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今晚不能熬夜了,因為饑餓,吃方便麵很容易餓, 這是真的,就是一團幹麵,其餘是水,當時吃得熱火朝天的,覺得飽了,可沒過多久,肚子就像沒放文件的皮包,前胸搭後背,兩張皮緊緊依靠在一起了。饑餓的感覺就是讓人心慌,直到窒息一般,身體缺乏營養和能量,需要進一步補充。沒有補充,容易疲乏,睡覺是最好的辦法,可以暫時轉移饑餓的感覺,不再痛苦。


    洗了之後,柯南上床睡覺,知道第二天底下肯定要熱鬧,不怎麽敢熬夜,就是在白天裏補覺,也不好睡,底下辦酒席,外麵唱大戲,聲音震天響,想要消停都沒辦法。不得清靜。站起來走,又不知道走到哪裏去。


    第二天一早,果然外麵底下開始傳來音響的聲音,是唱戲的已經在舞台上調試音響設備,是不是地發出一些噪音,噪音過後,又是一些輕音樂,輕音樂過後,又是噪音,噪音之後,是流行歌曲,歌曲沒有引起柯南的興趣,以前覺得還行,可是人的容量有限。記不住,也不想記住這些流行過的歌曲。流行歌曲就像流星,有的留下痕跡,有的一閃而過,啥都沒留下,隻記得有一道光過去,就再無聲息。


    柯南覺得那種音樂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隻是覺得好玩,曾經年少的時候,喜歡追星,可隨著年齡增大,也就漸漸地冷了心腸,變得比較麻木,任憑你再流行的音樂,到了柯南這裏,也是萬念俱灰,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音樂可以作為安慰的工具,善於使用,就能受益。如果不懂,等於雪上加霜,傷口撒鹽,十分難受。


    樓底下音響很有震撼力,聲音傳到對麵山上,又回來,還真的振聾發聵,這個地方,有一條公路橫穿村子,馬路兩邊是村民的民房,人們已經習慣了吵鬧,隻有夜晚的時候,除了拉鐵礦的車轟隆隆地跑過去之外,也就沒什麽大型車輛經過村子了。車經過村子沒有碾懷公路算是好的。實際上,即使巨石也會被碾碎。山上有鵝卵石,不過,需要到山洞裏尋找。基本上都是碎石機將青石破碎後,根據大大小小的石頭和砂,加上瀝青,來鋪設公路。到村組裏的公路都是水泥混凝土做成的。這些都是最好的鋪路材料,就地取材,非常便捷,花費的是時間和精力,還有油錢電錢。


    自從夜行臥鋪車接二連三地出事,車有自燃現象,還有追尾事故,相關單位已經在限製夜行臥鋪車的數量和車次,這其實是很悲催的。很多臥鋪車車主都有意見,但是,再有意見,怎麽能和相關單位對抗呢?隻能緩和一下,減少一些稅費的征收,也算是安慰一下車主。司機沒什麽損失,不開夜車,就開白班車,這是很正常的,沒有什麽問題,無論開什麽車,都是掙苦力錢。掙錢不易花錢容易,罰款比較多,打擊了掙錢的積極性。各行各業都艱難,有的說出來,有的不說。說出來的被批評,說負能量,少發或者不發,但是,正能量很非常少,有了就大寫特寫,生怕不知道。嚴格來講,正負能量都不存在,這隻是一種感覺。


    樓下也有不少人說話,看來,今天的廚房又用不成,早餐不好辦,隻有自己解決,想辦法到街上吃,他們不供應早餐,幫忙的例外,他們本來是做飯的,當然不存在吃飯問題,做的時候,隨便吃兩口,就是一頓飯,關鍵是,做飯的一般情況下,聞聞香味,就夠了,那些油煙,足夠讓人受的了。想不到到村裏扶貧的,竟然遇到吃飯的大問題。這是始料不及的。柯南能忍受,不知道尹賢仁作何感想。


    柯南看尹賢仁在飲水機前打水,就問:“怎麽樣?吃了嗎?”


    “沒吃,我們去哪兒吃?”尹賢仁問。


    “還是去丁字坡吃,隻有那裏的飯既便宜又好吃,為什麽不去?其他地方都不行。如果有錢,不要在農村買房或者建房。如果買了,等於瞎投資,以後這房也會空著。絕對沒有人住。很清楚,農村配套措施跟不上去。就是理發都需要到鄉鎮上去才行。哪裏那麽方便。如果有錢,哪怕在城裏買商品房,簡陋的小小的商品房都行,不能建造自己的房屋,在農村就是建了大別墅,也不行。”柯南說。


    柯南有些想當然,覺得自己喜歡的,別人一定會喜歡,實際不是這樣的。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想法,不可能整齊劃一。這個想法說出來,實際是不合適的,因為尹賢仁在農村有房。是自建房,樓上樓下,電燈電話,還算是小康之家。柯南說的,是普遍的社會現象,當下的現實情況,沒有針對尹賢仁,也不是批評他在鄉下建房。尹賢仁很聰明,知道柯南的意思,就沒放在心上。


    “哦,我不去了,我覺得去那裏吃不太好,主要那裏太髒了,來來往往的車輛,那家飯店離公路太近了。車來車往,塵土飛揚,一半是飯,一半是土,簡直讓人受不了,你能受得了嗎?”尹賢仁說。


    “也是,嗯——,那你是不想去吃了,你想吃什麽?”柯南問。


    “我還有一些麥片可以吃。聽說吃麥片可以降血脂、血壓啥的,吃了對身體有好處。不知道專家說得對不對。”尹賢仁說。


    “誰說的?”柯南很好奇,他知道尹賢仁喜歡研究醫學,特別是對中醫,更感興趣,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來越像老中醫了,一般患者都喜歡老一點的中醫,覺得老的比少的可靠,實際上不是這樣。


    “這是劉小姐說的。她也算是專家了吧,畢竟是研究生畢業。”尹賢仁說。


    柯南聽了,非常驚訝,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柯南還以為是他看書得出的結論呢,卻原來是他聽信了劉小姐的說法,這就不好理解了。劉小姐又不是中醫,也不懂醫學,憑什麽要信她說的呢?憑她是研究生嗎?研究生不是研究醫學的,就有問題。中醫和中藥都要敢於質疑。不能一味相信,如果太迷信、太癡迷中醫中藥,恐怕也不好。凡事太癡迷,方向不對,肯定誤入歧途,方向對了,堅持到底,一定有成就。


    “是不是真的啊?你相信劉小姐的話嗎?”柯南問,晃了晃腦袋,樣子和多哥差不多。看來,和什麽人在一起時間長了,就會受到環境的影響,包括動作,說話的腔調,以及眼神,說話的語氣,還有口頭語,都會非常相近,隻要接觸的時間越多,相互影響的機會就越多。


    “當然是真的,我都瘦了兩斤了。”尹賢仁說。柯南聽他這麽一說,趕緊認真地看看他,發現不了變化,如果有,也是瘦得不明顯。


    “是嗎?那你的意思是你早就在吃麥片了嗎?吃了多久啊?”柯南不知道該問什麽才好,要知道,他是特別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再說,現在吃麥片已經得到了好處,好處就是瘦了兩斤,這是成績,不知道現代人為什麽特別喜歡瘦,不知道瘦能帶給人什麽好處。瘦也瘦不過黑人,跑也跑不過黑人。人種不同,何必追求同一的審美標準。有的地方還羨慕肥胖。例如,在非洲的某些部落,男人喜歡胖女人,不像這裏相反。胖女人越胖,越容易出嫁,瘦的反而讓人擔心了。


    其實,瘦得弱不禁風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要知道,亞洲人種,特別是中國人,都稍微偏胖才正常,人種不同,要是想讓中國人都變得像非洲人那樣苗條,恐怕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過分追求苗條實際上是錯誤的,但是,尹賢仁和柯南看上去都不太瘦,這不太符合亞洲人或者說中國人的標準,要說標準,還真難找到,專家說的也不相同,書上報紙上登載的也不見得好。


    樓下開始零零星星有人來了,可能是和鮑紹家比較親近的人,但不是請來幫忙的,還是要給錢上禮,不能以工代禮,也就是說,不能以幫忙等勞務來代替紅包。這是規矩。凡事都講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這紅包其實就是禮錢,中國人講的就是這個,其實,有很多人都是這樣想的。


    戲台上開始上人了,人數不多,大概就是三四個演員,其中有導演,導演可能就是老板,在台上走來走去,找找感覺。他們身經百戰,這點人,這點場麵,不算什麽。隻不過,準備充分,到時候不慌張,效果好,名聲好,生意就好。老板都會算賬。有名氣,財源機會滾滾而來。


    然後又跑到台下來(其實台上台下就是三級台階),但是,就是這些台階,就是讓人分列在兩個世界,其實,人就有不同,位階不同,人心各異。台上都是演員,台下都是觀眾。觀眾是觀眾,也是演員,在社會的大舞台上演出。小舞台表現的時間有限,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曲終人散,一切都會恢複平靜,就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會激蕩起層層漣漪,最後漣漪消失,湖麵會恢複到鏡子一樣。


    鮑娜對這種熱鬧不感興趣,在樓上自己的房間裏和同學在一起,她的女同學來找她,開始的時候,還去山上看了看,道路不通,又跑了回來,也沒啥好玩的,平時樓下就有人,人來人往的,很是惹眼,現在的人更多,認得的,認不得的,都來了,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鮑娜父母的親戚。她是一個收紅包收禮的噱頭,沒有這個名義,這場酒席也就弄不起來。她懂得一點,不過,懂得不多,有些地方還是似懂非懂。即便是成年人,也會有不知道的領域,況且要讀懂人心這本大書,還是需要下一些功夫的。不懂關係學,在當下就生活得非常艱難。不會經營人際關係,也會遭遇很多考驗。


    當然,這些來客中也有一些是鮑紹的新老朋友,大部分是牌友,這種場合,是要來捧捧場的。捧場也要上禮,要不然,會遭到女主人的奚落,交的是啥朋友,都是一些狐朋狗友。


    這時候,董旭柱和淩會計來了,跟在他們後麵的,是鮑紹。


    鮑紹今天特別開心,今天是好日子,可以大肆斂財,當然,這種斂財不是巧取豪奪,而是一種正當利益,說到底,都是過去和將來要趕情送禮所必須要用的真金白銀。送出去,然後再收回來,錢還是錢,不過,數量會增加,因為錢越來越不值錢。


    董旭柱和淩會計坐在櫃台裏,有人來,就會送禮,一個收紅包,一個負責記賬。這人的麵子大,能請動村裏的名人來幫忙,一點都不掉價。


    大紅的賬本,看起來像是喜帖,成為一個折子,上麵寫著密密麻麻的字,淩會計的毛筆字還行,董旭柱負責收紅包,打開紅包,拿出錢來,數一數,唱出多少錢,淩會計就在紅折子上寫下一筆。來一個,記一個;來兩人,記一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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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涉及到錢的工作,就需要多一個人來看,一人為私,二人為公,多一個人監督還是不錯的,再說鮑紹在忙,根本顧不了那麽多人,總有些疏漏的,掛一漏萬,不是不可能,人在激動的時候,就容易出問題。


    鮑紹抽空跑過來說:“二位辛苦了!”


    “不辛苦。”董旭柱和淩會計異口同聲地說。


    鮑紹笑著走開,他說:“二位先忙著,我去那邊去了。”


    “您就去忙吧,我們在這裏守著。”董旭柱說。


    其實,他倆現在是收銀員,工作崗位十分重要,不拿工資,可鮑紹會請他們吃飯,派煙是另外的,喝酒與吃飯同時進行。另外,村幹事和鮑紹的關係不錯,沾親帶故的,他們也不敢馬虎,多少都會給一些麵子,不好駁回他的麵子。


    當一回出納會計,也算一種光榮,況且又不是很累人的活兒,坐在收銀台的位置,看上去讓人羨慕,和錢打交道,更是愜意,哪怕這些錢不是自己的,摸著也舒服,感到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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