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半仙走了過來,不屑地瞟了一眼:“這鬼畫符一樣的東西也好意思賣這麽貴,買回去別不能保平安和祛病,反而招來邪祟。”


    隨後自以為非常幽默,哈哈大笑了起來。


    沈棠:“他笑什麽呢?”


    裴居安撥動了一下沈棠腦袋上的丸子髻,淡定地道:“他瘋了。”


    沈棠恍然大悟:“哦。”


    道士能娶妻生子,妙齡女子難得見到如此俊朗的道士,本想著搭訕一番。


    誰知這兩道士黏黏糊糊的樣子,就很……斷袖了。


    妙齡女子沒了買符的心思,施施然走了。


    搞黃了沈棠的生意,賀半仙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回到自己攤子上。


    他離開的時機非常精準。


    因為再遲半刻,裴居安就要掀攤子揍人了!


    一堆賣假符的,自己不拆穿他們就不錯了,還敢嫌棄他媳婦兒的符文賣貴了!


    二十兩算貴嗎?


    裴居安覺得賣兩千兩都算物美價廉了。


    哼,我媳婦畫符畫得那麽辛苦,張張保真,一群沒眼光的渣滓。


    半天沒開張了,沈棠開始自我懷疑:“我的符是不是真的很糟糕啊?”


    裴居安:“……!”


    他心中拉響警報,這種自我厭棄的心態怎麽能出現在他媳婦身上!


    他迅速而果決地搖頭:“不是!”


    沈棠唉聲歎氣:“都沒有人來買誒。”


    裴居安想直接說那幫人不識貨,但這顯然並不是有理有據安慰人的最好選擇。


    “符賣有錢人嘛。”裴居安臨時向佛家借了一句話。


    沈棠幹咳:“我記得是佛渡有緣人。”


    裴居安解釋:“有元人,有金元寶銀元寶的人。”


    聽起來很有道理!


    沈棠相信了,打起精神,開始了漫長的等待有元人的過程。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裴居安暗戳戳搞小動作。


    於是正一道長收到了上司消息。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強求的有元人就到貨了。


    啪!


    五百兩銀票拍在沈棠的攤子上。


    沈棠抬頭,看著眼前渾身上下寫滿了“有錢”的來人,眼睛忽閃著精光。


    裴居安也抬起了頭,瞬間扶額,這愚蠢的暴發戶氣息。


    沈棠獻殷勤:“客官有什麽需求啊?”


    有元人:“買符!”


    沈棠摸著銀票,突然想起了剛才那個妙齡女子:“事先說明啊,我不會畫招財符,不會畫求子符,不會畫姻緣符……”


    有元人愣了一下:“難道不應該是先畫姻緣符,再畫求子符嗎?”


    知音啊!


    沈棠激動地握著有元人的手,吐槽道:“是吧是吧,我也這麽覺得。沒有姻緣哪來的孩子,順序真的很重要……”


    裴居安目光落到相握著的手上,渾身冒殺意,想剁手。


    “你不會畫的,我都不要!”


    有元人在裴居安死亡凝視下迅速將手抽走,“就你攤子上這些,我都要了。”


    沈棠低頭看了一眼攤子上的符,來回數了好幾遍,十八張,三百六十兩。


    嚶嚶嚶,好恨啊!沈棠握著拳,應該多畫一點符,畢竟有元人不好找。


    曾經有五百兩銀票放在我麵前,我沒有好好珍惜,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畫夠五百兩。


    有元人看著沈棠一臉糾結,十分困惑。


    沈棠惋惜地道:“一共十八張,每張……”


    “一百兩!”


    裴居安截斷她的話,微笑道:“每張一百兩,一共十八張,一千八百兩。算了,你頭一個照顧生意,隻收你一千兩好了。”


    周圍攤主也注意到了這位財大氣粗的顧客,豎起耳朵聽這邊情況,聽到裴居安報價,目瞪口呆,嘴大得都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了。


    沈棠心有惴惴。


    一邊驚歎裴居安真是個做生意的鬼才!


    一邊想著是不是太黑了一點兒,有元人會被嚇走的吧。


    事實證明,沈棠低估了有元人的膽子。


    有元人迫不及待地再掏出五百兩塞到沈棠手裏,又忙不迭地把符收好,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樣子。


    他麵帶感激:“沒想到貴攤的符不僅賣得便宜,打折力度還很大,太實惠了。”


    周圍攤主暈倒一片。


    沈棠也暈乎乎的,不過沒有倒。


    有元人喜滋滋地離開:“謝謝了啊。”


    沈棠看向裴居安,問道:“他是不是瘋了?”


    裴居安:“高興瘋了吧。”


    裴居安笑得一臉溫柔:“媳婦兒,符紙賣完了,我們該打烊了。”


    沈棠懷揣一千兩巨款,收攤,完全忘了她來的目的。


    就在這個時候,賀半仙的攤子又來生意了。


    來了一個老婆子和一個年輕女人,二人明顯喬裝打扮了一番,身上穿著粗布麻衣。


    但是看其露出來的臉和手,一看就長期精心保養出來的效果。


    尤其是年輕女子,氣質出塵,荊釵布裙也難掩她麗色。


    這兩人,沈棠認識。


    賀半仙與老婆子隱晦地交流了一下,他招呼年輕女人坐下:“請問夫人想算什麽啊?”


    年輕女人開口:“看看八字吧。”


    賀半仙一笑,知道這是在試探自己能力,問:“夫人生辰八字。”


    女人拿出一張紅紙,上麵寫著她生辰八字,賀半仙掃了一眼,女人將紅紙收好。


    賀半仙閉著眼,掐指算了算,隨後將女人生平說了個大概。


    女人見賀半仙說出來的和她自身情況大致相符,便放下了戒心,衝老婆子點了點頭。


    老婆子開口:“想算一下子女緣,請大師幫忙看合適不合適?”


    “要收養娃娃,好事啊,功德無量。”賀半仙又問,“孩子的八字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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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子又將一張寫有小孩兒八字的紅紙遞過去。


    賀半仙看了一眼,煞有介事地掐了掐指,笑了,道:“這個八字很好,很旺家,孩子是大富大貴的命,將來必有大出息。而且性格也不錯,溫和敦厚,將來很孝順父父母。而且這孩子和你有緣分,是你之前失去的那孩子的轉世。”


    始終緊繃著臉的女人聽了這話,眼中露出喜色,神情激動:“真的嗎?”


    裴居安見沈棠一直盯著賀半仙那兒,問:“媳婦兒,怎麽了?”


    沈棠垂下眼:“那兩個人,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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