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重孫女問起名滿世界的張希孟，您老這輩子幹過最瘋狂的事情是什麽？</p>
張希孟凝望著蒼天，毫不猶豫吐出倆字：“結婚！”</p>
本來他還能私下裏摸魚偷懶的，但是自從有了江楠在身邊，連摸魚時間都沒了。他都懷疑夫人是朱元章塞過來監工的。</p>
“夫人，咱們別忙活了成不？為了他們老朱家廢寢忘食，不值得，他們又不給咱倆加俸祿。”</p>
江楠笑容不減，低頭整理東西，反問道：“你這麽說陛下，不怕被陛下聽到啊？”</p>
“我巴不得他聽到，最好免了我的官，然後我就能在家裏歇著了。”</p>
“休想！”江楠笑道：“免了你的官，我不還是官嗎！到時候我就命令你給我做事。”</p>
張希孟翻白眼了，“那跟現在有什麽區別？”</p>
“當然有了，現在是人家求相公老爺幫忙，您就別裝了，我知道相公最是體恤百姓，最是關心民間疾苦的。對吧？”</p>
“對對對！夫人說得都對！”張希孟道：“咱們這又是去哪兒？”</p>
“當然是去陳留了，故地重遊，看看村子有沒有變化。”江楠準備好了隨身之物，拉起張希孟，夫妻兩個騎著毛驢就出城了。</p>
……</p>
“幹爹，我大哥和大嫂剛剛出城去了。”朱英向老朱抱怨道。</p>
“出城？”老朱愣住了，碗裏的麵都不香了，“他們，他們成親剛第三天，沒事往外麵跑什麽？”</p>
朱英無奈道：“幹爹，我都著急了，大嫂一心都在公務上麵，別的我倒是不擔心，我大哥這一脈單傳，什麽時候開枝散葉啊？”</p>
老朱聽完，更加無語了，大約這是第一次，覺得臣子太過勤勞也不好。</p>
張先生可是要趕快開枝散葉，生幾個孩子才行。</p>
咱的兒子都四個了，還指望他們能玩在一起，從小培養感情呢！要是張先生兩口子都忙於公事，豈不是耽誤了。</p>
“朱英，你說張先生在乎什麽？咱們能不能對症下藥？”</p>
朱英想了想，“我大哥在乎錢……不是什麽錢都要，他那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要不這樣吧，幹爹降旨，說是官吏家裏頭，多生孩子，可以領賞，我大哥肯定會老老實實在家的。”</p>
朱元章點頭，讚道：“這話有理，就按照你的意思辦。”</p>
“傳旨吧。告訴下麵，凡是五品以上官吏，成親一年，無有子嗣，罰俸一半，就這麽辦了！”</p>
有人去傳旨了。</p>
朱英卻傻了，我是說讓幹爹賞錢鼓勵，怎麽變成罰俸了？</p>
這意思南轅北轍，完全擰了？</p>
朱元章無奈道：“幹爹沒有那麽多錢賞賜，隻能這麽辦了，不過效果都是一樣的。”</p>
不一樣！</p>
朱英可不傻，他跟張希孟時間久了，也學了一肚子亂七八糟的東西。原本賞錢，那是包括大哥在內，不少人都能得到賞賜。</p>
現在這麽幹，那就是極少數倒黴蛋，會跟大哥一起，失去一半的俸祿！</p>
天啊！</p>
我幹了什麽？</p>
怎麽又得罪了官員啊？</p>
朱英欲哭無淚，剛剛婚禮上就開罪了那麽多文武，現在又來……我這是怎麽了？哪怕有幹爹和大哥罩著，我也不能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啊！縣官不如現管，當官是得罪不得的。</p>
要不，要不，我還是回嶺南吹海風，吃海螃蟹算了。</p>
朱英嚇得連夜卷鋪蓋，準備跑路……張希孟卻是沒心思管朱英，他們夫妻故地重遊，又回到了陳留的村子。</p>
等這一次過來，張希孟欣喜發現，除了龍骨水車還在轉動之外，在田間地頭，竟然出現了好幾頭耕牛，正在忙著翻地。</p>
張希孟立刻來了興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欣然走向了田間地頭，查看情況……江楠緊緊跟隨，臉上也笑容可掬。</p>
自家相公明明就喜歡看這個，還裝什麽啊？</p>
當我看不出來？</p>
這就叫樂在其中。</p>
還真讓江楠說對了，張希孟的確越看越高興。</p>
為了擺脫鹽堿，百姓們不但挖掘了排水溝，用澆灌的辦法，清除鹽堿，還從河溝裏麵，挖出爛泥，覆蓋在地表。</p>
他們還把爛樹葉，草木灰，糞便，農家肥，全都傾倒在地上，將這些東西和土壤混勻，改善鹽堿狀況。</p>
</p>
經過平整之後的土地，模樣大為改觀。</p>
一些村民忙著整理土地，另外一些，則是忙著耕田種地。</p>
哪怕隻有五六歲的孩子，都乖乖跟在後麵，挎著一個小筐，裏麵裝著種子，每次捏出多少種子，都嚴格按照長輩教的那麽做，生怕出一點錯。</p>
認真的模樣，格外惹人發笑。</p>
可孩子們半點不覺得，他們彷佛在做著什麽神聖的事情。</p>
快點長大吧！</p>
長出糧食來，秋天就能吃白米飯，大饅頭了。</p>
想到這些，口水都流下來了。</p>
趁著百姓午休的時候，張希孟又請來了那個老農，一起過來的還有幾個農戶，也包括杜廣安。</p>
他們一見張希孟，就要趴下磕頭。</p>
“快別這樣。”</p>
張希孟讓老農起來，讓所有人都起來。</p>
“你們要是還把我當成朝廷大員，我下次可就不過來了。”</p>
老農嚇壞了，“那怎麽行！還要，還要請大人吃酒席，慶祝豐收。”</p>
張希孟立即道：“豐收？有把握嗎？”</p>
老漢愣了下，總算忘了行禮的事情，專心說起了莊稼，越說越是眉飛色舞。</p>
“把握可是不小，瞧瞧啊，俺們村子多了五頭牛，都是頂好的犍牛，朝廷還是仁慈的，皇帝也是好的，對了，還有大人，要多謝青天大老爺。”</p>
他還要跪拜，張希孟趕快攔住，又把目光轉向了杜廣安。</p>
“你說說吧，這些耕牛可是借錢買的？”</p>
“不是！”</p>
杜廣安搖頭，“張相，百姓們還是不放心借錢，覺得有擔子壓在肩頭，過日子不踏實。”</p>
“那，那你們怎麽弄到耕牛的？”張希孟好奇問道。</p>
提到了這事，其他幾個農戶都咧嘴笑了，滿是皺紋的臉上，難以掩飾自豪，彷佛幹了什麽光宗耀祖的大事一樣。</p>
杜廣安告訴張希孟，雖然主要是借貸，但朝廷依舊籌措了一些耕牛，另外朱英拿來了不少錢，朱元章也拿出了一些，購買耕牛之類的東西，幫助百姓，恢複生產。</p>
這些東西不多，自然不可能按人頭分配。</p>
需要看百姓的治水成果。</p>
誰修築溝渠多，誰修建水庫多，誰平整出來的土地多……就給誰獎勵！</p>
“張相，大家夥沒日沒夜，睡覺都在水渠旁邊……苦幹了好些日子，總算是贏來了獎品，給村子裏足足掙了五頭牛！”</p>
竟然是這麽來的！</p>
張希孟不無驚訝，“老伯，你們可辛苦了。”</p>
老農連忙擺手，“辛苦什麽……這，這不是五頭牛，這是俺們的本錢，是俺們的命根子……到了秋天，是吃幹的，還是喝稀的，全靠著它們哩！要說起來，這牛比人管用多了。”</p>
張希孟也替他們高興，“有了耕牛，就能多開田地了吧？”</p>
老農點頭，“是能多開不少，可也不能累著了……大人可能不知道，人這力氣，越用越有。牲口可不行，別看它們塊頭大，力氣足，但成天幹活，就不行了。忙活這段時間，就要歇著。不過牛歇著，人不歇著。俺們琢磨著，趁著雨水多的時候，多修溝渠，多平整土地，先撒上草籽，等明年的時候，就能種莊稼了。”</p>
張希孟含笑點頭，“確實，老伯想的對……我想問你一件事，你說說，如果家家戶戶，都是領口糧，然後把剩下的糧食，放在村子裏，由村子保管銷售，你看成不？”</p>
老漢愣了下，他仔細想著，又看看其他幾個農戶。</p>
“那，那是不是就歸村子，還是怎麽回事？”</p>
“不是……糧食還是大家夥的，隻是人多力氣大，糧食湊在一起，才能賣上好價錢。而且日後再有天災人禍，村子裏有存糧，可以照顧到所有人。”張希孟又道：“當然了，這是我的設想，我是希望鄉親們能聯合起來，眾人拾柴火焰高嗎！不過要是有困難，也可以說出來，大家商議。”</p>
老漢低著頭，盤算了好一會兒，這才說：“要是這麽做，村裏有多少糧食，必須讓所有人都知道，買賣糧食，賺了多少，每家每戶，該得多少，也要算明白，必須清清楚楚，不然的話，銀錢一過手，不醜也是醜，這輩子的名聲就算在鄉親麵前都毀了。”</p>
張希孟點頭，“說得對，我會想辦法，給村子配屬上專門算賬的先生，以後還會安排學堂，讓孩子們都能讀書，明白事理，知曉王法，不至於被人哄騙。”</p>
聽張希孟這麽說，老漢終於有了喜色。</p>
要是這樣的話，他們開出來的土地，除了保證家家戶戶的口糧，還能有上千石糧食結餘，都歸村子裏負責，可不是小數目啊！</p>
這要是用好了，小村子就能煥然一新了。</p>
“大人這個辦法好，俺，俺們一定試試，人多力量大，人多了就不受欺負！”</p>
張希孟欣然點頭，又聊了一陣子，他讓大家夥忙去，自己和江楠也準備返回……就在他們跨上驢背，將要離開的時候。</p>
突然不知道哪個帶頭喊了句，“大人長命百歲，夫人早生貴子啊！”</p>
刹那之間，江楠的臉通紅通紅的，張希孟也隻剩下幹笑……</p>
張希孟凝望著蒼天，毫不猶豫吐出倆字：“結婚！”</p>
本來他還能私下裏摸魚偷懶的，但是自從有了江楠在身邊，連摸魚時間都沒了。他都懷疑夫人是朱元章塞過來監工的。</p>
“夫人，咱們別忙活了成不？為了他們老朱家廢寢忘食，不值得，他們又不給咱倆加俸祿。”</p>
江楠笑容不減，低頭整理東西，反問道：“你這麽說陛下，不怕被陛下聽到啊？”</p>
“我巴不得他聽到，最好免了我的官，然後我就能在家裏歇著了。”</p>
“休想！”江楠笑道：“免了你的官，我不還是官嗎！到時候我就命令你給我做事。”</p>
張希孟翻白眼了，“那跟現在有什麽區別？”</p>
“當然有了，現在是人家求相公老爺幫忙，您就別裝了，我知道相公最是體恤百姓，最是關心民間疾苦的。對吧？”</p>
“對對對！夫人說得都對！”張希孟道：“咱們這又是去哪兒？”</p>
“當然是去陳留了，故地重遊，看看村子有沒有變化。”江楠準備好了隨身之物，拉起張希孟，夫妻兩個騎著毛驢就出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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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爹，我大哥和大嫂剛剛出城去了。”朱英向老朱抱怨道。</p>
“出城？”老朱愣住了，碗裏的麵都不香了，“他們，他們成親剛第三天，沒事往外麵跑什麽？”</p>
朱英無奈道：“幹爹，我都著急了，大嫂一心都在公務上麵，別的我倒是不擔心，我大哥這一脈單傳，什麽時候開枝散葉啊？”</p>
老朱聽完，更加無語了，大約這是第一次，覺得臣子太過勤勞也不好。</p>
張先生可是要趕快開枝散葉，生幾個孩子才行。</p>
咱的兒子都四個了，還指望他們能玩在一起，從小培養感情呢！要是張先生兩口子都忙於公事，豈不是耽誤了。</p>
“朱英，你說張先生在乎什麽？咱們能不能對症下藥？”</p>
朱英想了想，“我大哥在乎錢……不是什麽錢都要，他那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要不這樣吧，幹爹降旨，說是官吏家裏頭，多生孩子，可以領賞，我大哥肯定會老老實實在家的。”</p>
朱元章點頭，讚道：“這話有理，就按照你的意思辦。”</p>
“傳旨吧。告訴下麵，凡是五品以上官吏，成親一年，無有子嗣，罰俸一半，就這麽辦了！”</p>
有人去傳旨了。</p>
朱英卻傻了，我是說讓幹爹賞錢鼓勵，怎麽變成罰俸了？</p>
這意思南轅北轍，完全擰了？</p>
朱元章無奈道：“幹爹沒有那麽多錢賞賜，隻能這麽辦了，不過效果都是一樣的。”</p>
不一樣！</p>
朱英可不傻，他跟張希孟時間久了，也學了一肚子亂七八糟的東西。原本賞錢，那是包括大哥在內，不少人都能得到賞賜。</p>
現在這麽幹，那就是極少數倒黴蛋，會跟大哥一起，失去一半的俸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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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幹了什麽？</p>
怎麽又得罪了官員啊？</p>
朱英欲哭無淚，剛剛婚禮上就開罪了那麽多文武，現在又來……我這是怎麽了？哪怕有幹爹和大哥罩著，我也不能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啊！縣官不如現管，當官是得罪不得的。</p>
要不，要不，我還是回嶺南吹海風，吃海螃蟹算了。</p>
朱英嚇得連夜卷鋪蓋，準備跑路……張希孟卻是沒心思管朱英，他們夫妻故地重遊，又回到了陳留的村子。</p>
等這一次過來，張希孟欣喜發現，除了龍骨水車還在轉動之外，在田間地頭，竟然出現了好幾頭耕牛，正在忙著翻地。</p>
張希孟立刻來了興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欣然走向了田間地頭，查看情況……江楠緊緊跟隨，臉上也笑容可掬。</p>
自家相公明明就喜歡看這個，還裝什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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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讓江楠說對了，張希孟的確越看越高興。</p>
為了擺脫鹽堿，百姓們不但挖掘了排水溝，用澆灌的辦法，清除鹽堿，還從河溝裏麵，挖出爛泥，覆蓋在地表。</p>
他們還把爛樹葉，草木灰，糞便，農家肥，全都傾倒在地上，將這些東西和土壤混勻，改善鹽堿狀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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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平整之後的土地，模樣大為改觀。</p>
一些村民忙著整理土地，另外一些，則是忙著耕田種地。</p>
哪怕隻有五六歲的孩子，都乖乖跟在後麵，挎著一個小筐，裏麵裝著種子，每次捏出多少種子，都嚴格按照長輩教的那麽做，生怕出一點錯。</p>
認真的模樣，格外惹人發笑。</p>
可孩子們半點不覺得，他們彷佛在做著什麽神聖的事情。</p>
快點長大吧！</p>
長出糧食來，秋天就能吃白米飯，大饅頭了。</p>
想到這些，口水都流下來了。</p>
趁著百姓午休的時候，張希孟又請來了那個老農，一起過來的還有幾個農戶，也包括杜廣安。</p>
他們一見張希孟，就要趴下磕頭。</p>
“快別這樣。”</p>
張希孟讓老農起來，讓所有人都起來。</p>
“你們要是還把我當成朝廷大員，我下次可就不過來了。”</p>
老農嚇壞了，“那怎麽行！還要，還要請大人吃酒席，慶祝豐收。”</p>
張希孟立即道：“豐收？有把握嗎？”</p>
老漢愣了下，總算忘了行禮的事情，專心說起了莊稼，越說越是眉飛色舞。</p>
“把握可是不小，瞧瞧啊，俺們村子多了五頭牛，都是頂好的犍牛，朝廷還是仁慈的，皇帝也是好的，對了，還有大人，要多謝青天大老爺。”</p>
他還要跪拜，張希孟趕快攔住，又把目光轉向了杜廣安。</p>
“你說說吧，這些耕牛可是借錢買的？”</p>
“不是！”</p>
杜廣安搖頭，“張相，百姓們還是不放心借錢，覺得有擔子壓在肩頭，過日子不踏實。”</p>
“那，那你們怎麽弄到耕牛的？”張希孟好奇問道。</p>
提到了這事，其他幾個農戶都咧嘴笑了，滿是皺紋的臉上，難以掩飾自豪，彷佛幹了什麽光宗耀祖的大事一樣。</p>
杜廣安告訴張希孟，雖然主要是借貸，但朝廷依舊籌措了一些耕牛，另外朱英拿來了不少錢，朱元章也拿出了一些，購買耕牛之類的東西，幫助百姓，恢複生產。</p>
這些東西不多，自然不可能按人頭分配。</p>
需要看百姓的治水成果。</p>
誰修築溝渠多，誰修建水庫多，誰平整出來的土地多……就給誰獎勵！</p>
“張相，大家夥沒日沒夜，睡覺都在水渠旁邊……苦幹了好些日子，總算是贏來了獎品，給村子裏足足掙了五頭牛！”</p>
竟然是這麽來的！</p>
張希孟不無驚訝，“老伯，你們可辛苦了。”</p>
老農連忙擺手，“辛苦什麽……這，這不是五頭牛，這是俺們的本錢，是俺們的命根子……到了秋天，是吃幹的，還是喝稀的，全靠著它們哩！要說起來，這牛比人管用多了。”</p>
張希孟也替他們高興，“有了耕牛，就能多開田地了吧？”</p>
老農點頭，“是能多開不少，可也不能累著了……大人可能不知道，人這力氣，越用越有。牲口可不行，別看它們塊頭大，力氣足，但成天幹活，就不行了。忙活這段時間，就要歇著。不過牛歇著，人不歇著。俺們琢磨著，趁著雨水多的時候，多修溝渠，多平整土地，先撒上草籽，等明年的時候，就能種莊稼了。”</p>
張希孟含笑點頭，“確實，老伯想的對……我想問你一件事，你說說，如果家家戶戶，都是領口糧，然後把剩下的糧食，放在村子裏，由村子保管銷售，你看成不？”</p>
老漢愣了下，他仔細想著，又看看其他幾個農戶。</p>
“那，那是不是就歸村子，還是怎麽回事？”</p>
“不是……糧食還是大家夥的，隻是人多力氣大，糧食湊在一起，才能賣上好價錢。而且日後再有天災人禍，村子裏有存糧，可以照顧到所有人。”張希孟又道：“當然了，這是我的設想，我是希望鄉親們能聯合起來，眾人拾柴火焰高嗎！不過要是有困難，也可以說出來，大家商議。”</p>
老漢低著頭，盤算了好一會兒，這才說：“要是這麽做，村裏有多少糧食，必須讓所有人都知道，買賣糧食，賺了多少，每家每戶，該得多少，也要算明白，必須清清楚楚，不然的話，銀錢一過手，不醜也是醜，這輩子的名聲就算在鄉親麵前都毀了。”</p>
張希孟點頭，“說得對，我會想辦法，給村子配屬上專門算賬的先生，以後還會安排學堂，讓孩子們都能讀書，明白事理，知曉王法，不至於被人哄騙。”</p>
聽張希孟這麽說，老漢終於有了喜色。</p>
要是這樣的話，他們開出來的土地，除了保證家家戶戶的口糧，還能有上千石糧食結餘，都歸村子裏負責，可不是小數目啊！</p>
這要是用好了，小村子就能煥然一新了。</p>
“大人這個辦法好，俺，俺們一定試試，人多力量大，人多了就不受欺負！”</p>
張希孟欣然點頭，又聊了一陣子，他讓大家夥忙去，自己和江楠也準備返回……就在他們跨上驢背，將要離開的時候。</p>
突然不知道哪個帶頭喊了句，“大人長命百歲，夫人早生貴子啊！”</p>
刹那之間，江楠的臉通紅通紅的，張希孟也隻剩下幹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