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初那把不人不鬼的邋遢狼狽鬼怪般樣子也沒把這男人嚇成這般,這洗幹淨的容顏反而讓他落荒而逃,是何道理?


    其實,田小午不知道,這鋤頭今日這般反應不是嚇得,實際是羞得!


    真好看啊!原來小午妹子長的這般的好看啊!嘿嘿,那皮膚真白,那摸樣真俊!鋤頭那被雄性荷爾蒙猛然撞擊了一下的光棍的心髒如今除了這些重複來重複去的想法,再無其他!


    在外麵吹著夜風平靜了半響,鋤頭等心跳平複了些,才又抬了一盆水進去那被一破布簾子隔著的裏屋,卻依舊還是低著頭不敢看田小午,他嚅喏道:“小午妹子,你的腳裸雖是扭正了,卻因是拖了些時日,有了些淤血,怕是不易複原,你先用這加了草藥的熱水燙燙腳,等血脈活絡一下,我在給你的小腿上敷藥草,你先泡腳,水涼了便喊我,我就在外屋。”說著,匆匆放下木盆,頭也不抬就那般走了出去。


    田小午也知道這扭傷有了淤血上上熱敷是好的,可以活血化瘀,當下便慢慢的試著溫度,小心翼翼的將腿腳慢慢的放入那浮著些不知名的草藥枝葉的熱水裏,水略略偏燙,田小午吸著氣試了幾次才把腳完全的沒入到水裏,雖是燙的有些生疼,卻是腿腳當即火熱,那觸電般的熱流瞬間傳遍了全身,額頭都冒出了薄薄的汗,尤其是那些因為那日爬山而磨出的還有些微微刺痛的才長好水泡,好似覺得沒有先前那般醃漬般的疼痛了,當真舒服了不少。


    等她泡的水涼透了,才戀戀不舍的擦幹了,叫鋤頭進來。


    這次進來的鋤頭除了拿著一盆子舂的看不出樣貌的藥草,還抬著一大海碗冒著熱氣的東西。


    田小午自從被鋤頭救了,除了喝了些水吃了半塊巧克力,後來胡亂吃了點鋤頭給的硬邦邦的玉米雜麵的幹餅子以外,還沒正正經經的吃過東西,如今見這碗熱騰騰的吃食,肚子條件反射的一陣咕嚕聲,口水直流,接過來,卻見是切成小塊的紅薯跟麵粉煮的稠粥,應該是剛剛鋤頭在外麵現做現煮的,香氣撲鼻,當下再也忍不住那股翻湧的饑餓,抬起來就大口的喝了起來,倒是鋤頭一直在旁邊提醒著:“慢點,慢點喝,小午妹子,還有呢,別噎著,不急。”


    餓虎般的田小午哪還顧得了這些,三下五除二便把這碗紅薯粥給喝了個碗底朝天,這才覺得胃裏一陣熱乎乎的熨慰,撿回了些力氣。


    鋤頭已是板著板凳坐在了炕下,等田小午喝完吃飽了,他才又一次的捏起了田小午光潔如玉的蓮足,觸目的便是那段讓他臉紅心跳了許久的玉藕般的小腿,他抿了抿嘴唇,使勁的吞咽了幾口唾液,定定心神,盡量的別開眼去,將那舂好的藥草一層層的厚厚的敷到田小午白皙的小腿上,又用一些粗布頭,細心的一圈圈的給田小午裹嚴實了小腿。


    田小午的背包裏是有備用的藥用紗布的,她本要張嘴提議,但見到鋤頭拿來的那些雖是零碎,但卻比他的被褥都幹淨簇新的粗布,最終張了張嘴,看了看鋤頭那低著頭專注用心的側臉,卻是什麽都沒有說。


    幫田小午包好了小腿的鋤頭站起來,擦了擦額頭的薄汗,收拾著東西,對田小午不好意思的說:“小午妹子,你,你就將就著在我這炕上湊合著睡吧,家裏也沒多餘的鋪蓋,這,這床也太過破舊了些,你,你就擔待些,我,去隔壁那屋睡,晚上你把門從裏麵反鎖拴好,有什麽就喊我!”


    田小午聽奶奶說過,以前窮苦的人家,一家人蓋一床被子甚至兄弟幾人穿一條褲子的都有,她沒見識過,想象不出是怎樣的光景,如今見鋤頭家的境況,卻是明白了是怎樣的心酸。(.無彈窗廣告)


    “那,這僅有的被子給我蓋了,鋤頭大哥你夜裏蓋什麽?”


    “嗬嗬,這大夏天的,蓋啥被子?莊稼人,皮糙肉厚的,不妨事,小午妹子莫要為我這粗人擔心,柴草屋裏有去年還剩的麥秸稈,蓋起來,金黃軟和,可比這爛被子舒服多了,你早些歇著,我走了,記得,一會拴門的時候扶著些牆,這腿,可別動到了,明個我幫你做兩塊木板,捆綁固定一些,好的快些。”


    說著便端著東西往外走,目光觸及到桃花還漏在外麵的白皙的腳,趕忙的閃開目光,紅著臉不敢再回頭,隻是加快步伐的走了出去。


    田小午如今大抵是明白了這憨厚的鋤頭為何見了自己就跟見鬼似的,避如蛇蠍,原來是空有副大塊頭黑麵皮,這臉皮卻是比紙都薄,見到她的腳一眼就紅的幾乎能捏出血來,好笑之後,卻是欣慰,遇到這樣的老實男人,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時何其幸哉!


    拴好門,田小午單腿扶著牆蹦回來爬到炕上,枕著自己的背包,用那床破爛的棉被胡亂的蓋著下半身,才閉上眼睛入睡。


    不知是因為四天來在那陷阱裏睡多了,還是認床,田小午如今竟是沒有絲毫的睡意。


    她透過那紙糊的多出破損的木欞窗戶,呆呆的看著外麵,山村裏的夜晚是寂靜的,隻有夏夜的蛐蛐不厭其煩的唱著那碎碎念的曲調,偶爾傳來幾聲牲畜的叫聲,還有遠山中野獸的嚎叫,伴隨著村子裏的犬吠,似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卻越發的顯得這夜色的寂寥,遠遠沒有那個現代的城市那般的喧囂,田小午受慣了那城市廢棄跟噪音的騷擾,如今卻有些寂寞的越發的睡不著,原來,即使你知道那些東西是那般的有害那般的不好,一旦習慣了,卻還是會一時擺脫不了。


    那屋的鋤頭也是半夜無眠,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麥秸那帶著陽光跟泥土的氣息撲鼻而來,卻總也掩不住身上殘留的那股女人身上的味道。


    田小午那勻稱白嫩的小腿跟晶瑩秀美的玉足,還有那淺笑秀氣的眉眼,那白皙細膩的皮膚,總是在眼前晃來晃去,那清脆悅耳的嗓音,那甜膩軟糯的那一聲聲的“鋤頭大哥”的呼喚,總是在耳畔縈繞,甚至是越來越清晰,一閉眼,好似那個漏著修長優美的脖頸的美麗的女子就在自己麵前巧笑嫣兮一般,任鋤頭怎麽的用衣服蒙住頭,用手堵住眼睛,甚至用手去捂住耳朵,都揮之不去!


    雖然在這個時代男子一般十五六便要成親了,可這是貧窮的農村,討個媳婦不容易,很多拿不出彩禮拖到十八九歲成親的比比皆是,尤其是在這男多女少的旺子存,三四十歲的老光棍還一抓一大把,所以,鋤頭雖因家境太差,到這十九歲了也沒找到媳婦,到也不稀奇。


    且鋤頭畢竟是愣頭小夥,雖然在地勞作時那些個男女之事也沒少聽過,不是不曉,但因畢竟未經人事,也沒接觸過幾個女子,不知道那被那些個漢子們描繪的唾沫飛濺的男女之事的個中樂趣,甚至還覺得那些街頭巷尾聚成堆,整日間家長裏短的亂嚼舌根的娘們們很是惹人生厭,自己光棍一條,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愛幹嘛幹嘛,自由自在的很,倒也沒滋生什麽想女人的念想,如今今日卻不知怎的了,竟然如此這般的心猿意馬,夜不能寐了起來,自己心中又羞又愧的,唉聲歎氣了良久,還是沒一丁點的睡意,甚至,心智還越發的清明了起來。


    終歸是毫無睡意了,鋤頭想到田小午那受傷的小腿,心念一轉,便找了兩塊木板,在屋子裏削平打磨了起來,想著橫豎是睡不著了,不若給小午妹子連夜做副夾腿骨的板子,到也沒白白浪費這一夜。


    田小午剛剛周公來襲,朦朦朧朧的想要睡去,便聽得隔壁那窸窸窣窣的怪異的聲響,當下心裏一驚,畢竟有些東西知人知麵不知心,莫不是這鋤頭半夜裏起來生了什麽歹意?


    尤其是田小午剛來這完全陌生的地方,又幾乎九死一生,如今更是心神不寧,草木皆兵,當下便立即清醒了過來,撐著身子趕忙的起身坐了來,拿著那把自己隨身帶的折疊的瑞士小刀,惶恐不安的坐著,細細的斂神摒氣的豎著耳朵細聽了起來,卻隻是聽聞一些木頭的細碎的聲響,像是在做什麽活計,別的倒也一直沒探出旁邊的男子有什麽異樣的動作。


    還好,不是磨刀!


    田小午回放著看過的書本或是電視劇裏那些誤入狼窩黑店的場景,想象著那個高頭馬大的鋤頭在隔壁桀桀怪笑著磨刀霍霍的樣子,不由的打了個哆嗦,無論如何都再無困意,緊張害怕的握著她那也就是可以做做樣子的小刀,胡思亂想,一夜無眠!


    作者有話要說:某遙弱弱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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