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的人自然也會被殺。


    但是金盛竟然追不到殺人的人,他的識念僅僅隻能判別是一個女的提著一個男的。


    他忽然想到隻有流木冰見才有可能逃過他的追蹤。


    但那女子一身濃鬱的火行氣息,和流木冰見簡直天差地別,怎麽可能是同一人?


    想到這裏,他忽然停住腳步,一個隱隱的可能性浮上腦海,這讓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臉色就像打了霜一樣冰白難看。


    如果是真的!


    他目中寒光迸射,突然一拳砸向牆壁。


    砰!


    土石飛濺,卻被無形的力量阻隔在他身體之外。


    他甩了甩手正打算回去,拐角忽然轉出一個人,“金兄,人呢?”


    “追丟了。”金盛沉著臉道,“後路是你守的,怎會讓人逃走?”


    來人正是王坤。


    他滿臉尷尬,勉強笑道:“那人修為極強,我不是對手。咳咳,金兄,大人正等著你複命呢。”


    還是那個酒肆。


    這已經是孤鷹喝的第三壺酒了。


    喝盡最後一滴,他淡淡地瞥了一眼二人,道:“看來又辦砸了。”


    金盛深吸了口氣,道:“大人,雖然沒能抓到那小賊,卻破壞了天策樓的陰謀,屬下會繼續跟進此事,絕不讓天策樓有機可趁!”


    他自己也知道這個答案沒有說服力,連忙又道,“大人,天策樓的陰謀敗露,古觀瀾的作用大大減弱,或許我們可以去向他們要人!”


    孤鷹的手又開始輕輕地敲擊桌麵。


    一下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在金盛的心髒上。


    無形的壓力,讓金盛的額頭冒出了冷汗,他忍不住口幹舌燥,擦了擦汗,“大人……”


    “本座說過隻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孤鷹忽然道。


    金盛頓時麵色煞白。


    他雖然早有辭官的打算,可被人趕走和自己走完全是兩碼事,前者將讓他在聖朝內抬不起頭做人;後者卻可體體麵麵地接受別個任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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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些,他心中頓時忿忿,拱手道:“請大人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孤鷹的眼神看起來冷酷極了,“本座說出去的話,從來沒有收回過,你也不可能例外。古觀瀾不必你管了,現在去辦你最後一件事,不管成不成,留你性命,你自回金鍾門吧。”


    “大人……”金盛跪倒在地,咬著牙正要說話,卻被孤鷹給打斷。


    “到此為止了!”孤鷹起身拂袖而去,其背影說不出的絕情。


    金盛心如死灰,怔怔地跪在地上,久久無法回神。


    王坤既是敬畏,又是同情。


    敬畏於神捕的權利之大,堂堂一個北唐總府主,說革職就革職,絲毫不留情麵;同情於金盛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首先龍皇聖朝給的豐厚的俸祿沒了。平日裏逢年過節的孝敬也沒了。同僚的白眼譏諷,同窗的嘲笑蔑視,這些都將會接踵而至,除非永遠躲在金鍾門。然而同門也不會是省油的燈。


    對於一個習慣了頤指氣使的人來說,這不亞於斷了他的命途。


    金盛漸漸從迷茫中回過神來,想到自己今時今日的遭遇,全拜一個人所賜,他胸中的怒火就像活火山一樣,直欲噴湧而出。


    滾燙的岩漿,炙烤著他的血肉靈魂,他的信念,他的所有一切。


    最後的最後,融匯成一個,那就是毀滅。


    所謂毀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馬車行進。


    流木冰見實在無法理解現在的情狀,本來是一場“覆滅”危機,卻忽然間峰回路轉,事情按照原定計劃不含錯謬地進展,還僅僅隻是“略施小計”的程度。


    “你怎麽肯定金盛會上當?”她忍不住問道。


    上官飛鴻,當然也就是燕離淡淡笑著道:“其中的因素當然很多,主要還是金盛自己的問題。”


    “他有什麽問題?”流木冰見道。


    燕離道:“他能爬到總府主的位置,當然不是僅憑著實力。”


    流木冰見道:“我正好奇這一點,他身為總府主,難道連這點判斷都沒有?”


    “這就是心裏盲區。”燕離道。


    流木冰見道:“很新穎的說法,是個什麽意思?”


    燕離道:“他之前說自己跪了無數次,就是沒被打過臉,從這話可以聽出來此人非常自負。”


    “這,倒是可以這麽理解。”流木冰見道。


    燕離道:“自負的人,通常對自己的判斷極具信心,沒到徹底失敗,是絕不會承認的。”


    流木冰見道:“所以他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這才會舍下你,而去追清幽。”


    “最重要的一點是,”燕離笑道,“我沒有反抗,如果真是我假扮的話,他覺得我一定會反抗。”


    “可是我還是不太能理解。”流木冰見蹙眉道,“金盛並不傻,他很快會意識到問題所在,如果我是他,會立刻調集人手,阻擋馬車回程。”


    燕離微嘲地道:“這就是他最大的弱點了。”


    “弱點?”流木冰見道。


    燕離笑道:“你認為他敢跟孤鷹說我有可能已經混進飛鵬堡了麽?尤其孤鷹想要的,也正和你們差不多,要是從參與者變成了旁觀者,心裏一個不平衡,當場殺了他都是極有可能的事。”


    流木冰見恍然道:“他隻能一瞞到底,否則境況十分不利,這確實可以稱之為弱點。”


    “喵……”忽然間一聲微弱的貓叫,從座椅下方響起來。


    流木冰見循聲一瞧,頓時驚喜道:“它怎麽在這裏?”


    “興許是跟著你來的。”燕離笑眯眯道,“這麽小就懂得美女的妙處,簡直前途無量!”


    流木冰見白了他一眼,道:“人家是雌貓。”


    這時馬車突然一個顛簸,車廂震動了一下。


    燕離偷偷掀簾一瞧,目光頓時一變,喝道:“張勁,我不是說過回去,你讓馬車往哪裏走?”


    那張總管坐在馬上,用陰測測的嗓音道:“大公子,賬房那邊要求你去對一下昨晚的賬,有些地方恐怕不太對。”


    燕離和流木冰見對視一眼,心中各自“咯噔”一跳。


    上官飛鴻的情報雖然詳盡,但像“昨晚對賬”這種事,他怎麽可能知道?


    莫非此人有所懷疑?


    PS:感冒了,昏昏沉沉一天了,狀態奇差,寫不出來……下午去拿了藥,吃過之後簡直災難,跟吃了安眠藥似的。。今天隻有這一章了,算上今天摘星的舵主,先欠六章,等我病好滿血複活,一一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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