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我嚴重懷疑在場就有大玄皇朝的內奸!”


    玉元霸講述完之所以退回武威王府的理由後,更是憤怒的一拳將座椅捶碎,其目光更是充滿審視的看向在場眾人。


    天外使者的代表·白子書,第二義子·玉孤城,第五義子·應無缺,武王閣代閣主·甲,山卿黃氏族長·黃裳,青龍閣閣主·公子羽,玄武樓樓主·水母陰姬,還有八狼將之首的嶽太恭。


    這話自然也引起了在場眾人的高度重視。


    之前眾人以為玉元霸在戰場上是被莫名黑霧所襲擊才陷入昏厥,可據其親口講述,真相卻是他被一名護衛下了毒藥,因全力抵禦黑霧的關係,導致毒性發作,才當場中招。


    至於黑霧如何冒出的暫且不知。


    幸運的是,玉元霸不是在戰場上衝鋒之時昏迷,否則這個時候送回武威王府的就是他的項上人頭,也是因此他才一改常性,選擇直接回府。


    而那名下毒的護衛在確認玉元霸的毒性發作後,便當場自盡。


    其來曆更是被調查的清清楚楚,不存在一絲問題,但毫無疑問,此人是一名死士。


    這也導致線索斷裂,而玉元霸的懷疑對象則是直指在場眾人,因為培養一個正統為北境子民的死士需要時間,將其一路扶持到自己身邊更需要在北境具有一定的影響力和權勢。


    再通過結論反推,若是玉元霸死在戰場,那麽對當前的武威王府來說將是一次致命打擊,士氣方麵更會直轉急下,最後便宜的無疑就是大玄皇朝。


    因此猜測對方的另一重身份是大玄皇朝的內奸也不算錯。


    隻是


    應無缺這時突然開口道:


    “第二起了。”


    “什麽第二起?”玉元霸不滿的看向應無缺。


    對於這個平日在會議上都是透明人,如今卻愈發顯眼包的義弟,他表現出了十足的敵意。


    隻是如今對方有玄武樓的支持,那他也不能太過不客氣,盡管其往日表現很是莽撞,但一些基本的權利規則他也懂得怎麽去遵循。


    而應無缺沒有立即回答,隻是目光先依次掃向在場眾人,才說道:


    “四哥的推論方向沒錯,可我認為要是結合前不久大哥莫名身死的那起案件,這更像是內部有人在用一些陰險手段來爭權。”


    “瘋了吧!如今兩方勢力大戰,現在搞這些小動作,是不是腦子有病!”玉元霸怒氣衝衝的看向應無缺。


    應無缺則是淡定回答道:


    “也就是因為兩方勢力大戰的關係,一些小動作都會被懷疑到對麵,況且說句難聽的,四哥你的死確實會對我方的士氣造成一定的影響,卻也能極大推動當前局麵的改變。”


    “當前什麽局麵?”玉元霸沒再朝著應無缺開噴,而是再次以審視的目光看向其他人。


    “五義子會議,這種形勢平日維持武威王府的運轉沒問題,但等到戰爭爆發時,由上而下最好是一個聲音,而當麵臨背水一戰的關鍵時刻,更能激發北境子民的彪悍風氣。


    特別是四哥你的死就是最好的契機。


    同時,如今的大玄皇朝是兩麵開戰,其主要方向明顯放在佛土,所以一旦我們展現出誓死一搏的決意,大玄那邊並不一定會選擇和我們死磕下去。


    等到大玄退兵,亦或隻要讓我方取得兩三場勝利,那麽新一任的武威王也將借此坐穩這個位子,並獲得足夠高的民望支持。”


    應無缺說完這番話後,明顯察覺到在場眾人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同。


    一個個的好像是沒想到他這個小透明能有這般見解。


    他則是心中撇了撇嘴,因為這些說辭都是玉海棠教他的,即便沒有玉元霸講出懷疑內部有奸細一事,他也會借此將話題轉移到玉蒼瀾的死,並引出這個重點。


    “所以是哪個雜種!”玉元霸氣的又將一個沒人坐的椅子拍碎,並直接舉起靠在牆邊的大金錘,然後一副惡狠狠的模樣看向在場眾人。


    這個時候白子書發話了。


    “如果按照無缺所說,那麽就通過元霸之死來推斷,下一步我方內部必然會亂上一陣子,且又因兩位義子之死,剩下的三人”


    “二哥!你別告訴我是你!”玉元霸一步躍至玉孤城身前,結果卻對上其一雙冷漠且有些古怪的眼神。


    兩人視線相對的瞬間,玉元霸好像是被刺了一下,本來怒氣衝衝的樣子立刻刹住了車,接著似有些抑鬱的低下頭。


    “不會的,不會是二哥,怎麽可能是二哥。”


    “確實不是我。”玉孤城想要再次看向對方的眼睛,結果卻一直被其避開視線,見此他淡淡說道,“老大死的時候,我被困在欲界,況且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出來。


    且就算提早安排,也無法預料到大玄皇朝開啟北伐,更重要的是,我是在同一天回府,也沒有那麽多時間做出這一係列準備。”


    在場眾人認同的點點頭。


    玉孤城的可能性確實最低,更重要的是,其性子在場之人都比較了解,這就是一個武癡,根本沒有閑心去爭權,況且現在對方已經與白子書搭上線,並拿到加入東煌天庭的門票。


    他是閑的沒事了,才會繼續在這小地方勾心鬥角。


    “那麽.就是”玉元霸的目光看向應無缺,並在不到三秒的時間,就移開了目光,神色也變得有些難以置信,因為隻剩下一個選項。


    “是三姐嗎?怎麽可能是三姐!她不是.”


    “大概率可能就是她,最近城內的傳言,你們應該都聽到了。”


    有些陌生的聲音突然響起,眾人意外的看向參加會議比應無缺還要透明的甲。


    對此,甲扶了扶臉上的麵具,依舊神色自若的說道:


    “將其派到南方對抗鼠潮是個意外,卻也不代表她不能遠程操作,畢竟她不像二殿下一樣,被完全困在一個不知外麵消息的小世界之中,也是因此她可以及時做出任何布置。


    如今她又挾大勢而歸,這很可能就是在四殿下死後,她所準備的後手。


    各位可以想一想,若是知曉四殿下身死,她再以如此關鍵的時間點回歸,並還是達成一副與鬼市締結合作關係的樣子,這樣她所收獲的聲望將是此時的百倍之多!


    然後她便可以順利坐上武威王之位!


    下麵的就像五殿下推測的那般,以數場勝利來穩固王位,直至成為這名副其實的北境之主!”


    玉凰憐的這番話說的極具煽動力,其本人更是熱血沸騰,但之後這會議廳的凝固氛圍,讓其開始有些摸不著頭腦。


    沉默。


    沉默。


    還是沉默。


    包括剛才和猴子一樣上躥下跳的玉元霸,也是找了個空的座椅,然後一副陷入沉思的樣子。


    沒有人站出來回應,更不用說是讚同其說辭了。


    直至白子書的眉頭微微皺起,欲要開口之際,玉孤城先一步說道:


    “所以,你想怎麽辦?”


    “什麽叫我想怎麽辦!是我們想怎麽辦!此人根據猜測已經可以確定是個為了權勢而喪心病狂的小人,我們要做的自然是將其直接捉拿!”


    玉凰憐有些氣極反笑,更讓她無法理解的是在場這種讓人心悸的沉默。


    說話啊!


    開口啊!


    都他媽的幹什麽呢!


    一個個的嘴閉這麽嚴實,裝啞巴是吧!


    此刻,玉凰憐的內心在發出陣陣呐喊!


    而就在現場又要冷掉之際,有人接話了。


    “我認為閣主的猜測很正確,因為可疑對象隻有三人,首先二殿下的時機不對,至於五殿下其實我們都清楚,即便隻剩下他一人,五殿下也很難成為新一任武威王。”


    “水母陰姬!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嗎?”


    應無缺的目光很冷,之前是對方主動找他搭線,並表現出不遺餘力的支持,也是因此讓其具備了在這會議中隨意開口的權利,結果現在又是對方直接反戈一擊。


    並且當眾否定其成為武威王的可能性。


    說是上來打他臉都算輕的,這簡直是把他的臉甩在地麵,然後一頓摩擦!


    明明在昨日,對方的表態還是依舊堅定,可為什麽.


    昨日今日


    要說這兩天的最大不同,無疑是玉元霸回府,當然此事的影響也蓋不過玉海棠引起的轟動。


    這一刻,應無缺開始梳理腦海中的情報信息。


    消息轟動的關鍵因素,是在武威王府處於戰局劣勢之際,玉海棠表現出了與鬼市一方的親密,並在輿論的影響下,北境子民開始將鬼市視作能挽回敗局的一個重要盟友。


    沒人願意體會戰敗的苦果,特別對於在武威王舉起反玄大旗後,就表現出鼎力支持的北境子民,他們也害怕戰敗後,遭到大玄皇朝的清算。


    或者說這清算必然會發生。


    不過這些應該並非水母陰姬改變態度的原因。


    那麽思考方向便是作為盟友的鬼市身上。


    應無缺還記得,在玉海棠給其發布任務的時候,重點說明了水母陰姬,或者說整個玄武樓對鬼市存在一種恨意,恨意的源頭要歸咎到曾經的星宿盟。


    亦是玄武樓和朱雀宮之間的恩怨。


    青龍閣不需要在乎這點,是因為上一代參與到星宿盟內亂的七宿都死了一個遍,公子羽借此上位還是承了鬼市的人情,同樣與之有深仇大恨的白虎堂則是直接被完全剿滅。


    所以在知曉鬼市不,應該是確認與鬼市關係密切的玉海棠將要回歸後,水母陰姬必須放棄自己。


    還是不對,應該是那位武王閣閣主調查到了這份舊怨,並向玄武樓投出了橄欖枝,甚至可能給予一些重要許諾。


    比如,絕不讓鬼市摻和到北境。


    而作為第五義子的自己,當下除了這重身份外,屬於一窮二白,在水母陰姬看來,就算有整個玄武樓的支持,自己都不敢和玉海棠硬頂。


    更不用說保下玄武樓了。


    所以這也讓對方放棄了從龍之臣的高收益,選擇低風險的方式靠上了另一艘大船!


    盡管這艘大船被其之前近乎確定與玉蒼瀾的死有關,但誰又在乎一個死人呢。


    此時,梳理清楚思路的應無缺,對著水母陰姬發出一個冷笑,不顧其解釋什麽公是公,私是私,話說的難聽但確實是真相這種屁話。


    他就保持著看樂子的姿態坐回了原位,並冷漠的盯著侃侃而談的水母陰姬。


    對於應無缺這種態度上的改變,在場的眾人倒是也很能理解。


    要不是這位五殿下打不過水母陰姬,被其這麽當麵背刺加陰陽怪氣,恐怕直接掏刀了捅上去了。


    同時,眾人的目光也在看向那位武王閣的代閣主。


    因為水母陰姬這立場上的改變,肯定和對方有關,否則隻是為了查明真相,亦或所謂的仗義執言,水母陰姬真不至於這麽下血本。


    而等到對方穩固了玉凰憐的猜測後,白子書終於開口道。


    “那麽接下來諸位的看法呢,還是說就按照兩位的意思?”


    “如今五義子會議,還沒被廢吧?”從看戲狀態恢複過來的應無缺,冷不丁的說道。


    “當然沒有。”白子書好似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其實從他的言語交談也可以看出,他是稍稍偏向玉海棠的,畢竟一開始五義子中,玉海棠和他的關係最近,並幫助其掌握清楚武威王府的現狀。


    隻是現在有了玉孤城,再加上其身份的關係,一番考慮後,他還是沒有為玉海棠發聲。


    至於其他人,包括明牌站隊玉海棠的公子羽,也是不發一言。


    一個個看似在認真聽著這場辯論,卻又好像全都在狀況外一樣。


    直至應無缺這個別有用意的反問,讓眾人將目光紛紛投到其身上。


    “那麽就按照規矩投票吧。”應無缺對著水母陰姬投以一個冷笑,“我反對這種毫無證據的猜測!”


    “反對。”玉孤城用目光瞟了一眼玉凰憐,然後又停在玉元霸的身上。


    他沒有給出自己的理由,其實從欲界回歸,他與西門吹雪當眾展現出近乎法相無敵的實力,並殺了一個要逼問他的天外使者後,他的地位就變得有些超然。


    所以也沒人敢大著膽子問他為什麽。


    而最後就是玉元霸。


    “我我反對。”


    “理由呢!被毒害的人可是你。”玉凰憐有些坐不住了,即便是二對一,但隻要有人站在己方,她就有法子將那個最大的威脅扳倒。


    結果現在搞了個三比零。


    玩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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