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還要幫她打花魁大賽國賽的份上,咱還是管管吧!


    人的職業習慣一養成之後,是很難在短時間內改變的,鄭經很快就為自己的多管閑事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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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辦法,人家都主動求上來了,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似乎有點不太好。


    他如此跟自己說。


    “迎來送往怎麽啦?對你來說,這就是一份職業而已,職業這東西,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有的隻是社會分工不同。”


    他就這麽開口了。


    一開口,就是在他的前世說過無數遍的鬼話。


    作為曾經的老師,他當然一下就聽明白了,新晉花魁是在嫌棄自己的職業。


    其實也是有理由嫌棄的,別說是在後世,哪怕是在這個暫時還沒完全把青樓和妓院劃等號的年代,哪怕是青樓的清倌人,表麵上挺受歡迎,但實際上卻是被大部分人所輕視的。


    就算身份清白的伶人贖身嫁人,也很難當妻隻能做妾就是證明。


    可既然是做思想工作,那就不能說大實話。


    隻是這種大實話,在這個時代就有點突兀了,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四民有士農工商的貴賤排序,職業上,則有九流之分,而伶人則是排在最末的。


    下九流之一!


    屬於賤民中的一種。


    於是蘇竅竅楞了一下後,很認真地問道:“浪之兄,你真這麽認為?”


    “當然,在我看來,人若是有高低貴賤之分之分,也不在於其身份、地位、權勢、貧富、職業等,而在於其思想是否高尚,作風是否端正,為人是否良善等。”


    鄭經回得斬釘截鐵。


    畢竟是後世穿越者,人人生而平等的觀念已固化在他的認知中,就算他明白,人其實是有高低貴賤之分的,那也有另一套在後世被更多人所接受和認可的標準。


    於是乎……


    蘇竅竅感動得快要哭了。


    觀念這東西,在不同背景的人眼裏,接受程度是截然不同的,鄭經的這一觀念,若是在等級觀念極重的官僚、腐儒那裏,絕對會被噴得狗血淋頭,而在蘇竅竅這裏,卻是極為的認同和感動。


    從心理學上來說,這叫心理防禦機製中的認同。


    曾經的蘇竅竅,曾經是上等人中的一員,可因為家庭變故,卻淪為了賤民中的一個,對此,她自然是不甘心的,因此,對於鄭經這驚世駭俗的觀念,除了認同,就是感動。


    “可是……”


    當然,持有這種觀點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一點,因此她在認同之餘,也極為的不自信。


    “沒有什麽可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隻要你內心是高貴的,就不必太在意於他人的看法。”


    鄭經卻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


    費了一番口舌,好不容易亮出了一個如此驚世駭俗的觀點,他又豈容她繼續質疑?


    於是乎……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蘇竅竅喃喃地重複道。


    所以,這就是你始終能保持一種豁達淡然心態的原因嗎?


    她心裏又默默地加了一句。


    此時的她,不僅已經被徹底說服了,還把鄭經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又大大地提升了一大等級。


    之前的他,在她心裏還隻是有才。


    而現在,卻變成了有才再加品行高潔、光輝、偉岸。


    假如一定要嫁人的話,就得嫁浪之兄這樣的啊!


    她癡癡地看向了鄭經。


    看得鄭經有些發毛,連忙轉移話題道:“哦,對了,你還年輕,不能像我這樣,還是該開心就得開心,該難過就盡情地難過,否則就變得跟我一樣無趣了。”


    噗嗤。


    “浪之兄,你已經很老了嗎?”


    蘇竅竅即刻就笑了出來,顯露出了她俏皮的一麵調侃道,接著又說:“再說,你一點也不無趣啊,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到沉香苑時的模樣嗎?”


    鄭經:“……”


    我第一次到沉香苑時的模樣?


    我哪還記得?


    見他一頭霧水的樣子,蘇竅竅幹脆拿起了筷子,一手一隻,有節奏地敲打起桌子來,並且還開始搖頭晃腦,把鄭經當時在琢磨《青玉案·魁首》的曲律時的樣子學了個有模有樣。


    鄭經:“……”


    哦,原來你偷窺!


    ……


    在另一個房間裏,另一場談話也在進行當中。


    對於顏月月來說,對於鄭浪之,她是覺得有所虧欠的,因為到了後天,等王妃娘娘核過醉香樓的賬目之後,就會帶著鄭浪之和鄭家小姐離開豫州,而她,得被迫執行王妃娘娘所下達的,暗地裏放風,以把得罪鄭沈二家的矛頭盡可能地轉移到鄭浪之頭上去。


    怎麽可以如此對待對醉香樓有恩之人呢?


    皇家人果然無情!


    對此,顏月月自然是不情願的,但王妃娘娘的命令卻不得不執行,因此,負疚之下,她想通過其它方式來給鄭浪之找補。


    這找補的對象,就盯在了鄭書笙身上。


    “鄭家小姐,這去了會寧,你想過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嗎?”


    顏月月就這麽開口了。


    鄭書笙即刻搖了搖頭。


    那邊的那隻迷途羔羊,經鄭經一番指點迷津之後,已大致明白自己今後的路該怎麽走了,比如說自重、淡然、善良等。


    而這邊這隻迷途羔羊,雖然也經過了鄭經的一番點醒,但頂多也就明白了徹底放下鄭家大小姐的身份,不要再幽幽怨怨,得以積極的心態去迎接新生,但至於具體該怎麽做,還是沒有頭緒。


    畢竟醉香樓沒有接受她,她不知自己接下來能做什麽。


    其實顏月月也不知道。


    她隻能說:“不管你怎麽過,這輩子你都要記住鄭公子對你的恩情,為了幫你,他實在是付出了太多太多。”


    這才是她真正想說的。


    對她而言,鄭家小姐以後會過得怎麽樣其實並不重要,因為在她眼裏,鄭家小姐才是讓她對鄭經負疚的源頭,因此她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希望鄭經的付出,不要反過頭來救了一隻白眼狼。


    於是乎,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她一五一十地說起了鄭經為了幫鄭家小姐,跟醉香樓所達成的那些交易,以及隱晦地暗示,兩人就算離開了豫州,鄭沈二家也不會讓鄭公子好過,一定會想方設法去刁難他。


    一些鄭書笙原本不知的交易細節被顏月月毫無保留地兜了出來。


    鄭書笙一下也聽癡了。


    原來那看似無情、冷漠的書呆子……不,浪之兄,原來暗地裏為我付出了那麽多,我該如何報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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