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梅達住在二樓走廊盡頭的房間，此刻正臥坐床頭，閉目養神。</p>
這幾日得張延齡命軍醫悉心治療，加之阿爾梅達身子底子不錯，居然身子似乎有逐漸康複的跡象。張延齡之前預料他活不了幾日，卻似乎是預測錯了。</p>
海倫娜進了屋子，跟阿爾梅達說了張延齡前來拜訪的事情後，阿爾梅達立刻讓海倫娜扶他坐起身來，替他整理衣裝，還戴上了一頂船形軍帽。這個倔強的佛郎機軍人，不肯在張延齡麵前顯露頹唐之相。</p>
張延齡進了屋子，拱手行禮。阿爾梅達撫胸還禮，一雙眼睛炯炯盯著張延齡，眼神複雜之極。</p>
“阿爾梅達大人。本人早該前來正式拜訪你的，隻是這段時間，事務繁忙，不得不忙於整飭事務。還望阿爾梅達大人海涵。”落座後張延齡微笑道。</p>
海倫娜在旁充當通譯，將張延齡的話複述給阿爾梅達聽。</p>
阿爾梅達點頭回答道：“公爵大人不必客氣，阿爾梅達乃是你手下敗將，現在是你階下之囚，這種話便不要說了。那是對我的羞辱。”</p>
張延齡聞言嗬嗬而笑，點頭道：“阿爾梅達大人果真是高傲敏感之人。我們大明帝國有句俗話，叫做勝敗乃兵家常事。這也算不得什麽。況且，阿爾梅達大人別搞錯了，你不是敗在我手裏，而是敗在了你們自己人手裏。打敗你的不是我，是你們佛郎機國內部的權力爭奪。況且，我也沒有將你看作囚徒，待你也並沒有失禮。”</p>
阿爾梅達皺眉沉吟，倒也緩緩點頭承認道：“確實如此。”</p>
氣氛有所緩和，張延齡問了幾句病情，海倫娜一一作答。阿爾梅達卻一直盯著張延齡，神情若有所思。</p>
“阿爾梅達大人，我聽海倫娜說，你想要回到你們佛郎機國去。不知可有此事。”張延齡問道。</p>
阿爾梅達點頭道：“確有此事，我命不久矣，不想死在這裏。所以想回到故國，死在自家的莊園裏，死在親人們身邊。”</p>
張延齡微笑看著阿爾梅達，心道：他對自己的處境倒是清楚的很，知道自己活不長。</p>
“可是，阿爾梅達大人。你現在回國，將要遭到怎樣的懲罰？你應該心裏很清楚。這滿剌加海港失守的罪責必是你來背負了，戰敗的責任也必是你來承擔。我認為，你回去之後麵臨的將是牢獄之災，將是殘酷的懲罰。”張延齡沉聲道。</p>
“我當然明白，但是，即便如此我也要回國。我必須將這裏發生的一切都稟報國王陛下。一來是為了國王陛下的安危，二來也是為了我自己的聲譽。我不能讓野心篡位者得逞，也不能讓自己的聲譽被玷汙損毀。所以我必須回去，否則我即便死了，也是聲名狼藉，被奸人所誣陷，被不明真相的國民唾罵。他們會將所有的髒水都潑在我身上。而且，國王陛下也完全不知道他們的陰謀詭計。我必須得回去。”</p>
阿爾梅達說這些話的時候，情緒有些激動，劇烈的喘息起來。海倫娜一邊翻譯他的話，一邊安慰他不要激動，慢慢的說話。</p>
張延齡聽完了這些話，微微點頭道：“明白了，一方麵是為了你的國家，一方麵是為了你個人的聲譽，確實有回去澄清的理由。不過，我想請問一句。你有多大的把握回去之後能夠扭轉局麵？你有什麽證據能讓你們的國王陛下相信你的所言？可否告訴我，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夠做到你所說的事情？”</p>
阿爾梅達聽了女兒的翻譯，愣了愣道：“我相信國王陛下的賢明，他對我也是了解的，他會相信我說的話。我也相信正義會戰勝邪惡，惡魔終究不會贏，上帝會保佑我的。”</p>
張延齡聽了這話，哈哈哈大笑起來。</p>
“阿爾梅達大人，恕我直言，你落到今日這番地步，在我看來，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p>
海倫娜呆呆的看著張延齡，張延齡這番話可是太失禮了。一時不知該不該翻譯給父親聽。</p>
張延齡道：“海倫娜，翻譯給你父親聽。一字不差。”</p>
張延齡的聲音不容置疑，海倫娜歎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將這句話翻譯了過去。</p>
阿爾梅達果然發怒，雙目瞪著張延齡，臉上通紅。</p>
“阿爾梅達大人，聽起來很刺耳是不是？可是我說的難道不對麽？在這種情形之下，你想著就憑一張嘴便能說服佛郎機國上下人等相信你的話，這豈非是個笑話。你們的國王如果對你當真完全信任的話，也不會讓阿方索來接替你的職位了。現在的情形便是，你佛郎機國上下人等，對你已經失去了信任。包括你認為的賢明的國王陛下。我可以做個合理的猜測，那位威廉親王已經掌控了局麵。起碼是部分掌控了局麵。你們的國王陛下身邊圍繞著他的人，所以才會被蒙蔽了視聽，才會對你不滿。你此番回國，其實就是自己去自投羅網。不但不能達到你的目的，反而會立刻成為佛郎機國上下指責的對象。要為之前和現在的失敗背黑鍋。還要被指責通敵賣國等等汙名。別說挽救你的名譽了，隻怕會被冠以更多的汙蔑和髒水。嘿嘿，沒想到，阿爾梅達大人在是如此愚蠢且幼稚可笑之人，真是教人意外。”</p>
海倫娜驚愕於張延齡言辭的激烈和無禮，心中雖然有些惱怒，但她也意識到張延齡的話並非是故意找茬，而是頗有道理的。所以，她還是將張延齡的話一句句的翻譯給父親聽。</p>
阿爾梅達怒氣勃發，卷曲的胡子都似乎炸開來，本來手足無力的他，居然揮動了手臂大聲叫嚷了起來。</p>
</p>
“胡說八道，說我愚蠢可笑？這是對我的侮辱。我要和你決鬥。我不許你這麽羞辱我。可殺不可辱。”</p>
“冷靜些，父親。其實他說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他其實是為了我們好。”海倫娜輕聲安撫道。</p>
“告訴他，這不關他的事。我阿爾梅達用不著他指指點點，我行事自有自己的方法。我回國送死，跟他有什麽幹係？用不著他假惺惺的來說話。”阿爾梅達大聲道。</p>
海倫娜無奈，隻得將父親的話轉達。</p>
張延齡大笑道：“阿爾梅達大人，你不但愚蠢幼稚，而且還固執無情。你以為我是幫你麽？你要回去送死不打緊，可是你非要拉著海倫娜回去送死，這我就要管了。不妨直接告訴你，我看上您的女兒海倫娜了，她是我的女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送死。你自己作死不要緊，我的女人我不能讓她回去送死。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否則，休想我同意你們離開。”</p>
海倫娜臉上暈紅，呆呆看著張延齡。張延齡道：“愣著幹什麽？告訴他啊。一字不差。”</p>
海倫娜紅著臉結結巴巴的將這番話翻譯了過去。阿爾梅達瞪著海倫娜，又看看張延齡，向著海倫娜問道：“你們難道已經……已經……”</p>
海倫娜忙道：“沒有，父親，你別瞎猜。”</p>
“但是你很喜歡他是不是？不惜背叛你的父親是不是？”阿爾梅達怒道。</p>
海倫娜叫道：“父親，你不能這麽說，這是兩件事。上帝啊，我為了救您，不得不想盡辦法。您怎麽這麽對我？”</p>
阿爾梅達皺眉沉吟，他腦海裏迅速的思索著。確實，他戎馬一生，對於權勢政治上的爭鬥其實參與的不多，也沒有太大的興趣。他的興趣在於在海洋上戰鬥，為自己忠心的國王開疆拓土，為自己贏得更大的名聲。某種程度上而言，他是屬於那種隻知道打仗的忠勇之士，不懂得變通之人。一旦陷入權力爭鬥之中，他其實便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做。</p>
他的想法裏，自己問心無愧，回去後將實情講清楚，便會得到國王陛下的支持。便會揭露威廉和阿方索等人的陰謀。他甚至根本沒考慮到其他的事情。</p>
這種人，地位越高，其實越會成為他人利用和攻訐的目標。而且很容易成為傾軋的犧牲品。</p>
阿爾梅達想道：如果張延齡不提供船隻，不許他離開，自己是根本不可能離開這裏的。他擔心自己女兒的安危，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好意。如果自己的女兒受到自己牽連，回國後也被處死，那自己豈非確實害了她。但是海倫娜不跟自己回去的話，許多事也沒法辦。自己需要她跟著自己回去，很多事她是當事者，自己需要她的幫助。</p>
這件事也不光是幹係到自己的聲譽，還幹係到自己龐大的家族，巨額的財富。自己如果死在這裏，一旦那些汙蔑和誹謗成為事實，那麽因此受牽連的將是許多人。</p>
更別說還幹係到王國中醞釀的陰謀，有人想篡奪王位的企圖。</p>
“海倫娜，你問問他。如果是他處在我的位置上，他會怎麽辦？”阿爾梅達沉聲道。</p>
海倫娜籲了口氣，父親這其實便是在求教了，這是多麽不容易的事情。父親一向自負固執，怎肯求教於人。但現在他應該是知道自己需要他人的指點了。</p>
張延齡聽了這話，笑了笑道：“你告訴他，我會教他怎麽做的。這種事對我來說，根本不是問題。論政治鬥爭，陰謀詭計，誰比得上我大明帝國？不過，眼下我有要事去辦，請他養好精神，我晚上再來跟他詳談。”</p>
這幾日得張延齡命軍醫悉心治療，加之阿爾梅達身子底子不錯，居然身子似乎有逐漸康複的跡象。張延齡之前預料他活不了幾日，卻似乎是預測錯了。</p>
海倫娜進了屋子，跟阿爾梅達說了張延齡前來拜訪的事情後，阿爾梅達立刻讓海倫娜扶他坐起身來，替他整理衣裝，還戴上了一頂船形軍帽。這個倔強的佛郎機軍人，不肯在張延齡麵前顯露頹唐之相。</p>
張延齡進了屋子，拱手行禮。阿爾梅達撫胸還禮，一雙眼睛炯炯盯著張延齡，眼神複雜之極。</p>
“阿爾梅達大人。本人早該前來正式拜訪你的，隻是這段時間，事務繁忙，不得不忙於整飭事務。還望阿爾梅達大人海涵。”落座後張延齡微笑道。</p>
海倫娜在旁充當通譯，將張延齡的話複述給阿爾梅達聽。</p>
阿爾梅達點頭回答道：“公爵大人不必客氣，阿爾梅達乃是你手下敗將，現在是你階下之囚，這種話便不要說了。那是對我的羞辱。”</p>
張延齡聞言嗬嗬而笑，點頭道：“阿爾梅達大人果真是高傲敏感之人。我們大明帝國有句俗話，叫做勝敗乃兵家常事。這也算不得什麽。況且，阿爾梅達大人別搞錯了，你不是敗在我手裏，而是敗在了你們自己人手裏。打敗你的不是我，是你們佛郎機國內部的權力爭奪。況且，我也沒有將你看作囚徒，待你也並沒有失禮。”</p>
阿爾梅達皺眉沉吟，倒也緩緩點頭承認道：“確實如此。”</p>
氣氛有所緩和，張延齡問了幾句病情，海倫娜一一作答。阿爾梅達卻一直盯著張延齡，神情若有所思。</p>
“阿爾梅達大人，我聽海倫娜說，你想要回到你們佛郎機國去。不知可有此事。”張延齡問道。</p>
阿爾梅達點頭道：“確有此事，我命不久矣，不想死在這裏。所以想回到故國，死在自家的莊園裏，死在親人們身邊。”</p>
張延齡微笑看著阿爾梅達，心道：他對自己的處境倒是清楚的很，知道自己活不長。</p>
“可是，阿爾梅達大人。你現在回國，將要遭到怎樣的懲罰？你應該心裏很清楚。這滿剌加海港失守的罪責必是你來背負了，戰敗的責任也必是你來承擔。我認為，你回去之後麵臨的將是牢獄之災，將是殘酷的懲罰。”張延齡沉聲道。</p>
“我當然明白，但是，即便如此我也要回國。我必須將這裏發生的一切都稟報國王陛下。一來是為了國王陛下的安危，二來也是為了我自己的聲譽。我不能讓野心篡位者得逞，也不能讓自己的聲譽被玷汙損毀。所以我必須回去，否則我即便死了，也是聲名狼藉，被奸人所誣陷，被不明真相的國民唾罵。他們會將所有的髒水都潑在我身上。而且，國王陛下也完全不知道他們的陰謀詭計。我必須得回去。”</p>
阿爾梅達說這些話的時候，情緒有些激動，劇烈的喘息起來。海倫娜一邊翻譯他的話，一邊安慰他不要激動，慢慢的說話。</p>
張延齡聽完了這些話，微微點頭道：“明白了，一方麵是為了你的國家，一方麵是為了你個人的聲譽，確實有回去澄清的理由。不過，我想請問一句。你有多大的把握回去之後能夠扭轉局麵？你有什麽證據能讓你們的國王陛下相信你的所言？可否告訴我，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夠做到你所說的事情？”</p>
阿爾梅達聽了女兒的翻譯，愣了愣道：“我相信國王陛下的賢明，他對我也是了解的，他會相信我說的話。我也相信正義會戰勝邪惡，惡魔終究不會贏，上帝會保佑我的。”</p>
張延齡聽了這話，哈哈哈大笑起來。</p>
“阿爾梅達大人，恕我直言，你落到今日這番地步，在我看來，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p>
海倫娜呆呆的看著張延齡，張延齡這番話可是太失禮了。一時不知該不該翻譯給父親聽。</p>
張延齡道：“海倫娜，翻譯給你父親聽。一字不差。”</p>
張延齡的聲音不容置疑，海倫娜歎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將這句話翻譯了過去。</p>
阿爾梅達果然發怒，雙目瞪著張延齡，臉上通紅。</p>
“阿爾梅達大人，聽起來很刺耳是不是？可是我說的難道不對麽？在這種情形之下，你想著就憑一張嘴便能說服佛郎機國上下人等相信你的話，這豈非是個笑話。你們的國王如果對你當真完全信任的話，也不會讓阿方索來接替你的職位了。現在的情形便是，你佛郎機國上下人等，對你已經失去了信任。包括你認為的賢明的國王陛下。我可以做個合理的猜測，那位威廉親王已經掌控了局麵。起碼是部分掌控了局麵。你們的國王陛下身邊圍繞著他的人，所以才會被蒙蔽了視聽，才會對你不滿。你此番回國，其實就是自己去自投羅網。不但不能達到你的目的，反而會立刻成為佛郎機國上下指責的對象。要為之前和現在的失敗背黑鍋。還要被指責通敵賣國等等汙名。別說挽救你的名譽了，隻怕會被冠以更多的汙蔑和髒水。嘿嘿，沒想到，阿爾梅達大人在是如此愚蠢且幼稚可笑之人，真是教人意外。”</p>
海倫娜驚愕於張延齡言辭的激烈和無禮，心中雖然有些惱怒，但她也意識到張延齡的話並非是故意找茬，而是頗有道理的。所以，她還是將張延齡的話一句句的翻譯給父親聽。</p>
阿爾梅達怒氣勃發，卷曲的胡子都似乎炸開來，本來手足無力的他，居然揮動了手臂大聲叫嚷了起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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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八道，說我愚蠢可笑？這是對我的侮辱。我要和你決鬥。我不許你這麽羞辱我。可殺不可辱。”</p>
“冷靜些，父親。其實他說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他其實是為了我們好。”海倫娜輕聲安撫道。</p>
“告訴他，這不關他的事。我阿爾梅達用不著他指指點點，我行事自有自己的方法。我回國送死，跟他有什麽幹係？用不著他假惺惺的來說話。”阿爾梅達大聲道。</p>
海倫娜無奈，隻得將父親的話轉達。</p>
張延齡大笑道：“阿爾梅達大人，你不但愚蠢幼稚，而且還固執無情。你以為我是幫你麽？你要回去送死不打緊，可是你非要拉著海倫娜回去送死，這我就要管了。不妨直接告訴你，我看上您的女兒海倫娜了，她是我的女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送死。你自己作死不要緊，我的女人我不能讓她回去送死。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否則，休想我同意你們離開。”</p>
海倫娜臉上暈紅，呆呆看著張延齡。張延齡道：“愣著幹什麽？告訴他啊。一字不差。”</p>
海倫娜紅著臉結結巴巴的將這番話翻譯了過去。阿爾梅達瞪著海倫娜，又看看張延齡，向著海倫娜問道：“你們難道已經……已經……”</p>
海倫娜忙道：“沒有，父親，你別瞎猜。”</p>
“但是你很喜歡他是不是？不惜背叛你的父親是不是？”阿爾梅達怒道。</p>
海倫娜叫道：“父親，你不能這麽說，這是兩件事。上帝啊，我為了救您，不得不想盡辦法。您怎麽這麽對我？”</p>
阿爾梅達皺眉沉吟，他腦海裏迅速的思索著。確實，他戎馬一生，對於權勢政治上的爭鬥其實參與的不多，也沒有太大的興趣。他的興趣在於在海洋上戰鬥，為自己忠心的國王開疆拓土，為自己贏得更大的名聲。某種程度上而言，他是屬於那種隻知道打仗的忠勇之士，不懂得變通之人。一旦陷入權力爭鬥之中，他其實便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做。</p>
他的想法裏，自己問心無愧，回去後將實情講清楚，便會得到國王陛下的支持。便會揭露威廉和阿方索等人的陰謀。他甚至根本沒考慮到其他的事情。</p>
這種人，地位越高，其實越會成為他人利用和攻訐的目標。而且很容易成為傾軋的犧牲品。</p>
阿爾梅達想道：如果張延齡不提供船隻，不許他離開，自己是根本不可能離開這裏的。他擔心自己女兒的安危，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好意。如果自己的女兒受到自己牽連，回國後也被處死，那自己豈非確實害了她。但是海倫娜不跟自己回去的話，許多事也沒法辦。自己需要她跟著自己回去，很多事她是當事者，自己需要她的幫助。</p>
這件事也不光是幹係到自己的聲譽，還幹係到自己龐大的家族，巨額的財富。自己如果死在這裏，一旦那些汙蔑和誹謗成為事實，那麽因此受牽連的將是許多人。</p>
更別說還幹係到王國中醞釀的陰謀，有人想篡奪王位的企圖。</p>
“海倫娜，你問問他。如果是他處在我的位置上，他會怎麽辦？”阿爾梅達沉聲道。</p>
海倫娜籲了口氣，父親這其實便是在求教了，這是多麽不容易的事情。父親一向自負固執，怎肯求教於人。但現在他應該是知道自己需要他人的指點了。</p>
張延齡聽了這話，笑了笑道：“你告訴他，我會教他怎麽做的。這種事對我來說，根本不是問題。論政治鬥爭，陰謀詭計，誰比得上我大明帝國？不過，眼下我有要事去辦，請他養好精神，我晚上再來跟他詳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