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線的時候,昨天的樹脂已經完全晾幹了,堅硬地敲都敲不動,小樓把寒玉模具倒扣過來,在桌沿邊輕輕敲了兩下,模具中間的樹脂就滑落出來了,樹脂晶亮剔透,紫色的小花鑲嵌其中,別有一番野趣。不過做出來之後小樓才突然發現,當時忘了留孔,現在繩線穿不過去,顯然是不能佩戴的,隻能弄個架子,做個擺件。


    現在她也有自己獨立的工作間了,工作間裏麵有一個木架子楔在牆上,她做出的小東西小擺件都放在上麵。馬上就要離開,這些東西她也不準備帶走,因為太多太雜,口袋裏根本裝不下。想到口袋裏還收集裏一堆青淵的畫作,小樓摸摸下巴,想著要是有個屬於自己的房子就好了,可以把青淵的畫作全部裱起來,掛地滿牆都是。


    找了一塊寒玉的廢料,做了一個小小的三角形擺架,把這個樹脂擺件放到了架子上。


    弄完這個,小樓又拿出那鏤空的龍鳳玉佩,對待這個她可不敢大意,輕輕地把樹脂和玉佩分離開來,那樹脂光滑透亮,隱隱泛出玉色的光澤,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塊無色的玉石雕刻而成的玉佩。


    小樓找了一個青色的流蘇,墜在那樹脂佩的下麵,又從口袋翻找出同色的繩線穿在上麵,打了一個小小的如意結,留出一段,正好可以配在腰間。把玉佩和樹脂佩並排放在桌上,一青一白,大小一致,花紋相互契合,龍鳳相宜,可以分開,也能和在一起。


    小樓看著這兩塊腰佩,捧著臉,臉上露出了癡傻的笑容。


    聽到屋外傳來笑聲,小樓把兩塊腰佩塞進口袋收好,桌麵整理幹淨。


    推門出去,就看見胡白頭和青淵一人一個小板凳坐在屋前,手上拿著木頭在雕著什麽的樣子,有說有笑的。


    小樓湊過去看,之間青淵一手拿著一段木頭,一手拿著刻刀,正在雕刻。那木頭已經初具雛形,能看出一個人的形狀。轉頭去看胡白頭,他也在刻人物。


    小樓從屋裏搬了一塊小板凳,做到兩人旁邊:“我也要雕木頭。”


    胡白頭抬頭看了她一眼,嘲諷道:“你可別浪費這好木頭了吧。”


    “怎麽會呢?師傅你給我一小截,我也想學。”小樓撒嬌道。


    “你最好先找點普通木頭練練手,等熟練了再雕這黃楊木。這好東西給你都是浪費了。”雖然這麽嘮叨著,但胡白頭從他的木頭堆裏挑挑揀揀,還是找了一段黃楊木拿給小樓,雖然是其中最小的一段。


    “謝謝師傅,你們在雕什麽呀?”小樓興高采烈地接過來,又湊到兩人麵前去看他們在雕什麽。


    這時,隨著細節的進一步完善,青淵手上的那段木頭已經能看出具體形狀了。小樓越看越覺得熟悉,這齊肩的頭發,這熟悉的裙子,不就是自己身上穿的這一件?


    小樓突然有點害羞,戳了戳青淵的手臂,問道:“師兄,你這雕的是我嗎?”


    “對啊。”青淵抬頭笑著對小樓說道。


    小樓受寵若驚,跳起來,說:“那我給你當模特,要不要擺個造型什麽的。”小樓跳著變換姿勢,用這些大動作,來掩蓋自己的害羞和驚喜。


    青淵輕笑出聲:“不用了,我已經完成構圖了。”


    “哦。”小樓這才坐下來,“那我要不然也雕青淵師兄吧。”


    說著就拿出了手上的木頭,大致在木頭上畫了一個圖樣,然後拿出工具,開始雕刻起來。不過木雕畢竟不同於玉雕,所用的工具也不同,小樓所用的玉質刻刀對付寒玉非常有用,雕刻起來並不費力,但雕木頭所用的卻是普通的刻刀,一上手就感覺非常不同,更何況她現在玉雕的手藝也沒有多好。


    所以成品可想而知並不如意。雖然小樓是按照青淵的五官來雕刻的,但手上的刻刀卻仿佛不聽話一樣,不是這裏歪了一點,就是那裏少了一點,最後刻出來,完全看不出那是青淵。小樓隻好安慰自己,這種雕刻都很難真的與真人一般相似,隻要傳神就行。


    青淵身上的衣服是穀中眾師兄的統一款式,據說能加力量,算是挖礦工作服。平時看著青淵身上這衣服,小樓覺得這衣服簡直太簡單了,自己隨隨便便就能做出來,要不是沒有製衣人偶不能做衣服,真是恨不得做個幾套漂亮的外觀給眾人換上。不過現在到了雕刻的時候,小樓隻覺得這衣服簡直太複雜了,特別是那腰帶,還有那肩膀上的設計,還有靴子,簡直太複雜。小樓隻粗略地雕了一個大概,細節什麽的都沒有完善,就算完成了。


    再轉頭去看青淵和胡白頭,兩人都還沒有完成。青淵手上的木偶已經基本完成,他正在完善腳上的部分,小樓腳上穿的是第一次升到十級的時候從交易行買的裝備,造型是平底的草鞋,雖然是草鞋的,但卻非常時尚,鞋麵上都是綁帶,整個腳麵都是露在外麵的,還有綁帶一直綁到小腿上,小樓當時就是從同等級的裝備中看中了它的外觀才買下的。


    看著青淵在刻自己的腳趾頭部分,小樓覺得腳趾好像都在發紅,她低頭看了自己的腳趾,腳趾靈活地動了幾下。


    又去看那木偶其餘的部分,整個木偶的造型是一個笑著的小樓,有點像現實裏的手辦,一隻腳向後翹起,整個裙子都飛揚著,袖擺仿佛迎風在飄動,衣裙的細節全部都被雕刻出來,腰帶上係帶好像隨時可以拉動一樣。最關鍵的是小樓的臉龐,也被雕刻地栩栩如生,隻要是見過小樓的人,大概都能一眼看出這個人偶就是小樓。


    這時胡白頭也已經完成了他的人偶,摸著胡子來看青淵雕刻。看著看著,又轉頭來看小樓,被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盯著,小樓為了緩解尷尬,佯怒道:“師傅,你是不是把手藝都教給青淵師兄了?為什麽他雕地這麽好。你是不是都不用心教我。”


    “你青淵師兄有天賦不用教,哪像你這麽笨。你雕的東西呢?拿來我看看。”胡白頭把小樓手裏的木雕拿過去,前後看了一下,然後用那木頭輕輕敲了一下小樓的頭。“你這雕地也太過粗糙。”語氣裏滿是恨鐵不成鋼。


    小樓摸摸頭,把胡白頭手裏的木雕奪過來抱在懷裏,笑著說:“我覺得挺好的,還給我,別給弄壞了。”


    這時青淵已經完全完成,他雕的人偶觸地的那隻腳下有一塊圓台,正好能擺正立起。他把完成的小樓人偶放在地上,小樓也把她雕的青淵人偶擺在旁邊,不過她顯然是沒有考慮到擺放的問題,兩足雖然削平了,但因為重心不穩,還是立不住。最後是把那人偶半靠在板凳腿上才立住了。


    另個人偶擺在一起,立刻就看出其中的高下區別來,青淵雕的小樓栩栩如生,神態活潑,而且細節非常到位,而小樓雕的青淵卻十分粗糙,神情呆板。而且由於小樓拿到的木頭偏小,所以這個木偶青淵比木偶小樓要瘦小不少。


    小樓在一旁笑地樂不可支:“青淵師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雕成這個樣子的。”


    青淵也在一旁笑地非常開心。


    小樓拿起地上的兩個人偶,左看右看。“青淵師兄,能把這個送給我嗎?”小樓指指那個小樓人偶。


    她覺得這個雕的就是自己,而且青淵人那麽好,一定是會答應的。


    但沒想到,青淵笑著把那人偶從小樓手中拿過來,轉手就放進了口袋:“這個不能給你,我要留著收藏。”


    “那要不我用這個和你換吧?”小樓有些目瞪口呆,把手上的青淵人偶舉起來。


    “這個?還是算了吧。”青淵笑得更大聲了。


    小樓鼓著臉,有點憤憤不平,雖然這個青淵人偶雕的有點粗糙,但也是她的寶貝,原本都不準備拿出來換的,居然遭到了輕視。


    把那人偶拿在手上,仔細看了看:“不要看不起我的人偶,我覺得非常好啊,你不願意換就算了。”說著就收進了口袋,鄭重地收藏起來。怒氣衝衝地奔到自己的工作間,臨走前還瞪了青淵一眼。


    晚上下線了,躺在床上和宛如聊天還說起了這事,話裏還有些憤憤不平。


    宛如那光腦那端笑得水都噴了出來:“喂,你不是吧,平時看著挺聰明的,怎麽到自己身上就看不清了?難道這就叫當局者迷?”


    小樓被她說得有點摸不著頭腦:“什麽意思啊?”


    “你想啊,他問什麽要雕一個你呢?而且是不用模特直接就能雕出來,說明在他已經把你的樣子深深印在腦海中了,多浪漫啊。而且不願意把木雕給你,顯然是要自己留著收藏啊,沒事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也許會對著你的木雕做羞羞的事哦。”宛如賊兮兮地說著。


    小樓被她說地滿麵通紅:“青淵才不會這樣。”說著就直接關掉了光屏。


    當天晚上理所當然地又失眠了,想著宛如的那些話,小樓把臉埋進被子,縮成一團,從床這頭滾到那頭。臨睡前,心裏還在想:“在遊戲裏好像不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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