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4、沙悟淨


    話說唐僧帶著孫悟空和豬八戒這日走到流沙河地界,豬八戒心中就有了感應,此前太上老君就吩咐他和卷簾大將多加親近,悄聲言語假意讓孫猴子聽得,他不知卷簾大將何人,麵對太上老君也不敢多問,到了這裏,心中就明白卷簾大將是哪個。


    豬八戒感應出來,流沙河底的沙悟淨也感覺出了豬八戒氣息,腦海之中‘天蓬元帥’的信息就湧現出來,哪還不知取經人團隊到達,隻是,該做的戲份還是得做。


    前些時日,腦海裏得了一份法旨,雖不知何人發來,然其中無容置疑卻讓他清楚,這法旨分明是來自聖人,且是道門三清的一員,何人,沙悟淨不敢亂想,拒絕更不可能;


    而且,他也想給孫猴子一個好教訓,大鬧天宮之事,做為他的老大昊天雖沒有出麵,麵子還是折損不少,自己做為昊天心腹大將,不得趁機幫領導找回一點麵子?


    八百裏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


    這便是流沙河詩證,唐僧見了心肝兒都是顫的,眼巴巴看著孫悟空,豬八戒見了,大嘴一咧;


    “師父,這流沙河一看也過不去了,莫不如咱們就此打住,分了行禮,就此散夥作罷!”


    豬八戒這一說,反倒讓唐僧又堅定起來,口稱阿彌陀佛,看向孫悟空的眼神變得更祈求起來。


    孫悟空桀驁不馴慣了,你越對他齜牙咧嘴,他越興奮,反而是唐僧這種小受可憐兮兮的眼神專製猴子性格,最看不得這般眼神。


    “呆子,休要胡說,咱們且繞道看看!”


    孫悟空話音剛落,躲在岸邊河底的沙悟淨等不下去了,一個飛躍,就鑽出河底,赤眉紅須,青麵獠牙,妖氣衝天。


    沙悟淨和豬八戒相比,還是短了些傳承,在這流沙河吃了九世唐僧,早已妖化,雖借著九千年蟠桃修為大進,可骨子裏已然是個妖精;


    這麽一個凶狠之輩,又受了幾百年每日穿心刑罰,一加入取經團隊,立馬變成一個憨厚和尚,還讓人堅信不疑,不得不說,沙和尚絕對是一個影帝級人物,麵相憨厚,實則心機深沉。


    他眼見孫悟空要帶者唐僧離開,趕緊現身吸引注意,更做出一副食人模樣,死死盯著唐僧,口水橫溢;


    隻一眼,就讓唐僧心髒猛跳,仿若看到天敵一般,身體一個顫抖,動作也變得飛快,嗖的就躲到了孫悟空身後,怯怯瞄了沙和尚一眼,對上沙僧眼神,立馬移開,不敢再視。


    “大師兄,俺老豬護著師父!大師兄快去打殺了那妖怪,莫要驚了師父才是!”


    豬八戒龐大的身軀朝著孫悟空和唐僧中間一擠,就將二人隔開,他體型更大,一下就將唐僧隔離身後,避開沙悟淨眼神,反倒讓唐僧感覺更有安全感,口中也催促起孫悟空來。


    豬八戒心中暗笑,對著上岸的沙悟淨擠了擠眼神,而後,又是帶者唐僧緩慢後退,手中更是九齒釘耙橫在身前,一副時刻保護唐僧模樣,口中更是嘟囔著:“有俺老豬在,妖怪休想吃掉俺師父!”


    豬八戒也是清楚沙悟淨不會下嘴,此時不趁機表個忠心又到何時?他這般做法,還真讓唐僧十分感動,隻覺得往日看錯了自己這個弟子,關鍵時刻,自己這個弟子還是非常可靠的。


    沙悟淨看到豬八戒帶著唐僧退遠,抄起禪杖就朝著孫悟空劈下,二人在岸邊來回打了上百回合,一時也看不出誰人占據上風,豬八戒神神在在看著,一副忠心耿耿護衛模樣,也不上去幫忙。


    他看著沙悟淨和孫悟空對戰,卻是看出了門道,眼見沙悟淨雖階位高些,可架不住孫悟空戰鬥天賦高絕,氣力不短,太乙金仙階位,硬生生和大羅沙悟淨打得你來我往,一時間看不出勝負擺向何人。


    暗暗將自己代入沙悟淨位置,豬八戒發現自己和孫悟空硬拚也落不得好處,心中又對自己這個大師兄高看一眼;


    隨即馬上又變得同情起來,這般天賦,硬生生被壓製五百年,又是每日鐵水銅汁入腹,底蘊更被消耗不少,一個原本該高高在上的大妖,如今變得如此狼狽,卻又對加害者感恩戴德,不得不說乃是絕大的諷刺。


    “八戒,要不你去幫幫大師兄?”


    唐僧卻是看得心驚膽顫,眼見孫悟空久久無法將妖怪拿下,弱弱提了一口,豬八戒自然是斷然拒絕。


    “師父,那可不行,俺老豬離了師父,那妖怪若是施個法將師父卷走,沉入河底,再救就來不及了!”


    唐僧一聽也是,往常妖怪雖將他擼走,也是關押在洞府之中,如今卻不同,當真被抓入河中,一下就淹死了,還是自家小命要緊,也再不言語,一隻手更是抓起豬八戒衣袖,唯恐自己這個弟子一不小心就落下自己。


    二人對話間,孫悟空又和沙悟淨打了上百回合,一時間飛沙走塵,勝負難料,這一打,便是半日功夫。


    卻說沙悟淨眼見拿不下孫猴子,手中月牙鏟一把推開孫悟空金箍棒,大喝一聲;


    “且住,待俺吃了飯食再來和你廝殺!”


    說罷,也不理孫悟空作何反應,一個跳躍就入了流沙河,孫悟空跨步要追,卻發現人影早已沉入河底,隻得悻悻收起武器,朝著豬八戒方向走來。


    說起來,卻是孫悟空自走出五行山之後,打得最痛快一場,堪稱酣暢淋漓,他能感覺出對手似乎修為比自己高些,然戰鬥經驗和氣力反倒都不如自己,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越打越是舒爽。


    相反,沙悟淨卻十分鬱悶,明明自己比孫猴子要強許多,可無論如何也拿不下對方,他能感覺到自己進步,可自己在進步,那猴子似乎也沒個盡頭一般,總能跟上自己節奏,硬是和自己拚個旗鼓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


    拿不下孫悟空,也意味著他想要教訓對方的想法落空,心中依舊十分不甘,返回洞府,狠狠慣了些酒水,又是將存活吃個幹淨,也不休息,再次浮出水麵,開始第二輪戰鬥。


    卻說孫悟空他們卻隻能吃些餅子,囫圇吞下,根本沒能吃飽,那妖怪又來,孫悟空也不煩躁,反倒躍躍欲試,掏出金箍棒也不言語,二人再次打成一片,這一打,又是半日功夫,到了傍晚時分,二人才分開身形,依舊不分勝負,這兩場戰鬥下來,反倒讓二人有些惺惺相惜起來。


    關注著流沙河變化的佛門觀察了一整日,原本想著這一劫難會不會又出問題,如今看來,卻是沒了大礙,那沙悟淨雖然拿回修為,如今想來,反倒在這升級的大劫之中更為合適,多了一份戰力,也能安全一些。


    次日一早,觀世音眼見不會有其他狀況產生,便降下身形,幫助唐僧收了沙和尚,賜名沙悟淨,這才讓取經人隊伍圓滿,往西而去。


    觀世音隻覺自己辦了件大事,她卻不知,她一番話反倒讓唐僧對沙和尚有了恐懼感。


    這番話便是唐僧此前九世行到流沙河,皆被沙悟淨逮了吃了,那頭顱還被沙悟淨當成戰利品,煉製成骷髏念珠掛在脖子上。


    這讓唐僧萬分感同身受,此前九世皆落入沙和尚之口,一看到沙和尚脖子上骷髏念珠,就感覺自己脖子上大好頭顱再不是自己說了算,一看到沙悟淨看向自己,總覺得對方盯上自己頭顱,想要一口吞下。


    這也使得唐僧這一路上少敢朝著沙悟淨發出命令,有事沒事都是孫悟空,再不濟也是豬八戒,也讓沙悟淨幹脆當個透明人了事。


    取經團隊全員到齊,整個佛門上下俱是鬆了口氣,也算是階段性人物達成,雖損失三百多羅漢,六大菩薩之一上榜,好歹西遊也算上了軌道,些許損失,還是能夠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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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牛賀州,積雷山,積雷城,牛魔王手中捏著一個情報,臉上掛著冷笑,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半個西牛賀州都在流傳唐三藏吃了可以長生不死,如此荒誕的謊言,居然還能讓眾多大妖十分認同,這裏麵若是沒有佛門的蠱惑之術,也沒人相信。


    可知曉又能如何?牛魔王身份尷尬,還真不好說些什麽,否則,就是和佛門挑開了戰,壞其根本,心中不爽也隻能當作不知。


    牛魔王有忌諱,另一個暗恨的卻不想忍受,這人便是申公豹是也,這日,他也抵達積雷城,真論起交際能力,十個牛魔王也比不上申公豹,牛魔王走的是帶頭大哥的人設,與之交往的,多半想著牛魔王頂著前方,而申公豹剛好相反,一旦和申公豹打成一團,多半要被拉去充當申公豹的炮灰,為申公豹送死。


    積雷城內,申公豹尋了個住處,也待了十天半個月時間,這期間裏,大半時間都在和各個山頭大妖溝通,幾次嚐試,也發現這些大妖被佛門法咒影響神刻,幾次暗示也無法影響到他們,一門心思想著長生不死,想著吃唐僧肉走捷徑,申公豹見了,也知曉需要另尋辦法。


    還別說,一段時日下來,辦法沒有找出,卻讓他發現了一個莫大機緣,那便是佛門舍利子問題。


    三百多羅漢喪生積雷城,留下三百多舍利子,其中小半流失在外,被佛門反購回去,然大部分依舊在各個大妖手中珍藏,猶豫著是否吸收,一方麵都知曉吸收了,必定提升階位,另一方麵又擔心一旦吸收了這些舍利子,不知不覺之中被佛門度化,失了自由。


    這種猶豫,使得他們既不想輕易嚐試,又不想將之販賣,揣在懷中,時不時拿出查看一番,頗有一種這顆舍利子便是他們後路的感覺。


    申公豹這些時日下來,也明了其中內情,靠著親和力,倒也過手了幾顆查探了一番,在一次激發舍利子佛性之時,申公豹差點著了道,激靈醒來之際,猛念‘清心咒’,卻沒想到這道家‘清心咒’念起之時,也能將舍利子之中的佛性一點一滴消耗,這讓他差點蹦跳起來。


    接著,申公豹耗費一夜時間實驗之後,方才確定不是自己錯覺,而是真真正正的有效。


    就好比兩道相爭一般,清心咒念起之際,舍利子之中的佛性就會自動發動抵製,而舍利子之中的佛性總有盡頭,這一夜嚐試之下,申公豹感覺手中這顆舍利子至少有著十分之一的佛性喪失,如此一來,等於他隻需五個日夜,便能將一顆羅漢舍利子之中的佛性消耗殆盡,使之淪為徹底的能量結晶,任何人皆可吸收且毫無副作用的那種。


    這個發現,讓申公豹有了更多想法,與自身而言,他也知給他幾顆舍利子,也無非將自身階位鞏固一番,提升就休想了;


    然與其他大妖而言,卻是實實在在的提升,如此一來,這些大妖必定欠下他因果,到了他需求之時,大手一揮,必定從者雲集,自己接下來的布局也必定更加暢通。


    說來,也是申公豹所念‘清心咒’乃是正宗法門,傳承三清,換做市麵上流傳的‘清心咒’,卻沒有這般效果,想要根除,卻十分艱難;


    申公豹也是在後幾日才知曉這些,這又使得他在西牛賀州大妖之中地位提升不少,不說達到牛魔王那般程度,倒也更加令人信服。


    在這誰也不知的狀況下,申公豹重新出山的第一個蝴蝶效應開始掀動起來,這幾百舍利子喂養之下,使得西牛賀州大妖們的階位提升了一個檔次;


    更重要的,還是這些大妖們嚐到了甜頭,知曉佛門舍利子真正的珍貴之處,對獵殺佛門佛子有了更多的期待,就好似宰豬一般,殺完之後,還能分得肉食,一舉兩得,豈不期許?


    積雷山牛魔王聽到這些消息之時,也才知道申公豹到了他的地界,心肝兒隱隱作痛,心中更是十分糾結,左右徘徊許久,隻當作不知,也不主動接觸,暗暗觀察倒是更仔細了。


    這也怪申公豹封神之際騙了太多截教人物,牛魔王下意識的排斥才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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