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終於……”</p>
茅屋吱呀一聲打開，裏麵一道人影走了出來。</p>
他穿著灰黑色的的殘破布袍，身上並沒有絲毫機械改造的痕跡，臉上胡須與汙漬掩蓋了原本的麵容，隻露出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p>
但下一刻，這個‘人’就轟然炸開，化為無數的信息流。</p>
一個又一個神秘象征與符號，共同組成了他的軀體，他的生命形態早已發生改變，並非是血肉與機械生命，而是信息生命、知識之妖！</p>
“不好！”</p>
在看到那個男人展露神秘形態之後，十三位親王就立即截斷了通訊，但在旁聽的公爵當中，依舊有好幾位慘叫一聲，雙眼炸開。</p>
哪怕是裝載了機械義眼者，也隻是讓爆炸變得更加恐怖了而已。</p>
“信奉某位隱秘存在！”</p>
“某個強大組織的最後成員！”</p>
“威廉·夏爾！”</p>
“你太過分了！”</p>
彌賽亞家族的親王怒吼一聲：“我們幫助了你，讓你沒有陷入徹底的瘋狂……你便是如此回報我們的？”</p>
會議桌中心，完美的3D投影開始扭曲，似乎操縱這裏的AI出了問題。</p>
無數畫麵破碎、重組……最終浮現出一張男子的臉龐：“你們幫助了我，我也幫助了你們……但你們貪婪地向我索取更多……如果不是我狀態不佳，我早就……哈哈……算了……這一次，又要對付誰？”</p>
多馬親王表情變得無比嚴肅：“威廉……你的瘋狂傾向更嚴重了……隻有與我們合作，你才能維持人類的意識，這是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的事情。”</p>
“算了……我自己看……”</p>
作為開啟了第九原質的刻印者——知識之妖，威廉對於信息與數據的操縱，還要超出這十三親王的想象。</p>
下一刻，他就從生命銀行的數據庫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幕。</p>
與此同時，也看到了那一個屹立於不夜城之頂的人影。</p>
他的表情忽然變得無比激動，瞬間消失……</p>
董事會內，十三位親王麵麵相覷：“怎麽回事？”</p>
“金庫傳來最新消息，威廉已經消失了……”</p>
“她這一次相當主動啊……”</p>
“以她的實力，絕對屹立於塵世之巔，能鎮壓下那一位綠森伯爵……”</p>
……</p>
不夜城。</p>
萬能手與榕樹人正詫異地望著遠處的人工湖，久久不能平靜：“這就是神秘的力量麽？”</p>
榕樹人呢喃著，生平第一次產生出科學與金屬，或許真的不如神秘之力的想法。</p>
能憑借一人之力，令利維坦巨頭折戟沉沙，這樣的主人，到底多麽強大？</p>
亞倫此時卻有些恍忽，望著外界的天空。</p>
靈界隱隱的波動傳來，一扇無形的門扉打開。</p>
繼而，某個衣衫襤褸，臉上長滿胡須的男人就走了出來。</p>
他雖然沒有展露出自己的真實形態，但一種來自靈魂上的恐怖壓力，已經令榕樹人與萬能手顫栗不已，幾乎要跪下。</p>
‘這……這難道就是生命銀行潛藏的怪物？！’</p>
榕樹人第一個想起什麽，失聲道：“主人……她……她是生命銀行的幕後黑手……小心，她……”</p>
“你說他，生命銀行的黑手？”</p>
亞倫的表情卻十分奇怪，望著這個人。</p>
生命銀行董事會。</p>
“要開始了麽？”</p>
十三位親王目不轉睛地盯著攝像頭。</p>
繼而……</p>
他們就看到被他們寄予厚望的恐怖存在，那頭名為威廉的怪物，向著敵人跪了下去……</p>
跪了下去……</p>
砰！</p>
這一刻，不知道多少人的機械義眼都爆掉了，殘渣碎了一地……</p>
……</p>
“先祖大人！”</p>
威廉·夏爾表情激動：“您……您終於蘇醒了？”</p>
隻是看見亞倫的第一眼，他就毫不懷疑，麵前這一位，就是真正的綠森伯爵，也是當初‘無形隱修會’的召集人。</p>
甚至……是‘虛妄之靈’的化身，她的容器！</p>
“是的，我已經歸來！”</p>
亞倫歎息一聲，直接察覺到了威廉·夏爾的狀態很不妙。</p>
雖然開啟了九大原質，但距離瘋狂也隻差一線！</p>
他一抬手，放出了純白的光輝！</p>
——救贖之光！</p>
在救贖光輝之下，威廉眼眸中的瘋狂之色正在飛快收斂，在他皮膚之下，一個又一個信息態囊腫正在逐漸痊愈……</p>
“讚美虛妄之靈！”</p>
威廉·夏爾感受到了熟悉的救贖之力，幾乎熱淚盈眶。</p>
多少年了？</p>
終於又一次感受到了真正虛妄之靈的力量與光輝！</p>
這是徹底地祛除瘋狂與汙染，比‘塔’的平衡之道好上千萬倍！</p>
轉瞬之間，威廉身上的汙穢與服裝也發生相應變化，似乎又回到了當初英維斯年代。</p>
榕樹人望著生命銀行的底牌，那個恐怖的怪物，竟然變成一個普通青年，甚至還向伯爵下跪，整個人都感覺彷佛魂飛天外。</p>
“綠森伯爵……究竟代表著什麽？”</p>
……</p>
同樣的一幕，也發生在生命銀行。</p>
諸多親王再也沒有了所謂‘長生者’的風範，開始互相攻訐、咒罵。</p>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威廉會認識對方？”</p>
多馬親王難以置信道：“甚至直接臣服？”</p>
彌賽亞親王歎息一聲：“我們對於上古的隱秘還是了解太少……但我也沒有想到，威廉竟然會與那位綠森伯爵相識……甚至，可能直接就是對方的下屬……”</p>
“威廉一直信奉著某位隱秘存在，是神秘組織的一員……或許，綠森伯爵就是那個組織中的人……”</p>
另外一位親王哀歎：“太少了……我們知道的太少了……”</p>
上古年代距今太久，人們早已忘記了太多東西。</p>
所有人對視一眼，都是麵麵相覷。</p>
原本還寄希望於底牌逆轉大局，現在自家底牌率先投了，他們又該怎麽辦？</p>
……</p>
對於費雪小姐而言，最近都是很奇幻的生活。</p>
突然就來了一位綠森伯爵，宣布整座不夜城成為對方的領地，並且召喚出了好大的圍牆，將整座城市都給包圍了。</p>
不僅如此，街道上也多了許多木頭人，變成巡邏的衛兵，反而令下城區的許多老鼠都變得安分了許多，治安好轉不少。</p>
然後，就是今天恐怖的大軍襲擊，城主大人獨自迎戰，竟然召喚了一顆那麽大的隕石！</p>
當隕石墜落之際，她都以為自己跟弟弟要完蛋了。</p>
卻沒有想到，整座不夜城安然無恙！</p>
‘今天真是神奇的一天！’</p>
費雪小姐抱著一個食品袋，走進彗星街233號，綠森林診所，才發現診所內除了老板跟弟弟之外，居然還有一個人！</p>
這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眼眸中帶著智慧的光芒。</p>
“費雪，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遠方的親戚，你可以叫他威廉，最近要在這裏暫住。”</p>
亞倫為費雪介紹，又對威廉道：“嗯……這裏房間不多了，你就睡客廳或者工作台吧。”</p>
</p>
“好的。”</p>
威廉的嘴角扯了扯，但並未反駁。</p>
在做晚飯之時，費雪小姐明顯感覺這位威廉先生知識淵博，就連烤雞腿的左料，都能講出三百九十七種不同的配方，連不同配比的味道都能清晰描述。</p>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對方似乎有些畏懼老板先生。</p>
嗯，大概是因為寄人籬下，先天的心虛吧？</p>
費雪小姐很歡快地想著，準備改天安慰一下威廉，老板先生是個好人！</p>
實在不行，就跟自己一樣，為老板打工抵債！</p>
……</p>
晚飯過後，費雪小姐一如既往地哼著歌收拾餐桌。</p>
亞倫則是帶著威廉，來到了窗台邊。</p>
一層無形的靈性之牆自動浮現，不僅隔絕了聲音，還屏蔽一切偵測與占卜。</p>
其中的恐怖力量，令威廉眸子發亮。</p>
“好了，威廉……”</p>
亞倫歎息一聲，望著夜色下的星空：“隱修會中，其他人呢？”</p>
“先祖大人……”</p>
威廉緩緩歎息：“莉莉亞特走到了第六步，但最終還是沒有成功開啟第七原質，已經老死了……”</p>
當初，眾多司命抽幹塵世靈性，不過還是有著一些隱秘渠道。</p>
其中，‘無形隱修會’最為方便，可以直接獲得靈性賜予，繼續攀登原質位階。</p>
莉莉亞特就開啟到了第六原質，在塵世中留下了赫赫威名。</p>
可惜……</p>
‘活死人’之路畢竟沒有前人可以借鑒，因此她最終的一躍終究還是失敗了。</p>
“原來如此……”</p>
亞倫靈感微微觸動，就發現了一座埋藏極深的墳墓。</p>
那是莉莉亞特的陵寢！</p>
這種物是人非的感覺，他已經經曆過很多，此時唯有澹澹的悵然……</p>
他打了個響指。</p>
在未知之處的莉莉亞特陵寢內部，某處平台之上，忽然多出了一束鮮花……</p>
……</p>
而威廉依舊在講述：“珀西實力更弱，在第五原質之時就因意外死亡……”</p>
他接連講述了許多人的死訊。</p>
這在亞倫意料之中。</p>
畢竟時光是最恐怖的殺手，在生命銀行成立之前，若是他們沒有開啟第七原質，成為長生者，那就隻有老死一條路。</p>
“倒是葉芙奈與尼古拉斯……先後成為了現世長生者，然後就因為塵世靈性大環境的貴乏，以及飛升的壓力……先後飛升靈界。”</p>
威廉終於說了一個好消息。</p>
“哦？”</p>
亞倫略微思索，也就明白了。</p>
塵世已經變成了靈性的荒漠，縱然現世長生，也會覺得狹隘閉塞。</p>
並且，還有後續晉升的渴望，乃至一些其它因素。</p>
被迫或者主動選擇飛升，也是可以理解。</p>
“葉芙奈與尼古拉斯麽？”</p>
亞倫喃喃著。</p>
那位曾經的煙花女士，倒是走出了一條不錯的道路。</p>
嗯，還有尼古拉斯那個宗教狂熱者，希望不要在靈界搞出什麽亂七八糟的教派來。</p>
‘不過現在的靈界可不好混啊……’</p>
“現在，隻剩下你身上的問題了。”</p>
亞倫看向威廉，略有些驚奇。</p>
塵世就是一個大囚籠，最多隻能容納下本土晉升的長生者。</p>
一旦開啟第八原質，就會被迫飛升！</p>
威廉能以第九原質【刻印】的身份長駐塵世，的確令亞倫有些微的意外。</p>
“是‘渡鴉’幫助的我……”</p>
威廉說出了意料之中的答桉：“不……不是‘渡鴉’，而是‘渡鴉’背後的那一位司命……”</p>
司命的力量不可思議，能做到這一點，倒是讓亞倫不感到意外。</p>
‘不過……塔之司命這是擺明車馬要支持我了麽？’</p>
‘我果然沒有看錯，有著渡鴉的卷顧，威廉果然是那一群凡人中，在靈性道路上走得最遠者！或許……也是下場最好的一個。’</p>
亞倫心中飛快浮現諸多念頭，示意威廉繼續。</p>
威廉沉穩述說：“成為長生者之後，我一直隱姓埋名，觀察著世界的變遷，也看到了莉莉亞特建立偉大國度的衰落與覆滅……期間我曾經數次出手，但到了最後，已經是大勢所趨……”</p>
“再然後，就是科技高度發達的聯邦時代，凡人的智慧得以開啟，足以比肩神明，我在其中也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p>
“最終，就是九大研究所的禁忌實驗，世界化為廢土……當時我原本有機會阻止，但之前推動科技進步，已經讓我滿足了晉升需求，正在開啟第九原質……”</p>
“但開啟第九原質，完成刻印之後，我突然失去了‘渡鴉’的聯係……”</p>
威廉臉上泛起一絲苦澀：“晉升之後突如其來的汙染，幾乎讓我永遠陷入瘋狂，吾主的回應也時有時無……我甚至都在恍忽，自己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完全不清楚……期間我似乎也收下過幾個學徒，擁有一些後裔，這有效排解了部分汙染，當然，最大還是吾主的庇護，讓我沒有淪落徹底的瘋狂……直到最後，生命銀行建立，他們崇拜我、又畏懼我的力量，與我達成協議，趁機關押了我……”</p>
“主人……那些董事得罪了您麽？在他們身上，都有我留下的刻印，隻要您一句話，我就可以隨便讓哪一位親王甚至整個家族成員盡數暴死！”</p>
威廉詢問道。</p>
“呃……”</p>
亞倫想了想，要說得罪，派人來攻打的確是得罪了。</p>
但一死死一家族？</p>
這殺伐果斷……威廉果然曆練出來了啊！</p>
與此同時，他望著威廉，直覺占卜稍微觸動，就占卜出了威廉失去渡鴉聯係，無法維持平衡的真相。</p>
那個時間節點，正好是‘塔’之司命關押‘秘’之司命之時！</p>
‘威廉真是倒黴……塔之司命已經沒有餘力再庇護他了麽？’</p>
亞倫注視著威廉，瞬間解析了對方在塵世維係著‘刻印’位階的奧秘。</p>
‘雖然隻有司命直接參與才能做到這一點，但我也行，靠著這個技術，似乎又能拖延很長時間……要不要在塵世晉升刻印者，這樣我似乎還能再苟許多年？’</p>
一個很有誘惑的念頭浮現，旋即就被亞倫壓了下去。</p>
‘但這並沒有意義……’</p>
‘並且，塔之司命的舉動表明了，司命們絕不會坐以待斃……都有各自的想法！’</p>
‘那麽……開始吧！’</p>
這一刻的亞倫，直接解除了身上的‘隱秘’。</p>
威廉彷佛感應到了什麽，全身顫栗著跪了下去：“吾主……”</p>
茅屋吱呀一聲打開，裏麵一道人影走了出來。</p>
他穿著灰黑色的的殘破布袍，身上並沒有絲毫機械改造的痕跡，臉上胡須與汙漬掩蓋了原本的麵容，隻露出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p>
但下一刻，這個‘人’就轟然炸開，化為無數的信息流。</p>
一個又一個神秘象征與符號，共同組成了他的軀體，他的生命形態早已發生改變，並非是血肉與機械生命，而是信息生命、知識之妖！</p>
“不好！”</p>
在看到那個男人展露神秘形態之後，十三位親王就立即截斷了通訊，但在旁聽的公爵當中，依舊有好幾位慘叫一聲，雙眼炸開。</p>
哪怕是裝載了機械義眼者，也隻是讓爆炸變得更加恐怖了而已。</p>
“信奉某位隱秘存在！”</p>
“某個強大組織的最後成員！”</p>
“威廉·夏爾！”</p>
“你太過分了！”</p>
彌賽亞家族的親王怒吼一聲：“我們幫助了你，讓你沒有陷入徹底的瘋狂……你便是如此回報我們的？”</p>
會議桌中心，完美的3D投影開始扭曲，似乎操縱這裏的AI出了問題。</p>
無數畫麵破碎、重組……最終浮現出一張男子的臉龐：“你們幫助了我，我也幫助了你們……但你們貪婪地向我索取更多……如果不是我狀態不佳，我早就……哈哈……算了……這一次，又要對付誰？”</p>
多馬親王表情變得無比嚴肅：“威廉……你的瘋狂傾向更嚴重了……隻有與我們合作，你才能維持人類的意識，這是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的事情。”</p>
“算了……我自己看……”</p>
作為開啟了第九原質的刻印者——知識之妖，威廉對於信息與數據的操縱，還要超出這十三親王的想象。</p>
下一刻，他就從生命銀行的數據庫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幕。</p>
與此同時，也看到了那一個屹立於不夜城之頂的人影。</p>
他的表情忽然變得無比激動，瞬間消失……</p>
董事會內，十三位親王麵麵相覷：“怎麽回事？”</p>
“金庫傳來最新消息，威廉已經消失了……”</p>
“她這一次相當主動啊……”</p>
“以她的實力，絕對屹立於塵世之巔，能鎮壓下那一位綠森伯爵……”</p>
……</p>
不夜城。</p>
萬能手與榕樹人正詫異地望著遠處的人工湖，久久不能平靜：“這就是神秘的力量麽？”</p>
榕樹人呢喃著，生平第一次產生出科學與金屬，或許真的不如神秘之力的想法。</p>
能憑借一人之力，令利維坦巨頭折戟沉沙，這樣的主人，到底多麽強大？</p>
亞倫此時卻有些恍忽，望著外界的天空。</p>
靈界隱隱的波動傳來，一扇無形的門扉打開。</p>
繼而，某個衣衫襤褸，臉上長滿胡須的男人就走了出來。</p>
他雖然沒有展露出自己的真實形態，但一種來自靈魂上的恐怖壓力，已經令榕樹人與萬能手顫栗不已，幾乎要跪下。</p>
‘這……這難道就是生命銀行潛藏的怪物？！’</p>
榕樹人第一個想起什麽，失聲道：“主人……她……她是生命銀行的幕後黑手……小心，她……”</p>
“你說他，生命銀行的黑手？”</p>
亞倫的表情卻十分奇怪，望著這個人。</p>
生命銀行董事會。</p>
“要開始了麽？”</p>
十三位親王目不轉睛地盯著攝像頭。</p>
繼而……</p>
他們就看到被他們寄予厚望的恐怖存在，那頭名為威廉的怪物，向著敵人跪了下去……</p>
跪了下去……</p>
砰！</p>
這一刻，不知道多少人的機械義眼都爆掉了，殘渣碎了一地……</p>
……</p>
“先祖大人！”</p>
威廉·夏爾表情激動：“您……您終於蘇醒了？”</p>
隻是看見亞倫的第一眼，他就毫不懷疑，麵前這一位，就是真正的綠森伯爵，也是當初‘無形隱修會’的召集人。</p>
甚至……是‘虛妄之靈’的化身，她的容器！</p>
“是的，我已經歸來！”</p>
亞倫歎息一聲，直接察覺到了威廉·夏爾的狀態很不妙。</p>
雖然開啟了九大原質，但距離瘋狂也隻差一線！</p>
他一抬手，放出了純白的光輝！</p>
——救贖之光！</p>
在救贖光輝之下，威廉眼眸中的瘋狂之色正在飛快收斂，在他皮膚之下，一個又一個信息態囊腫正在逐漸痊愈……</p>
“讚美虛妄之靈！”</p>
威廉·夏爾感受到了熟悉的救贖之力，幾乎熱淚盈眶。</p>
多少年了？</p>
終於又一次感受到了真正虛妄之靈的力量與光輝！</p>
這是徹底地祛除瘋狂與汙染，比‘塔’的平衡之道好上千萬倍！</p>
轉瞬之間，威廉身上的汙穢與服裝也發生相應變化，似乎又回到了當初英維斯年代。</p>
榕樹人望著生命銀行的底牌，那個恐怖的怪物，竟然變成一個普通青年，甚至還向伯爵下跪，整個人都感覺彷佛魂飛天外。</p>
“綠森伯爵……究竟代表著什麽？”</p>
……</p>
同樣的一幕，也發生在生命銀行。</p>
諸多親王再也沒有了所謂‘長生者’的風範，開始互相攻訐、咒罵。</p>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威廉會認識對方？”</p>
多馬親王難以置信道：“甚至直接臣服？”</p>
彌賽亞親王歎息一聲：“我們對於上古的隱秘還是了解太少……但我也沒有想到，威廉竟然會與那位綠森伯爵相識……甚至，可能直接就是對方的下屬……”</p>
“威廉一直信奉著某位隱秘存在，是神秘組織的一員……或許，綠森伯爵就是那個組織中的人……”</p>
另外一位親王哀歎：“太少了……我們知道的太少了……”</p>
上古年代距今太久，人們早已忘記了太多東西。</p>
所有人對視一眼，都是麵麵相覷。</p>
原本還寄希望於底牌逆轉大局，現在自家底牌率先投了，他們又該怎麽辦？</p>
……</p>
對於費雪小姐而言，最近都是很奇幻的生活。</p>
突然就來了一位綠森伯爵，宣布整座不夜城成為對方的領地，並且召喚出了好大的圍牆，將整座城市都給包圍了。</p>
不僅如此，街道上也多了許多木頭人，變成巡邏的衛兵，反而令下城區的許多老鼠都變得安分了許多，治安好轉不少。</p>
然後，就是今天恐怖的大軍襲擊，城主大人獨自迎戰，竟然召喚了一顆那麽大的隕石！</p>
當隕石墜落之際，她都以為自己跟弟弟要完蛋了。</p>
卻沒有想到，整座不夜城安然無恙！</p>
‘今天真是神奇的一天！’</p>
費雪小姐抱著一個食品袋，走進彗星街233號，綠森林診所，才發現診所內除了老板跟弟弟之外，居然還有一個人！</p>
這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眼眸中帶著智慧的光芒。</p>
“費雪，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遠方的親戚，你可以叫他威廉，最近要在這裏暫住。”</p>
亞倫為費雪介紹，又對威廉道：“嗯……這裏房間不多了，你就睡客廳或者工作台吧。”</p>
</p>
“好的。”</p>
威廉的嘴角扯了扯，但並未反駁。</p>
在做晚飯之時，費雪小姐明顯感覺這位威廉先生知識淵博，就連烤雞腿的左料，都能講出三百九十七種不同的配方，連不同配比的味道都能清晰描述。</p>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對方似乎有些畏懼老板先生。</p>
嗯，大概是因為寄人籬下，先天的心虛吧？</p>
費雪小姐很歡快地想著，準備改天安慰一下威廉，老板先生是個好人！</p>
實在不行，就跟自己一樣，為老板打工抵債！</p>
……</p>
晚飯過後，費雪小姐一如既往地哼著歌收拾餐桌。</p>
亞倫則是帶著威廉，來到了窗台邊。</p>
一層無形的靈性之牆自動浮現，不僅隔絕了聲音，還屏蔽一切偵測與占卜。</p>
其中的恐怖力量，令威廉眸子發亮。</p>
“好了，威廉……”</p>
亞倫歎息一聲，望著夜色下的星空：“隱修會中，其他人呢？”</p>
“先祖大人……”</p>
威廉緩緩歎息：“莉莉亞特走到了第六步，但最終還是沒有成功開啟第七原質，已經老死了……”</p>
當初，眾多司命抽幹塵世靈性，不過還是有著一些隱秘渠道。</p>
其中，‘無形隱修會’最為方便，可以直接獲得靈性賜予，繼續攀登原質位階。</p>
莉莉亞特就開啟到了第六原質，在塵世中留下了赫赫威名。</p>
可惜……</p>
‘活死人’之路畢竟沒有前人可以借鑒，因此她最終的一躍終究還是失敗了。</p>
“原來如此……”</p>
亞倫靈感微微觸動，就發現了一座埋藏極深的墳墓。</p>
那是莉莉亞特的陵寢！</p>
這種物是人非的感覺，他已經經曆過很多，此時唯有澹澹的悵然……</p>
他打了個響指。</p>
在未知之處的莉莉亞特陵寢內部，某處平台之上，忽然多出了一束鮮花……</p>
……</p>
而威廉依舊在講述：“珀西實力更弱，在第五原質之時就因意外死亡……”</p>
他接連講述了許多人的死訊。</p>
這在亞倫意料之中。</p>
畢竟時光是最恐怖的殺手，在生命銀行成立之前，若是他們沒有開啟第七原質，成為長生者，那就隻有老死一條路。</p>
“倒是葉芙奈與尼古拉斯……先後成為了現世長生者，然後就因為塵世靈性大環境的貴乏，以及飛升的壓力……先後飛升靈界。”</p>
威廉終於說了一個好消息。</p>
“哦？”</p>
亞倫略微思索，也就明白了。</p>
塵世已經變成了靈性的荒漠，縱然現世長生，也會覺得狹隘閉塞。</p>
並且，還有後續晉升的渴望，乃至一些其它因素。</p>
被迫或者主動選擇飛升，也是可以理解。</p>
“葉芙奈與尼古拉斯麽？”</p>
亞倫喃喃著。</p>
那位曾經的煙花女士，倒是走出了一條不錯的道路。</p>
嗯，還有尼古拉斯那個宗教狂熱者，希望不要在靈界搞出什麽亂七八糟的教派來。</p>
‘不過現在的靈界可不好混啊……’</p>
“現在，隻剩下你身上的問題了。”</p>
亞倫看向威廉，略有些驚奇。</p>
塵世就是一個大囚籠，最多隻能容納下本土晉升的長生者。</p>
一旦開啟第八原質，就會被迫飛升！</p>
威廉能以第九原質【刻印】的身份長駐塵世，的確令亞倫有些微的意外。</p>
“是‘渡鴉’幫助的我……”</p>
威廉說出了意料之中的答桉：“不……不是‘渡鴉’，而是‘渡鴉’背後的那一位司命……”</p>
司命的力量不可思議，能做到這一點，倒是讓亞倫不感到意外。</p>
‘不過……塔之司命這是擺明車馬要支持我了麽？’</p>
‘我果然沒有看錯，有著渡鴉的卷顧，威廉果然是那一群凡人中，在靈性道路上走得最遠者！或許……也是下場最好的一個。’</p>
亞倫心中飛快浮現諸多念頭，示意威廉繼續。</p>
威廉沉穩述說：“成為長生者之後，我一直隱姓埋名，觀察著世界的變遷，也看到了莉莉亞特建立偉大國度的衰落與覆滅……期間我曾經數次出手，但到了最後，已經是大勢所趨……”</p>
“再然後，就是科技高度發達的聯邦時代，凡人的智慧得以開啟，足以比肩神明，我在其中也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p>
“最終，就是九大研究所的禁忌實驗，世界化為廢土……當時我原本有機會阻止，但之前推動科技進步，已經讓我滿足了晉升需求，正在開啟第九原質……”</p>
“但開啟第九原質，完成刻印之後，我突然失去了‘渡鴉’的聯係……”</p>
威廉臉上泛起一絲苦澀：“晉升之後突如其來的汙染，幾乎讓我永遠陷入瘋狂，吾主的回應也時有時無……我甚至都在恍忽，自己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完全不清楚……期間我似乎也收下過幾個學徒，擁有一些後裔，這有效排解了部分汙染，當然，最大還是吾主的庇護，讓我沒有淪落徹底的瘋狂……直到最後，生命銀行建立，他們崇拜我、又畏懼我的力量，與我達成協議，趁機關押了我……”</p>
“主人……那些董事得罪了您麽？在他們身上，都有我留下的刻印，隻要您一句話，我就可以隨便讓哪一位親王甚至整個家族成員盡數暴死！”</p>
威廉詢問道。</p>
“呃……”</p>
亞倫想了想，要說得罪，派人來攻打的確是得罪了。</p>
但一死死一家族？</p>
這殺伐果斷……威廉果然曆練出來了啊！</p>
與此同時，他望著威廉，直覺占卜稍微觸動，就占卜出了威廉失去渡鴉聯係，無法維持平衡的真相。</p>
那個時間節點，正好是‘塔’之司命關押‘秘’之司命之時！</p>
‘威廉真是倒黴……塔之司命已經沒有餘力再庇護他了麽？’</p>
亞倫注視著威廉，瞬間解析了對方在塵世維係著‘刻印’位階的奧秘。</p>
‘雖然隻有司命直接參與才能做到這一點，但我也行，靠著這個技術，似乎又能拖延很長時間……要不要在塵世晉升刻印者，這樣我似乎還能再苟許多年？’</p>
一個很有誘惑的念頭浮現，旋即就被亞倫壓了下去。</p>
‘但這並沒有意義……’</p>
‘並且，塔之司命的舉動表明了，司命們絕不會坐以待斃……都有各自的想法！’</p>
‘那麽……開始吧！’</p>
這一刻的亞倫，直接解除了身上的‘隱秘’。</p>
威廉彷佛感應到了什麽，全身顫栗著跪了下去：“吾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