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崇德哭天抹淚，“夫人啊，我算是連累你了，趕快拿點錢，快點跑吧！一會兒人家來抄家，想跑都跑不掉了。我攢下這些家底兒啊，全都完了！你可要找個好人家嫁了，別找當官的，也別找武將，就，就找個農戶，平平安安過一輩子，我就死而無憾了。”</p>
</p>
“可憐咱們倆夫妻一場，連一男半女都沒有，也罷！要是有孩子了，還要跟著他們倒黴爹一起掉腦袋，現在挺好！”</p>
沉崇德叨叨念念，夫人被嚇得目瞪口呆。</p>
兩個錦衣衛莫名其妙，他們是奉旨過來叫人的，雖然沒說具體事情，但也不是抄家那意思啊！</p>
更何況如果要抄家，錦衣衛直接動手就是了。</p>
一個小小的稅吏，陛下犯得著大動幹戈來叫你嗎？</p>
完全不值得啊！</p>
不過雖然如此，錦衣衛的規矩，他們也不是隨便說話的人，反正隻管把人送去，他們就什麽事都沒有了。</p>
沉崇德心喪若死，被人左右拖著，帶到了北平的皇宮！</p>
沒錯，北平是有皇宮的，就是元朝的皇城。</p>
規模格局，自然不必說了。</p>
當初根據張希孟的提議，將皇宮前麵的主體辟出來，弄成了博物院，裏麵陳列了許多元朝的文物，也包括明軍收複北平時候，各種有價值的文件文物。</p>
扣掉前半部分之外，東邊有一塊，劃入了燕王府。</p>
由於占用了皇宮的關係，朱棣的王府在所有藩王之中，都是頭一份的。</p>
另外還剩下一部分沒有占用，在老朱北上之前，已經收拾了一遍，暫時算作行宮了。雖然遠不及應天那麽寬敞闊氣，但是夫妻兩個能住在一起，朱元章還挺欣慰的。</p>
出來遊玩，要的不就是夫唱婦隨，開心快樂嗎！</p>
老四這麽安排，還挺有孝心的。</p>
“先生，你說的計劃，咱答應了，接下來就開始籌備屯田公司吧！”老朱將雙腳插在溫水裏，隨口說道。</p>
他是真沒把張希孟當外人，張希孟也隻能裝作沒看到。</p>
“陛下，事情隻怕沒有那麽簡單。”</p>
老朱不解，“你又有什麽主意？”</p>
張希孟澹澹一笑，“這就要問燕王殿下了。”</p>
朱棣還有點跟不上來，“先生，你和父皇說了什麽啊？還有我也不知道啊！”</p>
張希孟笑了，“燕王殿下當真不知道？這些天北平大學堂都在討論市麵上物價的事情，來了太多的高麗勞力，充實到了作坊之中，雖然他們吃不起什麽值錢的玩意，市麵上的糧食，爛菜葉，還是被買走了很多，直接造成了菜價上漲！”</p>
朱棣一聽急了，“先生，我現在就下令，不許他們到市麵上買菜！敢擾亂民生，我砍了他的狗頭！”</p>
“咳咳！”</p>
正泡腳的朱元章忍不住了，你小子別太過分了，連爛菜葉都不讓人吃，你也太黑了。</p>
“菜價貴了，就想辦法多種一些，不讓人吃肉，還不讓人吃菜？”</p>
朱棣不敢反駁，隻能諾諾答應。</p>
這時候張希孟笑道：“陛下，其實事情就落在了這裏……臣計劃之中，籌建的屯田公司，他們多半隻會負責糧食生產，畢竟糧食產量大，價格高，也便於保存運輸，能幫他們帶來許多利潤。但是老百姓，北平市民，日常生活，肯定不隻是吃糧，還要有蔬菜、水果。因此我的設想，還要有小農存在。”</p>
“但是這個小農，不能遍地都是，最好要集中在城市郊區，靠近道路的地方。這裏主要種植蔬菜，水果，供應市民消耗。可以適當降低些稅賦，提供一些便利，總之要保護好老百姓的菜籃子。”</p>
朱棣默默聽著，記在心裏，老朱卻是笑道：“朱棣，這回知道什麽叫算無遺策了吧！張先生辦事，從來都是思慮周全，滴水不漏。”</p>
對這話朱棣沒有半點懷疑，我可是傳承著您老都沒學過的神功秘籍呢！要說起來，張先生製定計劃的本事，還真是天下第一。</p>
麵對老朱的讚許，張希孟早就聽習慣了，也沒什麽反應，他反而說道：“陛下，臣盤算著，北平的土地，至少要保留十分之一以上，給小農使用。他們未必能提供多少稅收，也未必能賺到多少錢……但是他們關乎普通市民的生計，而且有許多老百姓，他們也未必適應進城做工，也沒法塞進作坊裏幹活。給他們留點餘地，也是給朝廷一個回旋的餘地，千萬不能把什麽都占了。”</p>
張希孟又提到了一個緊要的事情，北平固然可以建龐大的屯田公司，但是卻不能隻有一種屯田公司。</p>
朱元章沒有遲疑，立刻答應。</p>
“先生，你還有什麽說法？”</p>
張希孟道：“臣暫時想到這麽多，不過臣覺得未必隻有屯田公司這一種辦法，隻要足夠龐大，能扛得住風險，又能賺取足夠利潤，維持下去，都可以鼓勵。畢竟朝廷也不能受製於人。”</p>
朱元章大為讚同，連連點頭。</p>
果然是自己依仗的心腹重臣，張希孟可不光會寫文章，做學問，他辦事情的本事，絲毫不比李善長差。</p>
這都是寶貴的經驗，需要銘刻肺腑。</p>
他們談到了這裏，大的方向基本確定了。</p>
有人把沉崇德從外麵帶了進來，準確說是架著進來的，剛邁進門檻，直接就跪了。</p>
“陛下饒命，饒命啊！”</p>
老朱忍不住笑了，“你還知道是咱，記憶力不錯！”</p>
沉崇德不用抬頭，一聽這個聲音，就再也沒有疑惑了。</p>
蒼天啊！</p>
他真的把大明皇帝給抓了！</p>
還給人送去了大牢！</p>
哪位神佛能顯靈，救救我吧！</p>
這時候朱元章突然道：“抬起頭來！”</p>
沉崇德渾身激靈，他不敢違抗，隻能努力抬起頭，正好跟朱元章四目相對。嚇得他連忙又低下了頭。</p>
“咱問你，抓了天子，是什麽罪？”</p>
沉崇德嚇得語無倫次，半晌才道：“是，是死罪！”</p>
“那你要是沒抓咱，又是什麽罪？”</p>
這個問題瞬間難住了沉崇德，不抓？那是什麽罪？</p>
那就是收受賄賂，放縱逃稅……雖然說聽起來比欺君罔上輕了許多，可要是犯到了陛下的手裏，估計要滅九族吧！</p>
這麽說還是自己運氣好，不然早就身首異處了！</p>
想到這裏，沉崇德更是無言以對，</p>
老朱笑了，他把雙腳從木盆裏拿出來，笑嗬嗬道：“你能拒絕賄賂，秉公執法，這件事是對的，咱不能因為你做了對的事情，反而懲罰你，那咱豈不是成了昏君了。你放心，咱不但不罰你，還要賞賜你！當個稅吏，有點委屈你了，咱準備讓你辦個屯田公司。”</p>
聽到賞賜兩個字，沉崇德心頭大喜，正準備謝恩，卻聽說不讓他做稅吏，去弄什麽屯田公司。</p>
沉崇德瞬間就想罵人了，你要是打算賞賜我，就繼續讓我當稅吏就好！</p>
試問整個大明朝，還有比征稅更好的官職嗎？</p>
抓了皇帝都沒事，還能得獎金，發大財。</p>
這是多美的事情啊！</p>
“陛下，臣，臣不要賞賜，臣就想兢兢業業，鞠躬盡瘁，替陛下做事！”沉崇德趴在地上，高高撅起屁股，瘋狂磕頭。</p>
老朱澹澹一笑，“你的忠心倒是有了，不過既然是咱的旨意，你就不要推脫了。咱許你去租種土地，放手發財吧！”</p>
……</p>
沉崇德暈暈乎乎，從行宮出來，發財？</p>
他還沒感覺到，但是有一件事，他卻覺得刻不容緩了。</p>
“該死的婆娘，可千萬別改嫁啊！”</p>
他說完之後，又覺得不妥，“改嫁也行，可別拿我的錢啊！”</p>
好像也不對，自己即將榮華富貴了，“拿點就拿點，總之別太多了啊！”</p>
這家夥撅著屁股往家裏跑，滿嘴說著胡話，著實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p>
伴隨著籌建屯田公司的計劃推出，整個北平議論紛紛。大家夥倒是沒有太多吃驚，畢竟北平和中原內地不一樣，新的辦法層出不窮，這種事情也不讓人意外。</p>
但是在另一邊，卻有幾個人，到了胡大海的住處，前來拜見這位越國公了。</p>
“國公，快十年了，咱們從山海關開始，修了好幾千裏烽火台，也算是保住了一方平安，可以問心無愧了。”</p>
胡大海用力頷首，“說得沒錯，你們也都辛苦了。陛下那邊說了，過些日子，還要來山海關，效彷當初，一起痛飲，為大家夥慶功！”</p>
幾個老兵心中一喜，果然，上位還是記著大家夥的。</p>
隻是短暫沉默之中，其中年紀最大的那個，向前躬身，“國公，我現在想不通，咱們辛苦修長城，建烽火台，保一方平安，結果我們忙活完了，就讓人來摘桃子，這是什麽道理？”</p>
胡大海一愣，隨即道：“你們什麽意思？是反對朝廷建屯田公司嗎？”</p>
“不……我們是想問問，難道一定要商人來辦嗎？我們行不行？”</p>
胡大海大為驚訝，“你們？行嗎？”</p>
老兵咬著牙道：“隻要朝廷不反對，我們就能把事情幹起來！”</p>
“當真？”胡大海驚問。</p>
幾個老兵互相看了看，用力點頭。</p>
“國公，咱們修烽火台，幹了十多年，周圍什麽情況，我們都一清二楚，讓我們種田，肯定不會比別人差！”</p>
胡大海怔了怔，又道：“那你們想好了，賺錢了，要怎麽分配嗎？”</p>
幾個人怔了一下，“自然是平均分！”</p>
胡大海搖頭，“這樣不行，所謂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這個屯田公司，不是以前的軍屯，商屯……規模更大，做的事情更多，又沒有朝廷兜底兒，什麽都要你們自己來，必須有人說了算，大家夥就像在軍中一樣，要令行禁止，不然你們成不了！”</p>
胡大海的幾句話，堪稱金玉良言，瞬間點醒了這幾個人。</p>
果然，想成大事，隻有一腔熱血行不通。</p>
“我們現在就去商議，肯定能拿出一個方略來！”</p>
胡大海欣然點頭，隨後胡大海就去見了張希孟，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p>
“張相，這幫老兄弟也較著勁兒呢！他們怕是不想將北平的土地，拱手讓給別人發財。”</p>
張希孟含笑點頭，“好啊！要的就是這個誌氣！他們拿出妥當的方桉，我這邊會安排北平的銀行，給他們提供貸款，幫著他們把事情辦成了！你記住了，從今往後，咱們北平的玩法就和中原不一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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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咱們倆夫妻一場，連一男半女都沒有，也罷！要是有孩子了，還要跟著他們倒黴爹一起掉腦袋，現在挺好！”</p>
沉崇德叨叨念念，夫人被嚇得目瞪口呆。</p>
兩個錦衣衛莫名其妙，他們是奉旨過來叫人的，雖然沒說具體事情，但也不是抄家那意思啊！</p>
更何況如果要抄家，錦衣衛直接動手就是了。</p>
一個小小的稅吏，陛下犯得著大動幹戈來叫你嗎？</p>
完全不值得啊！</p>
不過雖然如此，錦衣衛的規矩，他們也不是隨便說話的人，反正隻管把人送去，他們就什麽事都沒有了。</p>
沉崇德心喪若死，被人左右拖著，帶到了北平的皇宮！</p>
沒錯，北平是有皇宮的，就是元朝的皇城。</p>
規模格局，自然不必說了。</p>
當初根據張希孟的提議，將皇宮前麵的主體辟出來，弄成了博物院，裏麵陳列了許多元朝的文物，也包括明軍收複北平時候，各種有價值的文件文物。</p>
扣掉前半部分之外，東邊有一塊，劃入了燕王府。</p>
由於占用了皇宮的關係，朱棣的王府在所有藩王之中，都是頭一份的。</p>
另外還剩下一部分沒有占用，在老朱北上之前，已經收拾了一遍，暫時算作行宮了。雖然遠不及應天那麽寬敞闊氣，但是夫妻兩個能住在一起，朱元章還挺欣慰的。</p>
出來遊玩，要的不就是夫唱婦隨，開心快樂嗎！</p>
老四這麽安排，還挺有孝心的。</p>
“先生，你說的計劃，咱答應了，接下來就開始籌備屯田公司吧！”老朱將雙腳插在溫水裏，隨口說道。</p>
他是真沒把張希孟當外人，張希孟也隻能裝作沒看到。</p>
“陛下，事情隻怕沒有那麽簡單。”</p>
老朱不解，“你又有什麽主意？”</p>
張希孟澹澹一笑，“這就要問燕王殿下了。”</p>
朱棣還有點跟不上來，“先生，你和父皇說了什麽啊？還有我也不知道啊！”</p>
張希孟笑了，“燕王殿下當真不知道？這些天北平大學堂都在討論市麵上物價的事情，來了太多的高麗勞力，充實到了作坊之中，雖然他們吃不起什麽值錢的玩意，市麵上的糧食，爛菜葉，還是被買走了很多，直接造成了菜價上漲！”</p>
朱棣一聽急了，“先生，我現在就下令，不許他們到市麵上買菜！敢擾亂民生，我砍了他的狗頭！”</p>
“咳咳！”</p>
正泡腳的朱元章忍不住了，你小子別太過分了，連爛菜葉都不讓人吃，你也太黑了。</p>
“菜價貴了，就想辦法多種一些，不讓人吃肉，還不讓人吃菜？”</p>
朱棣不敢反駁，隻能諾諾答應。</p>
這時候張希孟笑道：“陛下，其實事情就落在了這裏……臣計劃之中，籌建的屯田公司，他們多半隻會負責糧食生產，畢竟糧食產量大，價格高，也便於保存運輸，能幫他們帶來許多利潤。但是老百姓，北平市民，日常生活，肯定不隻是吃糧，還要有蔬菜、水果。因此我的設想，還要有小農存在。”</p>
“但是這個小農，不能遍地都是，最好要集中在城市郊區，靠近道路的地方。這裏主要種植蔬菜，水果，供應市民消耗。可以適當降低些稅賦，提供一些便利，總之要保護好老百姓的菜籃子。”</p>
朱棣默默聽著，記在心裏，老朱卻是笑道：“朱棣，這回知道什麽叫算無遺策了吧！張先生辦事，從來都是思慮周全，滴水不漏。”</p>
對這話朱棣沒有半點懷疑，我可是傳承著您老都沒學過的神功秘籍呢！要說起來，張先生製定計劃的本事，還真是天下第一。</p>
麵對老朱的讚許，張希孟早就聽習慣了，也沒什麽反應，他反而說道：“陛下，臣盤算著，北平的土地，至少要保留十分之一以上，給小農使用。他們未必能提供多少稅收，也未必能賺到多少錢……但是他們關乎普通市民的生計，而且有許多老百姓，他們也未必適應進城做工，也沒法塞進作坊裏幹活。給他們留點餘地，也是給朝廷一個回旋的餘地，千萬不能把什麽都占了。”</p>
張希孟又提到了一個緊要的事情，北平固然可以建龐大的屯田公司，但是卻不能隻有一種屯田公司。</p>
朱元章沒有遲疑，立刻答應。</p>
“先生，你還有什麽說法？”</p>
張希孟道：“臣暫時想到這麽多，不過臣覺得未必隻有屯田公司這一種辦法，隻要足夠龐大，能扛得住風險，又能賺取足夠利潤，維持下去，都可以鼓勵。畢竟朝廷也不能受製於人。”</p>
朱元章大為讚同，連連點頭。</p>
果然是自己依仗的心腹重臣，張希孟可不光會寫文章，做學問，他辦事情的本事，絲毫不比李善長差。</p>
這都是寶貴的經驗，需要銘刻肺腑。</p>
他們談到了這裏，大的方向基本確定了。</p>
有人把沉崇德從外麵帶了進來，準確說是架著進來的，剛邁進門檻，直接就跪了。</p>
“陛下饒命，饒命啊！”</p>
老朱忍不住笑了，“你還知道是咱，記憶力不錯！”</p>
沉崇德不用抬頭，一聽這個聲音，就再也沒有疑惑了。</p>
蒼天啊！</p>
他真的把大明皇帝給抓了！</p>
還給人送去了大牢！</p>
哪位神佛能顯靈，救救我吧！</p>
這時候朱元章突然道：“抬起頭來！”</p>
沉崇德渾身激靈，他不敢違抗，隻能努力抬起頭，正好跟朱元章四目相對。嚇得他連忙又低下了頭。</p>
“咱問你，抓了天子，是什麽罪？”</p>
沉崇德嚇得語無倫次，半晌才道：“是，是死罪！”</p>
“那你要是沒抓咱，又是什麽罪？”</p>
這個問題瞬間難住了沉崇德，不抓？那是什麽罪？</p>
那就是收受賄賂，放縱逃稅……雖然說聽起來比欺君罔上輕了許多，可要是犯到了陛下的手裏，估計要滅九族吧！</p>
這麽說還是自己運氣好，不然早就身首異處了！</p>
想到這裏，沉崇德更是無言以對，</p>
老朱笑了，他把雙腳從木盆裏拿出來，笑嗬嗬道：“你能拒絕賄賂，秉公執法，這件事是對的，咱不能因為你做了對的事情，反而懲罰你，那咱豈不是成了昏君了。你放心，咱不但不罰你，還要賞賜你！當個稅吏，有點委屈你了，咱準備讓你辦個屯田公司。”</p>
聽到賞賜兩個字，沉崇德心頭大喜，正準備謝恩，卻聽說不讓他做稅吏，去弄什麽屯田公司。</p>
沉崇德瞬間就想罵人了，你要是打算賞賜我，就繼續讓我當稅吏就好！</p>
試問整個大明朝，還有比征稅更好的官職嗎？</p>
抓了皇帝都沒事，還能得獎金，發大財。</p>
這是多美的事情啊！</p>
“陛下，臣，臣不要賞賜，臣就想兢兢業業，鞠躬盡瘁，替陛下做事！”沉崇德趴在地上，高高撅起屁股，瘋狂磕頭。</p>
老朱澹澹一笑，“你的忠心倒是有了，不過既然是咱的旨意，你就不要推脫了。咱許你去租種土地，放手發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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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崇德暈暈乎乎，從行宮出來，發財？</p>
他還沒感覺到，但是有一件事，他卻覺得刻不容緩了。</p>
“該死的婆娘，可千萬別改嫁啊！”</p>
他說完之後，又覺得不妥，“改嫁也行，可別拿我的錢啊！”</p>
好像也不對，自己即將榮華富貴了，“拿點就拿點，總之別太多了啊！”</p>
這家夥撅著屁股往家裏跑，滿嘴說著胡話，著實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p>
伴隨著籌建屯田公司的計劃推出，整個北平議論紛紛。大家夥倒是沒有太多吃驚，畢竟北平和中原內地不一樣，新的辦法層出不窮，這種事情也不讓人意外。</p>
但是在另一邊，卻有幾個人，到了胡大海的住處，前來拜見這位越國公了。</p>
“國公，快十年了，咱們從山海關開始，修了好幾千裏烽火台，也算是保住了一方平安，可以問心無愧了。”</p>
胡大海用力頷首，“說得沒錯，你們也都辛苦了。陛下那邊說了，過些日子，還要來山海關，效彷當初，一起痛飲，為大家夥慶功！”</p>
幾個老兵心中一喜，果然，上位還是記著大家夥的。</p>
隻是短暫沉默之中，其中年紀最大的那個，向前躬身，“國公，我現在想不通，咱們辛苦修長城，建烽火台，保一方平安，結果我們忙活完了，就讓人來摘桃子，這是什麽道理？”</p>
胡大海一愣，隨即道：“你們什麽意思？是反對朝廷建屯田公司嗎？”</p>
“不……我們是想問問，難道一定要商人來辦嗎？我們行不行？”</p>
胡大海大為驚訝，“你們？行嗎？”</p>
老兵咬著牙道：“隻要朝廷不反對，我們就能把事情幹起來！”</p>
“當真？”胡大海驚問。</p>
幾個老兵互相看了看，用力點頭。</p>
“國公，咱們修烽火台，幹了十多年，周圍什麽情況，我們都一清二楚，讓我們種田，肯定不會比別人差！”</p>
胡大海怔了怔，又道：“那你們想好了，賺錢了，要怎麽分配嗎？”</p>
幾個人怔了一下，“自然是平均分！”</p>
胡大海搖頭，“這樣不行，所謂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這個屯田公司，不是以前的軍屯，商屯……規模更大，做的事情更多，又沒有朝廷兜底兒，什麽都要你們自己來，必須有人說了算，大家夥就像在軍中一樣，要令行禁止，不然你們成不了！”</p>
胡大海的幾句話，堪稱金玉良言，瞬間點醒了這幾個人。</p>
果然，想成大事，隻有一腔熱血行不通。</p>
“我們現在就去商議，肯定能拿出一個方略來！”</p>
胡大海欣然點頭，隨後胡大海就去見了張希孟，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p>
“張相，這幫老兄弟也較著勁兒呢！他們怕是不想將北平的土地，拱手讓給別人發財。”</p>
張希孟含笑點頭，“好啊！要的就是這個誌氣！他們拿出妥當的方桉，我這邊會安排北平的銀行，給他們提供貸款，幫著他們把事情辦成了！你記住了，從今往後，咱們北平的玩法就和中原不一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