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並不知道跟吳家有關的別的事,因此聽了盛思顏的話,隻是納悶道:“鄭素馨做的那些事,都是瞞著吳家人的。你想想,若是她有吳家人的支持,她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露陷了呢?”


    在她眼裏,薑是老的辣,鄭素馨雖然厲害,跟吳老爺子還是沒法比的。


    至少鄭素馨做的那些事,都是損害別家的利益,並沒有損害吳家的利益,甚至對吳家的利益還有好處。


    盛思顏想了一想,這樣道:“吳家也許是真不知情,但是我們盛家這樣大的生意產業,總不能一直麻煩吳老爺子吧?吳家的產業也是遍布大夏皇朝,數不勝數,有‘財神吳’之稱,要做的事情本來就數也數不清,人家年紀也大了,咱們也要體諒體諒。再,以前盛家的生意,難道都是讓吳老爺子托管的?”


    到這裏,王氏很是傷感,忍不住落淚道:“怎麽可能呢?盛家也是千年的世家大族,族中有好學醫的,學藥的,也有好生意的,當然都是盛家人自己打理的。可是二十多年前,盛家被滅,隻剩下我和你爹兩個人,怎麽可能靠我們的力量支撐起這樣大的產業?況且我和你爹最愛的還是醫術,對生意上的事情,都是抓大放,不出大紕漏就好。”


    那就是,以前盛家是有人專門管生意的,但是一股腦兒被怒不可遏的太皇太後給殺了,現在當然就是青黃不接的時候。


    也許等枸杞、冬葵兩個人長大了還好一。


    “對了,到幫手。盛寧柏也要回來了。我跟你爹商量。讓他到下麵的藥鋪做夥計,慢慢學起,過兩年能獨當一麵了,就可以做掌櫃。”王氏的是盛七爺的庶子盛寧柏。


    他這些年去了鬆山書院念書,讀了兩三年,並不是讀書的料兒,所以回家來,到盛家藥房做幫手也是一條出路。


    盛思顏知道盛家的產業那麽大。王氏又隻生了兩個兒子,需要幫手是無可厚非的,就頭笑道:“寧柏要回來了?”


    王氏笑著道:“是啊,他回來也好。”


    盛思顏略放了心,道:“既然如此,就一步步來吧。先把吳家代管的那些事情,娘,您就先給我看看吧。”


    王氏忙道:“你別急,先坐月子。坐完月子,我再跟你爹。把那些賬本和賬房都轉交給你。”頓了頓,王氏回頭看了周懷軒一眼。笑道:“懷軒,你不會介意吧?”


    周懷軒淡淡地道:“讓枸杞跟思顏學做賬。”


    盛思顏拍手笑道:“正好!枸杞眼裏隻有銀子,讓他去學算賬倒是不錯!”


    王氏苦笑道:“這你們都看出來了?我和你爹本來是一心想讓他學醫,但是他別的東西都學得快,唯獨醫術上沒有天份,他的拳腳功夫都學得比醫術要好。那些方子、藥理,他還不如他兩歲的弟弟冬葵!”


    “哦?這麽,冬葵才能繼承盛家醫術的衣缽了?”盛思顏欣喜道。


    “他還,隻是比枸杞強兒。如果思顏你是兒子就好了。”王氏感慨道。


    周懷軒聽了忙咳嗽一聲,道:“該吃飯了。”


    王氏抿嘴笑,對盛思顏擠擠眼,才起身命人把飯菜都擺到桌上。


    周懷軒和王氏都在這裏陪她吃飯。


    剛吃完飯,阿寶的哭嚎聲就傳了進來。


    盛思顏一邊漱口,一邊笑道:“這家夥時辰掐得真準。”


    王氏帶著丫鬟婆子把桌上的剩飯剩菜都收走了。


    瑞娘抱著枸杞進來,坐到屏風後麵的長榻上,正要解衣,見周懷軒站在屏風旁邊,便停了手笑道:“大公子,奴婢要給少爺喂奶。”這是讓周懷軒回避的意思。


    跟芸娘完全不同的作派。


    周懷軒這才滿意地頭,轉身走回盛思顏這邊,坐到她床邊。


    盛思顏伸長脖子,恨不得看向屏風另一邊,喃喃地道:“也不知道阿寶會不會吃瑞娘的奶。”


    周懷軒見自己坐在這裏,盛思顏的目光居然隻往對麵看,眉頭攢了一攢,不動聲色坐到床頭,和盛思顏並肩坐在一起,攬住她的肩膀,伸手托起她的下頜。


    盛思顏自然而然地轉眸,驚訝地看著周懷軒,目光定定地落在他麵上,沒有再去關注屏風的另一邊了。


    周懷軒麵上笑意漸漸浮現,慢慢低下頭,往盛思顏唇邊湊過去。


    “哇——!”又是一聲響亮的哭嚎,打斷了周懷軒的綺思。


    他頓了頓,放開盛思顏的下頜,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問道:“怎麽啦?”


    瑞娘滿臉通紅地抱著阿寶走了過來,低著頭道:“阿寶少爺還是不肯吃奴婢的奶。”


    盛思顏溫柔地笑道:“沒關係,給我吧。”


    瑞娘把阿寶送到盛思顏懷裏。


    周懷軒的手臂動了動,千工拔步床的雨過天青色鮫綃帳簾便垂了下來。


    盛思顏鬆了一口氣,她還是不習慣在眾目睽睽下喂奶,尋思這樣下去,她也得給自己準備幾塊喂奶的蓋毯,這樣就算是有人來也不怕,她可以把自己和阿寶一起遮擋起來。


    王氏出去吩咐了幾聲,就聽見有婆子過來回報:“夫人,老爺讓夫人去外院一趟,是神將大人的傷勢有變。”


    王氏吃了一驚,忙道:“我這就來。”著,跟外麵伺候的柳兒了一聲,趕忙往外院周承宗治傷的地方去了。


    周懷軒在裏屋聽見,回頭對帳簾裏的盛思顏道:“我去去就來。”


    盛思顏頭,“你去忙你的,不用擔心我這裏。”


    周懷軒“嗯”了一聲。迅速追著王氏往外院去了。


    喂完這頓奶。照例換了一次尿布。盛思顏便命人將芸娘喚了過來。


    芸娘又換了身衣裳,越發顯得弱不禁風,走路如風擺楊柳,臉上還擦了胭脂,氣色好得不得了。


    盛思顏看了她的樣子,有些無語地道:“做乳娘怎麽能塗脂抹粉呢?誰讓你塗胭脂的?”


    芸娘眨了眨眼,忙道:“大少奶奶要是看不慣,我以後不擦了。”


    “不是我看不看得慣。”盛思顏隻想撫額。“你是乳娘,給孩子喂奶,孩子的手要是抓到你臉上怎麽辦?那些胭脂香粉對孩子不好的。”


    芸娘低下頭,輕聲應了是。


    “你在這裏兩天了,真是麻煩你了。”盛思顏忍了氣道,“如今瑞娘和陳娘都上手了,你就回去吧。”


    “啊?大少奶奶,您要趕我走?!”芸娘猛地抬頭,雙眸已經浸了兩泡淚,在眼眶裏盈盈欲滴。真是我見猶憐。


    看了這幅景象,連盛思顏的心都漏了一拍。


    不得不承認。芸娘確實是個風情萬種的乳娘。


    隻可惜這萬種風情,對嬰孩都是白瞎了,是俏媚眼做給瞎子看。


    “不是趕你走。本來找你來,也是臨時補漏的。我家裏原本預備了乳娘,但是家裏出了事,那些乳娘不敢用了,才臨時找了你。現在我們家重新找了乳娘,就是瑞娘和陳娘,兩個乳娘看一個孩子,盡夠了。這兩天麻煩你了,等下會有豐厚的程儀奉上。”盛思顏還是耐著性子跟她道。


    沒想到芸娘連忙搖頭,泣道:“大少奶奶,我不要銀子!您要是不要我做乳娘,我可以做粗活兒,隻要能在您這裏當差,我做什麽都願意!”


    盛思顏有些不耐煩了,皺眉道:“我這裏有的是做粗活的婆子,怎麽好意思讓你做粗活呢?聽你是盛家藥房花了大力氣培養出來的乳娘,做粗活太可惜了。”又道:“你還是個很不錯的乳娘。是阿寶太隔路,不怪你。”


    一般的嬰孩,哪有那麽挑食呢?


    餓了還不是什麽都吃。


    像阿寶這樣的,寧願餓著,也不吃別人的奶,大概十個當中也找不出一個,是特例。


    芸娘見自己怎麽求都不行,心裏難過得不行,她左右看了看,見沒有旁人在這裏,便低聲道:“大少奶奶,您是不是不高興我在大公子麵前給少爺喂奶?”頓了頓,垂著細長的脖頸,喃喃地道:“您放心,以後不會了。我會躲著大公子,不在他出現的地方出現。我喂奶的時候,也會躲著他,不會……不會再讓他看見了……”


    盛思顏被芸娘這番話驚得下巴都要掉了,她結結巴巴地問:“你……你……你什麽?!”


    什麽在大公子麵前喂奶?!


    什麽躲著大公子,不在他出現的地方出現?!


    什麽喂奶的時候,要躲著他,不會再讓他看見了?!


    她的是人話嗎?!


    盛思顏發現自己聽不懂了。


    盛思顏漲紅了臉,用手指著芸娘,一口氣堵在胸口,下麵的話都氣得不出來了。


    芸娘跪在地上,半天沒有聽見盛思顏話,抬頭看見她這副情形,更加篤信自己的感覺是正確的,忙怯生生地道:“大少奶奶,您放心,我不會跟您搶大公子的。我一定會躲著他!您不要趕我走,我家裏的男人動輒打罵我……”


    話音未落,剛從外院折返回來的周懷軒黑沉著臉撂開簾子走了進來,手中長鞭一甩,衝著芸娘的後背倒抽過去!


    “啊——!”芸娘慘叫一聲,回頭看見居然是周懷軒殺氣騰騰握著長鞭又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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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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