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會之前,景鈺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他要保證沈浟所行之處沒有一顆石子可以絆住她的腳步。


    當今武林,能和沈浟一較高下的也隻有那位高深莫測的少林方丈了,兩人真的要是打起來,沈浟未必能夠占到半分便宜。雖然少林方丈已經多年不出少室山,但是難免出現意外,景鈺不允許此次武林大會出現稍許差池。


    景鈺快馬加鞭趕往少林寺,到達少室山的時候天早已經黑了,又恰好碰上一場雨,不同於京城,嵩山也沒有宵禁一說,客棧大多並沒有打烊,便和同行的好友京衡兩人尋了個客棧稍事休息。


    因為已經到了大半夜,客棧的大廳也隻有幾個借酒澆愁的傷情之人,或是幾個自斟自飲的江湖遊俠,店小二靠在樓梯口一下沒一下地打著瞌睡,點一下頭便看看前台油燈下還在算賬的掌櫃以及客棧門前是否來了客人。


    見景鈺和京衡兩人,立馬打起精神,將抹布搭在肩上,笑盈盈地小跑過來了過來:“喲,兩位客官,這夜風大雨的,快快裏邊請,二位是要打尖呢還是要住店?”


    兩人脫下身上的蓑衣,遞給了店小二,京衡吩咐了聲:“不要餓著小爺的兩匹好馬。”


    “這不廢話,打尖也住店,來兩間上房。上些好菜好酒,速度點。”


    “嘿嘿,好咧。”


    不過一會兒,京衡已經辦理好了住店手續,兩人由店小二領著進了房間。


    這家客棧辦事倒是十分有效率,兩刻鍾才剛剛過,小二就已經將飯菜端進了房間。


    “我可真是舍命陪君子,這麽多那兩匹名駒都快給你折騰死了。”可能餓得狠了,京衡已經顧不得自己翩翩貴公子的作風,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天天吃粗糧,嘴巴都淡出個鳥了。”


    “你大可以回去,興許還能趕上人生四大喜事之一。”景鈺的神情沒有片刻波動,微垂雙眸,不經不慢地提醒著某個人這次跟過來的真實原因。


    京衡做了個“我閉嘴”的動作,不經意間看到景鈺手腕上帶著個手鏈,那手鏈由顆顆紅豆相串而成,顆顆紅而發亮,色豔如血,形狀如同跳動的心髒,心心相印交纏在他白皙的手腕上,明明十分女氣的東西戴在他的手上卻有種無以名狀的美感。


    京衡一時之間大為驚奇,忍不住想湊近仔細觀察一下,可是某個小氣鬼用袖子將手鏈遮了起來。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既然看到了,肯定得調侃幾句總不能自己一直處於下風:“喲,這鐵定是沈大教主送給你的定情之物吧。”


    “明明從來不愛帶配飾的麽,玉佩都不見你有個,如今這手鏈寶貝得什麽似的。嘖嘖……”


    景鈺低頭不予理會,想起離開前沈浟的吩咐:“阿鈺,除了睡覺沐浴都不許取下來,如果丟了,你就不用來見我了。”他知道為了製成兩串相思鏈沈浟費了很大的勁,甚至瞞著他放下教中事務四處尋求珠寶手藝師父,學了半個月怎樣去做首飾。這手鏈,不管對於她還是對於他,都意義非凡。


    京衡看著景鈺臉上的笑容莫名覺得有些礙眼,揮了揮手:“回神了,就是欺負我孤家寡人。”在有情人麵前,單身汪總能受到暴擊傷害。


    “伯父伯母給你的美人圖應該能裝訂成冊了,隻要你想隨時可以成雙成對。”


    京衡難得正經起來,歎了口氣,撫著自己的佩劍:“從很久前,我就想過,我這一生注定與劍為伍,吾之情即吾之劍,情愛之事都如同風中煙火不值一提。看了你和沈姑娘,我想,倘若有個姑娘能讓我放下手中的劍,我便繳械投降,自投羅網。”


    景鈺搖頭笑了笑,正準備說些什麽,敲門聲適時打斷了兩人間關鍵的對話,這也讓之後的京衡追妻之路慢慢長,懊悔萬分。


    兩人立刻警惕起來,京衡拿起劍,迅速靠近門邊,低聲詢問了下:“何人?”


    “是我,沈浟。”聽到這不太陌生的女聲,京衡放鬆了下來,立馬收起劍,開門之餘還朝著景鈺眨了眨眼睛:“剛談你的相思之人,想見的人就立馬出現在你的麵前了。”


    沈浟走了進來,一身黑色的織錦錦衣,眉間的那抹朱砂依然顯眼,靴子上沾著雨水,在地麵上留著點點水漬。可能外麵雨太大,沈浟有些寒意進門之後接連咳嗽了幾下。京衡見這種狀況,慢慢退到了門外:“我就不打擾你們兩個相思成災的人了。”隨手,關了房門,哼著不知名的小調離開了。


    屋內,隻剩景鈺和沈浟兩人,在靜謐的空間內氣氛有一絲詭異。


    景鈺並未起身,隻是抬頭打量著眼前的人,眉間微皺,並沒有因為沈浟的到來有些許舒展。


    “你怎麽來了?”


    “怎麽,不高興。我好不容易想給你個驚喜,不過今天雨好大,身上黏黏的好不舒服。”說完,運氣內功便開始將衣服蒸幹,隨著蒸汽沈浟的身上籠罩著一層白煙,在燈光中給人一種縹緲虛幻的感覺。


    這股水汽,卻讓屋內的空氣中帶著點奇異的香味。


    “我特地跟在你的後麵,給你一個驚喜,阿鈺你是不是很開心?”沈浟抬眼看著景鈺,目不轉睛。她的嘴角含著一絲笑容,聲音中帶著平日地一貫地慵懶卻又如平時的風情不同,尾音微微發顫,聽起來就像是小奶貓的肉爪輕輕地撓著你的胸口。


    沈浟一步步慢慢靠近,媚眼如絲,帶著嬌羞和喜悅。


    “我倒是希望浟浟她會這般主動。”突然,景鈺站了起來,用手中的茶杯打破了屋內的窗戶,瞬間外麵的冷風嗖嗖地吹了進來,窗戶咯吱咯吱地響著,深夜的雨聲也清晰在耳。


    屋內濃鬱的香氣這才散開了些許,景鈺抽出腰下的紫薇軟劍,直直指向站在自己麵前這個自稱“沈浟”的女子。


    “讓你身後的人出來吧。這種試探,實在是多此一舉。”


    話音剛落,房門已經被打開,紀白和一位墨色長衫的男子走了進來,此人濃眉大眼,劍眉入鬢,相貌十分英挺,身材挺秀高頎,比一旁的紀白足足高了半個頭,輕抿的唇豐潤卻沒什麽顏色,顯得有些冷冽,整個人給人一種沉穩內斂的感覺。


    “不愧是景大哥,這可是我們教主的影子,除了展木頭就沒人能第一次分清真假的。”紀白連連讚歎,“差點忘了,這是展棠,我們教主的師兄,四大護法之首。”那邊的女子在展棠的示意下已經退了出去。


    “這是景鈺,展木頭,以你的能力,想必我也不用介紹了。”


    展棠沒有說話,打量了景鈺一下點了點頭:“久仰。”因為早年受創,唐展的聲音卻與他的長相不符,尤為喑啞,


    自打唐展剛露麵,景鈺腦中關於她的信息早已浮了上來,聽到紀白刻意地強調,景鈺眉頭微微攏起,有些在意起來。


    “失敬。”


    “你們倆別客氣來客氣去了,景大哥你是怎麽發現不同的,快點告訴我,虧我還用了秘藥幻境呢。”紀白從來都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


    “在我麵前的她,和別人眼中的自然是不同的。”一句似是而非的回答,似乎是在解釋給別人聽,但更多的卻是意有所指。每個人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或多或少都是異於平常的自己的。


    展棠聽完輕哼了一聲:“小心……莫負……”


    在古怪的氣氛中,紀白笑嘻嘻地撓撓頭:“嘿嘿,木頭說你可要小心,千萬別負了我家教主大人。”


    “鈺自當銘記。”他的嘴角整個翹起,笑意滿麵。明明是高潔清冷的容貌,如今這笑容卻顯得頗有些可愛。唐展算是沈浟在這世間唯一放在心底的親人了,或許也是唯一的競爭對手,他的認同自然非比尋常。


    “好。”說完,唐展看了看窗外的雨,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麽,毫無表情的冷麵才有了絲絲動容,陷入了自己的一方天地。


    “景大哥,是要上少室山找靜覺那個老和尚麽?”紀白倒是毫不客氣坐了下來,拿著杯子倒了杯水。


    “嗯,你們這是?”景鈺大抵猜出了紀白和唐展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你和教主真是心有靈犀,為防這次武林大會有什麽意外,我和展木頭就被安排到這兒了。碰巧,趕上了,展木頭有些不放心,想試試你來著。”


    “明日我們一起吧,展木頭和靜覺有些淵源。這樣,也剛好隨後回金陵和教主會和。那我們不打擾景大哥了,哦,這間客棧使我們在少室山這邊的小據點,景大哥可以到旁邊的房間休息,京衡恐怕早已進入夢鄉了。”紀白用扇子戳了戳展棠:“展木頭,我們該走了。”


    景鈺點點頭,對於這間客棧的信息他一早就是知道的。


    第二日,雨過天晴,空氣中泛著青草和泥土的味道,街道恢複了往日的熱鬧。一行四人吃完飯,早早地就出門向著少林寺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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