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兩個字,牧海藍就不再說話了。易清也沉默了下來,隻是感受著溫暖的懷抱,心裏卻充滿了冷意。


    易清那種由心而生的涼意將她自己一瞬間動搖的心澆了個透心涼,她突然想起最開始的時候,牧海藍假意的示好,那現在呢?又怎麽能夠證明這不是另一種欺騙?


    在牧海藍看不見的地方,易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是讓易清最吃驚的就是,牧海藍竟然真的是一夜都沒有碰她,這可是脫離了她的想象,她記得從她少有的記憶中儲存下來的信息就是牧海藍是個男女不忌口,就連自己的妹妹都一直糾纏不清的存在,現在竟然一夜無事。


    易清早上頂著兩個熊貓眼起床了,而身旁的牧海藍似乎是一夜好夢。她輕手輕腳的下床,害怕把這個反複無常的女人給惹醒,不知道又整出了什麽幺蛾子。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尖銳的聲音在寢殿的外麵響了起來。


    “啊……你敢碰我,我可是宮主最寵愛的夫人……”


    牧海藍被這一聲尖叫驚醒了,慵懶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看著麵前的易清竟然笑了一下,然後像是才反應過來,立馬恢複了自己的冰山臉。


    易清看著牧海藍的大變臉,也不敢出聲。但是這個時候,外麵已經吵翻了天,可以聽見一個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還有侍衛宮女跪地求饒的聲音。牧海藍眉頭皺了一下,然後走到了門口,打開門。


    本來隻是幹嚎的女人,在看見來人的時候,頓時真的擠出來好幾滴淚,一把抱住來人的腰身,開始控訴,“宮主,你可是要給我做主啊,那幾個破奴才,竟然敢非禮我!”


    “宮主饒命,奴才不敢。”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牧海藍擺了擺手,然後扶起了跪著的女人,“他們也不過是盡忠職守,你……莫哭了。”


    易清在牧海藍的身後看到這一幕,心裏嗤笑了一下,真是左擁右抱啊,昨夜才溫存完畢,如今就又有佳人在懷。


    易清在身後微微附身,“宮主,奴婢還有事情要做,先退下了。”行完禮,易清也沒有等牧海藍的允許,直接就離開了。


    看的旁邊的人一臉呆滯,特別是站在牧海藍身邊的那個女子,簡直是一臉恨的牙癢癢的,“宮主,那個女的是誰,也太沒有禮貌了吧。”


    牧海藍不說話,看著易清離開的背影,開口,“你來幹什麽?”


    “宮主,人家好久沒有見到你了,有點想你了!”


    牧海藍麵無表情,走進了寢殿。那名女子趕緊跟了進去……


    易清一肚子的氣,準備回自己的住所,結果在經過一群假山的時候,突然看見了讓人吃驚的一幕。左夢和牧海青在一起。


    牧海青今天特意起了個大早,準備去找牧海藍,又害怕牧海藍還在生她的氣,她就自己牽著大黃去給它洗了個澡,結果沒想到竟然被人打擾了。


    “你好……可以幫我個忙嗎?”左夢猶猶豫豫的上前。


    牧海青連眼睛抬都懶得抬,就像是根本沒有聽見左夢的話。


    左夢並不氣餒,“那個……我的腳受了點傷……”


    牧海青換了個方向給大黃刷毛。


    左夢跳了幾下,又跟牧海青處於同一個方位,“我的兔子從高處摔了下來,磕到了一塊石頭,流血了,你能……”


    牧海青那張完美的臉終於轉了過來,順著左夢的手指方向,看到了地上果然躺著一隻腿上流血的兔子。而對於左夢腿上的傷口,牧海藍卻好像根本沒有看見。


    牧海青停下了給大黃洗澡,走過去看向地上的兔子,那隻白色的兔子雖然受了傷但是仍然很活躍,看到牧海青的時候,還蹦噠著想要爬起來。


    牧海青突然噗嗤的笑出了聲,將沾滿泡沫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兩下,然後用手拍了拍小白兔的頭,嘴巴裏嘟囔了一句,“蠢啊你。”另一隻手卻沒有任何猶豫的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一個小瓶子,將裏麵白色的粉末倒在了小兔子的傷口處,接著又從自己的衣角撕下了一片,給小兔子包紮了傷口。


    左夢看著牧海青做的這一切,趕緊跳過來,想要給牧海青說聲謝謝。但是,牧海青並不領情,她根本視左夢為空氣,對於受傷的腿牧海青也沒有任何想要幫助的意思,明明對於小白兔的傷口都細心包紮。


    左夢不放棄,拉了一下牧海青的衣角,“那個,這位姐姐……我腿受傷……”


    左夢還未說完,一陣風就將她扇飛了。左夢趕緊閉上了眼睛,可是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如期而至,反而是感受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她趕緊有些欣喜的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一張熟悉的臉,但是左夢的眼中卻閃過了一抹失望。


    “小易……你怎麽在這裏?”


    易清因為已經恨牧海青入骨,所以根本沒有發現左夢的怪異,一雙大眼睛直直的盯著牧海青和牧海青的那隻幼獅。


    而牧海青此刻也氣的不得了,原本毫無起伏的情緒突然就像是怒吼的大海,波濤洶湧。而大黃也站起身衝著易清狂嚎,順便抖了抖身上的水,濺了牧海青一身。


    牧海青沒有怪獅子,反倒安撫的拍了拍它的頭,然後就開始抽出腰間的軟劍直劈向對麵的易清,易清也毫不示弱,牧海青這個神經病早就該殺了。


    左夢都沒有看清楚兩個人之間的動作,就發現牧海青突然向著她這個地方倒飛而出,她急忙往前跳去,希望抱住牧海青。卻不想牧海青的反衝力道很大,她本來就一隻腳受了傷,一下子和牧海青一起摔倒在地上,而且成功的做了牧海青的人肉墊。


    牧海青看了一眼身下的左夢,正對上左夢疼的呲牙咧嘴又努力擠出笑容的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易清看著自己不小心誤傷了左夢,運起輕功就飛至左夢身邊,一把揪起牧海青的衣襟摔向一邊。


    左夢趕緊開口,“小易,別傷人。”


    易清懶得和左夢廢話,從懷中掏出治療外傷的藥,直接撒在左夢受傷的腿上止血。而這個時候,牧海青的劍氣追到了易清的身後,左夢嚇得瞪大了眼睛,“小易……”


    易清臉色變冷,偷襲——小人的本色。


    易清隨手撿起地上的一粒石頭,反手一甩,雙手快速的給左夢進行包紮。


    石頭和劍氣相撞,兩相抵消,牧海青剛想揮劍再擊,卻不想易清竟然欺身而至,一掌直襲她的胸口,她眼中出現了一絲慌亂,趕緊轉身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但是易清居然又加快了速度,而且連環掌力出手,不給牧海青一絲喘息的機會。


    牧海青不敵,接連吃了好幾掌,心裏一股怒氣突然爆發,眼眸又要開始變色,突然想起了牧海藍的話,又趕緊忍了下來。就在這個呼吸間,易清運起兩指,將內力的六成運於指尖,凝力成氣,攻向牧海青。


    牧海青直接被擊飛,撞到了假山上。易清正欲繼續,卻不想被一個人拉住了袖子。


    “小易,不要!”左夢一臉祈求的看著易清。


    易清的眉頭皺起,“為什麽?牧海青她是個壞蛋!”


    左夢抿緊嘴巴不說話,隻是眼中含著淚花看著易清。


    “牧海青是個神經病!她……”正欲說什麽,易清的臉上突然出現一種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你喜歡她?”


    左夢不再看易清,把頭垂的低低的,讓誰都看不清她的表情,“小易……”


    易清心裏的怪異越來越大,最後開口,“她殺過人……她會發狂,你……好自為之!”


    說完,易清再不看左夢,轉身離開。


    左夢在易清離開後看了一眼易清的背影,那一眼深邃至極。


    隻一眼,左夢再不留戀,她轉身快速的奔到了牧海青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掏出自己的手絹擦去牧海青嘴角的血跡,臉上流露出一種傷心的表情。


    牧海青看著那張臉,心裏突然莫名的煩躁了起來,她一把推開左夢的手,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叫了一聲大黃,然後和狗一起離開了。


    左夢似乎並沒有被人拒絕的尷尬,竟然自己又撲了過去,想要扶著牧海青。


    牧海青像是被蟄了一下,立刻蹦了起來。而旁邊的幼獅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整個獅身全部戒備起來,一雙眼睛精明的看向左夢。


    牧海青抱住獅身,讓她拖著自己向寢室走去。在臨走之際,她臉色奇怪的掃了一眼左夢,然後像是看到鬼一樣,趕緊離開了。


    左夢看到牧海青如此的戒備她,眼中出現懊惱的神情,最終抱起受傷的的小兔子回到了她伺候的主子那裏。


    還未走進院子,左夢就看到小翠一個人神色慌張的站在院門外,時不時的還朝著路口的方向張望,在看到左夢的一瞬間,小翠急切的跑了過來。


    “左夢,你去了哪裏?”小翠邊跑邊說,“快點把小兔子還回去,主子找的厲害。我偷偷的給你通風報信,你趕緊還回去就沒事了。”


    左夢一愣,“嗯……可是,兔子受傷了。”


    小翠像是被嚇傻了,“啊……左夢,這可是以前受寵的時候宮主送給主子的,現在她落到這個地步,對這個兔子可是寶貝的緊,要不是你今天拜托我,我怎麽可能在主子還沒醒的時候給你呢!如今怎麽辦?”


    左夢心裏很愧疚,畢竟小翠是幫了她,於是嘴巴發出了聲,“你別擔心……我不會連累你。”


    小翠不知道說什麽,隻能看著左夢抱著兔子進了上麵的那間房門。


    不多時,就傳來了鞭子破風的聲音,以及間接響起的悶哼聲。小翠聽不下去,跑出了院門。


    夜涼如水,銀月如鉤。在後花園的寬敞平地之上,一場前所未有的盛大家宴正在進行。


    牧海藍身居上位,而牧海青則坐在牧海藍的左手邊,兩人親昵的說著話,牧海青還時不時把自己的頭在牧海藍的肩膀上蹭了蹭。


    易清跟著羅詩霜坐在身份最高的四位之下,以顯示最近正在受寵的地位。但是易清其實如坐針氈。羅詩霜看出了易清的不自在,順手給易清夾了一筷子菜,低聲說,“等一會要是沒什麽事,你就先溜回去吧。”


    易清感激的笑笑,搖了搖頭,臉色如常的說:“你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放心。”


    羅詩霜的臉紅了,她轉頭看向易清,卻發現易清沒有任何變化的端起了一杯酒。


    就在易清端起酒杯那一刻,突然手臂被人撞了一下,手一抖,整杯酒全部向外傾斜灑落在另一個人的身上,接著就傳來一聲大叫。


    所有的人都因為這一聲慘叫,被吸引過來。眾目睽睽之下,易清囧了,她什麽事都沒幹好叭!可是,對方顯然並不這麽想。


    “宮主,這個奴婢故意潑我,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易清順著聲音看了過去,熟悉的麵容,熟悉的強調,熟悉的脂粉味,早上才見過一麵的人就記恨上她了,易清再一次鄙視了牧海藍的審美。


    牧海藍本來悠閑地興致也被打擾了,纖細的手指捏著白玉酒杯的杯口來回摩挲,眼睛微微斜挑過來。


    那個女人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楚楚可憐的看著牧海藍,見牧海藍沒有理她,不甘心的拎著裙擺一搖一晃得奔到了牧海藍的身旁,將牧海藍纖細的腰肢一攔,然後開始撒嬌。


    牧海藍卻沒有看她,反倒是雙眼朝著易清看了過去。


    易清也毫不退讓的瞪了回去,你家女人請管好,別像瘋狗一樣亂咬人,而且撞我手臂的那個人估計也是她,心機女一個,臭品味。


    牧海藍的紫瞳閃過一抹笑意,很快消散了。初見時,懦弱膽小的女子現在居然變得……橫了起來,果然還是這樣子更鮮活生動。


    易清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那個叫做牧海藍的妖女竟然還笑。正欲出聲,卻發現旁邊的牧海青已經開始牙癢癢了。


    “你……滾開……”


    撲在牧海藍身上的女人一下子被嚇得坐了起來,有些膽寒的看著牧海青,顫顫巍巍的開口,“少……少宮主!”


    易清冷眼看著麵前的一幕,兩個女人一台戲……不,是三個女人。易清看著牧海藍的臉,想要找出一絲不耐或者煩躁,但是她失望了,那張臉上依舊是帶著疏離又淡漠的笑意。


    此時,被牧海青嚇到的女人哭的梨花帶雨,拽了一下牧海藍的袖子,“宮主。”


    “小青,不想吃飯了就滾……”牧海藍聲音很輕,但是全場的人都聽見了。牧海青的臉上的怒氣顯而易見,不過牧海青的怒氣衝的是那個跪在地上,扯著牧海藍袖子的女人。


    女人似乎沒有想到牧海藍如此簡單粗暴,連忙磕頭求饒,“宮主……不關少宮主的事情,妾身隻是想要宮主懲除那個用酒水潑我的小奴婢。”


    易清聽的想罵人,但是她很冷靜,她很想知道昨天晚上對她說了那句話的人,如今會如何處置她。


    牧海藍看了地上的女子一眼,然後笑了一下,開口,“她不是奴婢,昨夜侍寢,今天開始她就是侍姬了。”


    一句話,讓全場一震,這還是第一個人在侍寢一晚後直接有名分,但是名分不高,倒也是隻能說明她有些不同罷了。所以,眾人雖然心中皆驚疑,但是並沒有出現太大的起伏。


    接著的那句話就更讓眾人覺得,易清隻是昨夜侍寢的好,並不是在牧海藍心中是特殊的存在。


    “小易既然犯了錯,那就罰她去神壁崖麵壁吧。黑鴉……”


    話音剛落,黑鴉就憑空出現,站在易清的麵前看著她。


    易清朝著牧海藍的方向看了一眼,嘲諷的眼神令牧海藍心裏一震,牧海藍皺起了眉頭,但是並沒有因此收回自己的話。


    易清心裏多了一抹涼意,這就是你說的話啊,我終於明白了。牧海藍就是牧海藍啊,玩弄人於鼓掌之中。這裏,我易清還真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牧海藍看著易清決絕的背影,這一瞬間,她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是卻怎麽也沒有想到是哪裏,後來她到最後的最後,才明白這一刻她失去的是什麽。


    一段小插曲並沒有影響整個宴會的氛圍,大家繼續吃吃喝喝,一直呆到很晚才散去。


    不過牧海藍在易清離開後沒多久,也離開了,懷中抱著一整晚都對著羅詩霜流口水的小白貓。隻是略微奇怪的是牧海青,本來牧海青是跟著牧海藍後麵離開的,按照以往的情況,她一定是又去粘著牧海藍,直到牧海藍不耐煩的趕她。可是,今天似乎剛出去就被一個人纏住了,最後也沒有去找牧海藍。


    喵喵~你今天不對勁!


    牧海藍將手枕在頭下,側臥身子看著那隻蠢貓,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哦……是嗎?”


    貓牧涼被最後的拐音給嚇得脊背發涼,但還是很有骨氣的開口,喵~你今天真的很不對勁~咽了一口唾沫~以前的你看見易清被欺負一定會直接粗暴動手揍死那人,今天你竟然還罰了她。


    “哦~那你說為啥?”


    喵~我覺得你應該不是傻了,那麽你一定是因為怕給她樹敵吧~喵~畢竟剛升了她成為你的女人肯定很多人奇怪,要是你再護著她,那她肯定會被那些嫉妒的女人給做手腳……而且,我猜的沒錯的話,隻是給個侍姬的名號,也是同樣的理由吧。


    喵~你不會喜歡她吧!!!以前的你隻是為了走劇情,所以除了對角色有愛外,並不會在乎其他人的想法的,如今……


    喵~不過你竟然罰她去禁閉,我想不通這和你前一件事情不符啊?禁閉,你不就見不到她了。


    “誰說……禁閉就是不好的事情了……”,牧海藍說到這裏笑了一下,“可能吧,我也不知道,隻是和她睡覺很舒服,睡的很香。”


    貓聽到這裏瞪大了眼睛,喵~睡覺!能睡著!你丫難道沒做別的事情!!!


    牧海藍奇怪道,“別的事情?什麽?”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一樣,牧海藍的臉突然紅了,第一露出來小女人的嬌羞狀,直接一手將貓拋出窗外,順便小聲罵了句,“□□!”


    貓不甘心的嚎了一句,但是那一嗓子裏麵隱含的笑意,讓牧海藍的臉更紅了。


    喵~你不會在現實中還是個處……吧!


    牧海藍直接將被子蒙上了頭,她想起了自己文下讀者的留言。


    【大大,求開車!】


    【大大,不要拉燈!】


    【大大,胸/是越/摸/越/大的!】


    【我褲子脫了,你給我看這個!!!】


    ……


    牧海藍當時覺得自己不會寫開車沒啥,但是她現在竟然莫名的覺得羞恥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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