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家的小廝被這般客氣的招呼著,心頭自然是美滋滋的,田小午相貌又清秀,笑起來,甜的跟抹了蜜似的,這小廝被田小午的熱情晃花了眼,都有些飄飄然了,連聲笑著坐下,吃田小午到來的茶跟遞過來串串香。(.好看的小說)


    當下更是覺得美味無比,邊狼吞虎咽的塞得滿嘴,邊笑道:“鋤頭,沒想到你家妹子倒是個這般伶俐的人,你這吃食真是夠味,才幾日不見,就當上老板了?真是要刮目相看呢啊。”


    “啥老板,不過是挑著擔子的糊口買賣,看您說的,要是當初您跟柳少爺多在這裏呆些時日,咱好好的打獵伺候您跟柳少爺,更是輕省不是?誰成想,您們走的那般快,咱還不是要另外尋麽些法子養家糊口,嗬嗬,柳小哥,多吃點,咱這攤子就當是你家開的,免費管飽!”鋤頭也是殷勤的招呼著,添著茶水。


    對於鋤頭跟田小午的奉迎,這柳家的小廝很是受用,不由得心情大好,又將剛剛點的東西每樣加了幾串,催促說:“我先謝過了,可今日我可沒時間在你這地兒多留,看到沒?那邊的馬車?咱柳家二公子又來了,剛剛是他看著你這攤子人多以為是什麽新鮮玩意,被你這飄了十幾裏的香味吸引了,叫我過來買點嚐嚐,這大戶公子對這擺攤的吃食向來是不屑一顧的,他們講究多,怕不幹淨,今日也不知太陽從哪裏出來了,想起買些街頭吃食來嚐嚐,我不過是跑腿辦事,大妹子,你手頭再快點,弄的幹淨清爽些,趕快打包好了,我要送過去了,這要是晚了讓少爺等煩了,我不好交差。”


    田小午跟鋤頭順著那小廝指的方向一看,那另一處的樹蔭下果然停著一輛馬車,車攆上垂著車簾,看不見裏麵的人,隻是看馬車的奢華也知道必然是極講究的人家。


    田小午更是不敢馬虎,將那燙好的串串打著包,又隨手將些綠色的黃瓜、橙紅色的胡蘿卜、米黃色的土豆、綠白相間的小油菜等顏色鮮亮的菜蔬配了幾串豬肉串另外燙好了,單獨包了一包,遞給那小廝道:“柳家小哥,這些你點的也便罷了,也多些小哥照顧妹子的生意,這一包是妹子送柳少爺,謝謝他的照拂。”


    那柳家小哥自是笑的合不攏嘴的收了,又接過田小午單獨打的蘸料包。


    一般田小午賣者打包帶走的串串香,都是撕下半片荷葉,根據串串的多少,隨手包一包幹蘸料或是一包油蘸料,任由客人自己選擇,田小午細細的合計過了,賣一天下來,這蘸料可比串串的成本都高,因此是限量的,一般隻給挑一種,或是兩種都給也可,隻是這量要少了些,絕不多給,這次她略一思索,不但給了多多的蘸料,還隨手拿給了這小廝一個粗瓷的小碗。


    這小碗是田小午給在攤子邊吃的客人用的,在攤位上吃油蘸料是要用碗才方便些,而且也有些人喜歡將串串擼到碗裏吃,這小碗是少不了的,田小午為了不用洗那油膩膩的碗,一般都是在碗裏給墊上一角荷葉,直接將蘸料或是串串放到荷葉上,這樣客人吃了,隻要將那荷葉丟掉即可,碗還是清潔幹淨的,隻要在旁邊的清水桶裏一漂洗,便可接著給後麵來的人用了,既幹淨又衛生,當然,要是在現代的話,還可以加一句純天然且環保!


    “柳家小哥,這柳少爺要在車上吃這串串,怕是臨時倉促沒有備下盛蘸料的碗,這油碟卻是要倒進碗裏吃,才會方便,這小碗便給小哥拿去用了,呶,這般墊上荷葉,可幹淨了,還有股子荷葉的清香,想來你家公子讀書人,自然風雅,應該喜歡。”田小午將兩包串串跟那蘸料並小碗、荷葉一並給了那柳家的小廝。


    那小廝拿著直誇田小午心細如塵想的周到,對田小午的好感更是大增,在自家主子柳家少爺麵前少不得添油加醋的大加稱讚。


    那柳家二少爺名叫柳玉涵,因上次來這別院小住讀書,覺得甚是清淨自在,回去後,又因為家裏那些大門戶的破落事心裏頗有些不痛快,尤其是受不了自家大哥橫行霸道,整日裏鬥雞走馬花天酒地的放浪樣子,這般壓著性子一再容忍,終歸是心煩氣悶的很,知道多說無用,便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再一次躲來這鄉下的小別莊,過幾日清淨順心的日子。


    因是天氣炎熱,心中又有些不順,坐船而來,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便沒吃什麽東西,在渡頭下了船,還沒上那來接的馬車,便聞到陣陣勾人胃口的香氣,扭頭環顧,那香味竟然是從一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小攤子上傳來的,柳玉涵這才覺得腹中饑腸轆轆,竟然被勾起了連日不曾有過的食欲。


    又見那攤子處三教九流船客白丁的什麽人都有,他向來不喜喧囂,多少有些潔癖,著實不願意過去與這些人為伍坐著一起吃東西,又抵不住那香氣跟吃的大汗淋漓的場景的誘惑,便去那馬車上等著,打發了貼身小廝買來給他。


    本來隻是有些好奇,這般香氣撲鼻的吃食到底是何物,引得人圍著攤子吃的那般暢快淋漓,想著自己向來錦衣玉食,這般街頭的粗鄙小吃不過略略嚐幾口便罷了,豈會當真入得了他的眼,誰知,這一嚐竟然嚐的一根菜葉都不剩,甚至還將那據說是小老板的姑娘送的那頗為賞心悅目的一份也吃了個一幹二淨,還打了幾個他自己認為有辱斯文的飽嗝,雖然,這打嗝聲沒人聽見,但包讀聖賢書的他還是微微臉紅羞愧了幾分,心底卻覺得著實痛快的很,竟然還有好好的饕餮一頓的衝動。


    又聽的小廝柳順在車攆外麵誇讚著那姑娘長的如何水靈,笑的如何熱情,手腳如何麻利,想的如何周到,柳玉涵看看小幾上的那個鋪著荷葉的粗瓷小碗,果然是幹淨方便的很,細細品咋了一番,覺得雖是一個極小的細節,卻體現了這小老板的心思巧妙,竟然對那柳順口中的田姑娘難得的生出了幾分好奇,沒想到,這等鄉野之地卻也有這般心思玲瓏剔透的雅人,想著若是有機會定然要見一眼,看看是否真如柳順誇的那般天上有地上無的。


    生意興隆了才不過幾天,田小午跟鋤頭每日數著銅板欣然入夢的日子還沒咂麽過味道來,那一日,一大早的放下挑子,剛剛擺放好攤子,便遇到了一群不速之客。


    一夥衣著邋遢滿嘴酒氣的壯漢,立即圍了上來,凶神惡煞的樣子把田小午嚇了一大跳,立即下意識的捂好了自己的錢褡褳,警覺的看著這夥人。


    這七八人圍上來之後,將田小午攤前的位置坐了個滿滿當當,倒也不明著搶,卻是暗著開始挑事兒。


    他們一人掏出一個銅板,點了兩串串串,霸占著那位置便開始吃了起來。


    這便也就罷了,還沒吃一口,便有人跳起來叫嚷說是:“這是啥東西,生不拉幾的,這是要毒死老子們呢?這菜不熟就賣啊?老子豈是那好欺負的不成?退錢,退錢,不然就砸你們這破爛攤子。”


    田小午剛剛給這人燙的是菠菜,田小午的火候掌握的極好,雖然看著葉子還鮮綠,但早就熟透了,賣了這麽多天,還沒一個客人說是不熟呢。


    鋤頭有些皺眉,起身要講什麽,田小午忙拉住了他,她怎麽會看不出這些人是來挑刺找茬的?


    田小午扯扯鋤頭的衣角,示意他忍忍,做生意以和為貴,稍安勿躁,她拿出那一個銅板,退還給了那個還在罵罵咧咧的大漢。


    那大漢要是走了,到也好了,不過是一文錢的東西,虧就虧了,田小午倒也不去計較,權當破財免災,息事寧人的好。


    可這些人是來找茬的,哪有那麽容易打發,那大漢不但不走,還照舊坐著,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吃那剛剛他叫嚷會吃死人的不熟的菜。


    鋤頭一把拿過他的碗,將那一碗菜隨手倒掉一邊,冷冷道:“這位大哥,這菜既然不熟,我們也退了錢給大哥,剩下的也就倒了吧,省的吃死了大哥,那人命關天,我們又是小本生意,可不是這一文錢,這般痛快便可以賠的起的。”


    那大漢其實吃了一口意猶未盡便覺得還想吃第二口,隻是為了找茬故意那般胡亂找了個理由,這還想再吃兩嘴解解饞,就被鋤頭給連碗帶菜的給收了回去,他一怒之下站起來要對鋤頭發飆,卻一時找不出反駁的話,又見鋤頭那五大三粗人高馬大的樣子,知道也不是好惹的,隻好狠狠的瞪了鋤頭一眼,撿回些麵子,便悻悻焉又坐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某遙不知道親們看到這一章的時候是幾號,這是某遙的存稿,托編編幫發的,


    走的時候倉促,沒修改,若是有蟲,俺回來再捉,


    某遙在旅遊的路上,但很可能此刻也正在想念這你們,想著我的文。


    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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