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潘鳳將軍失手被擒了?”


    沮授與審配正在軍營中巡查,忽然聽到外麵金鼓大作,轉瞬就有幾名偏將回來稟報,說潘鳳已經陷入敵手,生死不明。


    這一下可把兩人震了個五雷轟頂,他們原想著潘鳳自保無虞,這才沒有攔阻,沒想到也犯下了輕敵的錯誤,連主軍大將都陷入了敵人手中,這戰鬥還怎麽打?


    韓馥有六員大將,潘鳳,麴義,張頜,高覽,耿武和程奐,現在耿武和程奐已死,麴義張頜不知所蹤,潘鳳又被生擒活拿,隻剩下高覽一人還必須鎮守安國城,高層將領幾乎傷損殆盡,這還怎麽打?


    又一員偏將火上澆油:“先生!我方才看到張頜將軍和麴義將軍也在敵人陣中,好像……好像已經歸降,要與我們兵戈相向!”


    “什麽?!”


    沮授無限之驚怒,張頜與麴義都是忠義武勇之輩,居然也歸降了敵軍,難道真的是大勢已去?


    又有一人道:“我在敵軍陣中好像發現了田豐先生的身影!”


    這話沮授渾然不信,他上前兩步怒瞪著那人,一向溫文爾雅的他幾乎是吼了出來:“田元皓性情剛烈,寧死不屈,又怎會從敵?你莫要信口開河,誣賴好人!”


    “這個,我好像也看到了!”


    “我好像也看到了!確有此事!”


    又有兩人確認,沮授一陣惱怒無言,最後隻覺眼前一黑,若不是審配眼疾手快將他扶住,恐怕他真的有可能跌倒在地。(.無彈窗廣告)


    “不行!我非得親眼一觀!”沮授勉強站穩,他一甩長袖,徑直往城牆頭上行去,此刻城外歡呼聲吼聲不絕於耳,顯然正在慶祝勝利,士氣值空前的高,沮授走到半道就心裏一緊,再看看身邊像是鬥敗的公雞一樣無力的士卒,也唯有長歎一聲,苦笑連連。


    走到城牆上,沮授眺目遠望,張凡的五路大軍像是五條長龍橫亙在城外,正自張牙舞爪,凶猛狂暴的氣勢撲麵而來,形成了最原始的壓製。


    五虎群羊陣,增長自身攻防及士氣,減弱敵軍全屬性及士氣!


    沮授再次長歎一聲,麵色更苦了,他又何嚐不認識這座大陣?既然敵軍已經擺出這種陣形,也就說明張頜確實已經歸降,曾經的戰友現在已經各為其主,要生死相向!


    顏良擒拿了潘鳳,卻還是不滿足,他叫陣不休,可韓馥軍中哪還有將軍敢出城迎戰?城門上高掛免戰牌,閉城死守。


    就在沮授抬眼觀看的時候,安國城城牆之上也有一員大將肅立,他靜靜的看著遠方的五條長龍,眼裏的神情無比複雜,有錯愕,有欣慰,有遺憾……


    這員大將不是別人,正是高覽!


    他和張頜是好友,是兄弟,韓馥關押張頜時他曾苦苦相勸,隻可惜韓馥根本不聽他的,如今看到張頜平安,他比誰都高興,至於張頜為什麽會歸降敵人,他是一點都不在乎!


    是啊!和張凡相比,韓馥根本就上不了台麵,而且韓馥對張頜無義,所以也怪不得張頜無情!張頜能夠投身在張凡麾下,日後的前途就會更加的光明!


    雖然為兄弟感到高興,但高覽本身卻不會做背叛之事,身為人臣自當盡其所能,韓馥雖然為人狹隘,剛愎自用,但對他也還算信賴,怎忍背之?


    實際上他現在已經集結好兵馬,如果張凡膽敢展開攻城的話,他就會立刻率兵出城,從背後劫殺張凡的大軍,到時候與高陽城中的韓馥軍裏應外合,一舉將之擊破!


    張凡早就看出了這一點,所以隻是列陣叫戰,而不選擇攻城,能夠活捉潘鳳實在是意外之喜,顏良在這件事情上當真是功不可沒。(.無彈窗廣告)


    顏良在城下耀武揚威,威風不可一世,城牆上忽然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田豐先生何在?可否請他出來一敘?”


    顏良抬眼一看,發聲那人一身錦袍,頭戴綸巾腰間佩劍,一副瀟灑的謀士模樣,他暗暗撇了撇嘴,喚人去請軍師田豐。


    不一會兒,田豐就來到了陣前,他朝著城上抱拳一禮,道:“不知公與喚我何事?”


    “果然是你!”


    沮授腳下後退了半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田豐!你為何背叛主公,相助於叛賊!”


    田豐灑然一笑,對於沮授直呼其名也不見怪,灑然一笑:“為了不背棄大漢朝廷與冀州百姓,我隻好舍韓馥而去了!公與兄,你也是有識之士,豈會不明其中關鍵?”


    聽到這話,沮授一時啞然,韓馥在外寇未滅之時發動內戰,實在是枉顧百姓生計,為人所不恥,真要說起雄才大略來,韓馥這個冀州牧當真和張凡相去勝遠,也怪不得田豐會這樣選擇!


    一時間,沮授準備好的說辭全部都無法再說出,一腔怒火也隨之煙消雲散,他唯有苦笑,遙遙的朝著沮授拱了拱手,無言以對。


    田豐輕歎了一聲,道:“韓馥守成都有不及,談何進取?公與兄你素有才謀,但他又可曾聽你隻言片語?跟隨這個人哪能施展你的才華抱負?不如隨我一同輔佐我家主公,我們一起保境安民,匡扶漢室!”


    “你是想勸降我?”


    沮授再度苦笑,他知道田豐的話沒有錯,但此刻韓馥重傷在床,對自己更有知遇之恩,怎麽忍心在這個時候背棄而去,雪上添霜?


    審配的麵色也是連連變化,不過他更為剛直,認定的事情極難更改,當下哼了一聲:“元皓兄!你的選擇有你的道理,我們無法說什麽,但我家主公有再多不是也還是朝廷欽定的冀州牧,是朝廷命官,一方大員,他從未有什麽大錯,我們怎麽可以背棄?如今隻願元皓兄你能夠勸勸你家主公風雲亂,讓他化幹戈為玉帛,隻需獻還兩座城池,你我便可同歸於好,何樂而不為呢?”


    田豐看了他一眼,歎息道:“正南兄可不要以己度人!你天生正直,我深為欽佩,可你終究不是韓馥,你肯談和,他肯麽?恐怕到時候他還會得寸進尺,欲行滅絕之事!”


    審配愣了一下,嘴唇微動,可到最後也隻能苦笑,他知道田豐說的沒錯,以韓馥的性子他真的有可能這麽做!


    場麵一時沉默,最後田豐淡淡一笑,留下一句話後轉身就走,又回到了張凡的大軍當中,五路大軍頓時殺氣騰騰,戰意直衝雲霄!


    “現今你我各為其主,還是戰場上見真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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