啊!”


    然而她話語沒說完,她右半側身體裏的細胞開始大麵積死亡,身軀也開始腐爛。


    轉眼間,她右側的軀體變回了死亡之軀,膿包留著屍水,麵孔腐爛猙獰如惡鬼。


    “該死!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她竭力嘶地的尖叫,而後猛地轉頭看向洛奇:


    “把那些再生細胞還給我!”


    洛奇看著幾乎要陷入瘋狂的海拉,情緒沒有太大的起伏,稍稍想了想道:


    “我腦海裏欲望母樹的汙染根源已經被我摘除,留在這的隻是痕跡,應該是這個原因,才導致你身體裏的繁衍再生細胞無法持久。”


    “那要怎麽辦?”


    海拉的聲音變得生冷,再次變回這醜陋的模樣,令她殺戮欲望幾乎要控製不住。


    洛奇咧了咧嘴,渾不在意的上前擁著她道:


    “我手裏有那些汙染的根源,將一部分根源移植到你本體上,你就能一直保持剛才那個姿態了。”


    被洛奇擁著的海拉怔了兩秒,隨即她語氣放緩的點點頭:


    “好,你現在就跟我回去,把那些汙染源移植到我身上。”


    “好。”洛奇點點頭:“但我不會留在海姆冥界裏做冥王。”


    海拉剛剛收斂的殺意再次升騰,白皙嬌嫩的左手掐住洛奇的脖子道:


    “你敢拒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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