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真正感興趣的是研究醫術治病救人,這也是他畢生的追求。”兩人並肩走在小道上,陳景恪娓娓道來:


    “別看他是道士,可對什麽修道成仙完全不感興趣。之所以當道士,純粹是因為有了這個身份出行比較方便。”


    “什麽紫霄觀觀主、道教領袖,於他而言都不如一道藥方來的重要。隻是因為遇到了我,才被困於長安一隅, 陷入俗務之中。”


    “雖然他什麽都沒說,但我知道他並不開心,因為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我想替師父分擔,就努力學習希望自己能有所長進,隻是性格缺陷進步不大。”


    “別看紫霄觀蒸蒸日上,我們的地位一日高過一日。其實大家的心都很累,漸漸的已經無法從中收獲太多喜悅。”


    “你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 你聰明有能力有決心有耐心有勇氣。能打理好紫霄觀上上下下,讓師父從俗務中解脫出來,專心研究醫術。”


    “也能為我出謀劃策,讓我的理想有變成現實的可能。所以……”


    陳景恪停下,麵向武舒感激的道:“謝謝你,有你真好。”


    武舒眼眶裏有晶瑩滾動,動情的道:“不要這樣說,是我應該感謝您才對,還記得紫霄觀門口我們第一次相見嗎?”


    “那時我已經快要崩潰了,如果進不來紫霄觀見不到師父,我可能當場就要倒下。就在我最絕望的時候,你出現解救了我,重新給了我希望。”


    “……後來我向家族故舊求助被回絕,最是彷徨不知該向何方的時候,又是你給了我指引。”


    “正是在爾雅院編字典那一段時間, 我慢慢平靜下來,也放下了心中的重擔……”


    “沒有想不完的煩惱,也沒有沒完沒了的勾心鬥角……那是自大人亡故後我過的最輕鬆最快樂的日子。”


    “前不久您又讓我幫您掌管望月談,師父讓我打理觀內事務,我不知道有多開心。”


    “我感覺我又重新找到了方向……所以, 應該說謝謝的是我,是您拯救了我。”


    陳景恪心中感動,抓住她的手,說道:“看來我們在這一點上我們算是心有靈犀了。”


    “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以後咱們相輔相成壯大紫霄觀,爭取讓它成為龍虎山那樣傳承不絕的宗門。”


    武舒激動的臉頰酡紅,伏在他胸口道:“嗯,我聽您的。”


    兩人互訴衷腸袒露心扉,關係又近了一步,躲在角落裏一直膩歪到天黑才依依不舍的分別。


    走在回去的路上,抬頭看著天上的彎月,陳景恪覺得無比輕鬆,就好像卸去了枷鎖一般。


    正如他和武舒所說的那樣,孫思邈的追求不在於榮華富貴,也不在於什麽道門領袖,而是研究醫術治病救人。


    困於長安城每日勾心鬥角,還要操心紫霄觀大大小小的事務,讓他不得片刻安寧,更沒有精力和時間再去研究醫術。


    陳景恪能看到, 這半年來師父額頭的皺紋一天比一天多。他都懷疑再這樣下去, 他老人家還能不能如前世那般長壽。


    這件事情都快成了他的心病,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武舒的出現解決了這個問題。


    在別人看來,他們兩個搶了孫思邈的權力。可在孫思邈看來,這是在讓他解脫,從此他又可以潛心研究醫術了。


    剛才孫思邈把他們兩個留下,也沒說什麽特別的事情。隻是把象征權力的鑰匙給了武舒,又給她講了一下觀內的大致情況。


    還讓她不要在意流言蜚語,她是孫氏一脈的主婦,紫霄觀是留給孫氏子孫的財產,由她代管天經地義。


    並叮囑她好好輔左陳景恪,守護好紫霄觀的產業雲雲。


    這番話也給武舒吃了一顆定心丸,她是孫思邈認可的孫氏大婦,是紫霄觀名正言順的管家。


    現在隻等武夫人蘇醒把此事訂下——說的難聽一點,就算武夫人一直醒不來或者死了都沒什麽問題。


    過上一段時間,讓秦瓊、程咬金或者尉遲恭任何一家認她做義女,然後嫁給陳景恪做孫氏大婦也是一樣的。


    麵對如此多的大老,武元慶武元爽兩兄弟連個屁都不敢放。


    現在可以說是個皆大歡喜的結果,武舒獲得了施展才華的舞台,後半生也有了依靠和保障。


    孫思邈得到解脫能研究自己喜歡的醫術,陳景恪得到了一個軍師。


    腳下踩風般回到自己的小院,去瞅了一眼水稻苗。早就已經移植到了外麵的花池,長得非常茂盛,是個好兆頭。


    因為植株少肥力厚,分蘖相當的發達,最終產量肯定遠遠超過預期。


    年底就能收獲足夠多的種子,最多三五年就可以大麵積種植,到時候又是大功一件。


    回到房間,易奴和玉珠兩人連忙迎上來。


    在捏肩膀的時候,易奴小心翼翼的問道:“真人,聽說觀主讓武娘子協助您打理觀內事務?”


    “嗯,此事已經傳開了嗎?”陳景恪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上,問道。


    易奴吐氣如蘭的道:“是呀,觀內都在討論此事呢,說以後做事要小心,不能被武娘子抓住把柄。”


    “那你是怎麽想的呢?”陳景恪把手伸到後麵,在她渾圓筆直的大腿上輕輕撫摸。


    易奴咬了咬嘴唇,見玉珠沒有發現,就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給他揉肩:


    “我們做下人的哪有什麽想法,隻要武娘子能讓我們繼續伺候您就好。”


    玉珠把筆墨紙硯取出,在桌子上鋪好,道:“再說我們是宮裏出來替公主伺候您的,隻要您不趕我們走,我們什麽都不怕。”


    理是這麽個理,但陳景恪還是叮囑道:“話雖如此,但你們也要給予她足夠的尊重,莫要和她起了爭執。”


    易奴道:“武娘子也是您的正妻,我們討好還來不及怎麽敢和她起爭執。”


    說到這裏她突然壓低聲音道:“聽養都管說您後天就要去宮裏提親,是不是真的?”


    陳景恪失笑道:“好家夥,你這麽容易就把養天祿給賣了?小心他下次不給你傳遞消息了。”


    “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麽秘密,確實如此。我們請了翼國公為媒,後天去宮裏提親。隻是小兕子還太小,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迎娶,煎熬呀。”


    “別急嘛,公主總會長大的。”易奴安慰道。心中想的實則是,拖得越久越好,她就能以‘替公主’的名義多服侍他幾年。


    最好是等她有了孩子被納為妾室,公主在出嫁。


    一旦公主出嫁,她還能不能侍奉駙馬,什麽時候侍奉,都是公主說了算,甚至連能不能生孩子都要公主來決定。


    所以必須要在公主出嫁前,把這一切都做完。


    隻是……看著陳景恪略顯稚嫩的臉龐,她就很無奈,小真人什麽時候才能長大經曆男女之事呀。


    雖然現在也不是不行,可一想到這樣做會傷害到他的身體,她就舍不得,隻能強忍著。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玉珠已經把筆墨紙硯準備好,道:“真人,可以了。”


    聞言,陳景恪略微發力在易奴的臀部掐了一把,在她下意識的驚呼聲中,從椅子上跳起,來到書桌前開始編寫新教材。


    玉珠疑惑的問:“易奴姐姐你怎麽了?”


    易奴心下羞惱,麵上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道:“被蚊子咬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被抓的地方升起,一直酥麻到了心裏,讓她忍不住心慌意亂。


    玉珠也沒有多想,隻是擔心的道:“白天我們燃過艾草驅蚊了呀,可能是不小心鑽進來的。趕緊找找在哪,小心晚上咬到真人了。”


    易奴連忙道:“沒事兒,剛才已經被我打死了。你服侍真人吧,我去裏麵給涼席擦擦水降溫。”


    說完逃也似的進入裏間陳景恪的房間,撲倒在他的床上用手輕輕撫摸被抓的部位,以消解那種感覺。


    然而臀部的感覺好消除,心中的感覺卻怎麽都消不下去,反而越來越強烈。


    她已經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少女了,很清楚這種感覺是怎麽回事兒,也知道該如何的消解。


    等會兒要早點把玉珠哄睡才行。


    ……


    今天發生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紫霄觀,大家都知道,從此觀內又多了一個主人。


    而且這位武娘子可沒兩位真人那麽好說話,以後做事要更加小心才行,免得犯到她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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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最近幾天更要小心,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不能成為被燒的那個。


    他們的擔心不是多餘的,武舒確實已經做好了下狠手的準備。誰敢跳她就把誰摁死,隻有這樣才能鎮得住眾人。


    沒有人挑釁自然是最好的,就繼續拿那個賬房先生開刀。送上門的活靶子豈能放過,更何況他還貪了這麽多錢。


    紫霄觀是孫氏的產業,將來是要傳給她兒子的。現在損失的每一文都是她兒子的錢,簡直不可饒恕。


    更不可饒恕的是,宮裏賞賜的錦繡她可是眼饞好久了,因為身份原因一直沒好意思開口要。


    現在竟然被別人貪走了一匹……她似乎看到了無數件漂亮衣服飛走了。


    每每想到這一點她就心如刀割,這個仇一定要報。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早上她正帶著依荷、周襄等人挨個大殿清點觀內財產的時候,一名內宦到來。


    “娘娘請武娘子入宮覲見,即刻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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