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梅達坐在大廳之中，穿得整整齊齊。今早躺在床上和張延齡見麵，這讓他感覺很不好。這個倔強的東方艦隊總司令不肯向人展示他脆弱的一麵。哪怕已經是這種時候，還是想要守住他可憐的尊嚴。</p>
海倫娜和張延齡走進來的時候，阿爾梅達黯淡的眼神變得明亮起來。</p>
“阿爾梅達大人，氣色不錯。身上感覺可好些了？”張延齡拱手笑道。</p>
“尊敬的公爵大人，多謝關心。我很好。請坐。海倫娜，給我們來點喝的。”阿爾梅達撫胸還禮道。</p>
海倫娜道：“父親，你的傷不能喝酒。”</p>
阿爾梅達沉聲道：“誰說不能喝酒？不但要喝，而且要喝波特酒。”</p>
波特酒是佛郎機國的一種有名的葡萄酒。雖然是葡萄酒，但是卻是加入烈酒釀造而成，酒意濃烈。沒有酒量的人是承受不住的。阿爾梅達身體虛弱，卻要喝這種酒，當真讓海倫娜為難的很。</p>
“去啊。愣著幹什麽？海倫娜，你的父親一生愛酒，你是知道的。你不幫我，我就自己去拿。”阿爾梅達扶著椅子便要站起身來。</p>
海倫娜這連忙上前按住他，氣的無語。張延齡問明情況，笑道：“讓他喝吧，海倫娜。男人的嗜好，至死難改。況且，喝不喝酒，對阿爾梅達大人的傷勢影響不大。”</p>
</p>
張延齡的意思很清楚，阿爾梅達撐不了多久，他的腿部傷口已經開始潰爛，即將成為壞疽狀。感染沒有殺死他，急救散起了效用，但是地牢汙水中的毒素已經開始侵蝕他的身體和內俯，張延齡雖然不是大夫，但也知道他是熬不了多久的。也許一個月，也許三個月，又或許明天就沒了。按照大明朝的說法，這種時候，該吃吃該喝喝，不用再拘束他。</p>
海倫娜無奈的取出了一瓶波特酒。臥亞總督在地下酒窖裏藏了許多好酒。那些衝進來的亂民並沒有發現它們。</p>
海倫娜打開木塞，一股酒香撲鼻而來。甜香中帶著酒氣，酒色紅潤如血。阿爾梅達眼睛盯著酒，露出貪婪之色。海倫娜給他斟了半杯酒遞到他手裏，阿爾梅達一口抽幹，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長長的籲了口氣，顯得極為愜意。</p>
“公爵大人喝一杯麽？”海倫娜道。</p>
張延齡微笑點頭，他想嚐嚐這佛郎機國酒的味道，沒準以後這是一門生意。</p>
海倫娜倒了一杯遞給張延齡，張延齡喝了一口，皺起了眉頭。這酒完全不對滋味，酒中帶甜，這是張延齡最不能接受的。嚐起來就像是在糖水之中勾兌了些烈酒一般，滋味怪異。酒水中帶著一股奇怪的味道，似是香味，卻又像是臭味。相比是釀造時加入了某種香料之故。這種酒跟大明朝的酒比起來，簡直判若雲泥。大明朝的秋露白要比這酒好上百倍，醇香綿厚，滋味純正，那才叫酒。</p>
雖然張延齡喝不慣，但是阿爾梅達卻是享受之極，喝了半杯又是半杯，一會功夫三杯下了肚，整個人變得容光煥發起來。</p>
“張公爵，今日外邊喧鬧的很，我在窗口看到了許多人從東區走來，很有排場。那是什麽人？你們明朝有尊貴的官員來到這裏了麽？”阿爾梅達問道。</p>
張延齡笑道：“不是，那是滿剌加國王蘇端馬默和他的王公大臣們回來了。我親自去迎接他們回來的。”</p>
阿爾梅達楞道：“他們回來了？你請他回來的？那是為何？”</p>
張延齡笑道：“這裏本來就是他的國家，我自當物歸原主。我們大明並不霸占他人的土地。”</p>
阿爾梅達皺眉道：“你是說，你們的艦隊不遠萬裏來到這裏，跟我們大戰一場，死傷那麽多人，奪下了這裏。最後就是將他們拱手送還給滿剌加原來的國王？”</p>
張延齡點頭微笑道：“正是……”</p>
阿爾梅達眼神狐疑，自己斟了滿滿一杯酒喝下，突然哈哈笑道：“我明白了，你們需要一個傀儡，來幫你們統治這裏。你們請回他們的國王，他們便喲對你們俯首帖耳，什麽都聽你們的。說是將國家還給他們，其實他們隻是你們的代理人。一切都聽你們的是不是？”</p>
張延齡微微一笑，並不回答。</p>
阿爾梅達大笑道：“都說你們大明人畏畏縮縮，心機頗深，這件事上便能看得出來了。你們明明和我們一樣，想要占領這裏，卻要通過別人之手。假惺惺的做些手段。不夠光明磊落。”</p>
張延齡搖頭道：“淺薄。阿爾梅達大人，從你身上我看到了你們佛郎機國的淺薄。你們崇尚的隻是武力和暴力，以為這便可以解決一切。我們不同。我們自然也重視武力，但我們更懂得用智慧。你們趕走了滿剌加的國王，自己占領了這裏，而我們卻將他們的國王請回來，將他們的國家交還給他們。這便是我們的不同。不錯，這一切當然不是免費的，他們當然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但是不同的是，對我們大明帝國，他們心甘情願的臣服奉獻。對你們，他們卻是在刀槍逼迫之下交出你們所需的一切。一個是自願，一個是強迫，這便是不同。這便是智慧。”</p>
阿爾梅達楞了楞，大笑道：“有什麽區別？說的這麽冠冕堂皇，最終還不是和我們一樣，拿走他們的東西？”</p>
張延齡冷笑道：“當然不同。我們拿走的同時也會給予，你們卻隻是拿走。我們不會涸澤而漁，你們卻隻會殺雞取卵。這是本質的區別。”</p>
阿爾梅達笑著搖頭，神情中頗不以為然。</p>
“阿爾梅達大人，滿剌加海港被你們占領了近十年，這裏百姓的生活越來越苦。每年死在你們手裏的百姓不計其數。你們來之前，他們還能自給自足。你們占領了這裏之後，他們生產出來的東西，收獲的東西都被強迫低價賣給你們。你們賺的盆滿缽滿，他們卻快要餓死的。這是不是事實？而我們，將來我們的商船來此，將會按照公道的價格來收購本地所產貨物。讓他們也將得到實惠。”張延齡沉聲道。</p>
“公道的價格？你倒告訴我什麽是公道的價格。”阿爾梅達笑道。</p>
“公道的價格是我們根據供需的價格來定的。比如本地出產的貨物如瑪瑙、珍珠、玳瑁、珊瑚、鶴頂、白苾布、撒哈剌、犀角、象牙、黑熊、黑猿等等，在我大明都會賣個好價錢。客商們自然會來此采購。我們將會在此設立行市，以在我大明售出價格，剔除稅金成本運輸風險等各種因素，給出一個讓商賈可以得利以及對本地售出者相當的價格作為基準。旺市上調，淡季下行，但設立底線。目的便是讓商賈百姓雙方得利。這便是公道的價格。”張延齡沉聲道。</p>
阿爾梅達楞了半晌，緩緩端杯喝酒，神色若有所思。</p>
張延齡說的這些行為，他佛郎機國還真是從未這麽幹過。在過去的幾年來，他佛郎機國做的便是死死的壓低收購價格，出售時追求最高的價格。商賈們賺取其中的差價，然後設立於此的總督府抽取其利數成。事實上是國家和商賈合作盤剝的局麵。</p>
本地百姓若是不肯售出貨物，便會治他們的罪，絞刑殺頭坐牢鞭打等刑罰逼迫他們出售貨物。並且在數量上進行攤派和強行規定。沒有貨物要受懲罰，有了貨物不賣給佛郎機客商也要受懲罰。價格壓得越低，得利越大。完全是采用強力的手段來掠奪本地資源，從未想過要讓百姓得利的事情。</p>
聽張延齡說出他們大明朝將要行事的方法，阿爾梅達確實感覺到非常的驚訝。二者確實不同，而且是大大的不同。</p>
“你們這麽做，對你們大明帝國有什麽好處？你們難道不是為了大明帝國的強盛，掠奪他國財富而來的麽？否則你們何必要如此大費周章？既然是同樣的目的，卻又為何要這般假惺惺作態？”阿爾梅達沉聲道。</p>
張延齡笑道：“這便是我們東方帝國和你們西方帝國的不同。我們講究的是仁義治天下，追求的是天下大同之道。我們把其他國家的人也當做人。而你們秉承的是強盜的想法，將別國人不當人。你若說這是假惺惺的作態，那便是了。但我東方帝國假惺惺了幾千年了，也不是現在假惺惺。那是我們的文化，我們的文明。罷了，和你說這些也沒什麽意思，你不會懂的。我們還是談正事吧。”</p>
張延齡喝了一口那難喝的葡萄酒。放下酒杯。</p>
“我懂。公爵大人，我懂你說的這些。仁義，道義，天下大同，天下為公。這些我都聽我學院的先生說過。你今日這麽一說，我突然理解了一些。”海倫娜道。</p>
張延齡笑道：“很好。但這隻是一部分。我華夏文明太複雜，博大精深，非一兩句話便能說清。如有機會，我為你找個老師，讓你好好的學習，你便會懂得越多。現在，還是談一談你們回國之後的事情吧。你幫我問一問阿爾梅達大人一些問題。”</p>
海倫娜忙道：“你說。”</p>
張延齡沉吟片刻，道：“第一個問題。阿爾梅達大人如何向你們的國王解釋滿剌加之敗呢？我說的不是這一場，而是之前和我交戰的那一場。他率領絕對優勢兵力，敗於我手。他將如何解釋這件事？”</p>
海倫娜和張延齡走進來的時候，阿爾梅達黯淡的眼神變得明亮起來。</p>
“阿爾梅達大人，氣色不錯。身上感覺可好些了？”張延齡拱手笑道。</p>
“尊敬的公爵大人，多謝關心。我很好。請坐。海倫娜，給我們來點喝的。”阿爾梅達撫胸還禮道。</p>
海倫娜道：“父親，你的傷不能喝酒。”</p>
阿爾梅達沉聲道：“誰說不能喝酒？不但要喝，而且要喝波特酒。”</p>
波特酒是佛郎機國的一種有名的葡萄酒。雖然是葡萄酒，但是卻是加入烈酒釀造而成，酒意濃烈。沒有酒量的人是承受不住的。阿爾梅達身體虛弱，卻要喝這種酒，當真讓海倫娜為難的很。</p>
“去啊。愣著幹什麽？海倫娜，你的父親一生愛酒，你是知道的。你不幫我，我就自己去拿。”阿爾梅達扶著椅子便要站起身來。</p>
海倫娜這連忙上前按住他，氣的無語。張延齡問明情況，笑道：“讓他喝吧，海倫娜。男人的嗜好，至死難改。況且，喝不喝酒，對阿爾梅達大人的傷勢影響不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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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延齡的意思很清楚，阿爾梅達撐不了多久，他的腿部傷口已經開始潰爛，即將成為壞疽狀。感染沒有殺死他，急救散起了效用，但是地牢汙水中的毒素已經開始侵蝕他的身體和內俯，張延齡雖然不是大夫，但也知道他是熬不了多久的。也許一個月，也許三個月，又或許明天就沒了。按照大明朝的說法，這種時候，該吃吃該喝喝，不用再拘束他。</p>
海倫娜無奈的取出了一瓶波特酒。臥亞總督在地下酒窖裏藏了許多好酒。那些衝進來的亂民並沒有發現它們。</p>
海倫娜打開木塞，一股酒香撲鼻而來。甜香中帶著酒氣，酒色紅潤如血。阿爾梅達眼睛盯著酒，露出貪婪之色。海倫娜給他斟了半杯酒遞到他手裏，阿爾梅達一口抽幹，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長長的籲了口氣，顯得極為愜意。</p>
“公爵大人喝一杯麽？”海倫娜道。</p>
張延齡微笑點頭，他想嚐嚐這佛郎機國酒的味道，沒準以後這是一門生意。</p>
海倫娜倒了一杯遞給張延齡，張延齡喝了一口，皺起了眉頭。這酒完全不對滋味，酒中帶甜，這是張延齡最不能接受的。嚐起來就像是在糖水之中勾兌了些烈酒一般，滋味怪異。酒水中帶著一股奇怪的味道，似是香味，卻又像是臭味。相比是釀造時加入了某種香料之故。這種酒跟大明朝的酒比起來，簡直判若雲泥。大明朝的秋露白要比這酒好上百倍，醇香綿厚，滋味純正，那才叫酒。</p>
雖然張延齡喝不慣，但是阿爾梅達卻是享受之極，喝了半杯又是半杯，一會功夫三杯下了肚，整個人變得容光煥發起來。</p>
“張公爵，今日外邊喧鬧的很，我在窗口看到了許多人從東區走來，很有排場。那是什麽人？你們明朝有尊貴的官員來到這裏了麽？”阿爾梅達問道。</p>
張延齡笑道：“不是，那是滿剌加國王蘇端馬默和他的王公大臣們回來了。我親自去迎接他們回來的。”</p>
阿爾梅達楞道：“他們回來了？你請他回來的？那是為何？”</p>
張延齡笑道：“這裏本來就是他的國家，我自當物歸原主。我們大明並不霸占他人的土地。”</p>
阿爾梅達皺眉道：“你是說，你們的艦隊不遠萬裏來到這裏，跟我們大戰一場，死傷那麽多人，奪下了這裏。最後就是將他們拱手送還給滿剌加原來的國王？”</p>
張延齡點頭微笑道：“正是……”</p>
阿爾梅達眼神狐疑，自己斟了滿滿一杯酒喝下，突然哈哈笑道：“我明白了，你們需要一個傀儡，來幫你們統治這裏。你們請回他們的國王，他們便喲對你們俯首帖耳，什麽都聽你們的。說是將國家還給他們，其實他們隻是你們的代理人。一切都聽你們的是不是？”</p>
張延齡微微一笑，並不回答。</p>
阿爾梅達大笑道：“都說你們大明人畏畏縮縮，心機頗深，這件事上便能看得出來了。你們明明和我們一樣，想要占領這裏，卻要通過別人之手。假惺惺的做些手段。不夠光明磊落。”</p>
張延齡搖頭道：“淺薄。阿爾梅達大人，從你身上我看到了你們佛郎機國的淺薄。你們崇尚的隻是武力和暴力，以為這便可以解決一切。我們不同。我們自然也重視武力，但我們更懂得用智慧。你們趕走了滿剌加的國王，自己占領了這裏，而我們卻將他們的國王請回來，將他們的國家交還給他們。這便是我們的不同。不錯，這一切當然不是免費的，他們當然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但是不同的是，對我們大明帝國，他們心甘情願的臣服奉獻。對你們，他們卻是在刀槍逼迫之下交出你們所需的一切。一個是自願，一個是強迫，這便是不同。這便是智慧。”</p>
阿爾梅達楞了楞，大笑道：“有什麽區別？說的這麽冠冕堂皇，最終還不是和我們一樣，拿走他們的東西？”</p>
張延齡冷笑道：“當然不同。我們拿走的同時也會給予，你們卻隻是拿走。我們不會涸澤而漁，你們卻隻會殺雞取卵。這是本質的區別。”</p>
阿爾梅達笑著搖頭，神情中頗不以為然。</p>
“阿爾梅達大人，滿剌加海港被你們占領了近十年，這裏百姓的生活越來越苦。每年死在你們手裏的百姓不計其數。你們來之前，他們還能自給自足。你們占領了這裏之後，他們生產出來的東西，收獲的東西都被強迫低價賣給你們。你們賺的盆滿缽滿，他們卻快要餓死的。這是不是事實？而我們，將來我們的商船來此，將會按照公道的價格來收購本地所產貨物。讓他們也將得到實惠。”張延齡沉聲道。</p>
“公道的價格？你倒告訴我什麽是公道的價格。”阿爾梅達笑道。</p>
“公道的價格是我們根據供需的價格來定的。比如本地出產的貨物如瑪瑙、珍珠、玳瑁、珊瑚、鶴頂、白苾布、撒哈剌、犀角、象牙、黑熊、黑猿等等，在我大明都會賣個好價錢。客商們自然會來此采購。我們將會在此設立行市，以在我大明售出價格，剔除稅金成本運輸風險等各種因素，給出一個讓商賈可以得利以及對本地售出者相當的價格作為基準。旺市上調，淡季下行，但設立底線。目的便是讓商賈百姓雙方得利。這便是公道的價格。”張延齡沉聲道。</p>
阿爾梅達楞了半晌，緩緩端杯喝酒，神色若有所思。</p>
張延齡說的這些行為，他佛郎機國還真是從未這麽幹過。在過去的幾年來，他佛郎機國做的便是死死的壓低收購價格，出售時追求最高的價格。商賈們賺取其中的差價，然後設立於此的總督府抽取其利數成。事實上是國家和商賈合作盤剝的局麵。</p>
本地百姓若是不肯售出貨物，便會治他們的罪，絞刑殺頭坐牢鞭打等刑罰逼迫他們出售貨物。並且在數量上進行攤派和強行規定。沒有貨物要受懲罰，有了貨物不賣給佛郎機客商也要受懲罰。價格壓得越低，得利越大。完全是采用強力的手段來掠奪本地資源，從未想過要讓百姓得利的事情。</p>
聽張延齡說出他們大明朝將要行事的方法，阿爾梅達確實感覺到非常的驚訝。二者確實不同，而且是大大的不同。</p>
“你們這麽做，對你們大明帝國有什麽好處？你們難道不是為了大明帝國的強盛，掠奪他國財富而來的麽？否則你們何必要如此大費周章？既然是同樣的目的，卻又為何要這般假惺惺作態？”阿爾梅達沉聲道。</p>
張延齡笑道：“這便是我們東方帝國和你們西方帝國的不同。我們講究的是仁義治天下，追求的是天下大同之道。我們把其他國家的人也當做人。而你們秉承的是強盜的想法，將別國人不當人。你若說這是假惺惺的作態，那便是了。但我東方帝國假惺惺了幾千年了，也不是現在假惺惺。那是我們的文化，我們的文明。罷了，和你說這些也沒什麽意思，你不會懂的。我們還是談正事吧。”</p>
張延齡喝了一口那難喝的葡萄酒。放下酒杯。</p>
“我懂。公爵大人，我懂你說的這些。仁義，道義，天下大同，天下為公。這些我都聽我學院的先生說過。你今日這麽一說，我突然理解了一些。”海倫娜道。</p>
張延齡笑道：“很好。但這隻是一部分。我華夏文明太複雜，博大精深，非一兩句話便能說清。如有機會，我為你找個老師，讓你好好的學習，你便會懂得越多。現在，還是談一談你們回國之後的事情吧。你幫我問一問阿爾梅達大人一些問題。”</p>
海倫娜忙道：“你說。”</p>
張延齡沉吟片刻，道：“第一個問題。阿爾梅達大人如何向你們的國王解釋滿剌加之敗呢？我說的不是這一場，而是之前和我交戰的那一場。他率領絕對優勢兵力，敗於我手。他將如何解釋這件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