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暖是被疼醒的,抓心撓骨的疼,睜眼的世界,窗外漆黑一片,額上紮了層冷汗,冰的骨頭疼。


    她低頭一看,向博涵那雙手緊緊扣在胸前,是他抱的太緊了,跟被人掐著似的,怪不得會做那樣的夢,一年多了,第一次做。路暖微微從他懷裏動了動喘了口氣,緩了會兒才徹底將夢境跟現實分離。


    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不過有所感觸,晚上就做了噩夢。


    日子一下就晃到了那段時間,跟窗外的天空一樣黑的沒盡頭,隻有無邊的謾罵,哭泣,斥責,無休無止循環。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被虧欠,誰都有自己光勉堂皇的理由,她選擇離婚,淨身出戶,隻求眼不見為淨。


    然而事情還沒有終止,路暖討厭吵架不斷的日子,愛人背叛,親人爭執,難受的她胸腔都要炸了。


    她目光渙散的出了會兒神,整個人都空蕩蕩的,身體溫度下降。耳邊是男人的鼾聲,還有他強壯有力的心跳。


    路暖抬臉看著他模糊的輪廓。


    人生不就這麽多年嗎?中規中矩也好,離經叛道也好,她已經兩手空空,何不豁出去享受大把時光。


    困頓總是容易讓人放下矜持。


    她的心靈需要填滿,想要結實的胸膛給的安全感,而路暖確實照著自己的*做了,她把手伸進了男人的褲子裏。那個東西跟著它的主人一起睡著了,她大力的揉捏了一會兒,很快喊醒了它,並且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路暖抬頭咬了下他的喉結,伸了舌頭潤濕了他的皮膚。


    男人終於被攪醒了,他懶生懶氣的哼了聲,伸手摁著她的肩膀看上麵的女人:“怎麽了?”


    路暖眨巴著眼睛道:“跟我做。”腿上還不遺餘力的蹭他。


    向博涵哼笑了聲,糙著嗓子道:“大半夜的發什麽神經。”


    她手掌跟那個東西玩兒的不亦樂乎,笑嗬嗬道:“它很興奮,你也睡的著。”


    困意還沒掃盡,他順著她的姿勢動了動身體,閉眼道:“那你自己弄吧。”


    路暖見他一副懶散樣有些受打擊,不過她還沒放棄,脫了睡衣趴在他身上亂啃。


    向博涵忍了一會兒,蹭的一下坐起來。路暖沒預料,雙手勾著他的肩膀才沒從上麵滑下去。


    他在黑暗中眯眼看她,沒頭沒腦的問了句:“你是不是結過婚?”


    “是。”


    “什麽技術?!”


    他不冷不熱的評價了一句,猛的起來,整個將她翻倒。


    背部與床單接觸的的一瞬,路暖的心髒失重了幾秒,揪著經脈,真有點兒心髒飛到嗓子眼兒的意思。


    有點兒恐慌,非常刺激!


    意料之中的幹柴燒烈火,路暖還嫌不夠,嚷著沒感覺,非得把對方烤糊了才算數。


    冬末的早晨來的還是很晚。


    這個時候兩個人已經精疲力竭,她仰頭看著窗棱上有一層很薄的雪,幾個小麻雀跳上去又結伴溜走了。


    向博涵腦袋撐著胳膊,手指勾了她一綹頭發把玩兒。


    她的脖子壓在床沿兒上,腦袋整個懸空,大腦有些缺氧,再加上運動過後,隻能大口大口的喘氣,胸脯也一起一伏的。


    被子隻蓋到了她的肚臍上,向博涵還撐著大半,空氣流通自如,興許是在被子裏癟的太久了,路暖現在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他伸手在她胸前劃了一下,歎了句:“真白。”


    路暖扭頭看他,笑的十分可愛:“你真黑。”


    “他們很像兩個大布丁上舀了兩勺草莓醬。”他目光落在她下巴以下的位置,繞著舌頭舔了圈兒唇,“嚐嚐?”


    她忽而想到了什麽,翻身捏他的臉:“孩子,語文學的不錯,不過昨天你把我的鞋丟了,吃什麽布丁,去把鞋給我撿回來。”


    向博涵拿了她的手:“你穿著又不舒服,老穿那幹嘛?現在都幾點了,撿垃圾的早拾走了。”他順勢把她拽起來,道:“你不說今天有事兒嗎,都幾點了還不起,大半夜不睡覺把人喊起來瘋。”


    她撐著腿跪在他麵前咯咯的笑:“去它娘的工作,我不幹了!”


    他埋在她胸前又啃又咬,她卻揚著頭咯咯的笑,指甲掐在他的皮膚裏叫喚:“你咬死我算了!”


    他的手攥著她的臀部,嗤笑了聲:“瘋女人。”


    ……


    倆人下樓的時候,那隻鞋果然不在了,路暖有些心疼,剩下那一隻怎麽辦?


    向博涵道:“瞧你那樣,我給你買一雙貴的。”


    路暖道:“我那一雙很貴了,500多呢。”


    “500多也卡腳。”


    她心底有些惆悵,淡淡道:“一萬買的高跟鞋穿著也不舒服。”就像婚姻,人人都想得到,可惜它本身就是個不靠譜因素。


    後半句她沒說。


    向博涵瞧著她一臉感傷,抬手捏了下她的臉道:“你穿過一萬的,知道不舒服?早上的歡騰勁兒去哪兒了,一會兒一會兒,得精神分裂了吧。”


    路暖嫌惡的甩了他的手,揚著臉道:“我是心疼錢,你以後少捏我。”


    “為什麽?”


    “手髒!”


    他瞧著手掌笑笑,“是黑,不髒。”


    ……


    向博涵給路暖買了雙高跟鞋,切割金屬的水台,黑色的絨麵,二十厘米高,要是在地上敲敲能敲出坑。


    花了八千多,還是舊款,新款更貴。


    她結婚的時候都沒穿過這麽貴的鞋,路暖瞧著那雙鞋,心都疼。


    向博涵交錢拿東西,眼皮都沒眨一下。


    路暖的手挽在他胳膊上,到口的話還是收了回去,長這麽大,誰這麽給自己花過錢呢?她想享受一回,。


    從旗艦店出來的時候,向博涵還說:“你別叨叨啊,我可是撿著舊款給你買的。”


    路暖一臉假笑:“您出手闊綽慣了,我不多嘴。”


    他笑笑:“專寵你一個人,酸什麽酸。“又說:“你做銷售的,到處見人,總得把門麵裝點好了,都是看人辦事兒,投資點兒以後連本帶利的收回。”


    說到這個,路暖一臉喪氣,奔跑幾個月,終於見到點兒曙光,別人一句話,合同又泡湯了,同樣的事情,別人出馬樣樣通,到了她就吃閉門羹,真應了那句話,什麽樣的人端什麽碗,她這個人沒天分。


    向博涵見她一臉沮喪,問道:“怎麽了?”


    路暖搖頭:“別提工作了,混了這麽久也沒混出個門道來,我再撐幾個月,不行就換個工作了。”


    “簽不到合同還被人耍了?”


    “你怎麽知道?”


    他挽著胳膊看她:“路暖你以前幹嘛的?“


    路暖嘴角僵了一下:“怎麽問這個?”


    “我說句話,你別嫌我說的難聽啊。”


    “嗯。”


    “你有點兒沒見過世麵,做事兒小家子氣。”他頓了一下,“後麵的更難聽,聽嗎?”


    路暖點頭笑道:“我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說吧。”


    “太實在,白話一點兒,空長了年紀沒長腦子。”


    她的臉有點兒發僵。


    向博涵抿了抿唇,說:“我話重了點兒。”


    “你說的挺好的,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我是老實,拿誠心跟別人做生意,不過我人緣兒好。”


    他攬著她的肩指了指前麵的姑娘道:“看見那個穿紅衣服的了沒?先不說她卸了妝怎麽樣,人家現在就挺漂亮的,走過去一個人看一眼,你賣貨就跟這樣一樣,得先把東西推銷出去。”


    “我把自己的東西誇上天,到時候人家不滿意還說我虛偽。”


    “總要讓對方有個見貨的機會,至於別的,誰心裏都有杠稱。至於你說的那些好人緣,不過是同類之間的惺惺相惜,能用的上的才是真人緣,你現在想想,自己需要幫忙的時候真正能用的人脈有多少?”


    有,幸巧巧,也就這麽一個,還不靠譜。


    路暖有些底氣不足,抬眼看他:“沒想到你這麽市儈。”


    “行業不同,話得有兩說,我還能看人識相,你行嗎?教你些社會常識,你倒說我市儈,見過真正的市儈嗎?我怎麽瞧著你跟剛出校園的學生似的?”


    路暖無奈的笑了下,淡淡道:“你說對了我以前就是教書的,大學畢業後在我家附近的一個小學當老師,學校,家庭,上課做飯。半點兒長進沒有,是不是很可笑。”


    他伸手彈了下她的腦門兒:“有什麽好笑的?起碼你給祖國澆了好多年花兒。”


    一路上向博涵跟她說了不少識人相麵的東西,見什麽樣的人怎麽說話,路暖回頭想想,確實是自己太沒頭腦了,說話的時候還帶著點兒以前的職業病,怪不得處處碰壁。


    等上了車,向博涵還鼓勵她道:“做什麽都要一門心思,你還沒鑽進去,怎麽知道有沒有天賦。你做多少老天爺有眼的,多少給你回點兒。”


    路暖抬頭,像個乖巧的學生,“到底是該投機取巧還是兢兢業業呢?”


    向博涵拍了下方向盤:“說你實在還真實在,話聽三分,不必字字計較。”


    她笑眯眯道:“謝謝。”


    路暖抬頭看著前麵,路上車水馬龍,她坐在車上,置身其中,有那麽一瞬,她覺得自己像一條魚,破釜沉舟,誤打誤撞遇到了一條活流,道路愈發明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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