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眼睜睜的看著徐延德和眾女子消失不見,偌大的廳中隻剩下了自己和身旁的這兩位女子。心中頗有些煩亂。


    “張侯爺,久仰您大名、沒想到今日我們姐妹能夠侍奉張侯爺,真是我們姐妹二人的福氣。侯爺,奴叫如眉,她叫如煙,我們兩個定會讓侯爺開心快活的。”


    “是啊,侯爺放鬆些,我們姐妹又不吃人,您身子板著作甚?侯爺的身體真是硬邦邦的,嘻嘻……”


    耳邊傳來兩名女子喘息著的嬌聲燕語,兩個女子使勁的往中間擠,身體在張延齡的身體上擠壓摩擦著,蠕動搓揉著,像是兩條八爪魚緊緊的纏在張延齡身上。


    這種情形之下,便是柳下惠重生怕是也難以把持。兩名女子風情萬種又豐滿美麗,而且在這種可以予取予奪的情形下,溫暖曖昧的環境之中,又吃了那麽多上火的熊肉。張延齡更是一個那方麵欲望強烈的青年人,誰能受得住?


    很快,張延齡頭上開始冒汗,心裏火燒火燎的,身體也有了一些變化。而這變化迅速的被身旁的叫如眉的女子捕捉到了。她吃吃的笑著,身體像是一灘軟泥從側邊滑下,滑到了張延齡的兩腿之間,然後伸手去解張延齡的腰帶。一場春宮好戲就要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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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張延齡卻猛然站起身來,一把推開身上粘著的女子,快步走向衣架處迅速將裘衣大氅穿在身上,戴上帽子,走向門口。


    “張侯爺……您這是……”兩名女子驚愕叫道。


    張延齡轉頭道:“告訴你們小公爺,今日很是盡興,我玩的很開心。但我家中有急事,得先走一步了。告辭。”


    張延齡拿起門口的靴子穿在腳上,兩名女子驚愕走來,張延齡把門一推,外邊一股雪光和寒氣衝了進來,兩名女子衣著單薄,忙停步躲避。張延齡眯著眼適應了外邊的雪光,走出了小樓。


    外邊清冷的空氣讓張延齡熱烘烘的頭腦立刻冷靜了下來。在那一瞬間,張延齡慶幸自己擺脫了之前的尷尬境地。他倒不是柳下惠重生,他也不是那種貞潔烈男,他隻是這麽做不妥。按照徐延德張侖等人的行事模式,他們可以相互交換府中姬妾玩弄,自己倘若今日把持不住,豈非將來也要投桃報李?自己以後豈非也要將自己府中的女子給他們玩樂?這是絕對不能接受的。張延齡正是忽然想到了這一點,才立刻逃離。他可接受不了這種方式。


    況且,今日一開始,那三個家夥的行為舉止言行便透著一絲絲的詭異。這讓張延齡心中升起了戒備之意。喝酒比武倒也罷了,公然淫樂豈非違背自己改變形象的初衷。這倘若是一場陷阱,被他們宣揚出去,便又是一大醜聞。總之,自己和三位小公爺之間的友誼還沒有讓自己覺得可以完全信任他們的地步,所以,有些荒唐事是絕對不能做的。


    正因如此,張延齡才能以強大的意誌力脫身而出。


    張延齡大步流星穿過梅林之間的通道徑自往園子外邊走去。他不想在這裏逗留哪怕一秒鍾。上了回廊之後,張延齡甚至幾乎小跑了起來。很快,他便消失在白雪掩映的層層屋宇,重重疊疊的花樹樓台之間。


    西園小樓之上,徐光祚、徐延德、張侖、朱麟等人都站在廊下看著張延齡離去的身影,臉上表情各異。


    “這個張延齡,居然跑了。真是教人意外。莫非我們的計劃被他識破了?不應該啊。”徐延德沉聲說道。


    “可不是麽?莫非他隻喜歡翠屏樓秋月那樣的?對你的這些舞姬不感興趣?畢竟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朱麟道。


    張侖嗤笑道:“怕是你喜歡秋月那樣的吧,人家建昌侯可不會瞎了眼。適才我看可是看到他眼睛發光了。他這是克製住了自己。我看,或許是覺得在定國公府不敢放肆,又或許,他真的轉性了。”


    徐光祚撫須微微笑道:“不管是因為什麽緣故,總之這次考驗他是過關了。晚意也無話可說了。”


    徐延德皺眉道:“爹,若是妹妹當真不願,便不要逼她了。張延齡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但這婚事,畢竟要心甘情願。強扭的瓜不甜,妹妹嫁給了他,心裏不開心,卻不是害了她麽?”


    徐光祚看了一眼徐延德,沉聲斥道:“延德,你歲數見長,見識卻沒長。不但見識沒長,武技也沒長。適才被那張延齡照麵便打倒了。若非老夫知道你不會放水,都以為你是故意的了。但老夫知道你不是,你就是著了他的道兒。延德啊,你可知道,你非輸在武技,而是輸在應變和謀劃。你們幾個都覺得張延齡沒什麽了不起是麽?老夫卻覺得他比你們都厲害。這幾個月來,他的行事作為已然證明了他絕非之前那個張延齡了。他開竅了。有些人一旦開竅了,便不可阻擋了。你們以為他是識破了咱們的考驗之局,老夫看,他不是識破了,而是知道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一旦勘破了這層道理,行止自然不受人所控。”


    徐延德尷尬笑道:“爹爹把他都說成神了。我看未必如此。”


    徐光祚喝道:“蠢材。跟你說再多的道理你也是不懂。我定國公府將來要敗在你手裏。”


    徐光祚說罷,沉著臉拂袖離去。


    徐延德站在廊下,臉上通紅道:“這老爺子,怎地又是我的不是了?我說什麽了?為了這張延齡便來罵他兒子麽?這還婚事沒成呢,都已經這般樣子了?”


    張侖低聲笑道:“延德兄莫要生氣,父子之間有什麽好生氣的。我家那個老爺子還不是天天罵我。莫要放在心上。”


    朱麟也道:“是啊,我爹也成天罵我沒出息。上次跟張延齡那事兒之後,我爹爹從南京回來後指著我鼻子大罵,吐沫星子都噴了我一臉。可是誰叫他是我老子呢?隻能由他罵了。”


    徐延德對張侖朱麟擺擺手道:“得了,二位兄弟,咱們也別在這礙手礙腳了。免得我家老爺子看著不順眼。二位今日辛苦了,陪我演了這場戲。可惜,這結果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或者說,不是我妹妹想看到的結果。但也沒辦法,我隻能幫他到這裏了。”


    張侖笑道:“晚意郡主眼光高,她要找個文武全才,品行高潔之人為婿,可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人?延德兄,你也盡力了。其實說句公平的話,這幾個月時間處下來,我倒覺得張延齡還是不錯的。他言出必行,辦法計謀也有,膽子也大。周家那事兒,他說幹就幹,搞得周家竹籃打水一場空。真是快意的很。也許你家老爺子說的對,晚意郡主嫁給他也許是件好事。”


    朱麟也道:“是啊,當日他沒有死咬我,說的那些道理,我仔細想想也確實是道理。我們之前對他存有戒心,他對我們也是有戒心的。若是這婚事能成,他成了你的妹夫,咱們以後便不必防著他了。”


    徐延德歎道:“得了,這事兒我也說不上話了。此刻我要是再插手,我爹爹非惱怒不可。二位兄弟,咱們是繼續喝酒去還是如何?”


    朱麟笑道:“還喝麽?我可喝不了了。回家睡覺去了。這一天,白忙活一場。”


    張侖在旁擠著眼笑道:“朱小公爺是遺憾沒能假戲真作是麽?讓延德兄將那舞姬送你得了。”


    朱麟罵道:“就你嘴巴損。”


    張侖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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