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秦省,西京市。


    “轟隆隆!”


    一輛火紅色的法拉利488,行駛在高速公路上,那暴躁的引擎轟鳴聲,就像是野獸的嘶吼,回頭率十足。


    法拉利內,坐著兩個年輕男子,正是關飛鴻和葉凡。


    昨日,關飛鴻得知葉凡要前往藥王孫家討債後,便主動請纓,來當向導。


    本來以關飛鴻的性子,絕不可能蹚這渾水。


    孫家的綜合實力,雖然比不上他們關家,但醫藥世家的特殊性,讓孫家擁有恐怖的人脈關係網,若是振臂一呼,便能召來無數強者助陣。


    不過在青雲試中,關飛鴻可是見過葉凡大展神威。


    葉凡非但接連擊敗張狂、聶仁、東方明月那樣的絕世天驕,就連冀州羅氏的家主羅定山,都被輕易降服,甚至被逼的連磕九百九十九個響頭。


    正因如此,在關飛鴻的心目中,葉凡可是無敵的存在,絕非區區孫家能夠抗衡。


    孫家膽敢欠他的債,簡直就是作死!


    法拉利風馳電掣,很快就駛向了西京市郊外,最終進入了一片隱蔽的山穀。


    山穀中央,是一條蜿蜒的河流,河流如同一條玉帶,儼然是天然的屏障,將整片山穀切割開來,一分為二,想要抵達對岸,就必須先渡過這條河。


    遙遙望去,隱隱能看到對岸坐落著一片建築群,高門大院,雕梁畫棟,八成就是孫家大宅所在。


    以葉凡和關飛鴻的武道實力,區區一條小河,根本攔不住他們,分分鍾便能橫渡過去。


    但兩人下車後,便發覺在山穀口,還有幾十個人,有老有少,三五成群得站在一起,大部分都穿著錦衣華服,氣度非凡,非富即貴。


    周圍也停著各式各樣的豪車,看車牌號,來自於五湖四海。


    見到這一幕,葉凡麵露狐疑之色,不由問道:“飛鴻,這些人等在這兒幹什麽?”


    “葉少,這些人都是來求醫的!孫家藥到病除,妙手回春,不僅僅在古武界名聲大噪,世俗間的一些達官貴人,也聽聞孫家的神奇,前來上門求醫!不過,這孫家的門檻,可不是一般的高!若是沒帶價值千萬的天材地寶,恐怕連山穀都進不去!”關飛鴻解釋道。


    葉凡聞言,一聲冷哼道:


    “哼……藥王孫思邈,醫道仁心,上至帝王將相,下至販夫走卒,不問貴賤,對待病人一視同仁!他所著的《千金要方》,正是認為人命重於千金,才以‘千金’為名!沒想到過了千年,孫家後人卻鑽進了錢眼裏,若是他老人家泉下有知,恐怕氣得連棺材板都壓不住了!”


    ……


    葉凡這番話雖然不響,但離得較近的幾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一名老者幽幽歎了口氣,感慨道:


    “哎……小兄弟,今非昔比啊!老頭子我乃是西京本地人,年輕時來孫家求藥問診,費用與大醫院差不多!但從三年前開始,這醫藥費就節節暴漲,動輒上百萬的費用,普通人根本看不起!


    偏偏這個世界上有錢人太多了,現如今,孫家都不收現金,隻收那種罕見的天材地寶!若是弄不到那些天材地寶,就算跪死在穀外,也不會有人可憐你!”


    聽到這番話,葉凡眉頭緊皺,心中升騰起慍怒之意。


    醫者仁心!


    比醫術更加重要的,是醫德。


    治病救人,是醫生的天職,又怎能因為患者身份高地、財富多寡,而有所區別對待?


    從魏老那兒習得渡厄神針後,凡是遇到患者,葉凡都在第一時間救治,不敢有任何怠慢。


    但現在,孫家這種做法,可謂是數典忘祖,配不上“藥王”之名!


    就在這時,對岸突然有幾艘小船,緩緩駛來。


    看到這幾艘小船之外,場內數十人的臉上,都浮現出難以掩飾的欣喜之色,就像是溺水之人見到救命稻草。


    片刻後,那幾艘小船終於停靠到了岸邊。


    緊接著,從小船上下來了十幾個年輕人,穿著統一的青色製服,眉宇中滿是倨傲之色,不拿正眼瞧人,恨不得將鼻孔仰到天上去。


    為首一人邁步而出,目光掃視全場,高聲道:


    “吾乃孫家二少孫浩南,負責接待事宜!你們都給我排好隊,將帶來的天材地寶拿過來讓我鑒別,符合條件,自然可以隨我入穀,否則的話,就滾得遠遠的!聽明白沒有?”


    ……


    孫浩南這番話,氣焰囂張,霸道無比。


    然而,場內眾人都是千裏迢迢趕來求藥的,有求於人,就算心中有再多的憋屈和惱火,也隻能忍氣吞聲。


    很快,眾人便依次排好隊。


    最前麵的是一對中年夫妻,妻子也不知患了什麽病,麵色蠟黃,時不時發出沉悶的咳嗽,還有殷紅血絲從嘴角滲出。


    那中年男子掏出一個錦盒,緩緩打開,裏麵裝著一枚朱紅色的花朵,造型別致,隱隱有光華在表麵流轉。


    孫浩南見狀,沉聲道:“200年份的赤陽花,價值1000萬華夏幣,不合格!”


    “什麽?!”


    孫浩南的話,像是一把無行利劍,狠狠刺入那中年男子的胸膛。


    他臉色大變,渾身巨震,不由驚呼出聲道:“大人,不是隻要帶來價值千萬的天材地寶,就能入穀求藥麽,為何這枚赤陽花不行?”


    “哼!”


    孫浩南一聲冷笑,道:“規矩改了,從今日起,天材地寶價值的標準,就已經上升至1500萬華夏幣!”


    “轟!”


    此言一出,就像是一塊巨石砸入平靜的水麵,激起千層浪,引起一番軒然大波。


    場內不少人紛紛變色,他們萬萬沒想到,孫家竟會坐地起價,硬生生將標準又提升了500萬!


    而他們帶來的天材地寶,很多都不符合標準,隻能被拒之門外。


    “大人,我不知道規矩改了,您能不能通融一下,先替我妻子治病,事後我再補償500萬,或者去找來等值的天材地寶?”那中年男子低聲下氣地請求道。


    “不行!”


    孫浩南無情拒絕,聲音冷酷無比:“你當我孫家是菜市場麽,還能討價還價?等你找到價值1500萬的天材地寶,再過來吧!”


    “可是……我妻子病情危急,再拖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危!大人,求你行行好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說著,那中年男子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旁邊妻子見到丈夫受辱,潸然淚下,連忙過去想要攙他起來,他卻執拗無比,依舊跪倒在地。


    然而這樣的舉動,也沒有打動孫浩南的鐵石心腸。


    “切!你們又不是孫家人,你們的死活,與孫家有何幹係?若你們拿不出天材地寶,就算當場死在我麵前,我也不會皺一皺眉頭!別在這裏礙手礙腳,快滾吧!否則的話,休怪我孫家無情!”


    說著,孫浩南擺了擺手,身後幾名孫家弟子,殺氣騰騰地圍上前去。


    見到這一幕,那中年男子的眸中,滿是絕望之色,像是蒼老了十多歲。


    突然,他扭頭望向重病的妻子,一字一頓道:“婉芳,你放心,就算傾家蕩產,我也會找來天材地寶,為你治病!”


    “哎……”他妻子幽幽歎了口氣,道:“我這病,自己最是清楚不過,就算是藥王孫家,也未必能夠治好!你又何必如此,還是留些錢下來,好好將咱們的孩子撫養長大!”


    言下之意,她竟是準備放棄治療了。


    就在這時,他們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年輕的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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