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跋山涉水,幾度春夏秋冬。


    這一日,兩人來到了一座大青山下。


    吳天駐足觀望,紅雲也停下了腳步,觀望良久,發出了這樣一聲感歎:“好一座大青山!”


    吳天嘴角勾了勾道:“那我們就在這裏歇一程!”


    聽到此話,年輕道人竟莫名有些感動。


    一停下來,年輕道人實在是不想走了。


    不待吳天說話,年輕道人已經飛了起來。


    上山這段路他是一步也不想走了。


    飛起來的紅雲,笑容都燦爛了。


    吳天嘿嘿一笑,跟上說道:“年輕人,你不行呀!”


    紅雲笑容一僵,半晌說不出話來。


    吳天猶嫌不足的說道:“還得好好鍛煉,不要忘了,我們還有一個小目標。”


    紅雲更說不出話了。


    確切的說是不想說話了。


    不想跟吳天說話了。


    兩人一前一後飛上山頂,山高入雲,風吹雲動。


    很應景,也很應人。


    滿山碧翠,草木葳蕤。


    生機勃勃,確實很好。


    兩人臨崖而坐,坐看天地風雲。


    一時隻覺天地靜,萬物靜,道心靜。


    就這樣坐著,竟是一種說不出的內外清明。


    仿佛我無塵,天地皆無塵。


    大道至簡,竟可以這樣簡。


    隻在一行一坐間。


    隻在一動一靜間。


    兩人不知坐了多久,又不知鬥轉星移,變了天空。


    他們隻守一個靜,仿佛便能天長地久。


    風雲際會,青山有道人。


    飛禽走獸,飛不鳴,走無聲,聚於山頂,安靜如一,守靜如一。


    萬物皆有靈,即便它們出於凡塵。


    風雲散開,吳天和紅雲睜眼。


    他們看到的便是這一幕,飛禽低頭,走獸匍匐。


    兩人感動,為這天地,為這大道,為這生靈。


    “我們不妨各講一道,也不枉它們來這一遭,守這一道。”


    “善!”


    這完全是出自兩人本心。


    反而不講這一道,他們心中會有愧疚,對這天地,對這眾生,對這青山。


    “道友先來。”


    紅雲禮讓。


    吳天想了想,也不推辭,畢竟這是他提出來的,更何況他也已有想法。


    吳天轉過身來,麵對眾生,片刻醞釀,開口講道,大道無聲,智慧自明。


    一隻隻飛禽,一個個走獸,它們眼中的蒙昧被一點一點擦去,它們眼中竟有了淚水。


    它們匍匐在地,為這天地,為這道人。


    原來這才是天地,這才是道人!


    它們知道了。


    紅雲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對吳天的敬佩之情。


    不是因為道,而是因為心。


    能有此心,才有此道。


    他用心了。


    紅雲也不敢再輕慢。


    吳天講完,紅雲講的是最基礎的吞吐日月精華的煉化法門,一步一步,講得極細,也極清。


    紅雲講完,飛禽走獸叩拜,玄黃功德凝聚。


    兩人都很詫異,他們這點講道竟會有功德?


    畢竟聽道的也不過百靈。


    功德落下,天機已明。


    他們這竟是第一講?


    兩人有些哭笑不得。


    有功德拿總是好事。


    兩人都心情不錯。


    吳天笑著開口:“一動一靜,方為道。”


    紅雲點頭。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走了?”


    紅雲又苦逼了,但他還是說了一聲:“走。”


    吳天起身,卻發現什麽勾住了他的衣袖。


    吳天回頭,竟是一根青藤。


    紅雲也詫異的望了過來。


    半晌,兩人對視一眼:“先天靈根!”


    都覺得不可思議。


    隨即,兩人又都釋然。


    若不是先天靈根,根本無法近他們的身。


    應該是他們悟道之時,靠近的。


    “怎麽?想跟我走?”


    青藤輕輕點頭。


    吳天伸手,青藤窸窸窣窣沿著衣袖爬進他手裏。


    “下品先天靈根,還算不錯。”紅雲評定。


    作為洪荒一等一的火雲洞天之主,眼光自是差不了。


    小小青藤在吳天手裏扭動著身子,好像在討好吳天。


    紅雲道:“如果喜歡,就讓他認主,這樣就能鎮壓你氣運了。”


    紅雲又語帶調笑的說了一句:“你這運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坐著不動,都有先天靈根找來攀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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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天反過來調笑道:“你說我們都坐在這裏,為何他找我不找你?是不是你人品有問題?”


    紅雲沒好氣道:“我大道火屬!”


    這個吳天當然知道。


    兩人下山時,吳天長發已經被一根青藤束起。


    青藤已經認吳天為主,吳天給他起了名字,叫長青。


    長青是個靈智不過三四歲的孩童。


    這還是得了吳天的啟靈。


    所謂,一飲一啄,皆有前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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