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的風修仿佛變了一個人,二話不說,便向著來人衝了過來,長劍上猩紅的血氣彌漫,一劍蕩開,宛如血紅的殘月,殺機乍現!


    本以為這一劍下去,必能將對方斬成兩半,卻不料對方僅是伸出兩根手指便輕鬆的夾住了劍刃,殘月血輪在接觸到他指尖的那一瞬間,就分崩離析,猶如以卵擊石。


    “什,什麽……”


    風修大驚失色,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一個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少年,居然僅靠兩根手指就夾住了自己的全力一擊。


    不止是他,包括華山派的眾弟子也傻眼了,雖然不知道大師兄身上發生了什麽,甚至現在的他讓他們都有些陌生,但不得不說的是,此刻的他是真的強,畢竟對比之前,他完全是碾壓無量劍派的溫青,由此可見他的強悍之處。


    盡管大師兄變得這麽厲害了,但還是輕易的被對方拿捏,這讓他們心中湧起一股不真實的感覺。


    “師叔!”


    溫青看到來人,當即喜顏大笑,恭敬的行了一禮。


    在遠處,白龍喜衝衝的奔來,步履輕盈歡快,無不述說著它此刻的喜悅之情。


    就是梁升也小跑的跟了過來,嘴裏還念道著“恩公”兩個字。


    師叔!!!


    然而華山派的眾弟子在聽到溫青的稱呼後,直接開始懷疑人生,這麽年輕的少年,溫青居然叫對方師叔,從他的態度來看,絕不是那種稱謂或輩分上的差異,那眼神,完全是麵對尊敬長輩才有的神情,決計做不了假。


    難道是無量劍派的哪位老怪物返老還童啦?


    華山派弟子不由這般想到。


    對於溫青的話,風修自然也聽到了,不過他隻是臉色變了變,奮力的抽著長劍,並沒有說話。


    楊靈看向溫青,微微頷首,隨即目光落在風修身上,秀眉微顰,忍不住說道:“你的劍道有些古怪!”


    “用不著你管!”


    風修怒吼一聲,依舊在那拔劍。


    楊靈見狀,鬆開了手指,風修一時無措,不禁向後連退了數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不過剛一掙脫束縛,他便又向楊靈殺來,渾身的氣勢再次暴漲了幾分,隻見長劍與他漸漸相融,血氣彌漫,渲染的劍身也成了血色,挾著猩紅詭秘的氣息襲來。


    “這就入微了?”


    楊靈微微有些驚訝,麵對直刺而來的一劍,僅是長臂一揮,一道劍罡從指尖發出,就將對方震得向後退去,地上烙下一個個腳印。


    風修心有餘悸的看向對方,握著長劍的手止不住顫抖,心中第一次生出了恐懼。


    “劍道萬千,你並沒有走錯路,隻不過有些偏離了正道,如此,不妥!”


    楊靈語氣認真的說道。


    對方這手段他雖不知,看起來也十分邪惡、不可取,但他並未從對方的劍勢中感受到嗜血的本意,隻不過此刻的他,卻是有些偏近到了這層意境。


    劍,或許是用來殺人的利器,但劍本身卻無法殺人,唯有持劍之人才能釋放殺人的本意,然,無故嗜殺者,則不配持劍,此為魔,持劍


    後,則為劍魔。


    這雖是萬千劍道中的一途,但不可取便是不可取,無關乎強弱,隻關乎持劍之人的本心,淪為劍魔,失去本心,那就失去了持劍的意義,反而成為了被劍操控的怪物。


    似風修這般,就已經有偏近此道的風險了。


    而且楊靈能感覺到,他本身修煉的劍道並不是以殺為本,完全是他自己走錯了路而已。


    “你什麽也不知道,竟敢妄下批判,去死!”


    風修並不信楊靈的鬼話,以為他在蠱惑自己的劍心,當即更加不留餘力的向他殺去。


    他們一個是華山派弟子,一個是無量劍派的人,對方怎會如此好心的指點自己,所以他的路沒錯,錯的隻是對方而已。


    懷揣著這份執念,他的氣勢居然又增強了幾分。


    “混小子,越陷越深了!”


    楊靈目光微凜,如此下去,自己非但無法勸對方回歸正道,反而還促使其越走越遠了,為今之計,隻好先讓他冷靜下來。


    想到這,楊靈一個箭步上前,手中無劍,僅以兩指與對方的血劍戰在一起,指尖罡氣流轉,對方血刃挾淩厲之威,卻也破不開他的劍罡,與之擊在一起,發出精鐵交錯之聲,這讓一旁觀戰的人暗暗驚奇,心想,對方這手是鐵做的不成!


    一旁的溫青目光灼烈,死死盯著與風修對戰的楊靈,將二人的招式盡收眼底,心潮澎湃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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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升瞧不出太多門道,但也覺得恩公比起一年前要厲害不少。


    而白龍則於一旁暗自踱步,顯得即高興,又得意,盡管瞧不懂,卻也能湊得上熱鬧。


    楊靈有意要穩他心神,並沒有立時將其擊敗,而是與之不斷周旋,不然破了對方的劍心,那豈非他之過錯。


    雖不屬同門,也非相識之人,但他也不願這麽一位劍道天才,就此折損。


    轉眼間,二人就戰了百招有餘,無論對方出什麽招,楊靈都能一一應對,即不顯得風輕雲淡,也不顯得倉惶局促。


    待到第六七十招的時候,風修的意識總算是恢複了過來,同樣也明白了對方的苦心,當即不再用之前的瘋魔劍法,胡亂劈砍,而是認真的施展起了華山派劍法,與對方拆解招式。


    幾招下來,對方應付的極為巧妙,這讓風修驚詫之餘,又不免感到一絲挫敗。


    暗道,華山派難道真的不如無量劍派嗎?


    尤其是當他施展出有鳳來儀這招時,本以為對方會如溫青那般應付,時刻防範著對方的另一隻手突襲,卻不想楊靈隻是飛身一躍,避開了橫掃而來的長劍,伸臂在他的眉心處輕輕一點後,便收回。


    且隻是他,若換了旁人,這一指之下,自己安有命在?


    到了此刻,風修心中已然是無不盡服,可他尚有不服的是,自己所處的華山派真有這般不堪麽?


    於是他將華山派的三四十招劍法全部施展了一遍,直到對方將之一一破解後,他才一臉頹廢的怔怔後退,直至跌倒在地,低著頭,許久不語。


    而這時,華山派的眾弟子齊齊圍了上來,將風修保護到身後,鏘鏘聲響起,皆是拔出長劍,對準了楊靈。


    麵對一眾


    華山派弟子的敵視,楊靈隻是無所謂的走到溫青身邊,好奇問道:“你怎麽在此處?”


    “弟子隻是恰巧經過,是被白龍拉來的!”


    說著,白龍便親切的迎了上來,將脖子貼近楊靈臉龐,一個勁的揉蹭,傾訴著這一月來的想念。


    楊靈亦是撫著它的脖頸,不停的安慰道歉。


    恰巧此時,目光一撇,看到了不遠處的黑衣蒙麵男子。


    說不上有什麽熟悉的感覺,隻是對方看向自己的目光,隱隱帶著崇拜之色。


    “不知這位是?”


    聽到這話,梁升感覺自己的心都碎了。


    說起來,就是溫青也不知,滿臉疑惑。


    梁升盡管心碎,但還是走上前來,單膝跪地,拜道:“梁升,拜見恩公!”


    梁升???


    溫青先是一驚,隨即大怒:“好啊,竟是你這個采花淫賊,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救你!”


    他與楊靈一路來到江南,自然是聽過采花大盜梁升的名字,對於這種人,江湖上人人得而誅之,身為名門正派,他居然還錯手救了對方,這簡直是他人生最大的汙點。


    楊靈也是眉頭皺了起來,當日不知對方身份,錯將其放過,若早知他是這麽一個人,直接就一劍要了他的命。


    不過自己終究是放過了他,後悔已來之不及,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當日我說的話,你可還記得?”


    梁升被楊靈的眼神嚇了一跳,趕忙低頭說道:“小人記得,不敢相忘。”


    見他如此,楊靈的語氣稍緩:“當日我尚不知你身份,饒你一命,也是我口誤,誤將你當成偷竊行盜之人,那日的話,你不聽也罷!”


    正當梁升暗自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楊靈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且帶著一絲凝為實質的殺意:“我且問你,這一年來,你可有再殘害過良家?”


    梁升直接嚇得渾身一顫,雙膝跪地,拜服道:“沒有沒有,當日聽恩公謹言,自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再也不敢做那倒行逆施之事,去年年末小的便一直在打探恩公的蹤跡,一直到了年初,才有所聞,後來聽說恩公在連城山莊大顯神威,便追尋至此,一路上,小的也都偷偷跟在恩公身後,哪有時間去采花啊!”


    楊靈眉頭微皺:“你跟著我做什麽?”


    梁升唯恐自己一個字沒說好,就被楊靈給哢嚓了,當即開口道:“小的感念恩公饒命之恩,想…想跟隨恩公,鞍前馬後,以報恩德。”


    聽到這話,楊靈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隻不過他也無法分清對方說的是真是假,遇到這種十分費腦子的事,他一般都看向溫青。


    之前他不在也就罷了,現在回來了,自然要當起他的這份責任。


    對於梁升這種敗類,溫青想都沒想的直接說道:“師叔,與他廢什麽話,直接殺了得了!”


    “別別別,溫少俠,咱話不能這說啊!”


    梁升差點沒嚇得尿了褲子。


    隻見楊靈沉眉不語,似乎在考慮,而這讓梁升更加絕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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