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龍大殿上,氣氛明顯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陰康看勢頭不妙,趕忙過來照看母親,而與神農等全勸老人消氣。


    眾人麵前的女媧,竟然有些鶴發童顏,老態龍鍾模樣,讓神農族長有些感傷。


    就看見她顫巍巍站起身,纖手直指黑龍氏,話語之中滿是憤慨:


    “粟陸,你太讓我失望了。公工也是族中功臣,當初結網漁獵,建台百工,事事爭先,無所不能,在族中享有極高的威望,所以你父以他為上相,位居十龍氏之上。他既想前去守邊,隻要對族人有利,連我都不會勉強他的意誌。我見你一直與他友好,還指望你能隨他學些本領。誰料你離心離德,竟然撥弄是非,見他走了,就上這投巧賣乖。你不尊長老在先,又欺淩幼小在後。你自作聰明,爭風吃醋,早忘了太昊要你們淡泊名利的嚴訓。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你為你的父親守孝看陵三年,日日思過。沒有我的指令,不得隨意進出宛丘,希望你好自為之。”


    聽到她銀牙緊咬,言語飽含著恨鐵不成鋼,黑龍氏麵色大變:


    “母親啊母皇大人,求求您,千萬別又趕我走?你聽我解釋——”


    看見女媧氣得渾身直打顫,陰康好不寒心,真是是氣不打一處來,冷笑一聲插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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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皇已經給過你多少次機會了,隻是,你的所作所為,大家都了如指掌,你還要怎麽狡辯?!”


    眼見女媧麵上泛白,劇烈地咳嗽起來,驚得附近的陰康和聽媛等人,又是捶背又是撫胸,方才好些。


    見她隻憤憤地揮揮手,自行站起身。


    “兜了一圈,你還是那個德性,這事就由農兒做主,大家都散了吧。”


    她不看那愣在一邊的黑龍氏,率先走了出去。


    神農還想說什麽,聽媛她們恰好經過他身旁,那明珠輕啟朱唇,聲如鶯歌燕語:


    “神農哥哥,你也跟我們一道吧,媧祖有話對你說。”


    “喏!”


    神農應允一聲,見黃龍也隨媧祖之後,知道定有事情,急忙尾隨上來。


    幾人穿堂入室,不一會又看見一個石洞,四周花木掩映,芳草茵茵。洞口兩邊,有兩女子手拿長棒,守衛兩側,見了媧祖齊齊閃到一旁,彎腰行禮。


    神農雖說是華族的一員,他一般都是忙著族務,往來奔波各地,可還真的沒到過這地方。走得近觀,見那洞口不大,自己隻能低頭彎腰,才能勉強進入洞中。


    走到裏麵,就覺豁然開朗,高寬都過丈,平坦的地麵上擺有獸皮的坐席臥鋪;而光滑的洞壁天生一個小巧的半圓淺坑,放置一枚圓形如雞蛋大小的明珠,發出柔和的爍爍白光,把洞府內照耀的溫暖明亮。


    那女媧已坐在臥鋪上,陰康聽媛明珠還有娥陵等侍候在側。女媧示意神農黃龍坐於對麵席上。神農略躬下身。


    “不知媧祖您找薑農,有什麽事情吩咐?”


    現在的女媧又變成端莊尊貴,隻微微一笑,慈祥地瞅著人高馬大的神農:


    “年兒,我們都是一家人。你這次遠行重逢,不過想找你嘮嘮家常,不要拘謹?”


    神農這才鬆了一口氣,趕忙點點頭,低聲細語答道:


    “老祖宗說的是!隻是薑農剛剛從外回來,心中還思索著一些事,就有點神不守舍。對了,您現在心情好些了吧?”


    女媧嗬嗬一笑,緩緩說道:


    “看到你這孩子在身邊,我的心情就好了。想當初,你母親女登這孩子不容易啊,她自從出了族嫁了人,就一直是含辛茹苦,好在老天有眼!聽媛丫頭,你不是一直想聽聽年兒的故事,今天我就如你所願,撮合撮合你倆!”


    她雙目炯炯,凝視著身邊那個怯生生的少女。後者則雙手交加,偷瞟了一眼神農,粉麵含春。發現媧祖的目光,頓時羞紅了耳根。


    “事情發生在華陽,到處都是電閃雷鳴,震撼人心的場景是延續了幾天幾夜不斷!真是驚天動地,大地上百獸惶恐,躲進各自的窩裏不敢出洞。世人更是慌慌忙忙,躲在樹屋裏隻覺得地動山搖,哪敢出門?”


    聽媛也是吃驚,隻愣怔看著媧祖,看著她是繼續說道:


    “當時天下大旱,江湖幹涸,我們華族連打九井,不見點滴水源。我夫伏羲也是著急,虔誠起卦,得到爻辭,唉,小黃龍,你應該是知道的。”


    黃龍急忙點點頭,繼續娓娓道來:


    “金牛出世在離天,


    朱雀幾鳴有聖賢;


    開墾育苗鯤鵬誌,


    雷鳴電閃萬載傳!


    老祖當時就感歎,難道說有奇遇降生?因為南方赤氣衝天,那九口井也同時湧出甘泉。就在此時,薑水一石室之中誕生了一位:


    天演五彩,獨有赤氣衝天,異香遍野。弘身而牛鼻,龍顏而大唇,懷成銓,戴玉理。出生三天會說話,五天能行走,三歲就認識穀粟,而知育糧食,實在是天降大任的古怪精靈!”


    他一口氣說下來,驚得大夥目瞪口呆。


    就連神農也忍不住問道:


    “媧祖大人,我怎麽覺得好熟悉,可是又覺得黃龍兄弟有點言過其實了!”


    老人搖搖頭,歎息一聲:


    “年兒,你還是直接叫我外祖母的好,這樣才更是親近。大夥都說你宅心仁厚,一意孜孜以求,造福人類,堪稱聖德,所以太昊天皇以你為繼承人,真是實至名歸,哪有半分虛誇?!”


    黃龍也是附和著說:


    “太昊外祖父大人常說,上古時候無為而治,所以也力圖重端愨,不岔爭,無製而民從,法輕而省繁。”


    “可是公工黑龍之流,久受太昊恩德,卻數次三番違反族規,真是令我寒心!這才引禍身,連累族人,十載也難翻身呀!”


    她意猶未盡,隻看著神農。


    “倒是你這孩子,我真的放心不下了!”


    上六:迷複凶,有災眚,用行師,終有大敗,以其國君凶。至於十年,不克征。上六有迷妄而反複的象征。它是凶兆,如果說因此與人爭鬥,隻會大敗虧輸,而且凶害株連到他的首領。即便過了十年,也沒有征討他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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