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一定會回去的。堅定了信念的易清不作他想,加快了洗澡的速度。


    易清洗完澡以後,就讓小豆兒給自己上了點藥。結果那個最開始出現的老婦人立馬衝了出來,一副看見稀世珍寶的樣子,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容,看的易清一個勁的止不住的哆嗦。


    “哎呦,沒看出來啊,竟然還是個美人胚子,怪不得那位大人做出這個決定呢,看來我們醉夢坊又要多出來一個花魁了。”老婦人語氣驚詫,隨後又似乎想明白一般,易清竟然聽出了幾分得意。


    沒有管太多,易清奉行著走一步看一步的原則,乖乖的跟在老婦人的身後,然後進入了一個頗為華麗的屋子。眼皮打著架,易清沒怎麽聽老婦人囉囉嗦嗦的囑托。好不容易盼到她離開,易清立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撲到了床上,準備美美的睡一覺。隻不過還沒有等她躺好,就被一個小手不停的搖啊搖。不得已,易清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怎麽形容此刻豆兒的心情呢,那就是猶如晴天霹靂,劈的她魂不守舍的。剛剛聽到了什麽,那個惡毒的老婆婆竟然要讓小姐做花魁。花魁是什麽?那可是青樓的頭牌啊,他們難道要逼良為娼嗎?為什麽小姐一點都不著急,是不是小姐不知道什麽叫做花魁啊?果然,自家的小姐雖然嬌蠻任性,有時候也心狠手辣,但是畢竟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啊,她不知道人性的險惡,小豆兒從小就被人販子拐賣到了意府,聽李廚娘說:外麵的人很壞,沒事別往外麵跑。


    果然是這樣,一跑出來就立馬出事了。小豆子一想到這裏,眼淚又上來了。再抬頭看著自家小姐白淨的麵顏,雖然有些地方泛著青紫,但是絲毫不影響她本身的美觀,同時因為屋子裏麵的燭光搖曳,竟然平添了一份靜謐的美。小豆子的眼淚越發的多了。


    易清看著麵前哭的停不下來的人,心裏麵衡量了把人扔出去的可能性,最後對比了一下自己目前舉目無親的境況,立刻把這個想法剔除了。


    “豆兒,你別難過。”你再哭我就怒了……


    嗚嗚……


    “豆兒,我沒事,你別擔心。”我怒了可是很可怕的……


    嗚嗚……


    “豆兒,你別哭了。”我真的要怒了……


    嗚嗚……咦……


    “嗚嗚嗚嗚……”我給你說我要怒了。


    “小姐,小姐,你別哭,豆兒豆兒……豆兒不哭了……”


    早都給你說不要哭了啊,易清心裏吐槽了一句,“嗚嗚……豆兒……我們都會好好的……”


    小豆兒立馬止住了自己的哭聲,拿起自己的帕子給易清擦眼淚,“小姐……別哭了……”


    “嗚嗚……我困了。”放大招,哈哈。易清心裏不由的得意起來。


    “好好,那小姐睡吧,我會房間了。”


    小豆兒剛剛被老婦人告知過,有專門的下人房間給她,還要按時回去,不然要受罰。感覺時間要到了,所以小豆兒選擇離開,不然她肯定是要伺候小姐睡著後自己才回去睡的。


    小丫頭剛一走,易清眼就閉上了,但是這一覺睡得不怎麽安穩,時不時就會被夢魘困擾,她總是夢見自己被一頭野獸追,看不清樣子,看不清大小,易清隻能感覺到自己被一種大型動物追著跑,耳邊都是呼呼的風聲,而身後的勁風傳遞到□□的皮膚上有刺痛的感覺。夢中的她不停的跑啊跑啊,突然,一聲巨大的轟鳴聲,整個黑暗的世界開始地動山搖,慢慢崩塌。


    在世界還沒有完全塌陷的時候,易清就在外力的脅迫下,睜開了眼睛。


    剛一睜眼就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那裏麵布滿黃色的紋路,滄桑的風塵氣息怎麽都擋不住。整張臉上全部被脂粉覆蓋,易清甚至都感覺到那些麵粉一樣的東西隨著麵前人的動作掉到了她的嘴裏,不由得趕緊爬到床鋪外麵。


    “呸呸呸……”生理上本能的抗拒。


    因為易清的動作,來人那張臉上閃現出一種奸詐的笑意,“哎呦,姑娘這身子嬌貴的啊,果然不適合做伺候人這種粗活,幸虧你選擇的是這條路,保證有吃有喝不說,還有人伺候著。”


    “咳咳……”易清剛從天旋地轉中緩過神來,就被一句話噎住了。她就說這個人怎麽這麽熟,原來就是被黑鴉拖走的那天,隨意一瞥,發現的老鴇啊。


    易清心裏不由得吐槽:您老倒是說得比唱的好聽,可是媽媽呀,您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啊,我可惹不起。


    “這位姐姐,千萬別取笑我了,命中注定不過是個供人使喚的丫頭而已,那條路非福澤深厚之人不可,我哪有姐姐說的這般好命。”


    一句話說完,易清就看到老鴇的眼睛亮了一下,易清適時的調整了一下表情,顯示出來了一種楚楚可憐的悲劇表情。果然,大學專業沒白選。


    老鴇嘴角的笑意扯得更大了,一句“姐姐”叫的她是心裏口裏全都舒爽無比,所以她也就不再多說什麽,本來想著來一個下馬威,好讓她以後乖乖聽話,隻不過看著易清滿臉悲切的樣子,眼中還是有些不甘。


    慢悠悠的走到了易清的床前,雙手捏起易清的下巴,雙眼不停的在易清的臉上進行掃視,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一樣,那毒辣的目光令易清不適。


    “嘖嘖嘖,你真的不想嚐試一下嗎,這身材這麵相真是可惜了,你要是同意,我敢打包票,一個星期保證讓這京城所有的男人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易清垂下眼瞼,就一下掃到了老鴇那隻與臉不同的細皮嫩肉的手,心裏有些微驚訝,然後盡量忽略擒住自己下巴的力道,努力開口,“姐姐,謝謝你了,我想我是不用了。”


    老鴇聽到易清再一次拒絕,再不甘心也隻能走了。


    終於送走了來人,易清看了一眼外麵微微亮起來的天空,坐了起來。有點奇怪。明明昨天晚上,她親耳聽到老婦人說:黑鴉將她已經交給了老鴇□□,還要成為花魁。今日怎麽幾句話就給打發了。心裏雖然有些奇怪,但是易清巴不得如此,再沒有深究下去。


    那老鴇可是心裏不怎麽平靜,主子親口吩咐,不準動這個女的,難道這個女的有特殊的用處?那為什麽主子還讓自己來試探一下。唉,果然大人物的心思不是我們這些小嘍嘍能猜到的。


    老鴇是前腳剛走,昨夜那位老婦人後腳就踏了進來,朝著易清看了一眼,眼中的神情頗為怪異。


    “喂,起來幹活。”


    “啊?”易清有些摸不著頭腦。


    “既然你生的是粗使丫鬟的命,就不要給我擺譜了,從今天起,你搬去下人房間住,每天都要將花園的雜草拔幹淨,打掃所有的後院,給廚房把一天的柴劈完。”


    易清滿臉的不可思議,竟一時間愣神了。艾瑪,這哪裏是粗使丫頭,這明明就把她不當人的使喚啊。就是單單劈柴這一項就要她命啊。


    劈柴,劈柴,有沒有搞錯,這是女生幹的活嗎?還要一天的量,還不如讓她去死一死的好。


    看著那個婦人得意的嘴臉,易清幽幽的起身,然後微微屈膝,兩手交疊放在左側,櫻桃小口輕啟,“是”。


    即使心裏再怎麽不願,麵子上易清還是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可能是上輩子一直精分習慣了,亦或者是本性如此,她甚至完全忘記了原本小說中的人物可不是這樣溫柔嫻靜的性格。


    看到這一幕,那老婦滿意了,但是小豆兒卻嚇得下巴都掉了。這是誰啊,這個嘴角帶著一抹溫柔笑意,眼神平靜,但是麵色悲涼的女子是誰?這明明是同一個人,同一張臉,可是小豆兒卻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好使了,她甚至很認真的在腦子裏回想,易清有沒有一個雙胞胎姐妹。


    老婦人又叮囑了幾句,然後離開了。這個時候,小豆兒才敢偷偷的溜進去。


    “小姐,您怎麽了,是不是發燒了,還是被他們打壞了腦子?”


    易清有些莫名其妙,“沒有啊,怎麽這麽慌張?”


    “那您怎麽如此低聲下氣。”小豆兒奇怪的問。


    易清瞬間明白這是小豆兒懷疑自己了,原來意清的性格似乎不會委屈求全。


    “我……頭最近還是有些疼,而且,我們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說到這裏,易清眼神憂鬱,表情苦澀,“沒有父母兄長的庇護,唯有自己成長。”


    看見自家小姐楚楚可憐的表情,小豆兒知道自己觸碰到了小姐的傷心事,趕緊打岔開口,“小姐,我要去幹活了,你自己小心點,千萬別累著。”


    “恩,我知道。”嘴上雖然這麽說著,但是易清心裏卻在說:傻丫頭,這是你想不累就能不累嗎!“你自己也要小心點。”


    兩個人剛準備一同出去,剛剛離去的那個老婦人就匆匆跑了過來,神色間竟有一絲急切,剛看到易清就立刻出聲,“易清跟我走。”


    雖然她很不喜歡牧海藍,但是對於名字這一點,她還是很感謝牧海藍的,因為成了牧海藍的仆人,所以牧海藍當天就給她賜了一個姓“易”。而至於為什麽姓“易”,知道真相的易清眼淚掉下來。因為跟著牧海藍的所有人都姓易。她真的是被嚇哭好嗎,突然之間就被自己本家的人包圍,這種感覺不要太好。


    易清邊走邊給了小豆兒一個安心的眼神,就低眉順眼的跟著老婦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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