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現在越打越精。他們知道我們在運動作戰,所以我們一開火,鬼子就對整片陣地進行壓製射擊。


    反正他們有的是彈藥。


    榴彈不斷在我藏身的掩體四周爆炸,炮彈破片尖嘯著狂野地四處飛濺,深深地紮進它們認定的目標中,或者在空中來回地碰撞著,直到耗盡動能才極不情願地在地上滾動著露出它們懾人的渾圓殼體。


    頭部太陽穴上的血管在劇烈地跳動,深深地吸了一口嗆人的空氣,我靜靜地靠在掩體深處,等待著敵人火力轉移的空隙時間。


    “無論什麽時候,慌亂和衝動都幫不了你!”


    老雷的話語又在我的腦海裏盤桓。


    從我上戰場到老雷負傷這幾天我都一直跟著老雷,沒有這位久經戰火的老兵的關照我早就屍骨無存,更不可能學會那些如何在戰鬥中與敵人周旋的技巧。


    戰場就是最好的課堂,血淋淋的課本就擺在麵前,由不得你不去接受,除非你能夠漠視眼前的生與死。


    為什麽不活下去?


    “可惜老雷不在這裏,否則我們倆配合作戰多好啊!”


    想到這裏,我不禁歎了一口氣。


    老雷是為了掩護一位反坦克手受傷的。為了擊毀鬼子一輛衝上我們陣地的坦克,那位反坦克手不顧危險站起來瞄準,老雷和我也隻有跳起來向敵人掃射壓製。


    鬼子機槍打中老雷的大腿,動脈被切斷了。


    敵人的炮火壓製仍然沒完沒了,為了加強連續作戰的能力,他們大概每一輛步兵戰車都攜帶了好幾個基數的彈藥。


    不能抬頭出去,我愈發地惱怒,如果讓敵人步兵輕易摸上來那就麻煩了。


    他們大量裝備了適合坑道作戰的武器,每一次為了清除摸進坑道的鬼子步兵都給我們造成傷亡。他們不會四處移動,總是守在交叉路段用火力沒完沒了地封鎖,嚴重影響了我們在坑道裏的機動。


    為了幹掉這類討厭的鬼子,我們一般是兩三個人組成小組配合,從幾個方向突擊,利用我們對坑道結構的熟悉,從暗道中在幾個方向同時給鬼子來個突然打擊。


    現在隻有我一個人。


    當我還在猶豫自己是否該轉移位置的時候,突然在離我不遠處一個敵人發出瀕死前撕心裂肺的長長慘號聲,接著敵人的壓製火力向我們陣地左側猛烈轟擊。


    趁著敵人火力轉移的空隙,我飛快地探出頭去。


    隻見一個鬼子被自己人的火焰噴射器掃中,渾身火焰在地上翻滾號叫,在離他不遠的位置一個火焰噴射手仰麵朝天倒在地上,手中的火焰噴射器還在燃燒。


    一定是被我們的狙擊手幹掉的,還捎帶腳燒著他們的一個同伴。


    沒有猶豫,我很快找到一個暴露位置的鬼子機槍手,他正起勁地向左側掃射著。


    鬼子機槍手沒有嚴格按照匍匐射擊姿勢操作,整個上半身探出土堆老高,如同活動的半身靶一樣。


    又是一個三發點射,那家夥哼都沒哼就應聲歪倒在機槍旁邊。


    縮進掩體我準備拉著煙霧發生器,突然,一梭子子彈在我頭頂幾厘米的地方掠過,在掩體的牆壁上激起一串火光。水泥碎屑濺在我的臉上,打得我生疼。


    ***,好險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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