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保夾了一塊鵝肉，軟爛多汁，滋味醇厚，放進嘴裏，那一瞬間，仿佛回到了童年，實在是太好吃了。</p>
不管吃過了多少羊肉，享受了多少牛肉幹，故鄉的鵝肉，依舊是無法取代的滋味。</p>
這一刻，王保保當真哭了。</p>
北元柱石，天下奇男子，此刻就如同尋常老人一般脆弱，哭得稀裏嘩啦，一發而不可收拾。</p>
張承天隻是在旁邊看著，他是奉了朱元璋的旨意，要把王保保的情況告訴老朱……但是平心而論，張承天有點不那麽能理解，故鄉的滋味，真的那麽有殺傷力？</p>
他隨手夾起一塊鵝肉，扔進了嘴裏。</p>
雖說好吃，但也沒有到無所不能的程度，這裏麵絕對有緣由，大約隻有日後，向老爹請教，看看奧妙在哪了！</p>
其實也是小胖子太年輕，沒什麽經驗，他從朱元璋和張希孟那裏，聽到了一些話，狠狠剝了王保保的麵皮，真正讓保保破防的，還是這些。</p>
蒙古帝國，確實龐大遼闊，無與倫比。</p>
可正因為龐大遼闊，各地的蒙古王公，才不得不跟當地勢力結合，尊奉當地習慣。因為隻有如此，才能順利統治地方。</p>
也正因為如此，蒙古帝國也變得四分五裂，失去了本來的麵目。</p>
元朝這一片，越發像中原王朝，東歐的那一片，被羅斯吞並，西亞的那部分，也被大食波斯影響。</p>
</p>
一兩百年下來，已經南轅北轍，差距巨大。</p>
就比如說那個瘸子帖木兒，他依舊以蒙古後裔自居，起兵征戰，實力迅速膨脹。</p>
這些王保保都知道，但他為什麽不願意把妹妹嫁過去，順利聯姻？</p>
是他講的那些道理嗎？</p>
不是的，因為在王保保看來，他是中原正朔所在，大元朝才是蒙古的正統。</p>
區區帖木兒，他連蒙古貴胄都算不上，中間差了十萬八千裏，你也想娶我的妹妹，做夢去吧！</p>
大約就是關雲長虎女不嫁犬子的傲氣。</p>
然後王保保就和關公一樣，淪為了階下囚。</p>
隻不過大明到底和孫十萬不一樣。</p>
讓他返回家鄉，品嚐故鄉的味道，願意給他一條活路。</p>
事到如今，王保保還有什麽選擇？</p>
死嗎？</p>
蒙古不同於中原王朝，他也做不到文丞相那種，沒有多少後人會記得他的。甚至說，日後人們還要從張希孟修訂的元史裏麵，尋找到他王保保的蹤跡。</p>
倘若這樣，他的死還有屁用啊？</p>
那不是成了笑話嗎？</p>
事已至此，還真不如就選擇多活幾天，還能順帶著品嚐家鄉的滋味，安安穩穩過日子。</p>
別的不說，朱元璋在對待俘虜這一塊，還真是夠寬宏大度。</p>
鐵鍋天子還活著，也先帖木兒也就是富家翁，還有那麽多蒙古百姓，隻要願意歸附大明，尊奉大明的法度，全都過得不差。</p>
這塊二十年鑄就的金字招牌，絲毫不用懷疑。</p>
“我想在固始多留些日子，你看行不？”</p>
張承天一怔，脫口而出道：“你不想死了？”</p>
王保保老臉一紅，咳嗽道：“人，人固有一死，我又何必急於一時。”</p>
“那也是，多活幾天，還能多吃幾頓鵝肉呢！”張承天毫不留情，王保保隻能裝作沒聽見。</p>
張承天低頭想了想，而後道：“你想留一些日子，倒也不是不行。但是不能超過一個月，我還要回應天參加期末考試，不能耽誤。還有一件事，你不能就這麽四處遊逛，你要去上學！”</p>
“上學？”</p>
“對，就是固始縣的中學，我也要去旁聽的。你需要一邊聽課，一邊做筆記，主要是曆史一類的，你要好好反省！”</p>
王保保被弄得無可奈何，“行！我去聽課！”</p>
“還有你的家人，他們也不能例外。”張承天道：“我們大明雖然不願意殺人，但是務必要真心歸附大明，努力自學文化，不然的話，我們可是不會客氣的。”</p>
王保保微微切齒，隻能無奈點頭道：“可以！”</p>
就這樣，王保保留在了固始縣，還包括他的妹妹，以及其他的家人。</p>
張承天給他們每人發了一套教材，別人也就罷了，倒是王保保的妹妹，她年紀最小，竟然也識文斷字，能夠看懂課本。</p>
張承天還挺驚訝的，“你要好好學，沒準還能有不錯的前程。”</p>
這個女子微微一笑，“身為女人，還能有什麽前途，不過是相夫教子。要能嫁給一個大英雄，那才是真正的造化！”</p>
張承天微微錯愕，這話聽起來，怎麽都有點三觀不正的意思。</p>
“合著你就能指望男人了？什麽想法啊！你看我娘，現在已經是從一品大員，執掌大明銀行，還有韓秀娘，人家也是尚書……在大明朝，不論男女，隻要有本事，就能大放異彩。我師姐研究天文地理，那可是遠超前人，知道的都要豎起大拇指！”</p>
張承天很不客氣道：“你年紀輕輕，要學著自尊自愛，自強上進！”</p>
好家夥，長了這麽大，還第一次被人教訓，觀音奴被說得目瞪口呆，無言以對！這小胖子腦子有毛病吧?</p>
瞧你說得好聽，這女人還真能做主不成？</p>
這不是笑話嗎！</p>
不過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轉過天，去學堂上學，她就發現固始中學的校園裏，有好幾個女老師。</p>
其中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的樣子，居然比她還年輕。</p>
但是站在講壇上，侃侃而談，麵色嚴肅。講的知識，也半點不含糊。</p>
“你們都聽著，固始是個小縣，跟人家沒法比。要想考進複旦學堂，你們最需要下功夫的就是算學，這是你們能領先拿分的唯一領域。其餘的文章詩詞，不落下太多就已經是萬幸了。咱們要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拚搏三年，考進大明最好的學堂！”</p>
觀音奴聽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這家夥還真敢說話啊！</p>
區區一女子，也要帶著人考進最好的學堂，你有那個本事嗎？</p>
“這位女先生的本事可不差，她講的算學，已經把握住了精髓。至於她說靠著算學，超越其他人，也沒有錯。等到應考之前，苦背一百二十篇文章就是了。”</p>
觀音奴傻傻看著張承天，“你怎麽知道的？”</p>
“這有什麽奇怪的，我大哥編的教輔，就是這麽寫的。他還努力把文章壓縮到一百篇之內呢！”</p>
觀音奴不解道：“為什麽要壓縮，到底在想什麽啊？”</p>
張承天不客氣道：“這還想不明白？就像你這種情況，雖然也讀書識字，但到底離開中原這麽久，要想參加考試，跟人家怎麽比？同樣的道理，窮苦縣城的孩子，又怎麽和應天蘇杭的比？自然要有人研究應考的辦法，幫著他們，順利爭取考試名額了。”</p>
觀音奴更是不解，“為什麽要幫他們，人各有命，富貴在天。你們就是閑著沒事幹！”</p>
張承天翻了翻白眼，“你說對了，像你這種蠻夷女子，活該被拋棄！你也別想嫁給什麽英雄豪傑了，就隨便找個又老又醜的嫁了算了！明明是為了你們這些人好，卻不知道好歹！你身上的蠻夷味，真是到了骨髓了！”</p>
觀音奴被張承天這麽一罵，氣得臉色鐵青，簡直想揍他一頓。</p>
我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我大哥那是大元朝的河南王，手握大權，生殺予奪，我不是什麽尋常女子！</p>
震怒之下，觀音奴又無奈意識到，貌似她已經成為了階下囚，昔日的榮光不再，她完全變成了任人發落的弱者。</p>
意識到了這一點，她再度上學的時候，不由得向四周觀察。</p>
坐在學堂裏麵的，有窮有富，但貧家子弟居多。有人的鞋子露著腳指頭，有人連紙張都買不起，隻能在縫隙當中，盡量演算。</p>
但不管怎麽說，他們每個人的眼睛裏都有光。</p>
那是一種昂揚向上的傲然姿態……他們或許不如別人的條件好，他們的機會也不如別人那麽大。</p>
但他們依舊願意拚搏，至少還有那麽一點希望。</p>
而且他們動起來，那些人就沒法舒舒服服躺著，他們向前衝，那些人也要邁開雙腿往前跑。</p>
總不能讓那些富家子弟太過舒服了。</p>
這是一種和大元朝完全不同的體驗。</p>
在大元朝，哪怕已經落魄到了隻有和林一城。</p>
那也是等級分明，壁壘森嚴。</p>
擁有黃金家族血統的，才是最頂尖兒的一群人。他們擁有部落，牧場，數之不盡的奴仆…他們可以予取予求，生殺予奪。</p>
幾乎每個人從一生下來，就已經確定了。</p>
隻要是貴胄，就算再差，也是吃喝不愁。那些窮苦子弟，再努力。到了最後，也不過是貴人的奴仆鷹犬。</p>
奉行那一套規矩的大元朝，真的能長時間統治中原之地嗎？</p>
觀音奴想不到那麽多，隻是一個月時間飛速過去，她的那位女老師將一份筆記交給了她。</p>
“拿著吧，這是我在複旦學堂讀書的時候，記下來的。先生教過我們，知識學問不是我們獨有的。你年紀雖然大了一點，但是很聰明，以後多努力，興許有機會出人頭地。到時候好好對待學生。”</p>
觀音奴遲疑片刻，終於深深一躬，“我也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但我多謝先生！”</p>
王保保這一家子，從固始前往應天……等他們順利到達，另外有一批人已經到了應天，這裏麵有蒙古的東路諸王，還有幾個西路王公，總計超過二十人，一起來大明請降！</p>
不管吃過了多少羊肉，享受了多少牛肉幹，故鄉的鵝肉，依舊是無法取代的滋味。</p>
這一刻，王保保當真哭了。</p>
北元柱石，天下奇男子，此刻就如同尋常老人一般脆弱，哭得稀裏嘩啦，一發而不可收拾。</p>
張承天隻是在旁邊看著，他是奉了朱元璋的旨意，要把王保保的情況告訴老朱……但是平心而論，張承天有點不那麽能理解，故鄉的滋味，真的那麽有殺傷力？</p>
他隨手夾起一塊鵝肉，扔進了嘴裏。</p>
雖說好吃，但也沒有到無所不能的程度，這裏麵絕對有緣由，大約隻有日後，向老爹請教，看看奧妙在哪了！</p>
其實也是小胖子太年輕，沒什麽經驗，他從朱元璋和張希孟那裏，聽到了一些話，狠狠剝了王保保的麵皮，真正讓保保破防的，還是這些。</p>
蒙古帝國，確實龐大遼闊，無與倫比。</p>
可正因為龐大遼闊，各地的蒙古王公，才不得不跟當地勢力結合，尊奉當地習慣。因為隻有如此，才能順利統治地方。</p>
也正因為如此，蒙古帝國也變得四分五裂，失去了本來的麵目。</p>
元朝這一片，越發像中原王朝，東歐的那一片，被羅斯吞並，西亞的那部分，也被大食波斯影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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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百年下來，已經南轅北轍，差距巨大。</p>
就比如說那個瘸子帖木兒，他依舊以蒙古後裔自居，起兵征戰，實力迅速膨脹。</p>
這些王保保都知道，但他為什麽不願意把妹妹嫁過去，順利聯姻？</p>
是他講的那些道理嗎？</p>
不是的，因為在王保保看來，他是中原正朔所在，大元朝才是蒙古的正統。</p>
區區帖木兒，他連蒙古貴胄都算不上，中間差了十萬八千裏，你也想娶我的妹妹，做夢去吧！</p>
大約就是關雲長虎女不嫁犬子的傲氣。</p>
然後王保保就和關公一樣，淪為了階下囚。</p>
隻不過大明到底和孫十萬不一樣。</p>
讓他返回家鄉，品嚐故鄉的味道，願意給他一條活路。</p>
事到如今，王保保還有什麽選擇？</p>
死嗎？</p>
蒙古不同於中原王朝，他也做不到文丞相那種，沒有多少後人會記得他的。甚至說，日後人們還要從張希孟修訂的元史裏麵，尋找到他王保保的蹤跡。</p>
倘若這樣，他的死還有屁用啊？</p>
那不是成了笑話嗎？</p>
事已至此，還真不如就選擇多活幾天，還能順帶著品嚐家鄉的滋味，安安穩穩過日子。</p>
別的不說，朱元璋在對待俘虜這一塊，還真是夠寬宏大度。</p>
鐵鍋天子還活著，也先帖木兒也就是富家翁，還有那麽多蒙古百姓，隻要願意歸附大明，尊奉大明的法度，全都過得不差。</p>
這塊二十年鑄就的金字招牌，絲毫不用懷疑。</p>
“我想在固始多留些日子，你看行不？”</p>
張承天一怔，脫口而出道：“你不想死了？”</p>
王保保老臉一紅，咳嗽道：“人，人固有一死，我又何必急於一時。”</p>
“那也是，多活幾天，還能多吃幾頓鵝肉呢！”張承天毫不留情，王保保隻能裝作沒聽見。</p>
張承天低頭想了想，而後道：“你想留一些日子，倒也不是不行。但是不能超過一個月，我還要回應天參加期末考試，不能耽誤。還有一件事，你不能就這麽四處遊逛，你要去上學！”</p>
“上學？”</p>
“對，就是固始縣的中學，我也要去旁聽的。你需要一邊聽課，一邊做筆記，主要是曆史一類的，你要好好反省！”</p>
王保保被弄得無可奈何，“行！我去聽課！”</p>
“還有你的家人，他們也不能例外。”張承天道：“我們大明雖然不願意殺人，但是務必要真心歸附大明，努力自學文化，不然的話，我們可是不會客氣的。”</p>
王保保微微切齒，隻能無奈點頭道：“可以！”</p>
就這樣，王保保留在了固始縣，還包括他的妹妹，以及其他的家人。</p>
張承天給他們每人發了一套教材，別人也就罷了，倒是王保保的妹妹，她年紀最小，竟然也識文斷字，能夠看懂課本。</p>
張承天還挺驚訝的，“你要好好學，沒準還能有不錯的前程。”</p>
這個女子微微一笑，“身為女人，還能有什麽前途，不過是相夫教子。要能嫁給一個大英雄，那才是真正的造化！”</p>
張承天微微錯愕，這話聽起來，怎麽都有點三觀不正的意思。</p>
“合著你就能指望男人了？什麽想法啊！你看我娘，現在已經是從一品大員，執掌大明銀行，還有韓秀娘，人家也是尚書……在大明朝，不論男女，隻要有本事，就能大放異彩。我師姐研究天文地理，那可是遠超前人，知道的都要豎起大拇指！”</p>
張承天很不客氣道：“你年紀輕輕，要學著自尊自愛，自強上進！”</p>
好家夥，長了這麽大，還第一次被人教訓，觀音奴被說得目瞪口呆，無言以對！這小胖子腦子有毛病吧?</p>
瞧你說得好聽，這女人還真能做主不成？</p>
這不是笑話嗎！</p>
不過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轉過天，去學堂上學，她就發現固始中學的校園裏，有好幾個女老師。</p>
其中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的樣子，居然比她還年輕。</p>
但是站在講壇上，侃侃而談，麵色嚴肅。講的知識，也半點不含糊。</p>
“你們都聽著，固始是個小縣，跟人家沒法比。要想考進複旦學堂，你們最需要下功夫的就是算學，這是你們能領先拿分的唯一領域。其餘的文章詩詞，不落下太多就已經是萬幸了。咱們要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拚搏三年，考進大明最好的學堂！”</p>
觀音奴聽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這家夥還真敢說話啊！</p>
區區一女子，也要帶著人考進最好的學堂，你有那個本事嗎？</p>
“這位女先生的本事可不差，她講的算學，已經把握住了精髓。至於她說靠著算學，超越其他人，也沒有錯。等到應考之前，苦背一百二十篇文章就是了。”</p>
觀音奴傻傻看著張承天，“你怎麽知道的？”</p>
“這有什麽奇怪的，我大哥編的教輔，就是這麽寫的。他還努力把文章壓縮到一百篇之內呢！”</p>
觀音奴不解道：“為什麽要壓縮，到底在想什麽啊？”</p>
張承天不客氣道：“這還想不明白？就像你這種情況，雖然也讀書識字，但到底離開中原這麽久，要想參加考試，跟人家怎麽比？同樣的道理，窮苦縣城的孩子，又怎麽和應天蘇杭的比？自然要有人研究應考的辦法，幫著他們，順利爭取考試名額了。”</p>
觀音奴更是不解，“為什麽要幫他們，人各有命，富貴在天。你們就是閑著沒事幹！”</p>
張承天翻了翻白眼，“你說對了，像你這種蠻夷女子，活該被拋棄！你也別想嫁給什麽英雄豪傑了，就隨便找個又老又醜的嫁了算了！明明是為了你們這些人好，卻不知道好歹！你身上的蠻夷味，真是到了骨髓了！”</p>
觀音奴被張承天這麽一罵，氣得臉色鐵青，簡直想揍他一頓。</p>
我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我大哥那是大元朝的河南王，手握大權，生殺予奪，我不是什麽尋常女子！</p>
震怒之下，觀音奴又無奈意識到，貌似她已經成為了階下囚，昔日的榮光不再，她完全變成了任人發落的弱者。</p>
意識到了這一點，她再度上學的時候，不由得向四周觀察。</p>
坐在學堂裏麵的，有窮有富，但貧家子弟居多。有人的鞋子露著腳指頭，有人連紙張都買不起，隻能在縫隙當中，盡量演算。</p>
但不管怎麽說，他們每個人的眼睛裏都有光。</p>
那是一種昂揚向上的傲然姿態……他們或許不如別人的條件好，他們的機會也不如別人那麽大。</p>
但他們依舊願意拚搏，至少還有那麽一點希望。</p>
而且他們動起來，那些人就沒法舒舒服服躺著，他們向前衝，那些人也要邁開雙腿往前跑。</p>
總不能讓那些富家子弟太過舒服了。</p>
這是一種和大元朝完全不同的體驗。</p>
在大元朝，哪怕已經落魄到了隻有和林一城。</p>
那也是等級分明，壁壘森嚴。</p>
擁有黃金家族血統的，才是最頂尖兒的一群人。他們擁有部落，牧場，數之不盡的奴仆…他們可以予取予求，生殺予奪。</p>
幾乎每個人從一生下來，就已經確定了。</p>
隻要是貴胄，就算再差，也是吃喝不愁。那些窮苦子弟，再努力。到了最後，也不過是貴人的奴仆鷹犬。</p>
奉行那一套規矩的大元朝，真的能長時間統治中原之地嗎？</p>
觀音奴想不到那麽多，隻是一個月時間飛速過去，她的那位女老師將一份筆記交給了她。</p>
“拿著吧，這是我在複旦學堂讀書的時候，記下來的。先生教過我們，知識學問不是我們獨有的。你年紀雖然大了一點，但是很聰明，以後多努力，興許有機會出人頭地。到時候好好對待學生。”</p>
觀音奴遲疑片刻，終於深深一躬，“我也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但我多謝先生！”</p>
王保保這一家子，從固始前往應天……等他們順利到達，另外有一批人已經到了應天，這裏麵有蒙古的東路諸王，還有幾個西路王公，總計超過二十人，一起來大明請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