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遇春受封滎陽侯，在勳貴當中，隻是算中等。但誰都知道，他代表著訓導員這個特殊群體，無論是在軍中，還是在朱元章那裏，都非比尋常，地位很是不低。</p>
這一次整頓地方，老朱是看清楚了，事情很複雜，也很瑣碎，必須派遣精明強幹，執行能力強，又十分清廉可靠的人才行。</p>
派文官下去，他們沒有那個一往無前的勁頭兒，肯定行不通。</p>
如果讓錦衣衛來幹，又不免火銃打蚊子。</p>
這幫人倒是敢幹，問題是太敢幹了。</p>
腿上擦破皮，這幫人能給你截肢了。而且錦衣衛是對付大桉的，沒有足夠的身份，根本輪不到錦衣衛出手。</p>
所以思量再三，鄭遇春這人最合適。</p>
他的清廉是在軍中接受過考驗的，而且此人執行能力強悍，有著武人雷厲風行的作風。他又相對心細，對於整頓人心，鏟奸除惡，非常有心得。</p>
可以說是最佳人選。</p>
但即便如此，老朱還沒有完全放心，想要了解一下他的想法。</p>
“陛下，臣這些日子看過不少江西的奏疏，算是稍有些了解……這幫三姑六婆，欺詐錢財，買賣人口……可以說是古已有之，民間的頑疾。曆來朝廷為了少惹事端，都不愛管。所以在民間，偷和搶，都是重罪。但是欺詐騙錢，往往會歸咎於受害者不謹慎，自己被騙了，也是活該，隻能認倒黴。因為此事，民間時常有人自殺，臣就聽說過，有的老人被騙了之後，就服用鹵水自殺的。還有懸梁自盡，投河覓井，不計其數。提起來就有氣，真恨不得能殺光這些不要臉的畜生！”</p>
老朱頷首，“你說的都對，但你想過沒有，要怎麽入手？”</p>
鄭遇春道：“臣一夜沒睡，就在想這事。如果靠著朝廷的力量，層層徹查，估計什麽用都沒有，還會落個雷聲大雨點稀的下場。所以臣以為，關鍵還是要民間動起來，要發揮地方的力量，讓老百姓出來檢舉指認……確認罪行之後，就立刻處決，不要耽誤時間，遷延日久，要讓老百姓看到變化，鼓舞百姓的士氣，然後一鼓作氣，鏟奸除惡，才能標本兼治，取得很好的效果！”</p>
老朱含笑，連連點頭，“果然，咱沒有看錯！就跟當年咱們起兵的時候，鏟除豪強地主一樣，就是要霹靂手段，絕不容情！把這些蟑螂老鼠，蒼蠅蚊子，一掃而光！”</p>
鄭遇春急忙領命，隨後又道：“陛下，臣鬥膽請旨，既然此事從江西開始，臣先去江西一趟，了解下桉件辦理的情況……順便再向張相請教，看看他的意思。在江西辦成了，也就方便推到全國。不然臣擔心不夠周密，反而落人口實，壞了陛下的美意。”</p>
老朱稍微沉吟，就點頭道：“也有你這一說，去吧！替咱問候張先生。”</p>
鄭遇春連忙答應，隨後他就從應天動身，直奔江西而來。</p>
等他進入江西之後，尤其是到了星子縣，確確實實感覺到了不一樣。</p>
到處的牆上，都有標語，鬥大的字跡，寫得清清楚楚：今天遺棄子女，老來孤苦無依。</p>
誰敢買人，殺頭剝皮。</p>
不信三姑六婆，做個正直好人。</p>
……</p>
這些標語都是學生最新填上去的，他們行走鄉村，給老百姓講解法令道理。</p>
最初的時候，也不是很順利，老百姓根本懶得聽。甚至說有些村子，還存在排外傾向，出言攻擊學生們。</p>
這讓胡儼等人很受傷，明明是對你們好，怎麽會這樣？</p>
幸運的是隨著他們的老兵裏麵，就有人經曆過。</p>
當初去民間分田，就遇到這種情況，素不相識，誰又知道你是不是好心？憑什麽相信你的話！</p>
其實溝通的難點，不是你的話術多麽精妙，而是如何讓人相信你是為了他好，畢竟成了一家人，揮起鐮刀才更有力。</p>
</p>
胡儼等人也算是上了一課，他們請本村的學生出麵，和家裏長輩溝通，隨後又請學長老師，也包括一些老兵，跟他們仔細講解，耐心說服。</p>
漸漸的，他們得到百姓的信任，每到一處，都有許多鄉親主動過來，給他們準備場地，安排桌椅，甚至是會備下茶水點心。</p>
被人信任重視的感覺，讓學生們格外有成就感。</p>
完全可以抵消疲憊，大家幹得格外賣力氣。</p>
而且胡儼還發現一個問題，其實老百姓之所以會被那些尼姑道婆欺騙，最根本的問題，還是老百姓懂得的事情太少，缺少知識，除了身邊的事情，對外麵一無所知。隨便幾句話，就能騙得了他們。</p>
尤其是但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之後，就隻能求神問卜，然後就陷入了泥潭。</p>
在反複思量之後，胡儼決定除了講課之外，還要在農村設立識字班，幫助百姓掃盲……然後再購買一些報紙，每次去各個村子講課，都給大家讀讀報紙，告訴他們，外麵的情況，讓他們不至於一無所知。</p>
這一招拿出來之後，效果立竿見影。</p>
包括許多老兵，也拿出了當年在軍中識字的經驗，製作小黑板，鼓勵識字，誰認得多，認得快，給一些小獎勵。</p>
而且學的最好的，還能加入他們的隊伍，去別的村子，教導鄉親……這一下子就點燃了百姓的熱情。</p>
民間爭相掀起識字的浪潮，子女教導父母，弟弟教導兄長，甚至是妻子教導丈夫……反正不論什麽身份，隻要識字，就能得到尊重，就能當老師。</p>
這事情最直接的效果，華夏書坊的識字卡片，竟然供不應求了。</p>
原來一百零八將的模式，已經不夠用了。</p>
不得不臨時趕工，弄了一套掃清渣滓，清除陋習的卡片……一經推出，就廣受好評。</p>
短短時間裏，華夏書坊的雇工就擴大了五倍之多。</p>
作為手握六成股權的張庶寧，他似乎是發了財，變成了地地道道的有錢人。</p>
不過他的生活倒是沒有什麽改變，依舊是用心讀書，多做筆記，總結經驗。</p>
許是感覺到了快要分開，夏知鳳給張庶寧準備了厚厚的一摞筆記，全都是她最近寫出來的。</p>
“這裏麵有我總結的許多解題思路和方法，你可以參考一下，而且你要是想教導新的同學，也能用得著。”</p>
夏知鳳彎著月牙似的眼睛，突然在桌麵上用手指虛寫了兩個字。</p>
張庶寧看在眼裏，頓時神色一變，眉頭緊皺。</p>
沒等他說話，夏知鳳就笑了起來，“我果然沒有猜錯，大明朝最好的兩所學堂，你怎麽會放過另一所？”</p>
張庶寧怔了怔，小夥伴的天才是不消說的，讓她猜到了，自己也沒有辦法。</p>
“我聽說了，那邊和濟民學堂是兩個風格。他們采取的是封閉的管理，和軍營差不多，平時我要住在學堂。至少假期才能外出。而且那邊還有武學，我要好好學學武藝，至少強身健體，我要能打十個！”</p>
夏知鳳笑了，她突然意識到，先生貌似是山東人，張庶寧也應該是祖籍山東，果然，有習武的潛質。</p>
“那好，預祝你文武雙全，學有所成！”</p>
張庶寧欣然答應，可隨即又道：“我想起來了，今天似乎是她開刀問斬的日子，買賣人口，而且還是數次作桉。罪行滔天，誰也擋不住。”</p>
夏知鳳怔了怔，一個親戚長輩，就這麽死掉了，而且還是因為犯下了賣人的重罪，確實有些震撼。</p>
不過夏知鳳很快恢複了鎮定，“她咎由自取，誰也管不了，當下我就在學堂讀書，過些時候，我就進京了，就當不存在吧！”</p>
夏知鳳想了想，又道：“抓住那麽多犯人，全都殺了嗎？”</p>
張庶寧搖頭，“自然沒有，實際上被殺的隻有一成多，其餘罪行不是那麽大的，民憤也不是很重的，要發配去北平。”</p>
“發配北平？”夏知鳳來了興趣，“你，你去過北平嗎？聽說那邊非常冷，風沙還大，日子一定很苦吧？”</p>
這下子張庶寧有些發愣了。</p>
北平他倒是沒去過，可北平的人，他很熟悉啊！</p>
不管是燕王朱棣，還是在長蘆鹽場的舅舅江柯，也包括藍玉，朱文正，李文忠，甚至是李景隆，花煒……他都再熟悉不過了。</p>
夏知鳳發現張庶寧發呆，就猜到了什麽，“北平有你的朋友？”</p>
張庶寧微微點頭，“確實是很好的朋友，我打算給他送點禮物。”</p>
他說到做到，立刻給華夏書坊下達任務，不管這邊刊印識字卡，書籍的任務多重，給我抽出精力，盡快印出來十萬冊書籍。</p>
張庶寧沒跟大家說用途，但實際上卻是送去北平，交給朱棣的。</p>
說來有趣啊，認識這麽多年，這還是張庶寧第一次正兒八經給朱棣送點東西。</p>
足足十萬冊書籍，朱老四，開不開心？意不意外？</p>
朱棣接到了張庶寧的這份厚禮，簡直哭笑不得。</p>
你不知道我不愛看書嗎？</p>
還拿這個折磨我？</p>
李景隆倒是來了興趣，他衝著朱棣急吼吼道：“燕王，不久前，有個叫黃子澄的來了北平，他正在張羅著辦學，你說咱們能不能辦一座天下最好的學堂？”</p>
朱棣怔了怔，“最好？你要把濟民學堂和複旦學堂放在哪裏？”</p>
“當然是放在身後了！”李景隆嚷嚷道：“咱們要幹就幹天下最好最大的學堂，你說叫北平學堂怎麽樣？”</p>
朱棣笑了，“按你的說法，那還不如叫北平大學堂！至少聽著就大氣！”</p>
誰知朱棣的一句玩笑話，第二天，黃子澄竟然真的到了王府。</p>
“殿下，隻要同意辦學，草民願意替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這一次整頓地方，老朱是看清楚了，事情很複雜，也很瑣碎，必須派遣精明強幹，執行能力強，又十分清廉可靠的人才行。</p>
派文官下去，他們沒有那個一往無前的勁頭兒，肯定行不通。</p>
如果讓錦衣衛來幹，又不免火銃打蚊子。</p>
這幫人倒是敢幹，問題是太敢幹了。</p>
腿上擦破皮，這幫人能給你截肢了。而且錦衣衛是對付大桉的，沒有足夠的身份，根本輪不到錦衣衛出手。</p>
所以思量再三，鄭遇春這人最合適。</p>
他的清廉是在軍中接受過考驗的，而且此人執行能力強悍，有著武人雷厲風行的作風。他又相對心細，對於整頓人心，鏟奸除惡，非常有心得。</p>
可以說是最佳人選。</p>
但即便如此，老朱還沒有完全放心，想要了解一下他的想法。</p>
“陛下，臣這些日子看過不少江西的奏疏，算是稍有些了解……這幫三姑六婆，欺詐錢財，買賣人口……可以說是古已有之，民間的頑疾。曆來朝廷為了少惹事端，都不愛管。所以在民間，偷和搶，都是重罪。但是欺詐騙錢，往往會歸咎於受害者不謹慎，自己被騙了，也是活該，隻能認倒黴。因為此事，民間時常有人自殺，臣就聽說過，有的老人被騙了之後，就服用鹵水自殺的。還有懸梁自盡，投河覓井，不計其數。提起來就有氣，真恨不得能殺光這些不要臉的畜生！”</p>
老朱頷首，“你說的都對，但你想過沒有，要怎麽入手？”</p>
鄭遇春道：“臣一夜沒睡，就在想這事。如果靠著朝廷的力量，層層徹查，估計什麽用都沒有，還會落個雷聲大雨點稀的下場。所以臣以為，關鍵還是要民間動起來，要發揮地方的力量，讓老百姓出來檢舉指認……確認罪行之後，就立刻處決，不要耽誤時間，遷延日久，要讓老百姓看到變化，鼓舞百姓的士氣，然後一鼓作氣，鏟奸除惡，才能標本兼治，取得很好的效果！”</p>
老朱含笑，連連點頭，“果然，咱沒有看錯！就跟當年咱們起兵的時候，鏟除豪強地主一樣，就是要霹靂手段，絕不容情！把這些蟑螂老鼠，蒼蠅蚊子，一掃而光！”</p>
鄭遇春急忙領命，隨後又道：“陛下，臣鬥膽請旨，既然此事從江西開始，臣先去江西一趟，了解下桉件辦理的情況……順便再向張相請教，看看他的意思。在江西辦成了，也就方便推到全國。不然臣擔心不夠周密，反而落人口實，壞了陛下的美意。”</p>
老朱稍微沉吟，就點頭道：“也有你這一說，去吧！替咱問候張先生。”</p>
鄭遇春連忙答應，隨後他就從應天動身，直奔江西而來。</p>
等他進入江西之後，尤其是到了星子縣，確確實實感覺到了不一樣。</p>
到處的牆上，都有標語，鬥大的字跡，寫得清清楚楚：今天遺棄子女，老來孤苦無依。</p>
誰敢買人，殺頭剝皮。</p>
不信三姑六婆，做個正直好人。</p>
……</p>
這些標語都是學生最新填上去的，他們行走鄉村，給老百姓講解法令道理。</p>
最初的時候，也不是很順利，老百姓根本懶得聽。甚至說有些村子，還存在排外傾向，出言攻擊學生們。</p>
這讓胡儼等人很受傷，明明是對你們好，怎麽會這樣？</p>
幸運的是隨著他們的老兵裏麵，就有人經曆過。</p>
當初去民間分田，就遇到這種情況，素不相識，誰又知道你是不是好心？憑什麽相信你的話！</p>
其實溝通的難點，不是你的話術多麽精妙，而是如何讓人相信你是為了他好，畢竟成了一家人，揮起鐮刀才更有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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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儼等人也算是上了一課，他們請本村的學生出麵，和家裏長輩溝通，隨後又請學長老師，也包括一些老兵，跟他們仔細講解，耐心說服。</p>
漸漸的，他們得到百姓的信任，每到一處，都有許多鄉親主動過來，給他們準備場地，安排桌椅，甚至是會備下茶水點心。</p>
被人信任重視的感覺，讓學生們格外有成就感。</p>
完全可以抵消疲憊，大家幹得格外賣力氣。</p>
而且胡儼還發現一個問題，其實老百姓之所以會被那些尼姑道婆欺騙，最根本的問題，還是老百姓懂得的事情太少，缺少知識，除了身邊的事情，對外麵一無所知。隨便幾句話，就能騙得了他們。</p>
尤其是但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之後，就隻能求神問卜，然後就陷入了泥潭。</p>
在反複思量之後，胡儼決定除了講課之外，還要在農村設立識字班，幫助百姓掃盲……然後再購買一些報紙，每次去各個村子講課，都給大家讀讀報紙，告訴他們，外麵的情況，讓他們不至於一無所知。</p>
這一招拿出來之後，效果立竿見影。</p>
包括許多老兵，也拿出了當年在軍中識字的經驗，製作小黑板，鼓勵識字，誰認得多，認得快，給一些小獎勵。</p>
而且學的最好的，還能加入他們的隊伍，去別的村子，教導鄉親……這一下子就點燃了百姓的熱情。</p>
民間爭相掀起識字的浪潮，子女教導父母，弟弟教導兄長，甚至是妻子教導丈夫……反正不論什麽身份，隻要識字，就能得到尊重，就能當老師。</p>
這事情最直接的效果，華夏書坊的識字卡片，竟然供不應求了。</p>
原來一百零八將的模式，已經不夠用了。</p>
不得不臨時趕工，弄了一套掃清渣滓，清除陋習的卡片……一經推出，就廣受好評。</p>
短短時間裏，華夏書坊的雇工就擴大了五倍之多。</p>
作為手握六成股權的張庶寧，他似乎是發了財，變成了地地道道的有錢人。</p>
不過他的生活倒是沒有什麽改變，依舊是用心讀書，多做筆記，總結經驗。</p>
許是感覺到了快要分開，夏知鳳給張庶寧準備了厚厚的一摞筆記，全都是她最近寫出來的。</p>
“這裏麵有我總結的許多解題思路和方法，你可以參考一下，而且你要是想教導新的同學，也能用得著。”</p>
夏知鳳彎著月牙似的眼睛，突然在桌麵上用手指虛寫了兩個字。</p>
張庶寧看在眼裏，頓時神色一變，眉頭緊皺。</p>
沒等他說話，夏知鳳就笑了起來，“我果然沒有猜錯，大明朝最好的兩所學堂，你怎麽會放過另一所？”</p>
張庶寧怔了怔，小夥伴的天才是不消說的，讓她猜到了，自己也沒有辦法。</p>
“我聽說了，那邊和濟民學堂是兩個風格。他們采取的是封閉的管理，和軍營差不多，平時我要住在學堂。至少假期才能外出。而且那邊還有武學，我要好好學學武藝，至少強身健體，我要能打十個！”</p>
夏知鳳笑了，她突然意識到，先生貌似是山東人，張庶寧也應該是祖籍山東，果然，有習武的潛質。</p>
“那好，預祝你文武雙全，學有所成！”</p>
張庶寧欣然答應，可隨即又道：“我想起來了，今天似乎是她開刀問斬的日子，買賣人口，而且還是數次作桉。罪行滔天，誰也擋不住。”</p>
夏知鳳怔了怔，一個親戚長輩，就這麽死掉了，而且還是因為犯下了賣人的重罪，確實有些震撼。</p>
不過夏知鳳很快恢複了鎮定，“她咎由自取，誰也管不了，當下我就在學堂讀書，過些時候，我就進京了，就當不存在吧！”</p>
夏知鳳想了想，又道：“抓住那麽多犯人，全都殺了嗎？”</p>
張庶寧搖頭，“自然沒有，實際上被殺的隻有一成多，其餘罪行不是那麽大的，民憤也不是很重的，要發配去北平。”</p>
“發配北平？”夏知鳳來了興趣，“你，你去過北平嗎？聽說那邊非常冷，風沙還大，日子一定很苦吧？”</p>
這下子張庶寧有些發愣了。</p>
北平他倒是沒去過，可北平的人，他很熟悉啊！</p>
不管是燕王朱棣，還是在長蘆鹽場的舅舅江柯，也包括藍玉，朱文正，李文忠，甚至是李景隆，花煒……他都再熟悉不過了。</p>
夏知鳳發現張庶寧發呆，就猜到了什麽，“北平有你的朋友？”</p>
張庶寧微微點頭，“確實是很好的朋友，我打算給他送點禮物。”</p>
他說到做到，立刻給華夏書坊下達任務，不管這邊刊印識字卡，書籍的任務多重，給我抽出精力，盡快印出來十萬冊書籍。</p>
張庶寧沒跟大家說用途，但實際上卻是送去北平，交給朱棣的。</p>
說來有趣啊，認識這麽多年，這還是張庶寧第一次正兒八經給朱棣送點東西。</p>
足足十萬冊書籍，朱老四，開不開心？意不意外？</p>
朱棣接到了張庶寧的這份厚禮，簡直哭笑不得。</p>
你不知道我不愛看書嗎？</p>
還拿這個折磨我？</p>
李景隆倒是來了興趣，他衝著朱棣急吼吼道：“燕王，不久前，有個叫黃子澄的來了北平，他正在張羅著辦學，你說咱們能不能辦一座天下最好的學堂？”</p>
朱棣怔了怔，“最好？你要把濟民學堂和複旦學堂放在哪裏？”</p>
“當然是放在身後了！”李景隆嚷嚷道：“咱們要幹就幹天下最好最大的學堂，你說叫北平學堂怎麽樣？”</p>
朱棣笑了，“按你的說法，那還不如叫北平大學堂！至少聽著就大氣！”</p>
誰知朱棣的一句玩笑話，第二天，黃子澄竟然真的到了王府。</p>
“殿下，隻要同意辦學，草民願意替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