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田小午一陣驚聲尖叫,她的身體突然間失去了平衡,隨著那紛落的泥土,猝防不及的陷落了下去……


    媽的,哪個無良人士這般無聊的在這裏挖這麽大個坑啊!!這不是坑爹嗎?田小午悲憤的在跌落前最後的意識裏咒罵著,換來的卻是滿嘴的土沙!


    田小午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隨著那土灰的鋪頭蓋臉的襲來,她重重的砸到了地上,意識出現了短暫的停滯,四肢百骸劇痛無比,可是,幸好,她還知道痛,她還活著。


    可能是天不欲汪小午,不幸中的萬幸在她跌落的時候,後背先著地,危急時刻田小午的後背上大大的鼓鼓的登山包救了她一命!


    即使僥幸躲過了摔死的命運,田小午也忽略不了身上那無處不在的疼痛,尤其是腳裸跟小腿上,那鑽心的疼痛提醒著田小午,可能更麻煩的事情來了。


    田小午咬著牙關撐著身子半坐了起來,那小電筒竟然更幸運的掉在了自己身上,還在發著而今看起來那般溫暖明亮的光。


    田小午忍著劇痛皺著眉頭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差點葬送了自己小命的地方。


    這是一個陷阱,約有兩米多深,底部還算寬敞,應該是獵人用來撲捉獵物的,剛剛田小午便是踩到了上麵虛虛得偽裝的一層樹葉才這般倒黴的掉了下來。


    雖是渾身碎裂般的疼痛,但田小午心中卻是一陣的劫後餘生的慶幸,她很阿q得想,幸好這陷阱下麵沒有插著鋼針,不然,如今的自己怕是比刺蝟還要慘不忍睹了吧?


    田小午挪動著身子靠到一旁的洞壁上,這小幅的動作讓她疼的倒吸了幾口涼氣。


    她拿出那喝剩的半瓶礦泉水,極為珍視的小心的喝了兩口,然後借著手電筒的亮光查看自己的傷口。


    幸好衣服穿得厚,胳膊跟手上隻是些細小的擦傷,無甚大礙,棘手的傷處在左腿跟腳裸處,血雖沒什麽,卻是疼的一動都不敢動,田小伍初步猜測這條腿,最起碼是脫臼加骨折,自己雖是學過急救,也有些藥品,但卻不會正骨,對這兩種傷基本上是束手無策,隻有盡量的放平了左腿,仔細的回憶著自己學過的骨折後的注意事項,不敢擅自移動,怕引起更嚴重的麻煩。


    她閉目靠著,回憶著這詭異的一天,到目前為止,田小伍還沒有搞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卻已是麻煩接二連三。她這大半天來幾乎水米未進,不是不餓,卻覺得根本無心下咽,隻是走,不停的往下走,走出去,隻有在這個重複枯燥疲累的動作的支撐下才能讓她的心不那麽害怕。


    如今深陷陷阱,被迫的停了下來,讓她不得不從頭到尾的細細的回憶審視自己的處境。


    調入這個陷阱,除了讓她九死一生以外,這陷阱的粗糙跟古老更是讓她的心隱隱的不安,有些東西,她幾乎不敢也不願去想!


    她搖搖頭,甩出去那些讓她心慌意亂的猜測,看了看手機,還是沒有任何的信號,連那所有能想到的110、120等一切的急救電話撥過去都是杳無回音,田小午幾乎已經完全放棄了通過這東西聯係外界的可能。


    田小午苦笑著裝起這毫無用處的手機,從背包裏拿出一個麵包,強打著精神一口口的強迫自己咽下去。


    然後掏出露營的備用藥品,用紗布蘸著雙氧水輕輕的擦拭了一遍那些流血的皮外傷,又拿了消炎藥,吞了兩片下去,不管是不是對症下藥,如今自己渾身是傷,腿又行動不便,要是發燒感染了後果不堪設想,還是防患於未然的好。


    夜深風寒,外麵開始傳來野獸的吼叫,田小午枕著背包蓋著厚外套躺在這個地洞裏,借著那狹小的洞口,看著那竟在咫尺般的夜空,透過外麵那濃密的有些猙獰的樹枝,還可以依稀的看得到那滿天零落的星子,在被半遮半掩的樹冠的黑影中,倔強的閃著璀璨的光,那般的美麗透亮!


    田小午在這般的窘迫的困境中,不知為何,竟然突然間閃過了曾經看過幾米的那《希望井》:


    掉落深井,


    我大聲哭喊,


    等待救援......


    天黑了,


    黯然低頭,


    才發現水麵滿是閃爍的星光。


    我總在最深的絕望裏,


    遇見最美麗的驚喜。


    如今,田小午覺得,自己已經是從沒有過的絕望,那,何時她才能遇見屬於她的,最美麗的驚喜?


    田小午終於在這又累又痛中昏睡了過去,睡一覺吧,她在心裏慢慢祈禱著,或許一覺醒來,自己便又回到了原來露營的地方,今天的這一切,皆是自己的幻想而已。


    隻是,第二天醒來的她還是那般狼狽的躺在昨夜的那個捕獸的深坑裏,腿還是鑽心的疼,渾身比昨天更加的酸痛無比!


    她掙紮了半天才撐起自己酸軟的身子,輕輕的揉著自己麻木的幾乎毫無知覺的雙腿,更加仔細的觀察著這個深洞,想著自救的辦法。


    結果,卻是更深得失望。


    這個洞想來是為了撲捉大型的野獸,挖得極深,且周圍洞壁光滑,根本沒有攀爬的著力點,要是田小午的腿沒有受傷,倒是可以用刀子在洞壁上層層向上的挖著攀爬點,試著爬上去,可如今自己一條腿根本無法使力,更別說支撐著往上爬了。


    如今田小午除了祈禱有人來救自己以外,基本上束手無策,她心中雖是喪氣,卻還是抱著一絲僥幸跟希翼的,因為既然是人挖得陷阱,就說明這山林附近肯定是有人家的,挖陷阱的人定然也是會回來查看有沒有獵物落網,隻要自己可以支撐到有人來,便可以得救了!


    雖然她如今已是在心裏詛咒了一百八十遍那個挖陷阱的人,但卻不得不承認,那人也可能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


    隻是,田小午惶恐不安的是,這有人來到底要等到何時?要等多久?一天?兩天?還是十天?二十天?自己的食物省著點倒是還可以支撐五天,可僅剩一瓶多一點的水卻甚至連四天都支撐不了,要是這挖陷阱的獵人十天半個月才來一回,自己豈不是要困死在這陷阱裏?那時倒是好了,連埋葬自己的坑都不用費力氣挖了,直接便可以就地掩埋了!


    田小午覺得這樣毫無目的的等待是比昨天的奮力攀爬找路還要深刻的煎熬,因為她覺得自己隻有這樣等死一般的接受命運的施舍,而毫無還手之力,幾乎是無能為力,隻有這麽躺在這個深洞裏坐以待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田小午隻有強迫自己睡過去,那樣她才不會胡思亂想,才能忍住自己那想哭的衝動。


    她是家中的獨女,因為父母結婚五年後求醫問藥好不容易才有了她,又是出生在正中午,便取名田小午,農村雖是重男輕女的風氣較濃一些,可父母一直是視她為掌上明珠,疼愛備至,家境也算殷實,自小倒也沒受過什麽委屈,小時候在田裏幫父母拔草,劃破了手都要對母親撒嬌半天,十八年來何時受過這等痛苦?


    卻沒成想好不容易擠過那獨木橋進入自己夢寐以求的農業大學的校門才一年不到,便遇到如此離奇莫名的事情,還這般陷入困境,生死難料,田小午思及此處,更是悲從中來,一直強忍的淚水便是那般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一個人哭了半響,心中不但沒有想通好過些,反而是更加的難受,甚至有些頭暈鼻酸了起來,田小午努力找回自己的理智,擦幹沒人安慰的淚水,平複著自己的心境,盡量讓自己舒適的躺好,淚水改變不了任何的東西,剛剛她已經放縱自己去試過了,如今她必須為了那渺茫的活下去的希望保存體力,無論如何,不到最後,都不能放棄。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田小午的希望也在一寸寸的流逝,三天了,已經是三天三夜了,她喊過呼救過等待過,除了偶爾在暗夜裏徘徊閃過的野獸的綠色的眼睛,她沒見過一個人影。


    水已經快要喝完了,食物雖是盡量的節省也是所剩無幾,田小午覺得或許真的是天要亡她,她不過是抗爭無效罷了。


    她幾乎不對獲救抱任何的希望,她現在充斥著幹渴跟饑餓的身體裏想的最多的便是自己將會怎樣死去。


    餓死?渴死?貌似都不是什麽有趣的死法,甚至連死後的樣子也是瘦骨伶仃不會好看,還是把背包裏所有的儲備應急藥品一口氣吞下去把自己毒死?先不說能不能真的毒死,即使能,田小午也沒有那自殺的勇氣。


    田小午能做的除了毫無頭緒的等待,便是無法控製的胡思亂想,再者,便隻有沉睡,她甚至期盼著這麽一覺睡過去便當真不用再醒來,不用再承受這般的苦楚!


    在田小午已經徹底的快要由失望變成絕望的時候,終歸天無絕人之路,那個寂靜了四天的洞口,終於出現了那日思夜盼的屬於她的最美麗的驚喜。


    一個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同誌們,某遙第一天便加更了,


    木有辦法啊,某遙還是一如繼往的勤快啊!!


    美麗的驚喜來了――


    敬請期待!


    當然,坑也是某遙挖的,敢罵我坑爹?死丫頭你還會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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