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回門


    臥房之內,那千工床中輕吟輕喘,歡會無限,一時暫歇。


    上官衡摟著懷中人兒,那玉人粉麵紅暈,香汗微微的,眼波盈盈有若春水,登時心中那團火又漸漸燒了起來,不過想到明兒還要回門,還是壓下心中燥動,穩了穩心神。


    “小妙,你受委屈了。”


    都是他沒有算好,就不該帶著娘子去長青宮,隻要他自己去就好了麽。


    還有那兩個惡心人的宮女,哪個新娘子遇到了這事,能不生氣?


    雲妙見小衡衡一付做錯了事的模樣,不由得輕輕一笑,向他赤果果的懷中靠了靠。肌膚光滑如絲,又有彈性的胸膛,可是姐的最愛。


    小衡今天白日的表現嘛,還算不錯哦。


    那種站在一邊袖手旁觀女人們你死我活的爭戰,心裏還暗自得意她們爭的是自己的渣男什麽的,最可恨了,一般遇到這種渣男,她可是毫不留情的。


    那一杯子擲下去,就足以表明小衡衡的態度,如今想來那兩個所謂侍妾,隻怕心裏悔青了腸子要來上官府了吧?


    “衡衡,你說那老…你姑姑為何這般討厭於我?”哎呀,差一點就溜出了老女人三字啊。


    香軟微溫的身子貼得這般緊,手下便是隻叫他心癢難耐的小玉兔,上官衡要停一停才能想起來回話而不是發出聲滿足的歎息。


    “我這侄子若娶個權貴之女,自能為三皇子添些助力,再者…當年我中了進士去了工部掛閑職名兒,也令貴妃不快。”


    工部本就不是要害之所,何況他又隻是掛了名?與三皇子幾乎無所用處。在婚姻上,他又不肯娶意如郡主,意如郡主的爹可是實權王爺,貴妃生氣倒也可以想象,但是為難他娘子就不對了。


    雲妙微微一笑,“原來她竟是這般的想法。子平定是不願參與其中,當年才會進工部吧?”


    當今皇子五人,太子為長,據說性子溫和軟弱,才幹平平,所以其餘諸子都起了競爭之心,這皇三子母妃得寵,外家得勢,自然更是野心非小,不過,這奪嫡之爭,曆來是成王敗寇的,皇三子此時爭得越狠,到時失敗後會跌得越慘痛,上官家也難免受其連累。


    “我上官家本是百年根基的大族,本該超然物外,不參與儲位之爭,可如今兩個伯父和我爹都隻盯著事成之後,上官家成為後族的好處,卻不知不管成與不成,上官家隻怕都有彌天大禍。成了,皇三子為君,自然不會容忍權勢過大的母族,若不成,上官家會首先成為皇三子的陪葬。”


    上官衡歎了口氣,他也曾就此事勸說過父親,可父親跟他自來不親,對著他的想法也是冷然嗤笑,道他杞人憂天,不思為家族興盛出力,反是唱著不祥之音,若不是家中隻有他這麽一個嫡子,上官壽都有心將這個整天不務正業的兒子逐出家門。


    等回門之後,他就要帶著娘子到別院去長住,遠離這些紛亂煩事,過些清靜自在的日子。


    “子平也莫要太過憂心,如今皇帝春秋正盛,這儲位之爭還不至於到那你死我活的程度。至少還有幾年安穩。”


    唉,真想把這美人兒拐走,遠遠地誰也找不到他們才好,…不過那樣又遠離了雲家的親人了,怎麽才能有兩全其美的法子呢?


    此時的上官衡其實也在想類似的問題,上官家其他人都入了魔障,自己是無能為力了,但想個辦法帶著娘子和母親遠走避禍總是可以的吧?


    不過此事也得徐徐圖之,小妙還好,如何勸服母親倒是個難題。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隻聽得上官衡聲音越來越低緩,終於無聲,聽得鼻息均勻,想是已經睡熟。


    雲妙悄悄地起身,自床內櫃上取了外衣穿了,掀開幄帳出了千工床,神識中察覺此時屋外無人,便推開窗子,從窗子裏跳出去,自是落地無聲。


    院中寂靜,當然不會有人看見這位新少奶奶平地飛身躍出上官府的駭然奇觀。(.無彈窗廣告)


    雲妙靠著神識,運起縮地術,身影如微風吹過,不過幾十息便到了皇宮附近,停在一處高牆之下,默然辨認著長青宮的位置。


    寢宮內瑞香嫋嫋,紗縵低垂,一邊伺候的宮女們就睡在鋪著錦花毯的地麵上,隨時聽候主子地夜醒來時的吩咐。雲妙站在外側,瞧著鳳塌上已經入夢的人影,微微一笑。


    她可不是打落牙齒和血吞的受氣包,以牙還牙有仇必報是她前後兩輩子的奉行的信條。


    將一瓶藥水在那包著玉枕的鬆軟繡墊上滴了幾滴,雲妙便出了寢宮,來到偏殿後麵的的一排耳房前,用神識辨認著人頭,終於在一間單獨的房中找到了目標,正是那個在殿上嗬斥上官衡的太監,看來這太監在貴妃眼間的地位不低呀,自己有單獨的屋子不說,一邊地上還睡著個伺候的小太監。嗯,就是他了。


    雲妙將餘下的藥水藏在這太監的床下,想著再過幾日的好戲,先時那憤怒也消去了不少。


    嗬嗬,收工回府嘍。


    回到臥房內,上官衡睡得正香,雲妙躺了回去,瞧著上官衡那毫不設防的絕美睡顏,心中登時柔軟,極輕地在他額頭上輕輕觸吻了下。


    上官衡好象在夢中也能辨認出自家娘子的氣息,翻了個身,一隻手已經摟上了纖腰,向自己懷中微微收緊,這才眉目舒展,繼續好夢去了。


    雲妙唇角微勾,也閉上了雙目。


    第二天,兩個人起來心情都好了不少,仿佛昨日的不快都成了浮雲。


    收拾打扮停當,二人到錢夫人的正院去辭行。


    錢夫人眉間隱有憂色,總象是有話要說,不過可能想著今天是回門日,終於還是忍下了。囑咐了幾句,便讓管家錢忠看著把回門禮裝了滿滿兩輛馬車,這管家是錢夫人的陪嫁親信,專門管著三房的錢糧,在三房裏除了主子們,也就算是他最大了。


    雲妙掃了眼那禮單,都有些豐厚得嚇人,上官衡卻是心知,這必是母親錢夫人覺得昨天委屈了兒媳婦,特意又多加上了些。


    雲妙這出嫁女便同著新女婿帶著兩大車的禮品風光回門去也。


    雲家這天知道女兒要回門,自然早早的就起來準備,廚房裏更是備好了姑爺愛吃的食材,隻是自家小姐口味難以捉摸,隻好忽略不計。


    小兩口一進府,看到的便是眾人熱情洋溢的笑臉,那小不丁點的雲禎更是急著喊姑姑,高舉雙手要求抱抱。


    雲妙一把抱起小肉圓子,響亮地在白胖臉蛋兒上各親了一下,點著小肉鼻子,笑問,“小寶貝可有想姑姑?”


    小肉圓點頭如啄米,“想…姑姑…哭!…奶奶。”


    眾人都樂了,瑞娘麵上倒有些掛不住了,一直在跟前的女兒嫁出去了,她這心裏滋味不好受,偷著在雲妙的院子裏抹了把淚,倒讓這小東西瞧去了!幸好他說得顛三倒四的,除了瑞娘也沒有明白什麽意思。


    各自見過禮,雲晨帶著女婿和雲濤雲瀾一同去書房敘話。


    雲妙則跟著娘親嫂子,抱著小肉圓進內院。


    臨分別時,上官衡忙裏偷閑地瞧了娘子一眼,見那小肉圓正幸福地趴在雲妙胸前,笑得一臉小豬樣,心下不由得大泛妒意,怨念地望了娘子一眼,可雲妙隻顧著跟娘親說笑,眼睛根本沒有朝他這兒望,更是幽怨無比,隻得隨著老丈人大小舅子去了。


    娘幾個進了正堂臥房坐下,瑞娘拉著女兒的手,見雲妙眉間眸光多了絲與從前不一樣的婉轉風情,笑容也顯得暢快自然。便放了心,問道,“你婆婆錢夫人對你如何?可有立規矩?”


    她是聽說京城好些規矩多的人家裏都要新媳婦立規矩一年的,婆婆吃飯的時候媳婦得站著,等婆婆吃完,媳婦才能回去自己用飯。


    她是那小地方來的,對這立規矩一說可真是不敢苟同,又不是沒有丫環,何必非要讓媳婦伺候,天天讓媳婦餓著肚子,誤了飯點,虧了身子,還不是自家吃虧。


    瑞娘就從未讓裴秋英立過什麽規矩,倒是見她身子有些偏弱,還時常讓廚房燉些可口補湯給她,這不,身子養好了,第二年就得了個大胖小子,有孫子在身邊逗著,不比什麽都強?


    雲妙笑道,“婆婆也和氣。沒有立規矩。”


    錢夫人隻有這麽一個兒子,這上官衡好不容易才娶了媳婦,又疼得跟眼珠子似的,錢夫人就算起過那個念頭,見了兒子敬茶時表現也全都打消了。


    裴秋英一直笑吟吟地坐在一邊,笑道,“妹妹真是好福氣。”嫁入了那般高門,本還以為會被上官家冷待呢,卻見小姑這滿麵的春風,藏不住的幸福神色,還有那滿滿兩大車的禮,都顯示著這位小姑子在夫家的地位呢,…這般,作為她娘家,也算與有榮焉。


    雲妙望著嫂子笑道,“嫂子也是好福氣啊。”


    裴秋英忙點頭不迭,“那是自然,有母親疼著,誰的福氣也不如我。”


    從前那些小姐妹裏,有嫁入高門當世子夫人的,有嫁入豪富之家做當家主母的,也有身為皇子側妃的,麵上榮華富貴,但內裏的辛苦酸楚,也隻有本人才知了。


    瑞娘見兒媳婦變相地捧著自己這個婆婆,心裏也是樂滋滋的,笑道,“嗯,嗯,都是好福氣。”


    舒服地趴在姑姑溫軟的懷裏的小雲禎,突然直起脖子來,瞪著大眼,皺著一張小臉,直揮著小拳頭,嚷著,“壞福,壞福,不要!”壞福討厭,不要她來我家…每次來都搶禎兒的玩具,在院子裏吐口水,惡心死了…


    三人微微一愣,這才明白過來,這小東西還以為她們在說大房的孫女雲福呢,勾起了他的新仇舊恨,才揮拳表示自己討厭堂姐的決心。


    娘仨個頓時都笑得前仰後合,裴秋英還矜持些,瑞娘卻是笑出了眼淚,雲妙也直點著小雲禎的大腦門笑得肚子疼。


    小雲禎有點不明白為什麽大人都笑了,不過也不妨礙他跟著咧開小嘴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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