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府又要來客人了。


    隻不過這一次,德王爺卻是一點躲的意思都沒有,不僅沒有,還早早地吩咐府上做好接待準備,並且還派人去書局,提前把蒨文蒨武兄妹給接回來。


    之所以如此慎重其事,這是因為,今晚要來的客人,是他多年的至交好友盧勳。


    盡管春察還沒完全結束,但盧勳接任會寧府府尹的事已基本成定局,因此他在外任職了多年之後,又一次回了京城。


    而一回來,立即就給德王府投了拜帖。


    別人來訪,多半是為了打探消息,因此德王爺會覺得煩,而盧勳來訪,則是因為純粹的友誼,那德王爺自然是極為期待,早早就在家裏等了起來。


    盧勳比來得比預定的時間還要早那麽一點點。


    “伯容。”


    “翊伯。”


    很久不見的兩人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接下來自然是敘舊一番,各自說起了自己過去這些年來的境況。


    再接下來……


    “對了,王妃,前番在虹縣見過的那鄭浪之,最近怎樣?”


    在把該敘的舊敘得差不多之後,盧勳主動把話題扯到了鄭經身上。


    上次在虹縣時,因為鄭經的**論,以及他所重新定義的道,盧勳已把他當成了這世間罕有青年才俊,並動了愛才甚至是交好的心思,為此,還專門寫了一副字贈他,並留下了會寧見的約定。


    現如今,他回會寧了,並且還將任職會寧府的府尹,因此他一到德王府,自然就沒忘記打探鄭經的消息,因為他還想著,如此青年才俊,能否為自己所用。


    隻是他這一問,德王妃和德王爺臉上都顯露出了怪異的神情,然後對視了一下,並沒有立即回他。


    “怎麽啦?”


    見這對夫婦神情怪異,盧勳不解地問道。


    怎麽啦?


    那家夥一到京城,就折騰出了那麽多事情,這讓德王妃從哪裏說起?


    因此她在用眼神示意德王爺,意思是讓他來說。


    “翊伯,你對那家夥很感興趣?”


    德王爺卻起了捉弄盧勳的心思。


    之前德王妃回會寧時,就跟他提過盧勳見鄭經並贈字的事,為此,德王爺還曾嘲弄說,要是盧勳知道,鄭經竟然就是那字詞曲三絕的三絕公子,會不會臉上因此掛不住?


    現在,當盧勳竟然又主動提起了鄭經,他自然就想捉弄好友一番。


    友情越深就越損,在這一點上,德王爺也不例外。


    “嗯,上次虹縣一見,我覺得此子是年輕一輩中罕見的人才,因此便動了惜才的心思,現在既然我回會寧了,便有心再會會他,問問他有沒有來幫幫我的心思。”


    盧勳還不知德王爺的壞心眼,如實道出了自己的心思。


    這個時代的官其實是不那麽好當的,尤其是會寧府的府尹。


    “掌尹正畿甸之事,以教法導民而勸課之,中都之獄訟皆受而聽焉,小事則專決,大事則稟奏。”


    這是會寧府府尹的職責。


    意思是說,但凡是跟會寧有關的事,包括一應行政、司法、民生要務等,都得由他這個府尹來管。


    不僅如此,他這個京城的府尹,還聯著六部及上書房,是可以直達天聽的,如果他有本事,朝中各部門的事務他都有資格插手。


    這樣一來,要管的事,自然就比泗州刺史多多了。


    盡管他下麵還有判官、推官、府院、六曹等來幫他分擔職責,但絕大部分重要的事,還得他親力親為,因此,他這個府尹,很有必要私自多請幾位有才之人來輔佐,也就是所謂的幕僚。


    盧勳動的,就是請鄭經來當他幕僚的心思。


    正常來說,幕僚一般請的都是有豐富政務經驗的資深文人學士,但也有例外的,那就是才學過人的青年才俊,也有可能會被朝中大員聘請為幕僚之一。


    反正又沒規定幕僚隻有一個,越是位高權重者,請的幕僚也就越多。


    而對於鄭經在經學方麵的才華,連盧勳自己都深表佩服。


    德王爺臉上卻露出了怪異的笑容,哈哈道:“這樣啊,他就在會寧,等你安定下來,我吩咐他來見見你吧。”


    很顯然,他還是在繼續捉弄盧勳。


    想讓鄭浪之來當你的幕僚?


    開什麽玩笑?


    你請得動也請得起嗎?


    他內心如此想道,但卻故意不說破。


    不僅如此,他還故意轉移話題道:“哦,對了,我最近新得了一首詩一幅字,你幫我看看如何?”


    捉弄開始升級了。


    “哦?快拿來看看。”


    一聽說有字和詩可以欣賞,盧勳立即又來興致了。


    他之所以在年輕時就能跟德王爺交好,自然是二人有同好,盡管這些年來,他因為政務繁忙,詩已經很少寫了,但愛好卻是不會改。


    現在一見德王爺竟然如此鄭重其事地想給他秀字和詩,自然立即就把見鄭經的事暫時丟到了一邊。


    德王爺取上來的,自然是那幅都還沒來得及去裝裱的《庭院梨花》,以及德王妃從顏月月手裏幫他訛回來的另外兩幅字,《青玉案·魁首》和《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


    這既是炫耀。


    也是在等著看盧勳的笑話。


    很快,盧勳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神情,衝德王爺不滿地說道:“伯容,你這是在向我炫耀對吧。”


    很顯然,他看破了德王爺的用意之一。


    對於三絕公子之名,盧勳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的,上次在虹縣,他還曾問過德王妃一嘴,這三絕公子到底是何人,隻可惜當時人多,被德王妃以一句此人不願意泄露身份給打發了。


    那在他親眼見到了三絕公子的字和詩詞之後,有何評價?


    任何溢美之詞都嫌多餘!


    《青玉案·魁首》和《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就不必說了,那已經是公認的絕世佳作,已不需要任何人再點評。


    而那首尚未流傳開來的《庭院梨花》,盧勳看了之後也是暗暗讚歎不已,尤其是詩裏的最後兩句,“惆悵庭院一株雪,人生看得幾清明”,也被他驚為神句。


    至於那字……


    盧勳自己也是好字之人,並且以一筆好字為世人所稱道,可現在看來三絕公子的楷書和行書之後,他也有了些許的自愧不如的感覺。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不點評,而是直接挑破德王爺的炫耀之心。


    “哈哈,哪有,我是看在咱們多年相交的份上,才取出來讓你見識一番的,若是平常人,我還舍不得拿出來給他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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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王爺自然是矢口否認。


    但得意洋洋的神情卻是溢於言表。


    盧勳也懶得計較這一點,轉而問道:“那你說,這三絕公子到底是何人?”


    “哈哈,這個可不能說,我跟瑞瀅已答應人家了,未經對方許可,不得向任何人泄露他的真實身份。”


    德王爺卻還在繼續賣關子。


    事實上,三絕公子的真實身份現在已經沒了保密的必要,但為了繼續看盧勳的熱鬧,德王爺決定,直到等盧勳見到鄭經之後再說,那樣才有更大的熱鬧可看。


    隻可惜,意外很快就出現了。


    因為蒨文蒨武兄妹回來了。


    而蒨武一回來,大老遠就開始大呼小叫:“父王,母妃,不得了不得了啦,老師又自創了極為了不得的算術之法……”


    第216章 府尹大人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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