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的夜,心痛到,無法呼吸。


    ——法尼.瓦倫泰


    ......


    ......


    第二天。


    “好的,喬尼同學,請複述「lesson 1」的內容。”


    “......”


    “喬尼同學?喬尼同學在不在?”


    “不......不要與替身纏鬥,而是要盡量攻擊本體。”


    “很好,傑洛同學。”


    “在!”


    “請複述「lesson 2」的內容。”


    “通常情況下,本體受創,會影響替身;替身受創,同樣會影響本體,戰鬥時要靈活變通!”


    “非常好,那麽,「lesson 3」的內容,也請你複述一遍吧。”


    “精神力越強,替身能力也就越強,總之,盡管相信替身就對了!”


    一邊聊天,一邊縱馬疾行。


    喬恩和傑洛一問一答,玩得不亦樂乎。


    喬尼捏了捏眉心,將目光放在自己的左臂。


    雖然外表看不出端倪,但他卻能清楚的感覺到,某些‘東西’正棲息在自己的血肉中。


    喬恩說,這‘東西’是他的機緣。


    心念一動。


    喬尼的甲片猶如剃刀般飛速旋轉起來。


    由「殘肢」引發的「聖跡」。


    讓他擁有了替身。


    ‘牙(tusk)’


    其能力是,將自己的指甲高速回旋,能像子彈般發射,也能用來切裂目標。


    怎麽說呢?


    是種相當樸素,而又實用的能力。


    喬尼偷偷嚐試過,旋轉甲片可以做到的事,包括但不限於‘刮奶酪’、‘攪拌咖啡’、‘刷牙’、‘卷麵條’、‘剃須’......


    “喂,喬尼,你在想什麽?”


    突然,傑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喬尼回過神,搖頭道:“沒什麽,請不要在意我。”


    聽到這話,傑洛一扯韁繩,驅馬來到喬尼身邊,“認真一點啊喬尼,你得像我一樣,好好聽課才行。”


    喬尼:......


    所以,又開始了是吧?


    在喬尼倍感無奈地注視下,喬恩輕咳一聲,“「lesson 4」——替身戰的本質是情報戰。對敵之際,多觀察、多動腦,揚長避短,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話鋒一轉,“比如我們斜後方三百米的跟蹤者,你們要如何判斷他是不是替身使者,替身能力又是什麽?”


    嗯?!


    傑洛和喬尼趕緊回頭。


    果然。


    斜後方遠遠吊著一匹奶牛似的斑點馬!


    “又是殺手?”傑洛的右手不自覺地滑向鐵球,沒好氣道:“一波接一波,真是沒完沒了!”


    喬尼眼神閃爍,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喬恩一看。


    好家夥,還沒弄清是敵是友呢,你們倆就打算開幹了?


    不愧是我喬某人帶出來的學生,可以說是非常nice了~


    遠處。


    曼登.提姆突感一陣惡寒,好像被什麽凶殘的野獸盯上了!


    他眼神一凜,拔出放在槍袋裏的左輪手槍。


    經過勘察,曼登.提姆可以百分百肯定,殺害‘紛枋一家’的,就是前麵那三個家夥。


    一想到如此卑劣的惡徒竟然大搖大擺地馳騁於自由的西部土地,他就從心裏由衷地感覺不爽。


    “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曼登.提姆低聲道。


    語落,他一夾馬肚。


    ‘唏律律!’


    斑點馬揚起四蹄。


    數十次呼吸的功夫,就追上了三個‘凶手’。


    “根據亞利桑那州法律,以及州立保安官賦予我的權力,你們被捕了!”曼登.提姆威脅似的平舉手槍,“夥計們,乖乖束手就擒,我們都能免去很多麻煩。”


    沒有人說話。


    回應他的,一顆鐵球,以及一發旋轉的甲片!


    曼登.提姆趕緊扣動扳機。


    卻不料,鐵球與甲片的威力尤在左輪手槍之上。


    驕傲的牛仔暗道不妙,趕緊召出替身(‘哦,寂寞的我’),將自己的身體用繩子串聯,險而又險地躲開了攻擊。


    傑洛和喬尼愣了下。


    然後,兩人反應過來。


    “喬尼,用那招!”


    “明白!”


    聞言,曼登.提姆心髒猛跳。


    ‘那招’?


    說時遲,那時快。


    傑洛手中出現了一個綠色圓球,正是他的替身——‘鐵球破壞者’


    “噢啦!”


    在曼登.提姆如臨大敵的眼神中,‘鐵球破壞者’不斷旋轉,宛如流星一般襲來!


    躲,肯是躲不開了。


    千鈞一發之際,曼登.提姆將身子一甩,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折成了v型。


    ‘嗡。’


    當他做完這一切,莫名發現自己耳邊出現了蟲鳴聲。


    不......


    不是蟲鳴,而是飛速旋轉的甲片!


    “接招!回旋連擊!”


    伴隨主人的話語,‘鐵球破壞者’飛到甲片之上,借助回旋,加速彈回,不偏不倚正中曼登.提姆的胸口!


    “砰。”


    驕傲的牛仔頓時落馬,雙眼一翻失去了意識。


    喬恩見了,忍不住鼓起掌,“精彩,真是精彩。”


    從曼登.提姆出現到戰鬥結束,前後不過一兩分鍾的時間。


    幾乎是秒殺!


    還有什麽好說的?


    喊6就完事了。


    傑洛嘿嘿直樂。


    喬尼亦滿臉欣喜。


    笑了一陣,問題來了。


    那就是......


    要不要補刀?


    “別看我啊,人是你們打的,和我沒關係。”喬恩作小熊攤手狀。


    別問喬喬,喬喬什麽都不知道。


    喬尼和傑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還是傑洛開口道:“算了,就放這家夥一馬吧,說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我的直覺一向很準,他應該不是壞人。”


    聽傑洛這麽說,本打算斬草除根的喬尼也不好意思開口了,隻得附和一句,“那就這樣吧。”


    ‘嗒’‘嗒’‘嗒’‘嗒’


    蹄聲又起。


    三人漸行漸遠。


    四十分鍾後。


    一灰一黑,兩匹快馬並騎而至。


    看見重傷昏迷的曼登.提姆,騎灰馬的密瑟斯.羅賓森一拽韁繩,沉聲道:“等等,這人身上有傑洛.齊貝林的鐵球痕跡。”


    “是麽?”黑馬馬背上的奧耶格摩巴往下一掃。


    沉吟片刻,他翻身下馬,擰開水壺,用水澆醒了曼登.提姆。


    “喂。”他瞪著死魚一樣無神的雙眼,“你沒有見過一個金發碧眼、牛仔裝扮的人?”


    受了嚴重內傷的曼登.提姆,意識還不是很清醒,虛弱的問道:“你說什麽?”


    “我說,你有沒有見過一個金發碧眼、牛仔裝扮的人,他叫傑洛.齊貝林,是第一賽段的區間優勝者。”


    “傑洛.齊貝林......”曼登.提姆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忽的瞪大了眼睛,“傑洛.齊貝林!?”


    見狀,密瑟斯.羅賓森和奧耶格摩巴對視一眼。


    兩道虛幻的身影在他們身後悄然浮現。


    ......


    ......


    「stage 2」,中途哨站。


    ‘樹蔭’旅館。


    “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嘍。”傑洛隨手把行禮甩到床上,“跑了這麽多天,可把我累壞了。”


    “傑洛,想要確保第二賽段優勝,我們隻能在這裏歇息一晚,明早五點,趁天還沒亮,我們就得出發了。”喬尼輕聲提醒道。


    “知道啦,喬尼,你真囉嗦。”傑洛不以為意的擺擺手。


    雖然看上去沒有正形,但他心裏其實比誰都要在意‘s.b.r’大賽奪冠這件事。


    就在這時,胖乎乎的侍者在門外喊道:“傑洛.齊貝林選手在嗎?我這裏有一封你的信。”


    信?


    誰會給傑洛寫信?


    喬尼疑惑的看向傑洛。


    傑洛心中一動,故作輕鬆道:“嗚呼,肯定是我的崇拜者。”


    說著,他雙手插兜,獨自來到門外,從侍者手中接過了那封帶有‘那不勒斯王國’蠟封的信件。


    屋內,喬尼抿抿嘴角,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故意說給喬恩聽,“傑洛身上有很多秘密。”


    “誰沒點兒秘密?”靠在床頭的喬恩反問。


    喬尼語塞。


    頓了頓,他又道:“話說回來,表哥,我還從來沒有看見過你的替身呢。”


    說起這個我可不困了啊。


    喬恩笑笑,從背後探出幾根透明細絲。


    喬尼眨眨眼睛,“這些‘細絲’就是你的替身?”


    “對啊。”喬恩點點頭。


    喬尼撓撓眉梢。


    雖然看上去有些獵奇,但遠沒有傑洛說的那樣恐怖。


    這樣看來,傑洛的內心還真是細膩呢。


    另一邊。


    “致傑洛.齊貝林。


    在此地往北五十公裏,我們準備了「僵屍馬」給你,設法取得吧。


    「僵屍馬」具有消除馬匹疲勞以及療傷的功效,我想,應該會對你有用......”


    看完整封信,傑洛隨手將信紙折好,放進貼身口袋。


    接著,他輕輕歎了口氣。


    轉身回到屋子,傑洛又掛上了平常時日的開朗笑容,“怎麽了怎麽了,你們兩個在說什麽?”


    “我們在聊有關表哥替身的事。”喬尼如實道。


    “哦?”


    一聽這話,傑洛來了興致。


    他趕緊扯過一張椅子坐好,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我的替身可不是一般替身。”反正左右無事,喬恩直把小d同學吹上了天,“相位移動、次元穿梭、權限奪取,無所不能。”


    還不算完。


    他清清嗓子,繼而道:“暫停時間、加速時間、回溯時間就不說了,小把戲而已,空間禁錮、空間壓縮、空間連接也不必提,至於什麽心靈控製之類的,更是上不得台麵。”


    明麵貶低。


    實則吹捧。


    【誒呀,羞羞(..???..)】


    傑洛和喬尼聽傻了。


    明明每個字母都認識,為什麽組合到一起,聽上去那麽讓人費解呢。


    深吸口氣,喬尼以捧讀的語氣讚揚道:“好厲害,真的,說實話,簡直太厲害了。”


    滿滿的都是演技。


    沒有一絲感情。


    傑洛被喬尼逗笑了,直拍大腿,“喬尼,你這是什麽反應,就算你心裏不以為意,也不用這樣敷衍喬恩吧。”


    喬恩:......


    所以說,這年頭說實話都沒人相信了是吧。


    談興漸起。


    傑洛興奮的開口道:“對了,我在這幾天想出了一首歌哦。”


    說完,不等喬尼和喬恩反應,他便哼唱起來。


    “披薩~莫紮雷拉~?披薩~莫紮雷拉~?雷拉雷拉~雷拉雷拉~?雷拉雷拉~雷拉雷拉~?雷拉雷拉~雷拉雷拉~?”


    大概就是這樣,哦,對了,還有第二段歌詞,大概是重複‘莫紮雷拉’的部分。


    你們覺得怎麽樣?”


    喬尼:......


    喬恩:......


    命運的車輪還就那個滾滾向前。


    不知道是不是喬恩這隻蝴蝶的影響,大名鼎鼎的‘披薩之歌’竟然提前現世了!


    喬恩僵硬的拍手,“我覺得不錯。”


    喬尼隨之點頭,“對對對,很好。”


    兄弟倆對視一眼。


    “你也這麽覺得?”


    “當然,尤其是‘莫紮雷拉’的部分,聽上去有一股空靈的感覺。”


    “啊對對對!”


    “傳到歐洲那邊一定會大火特火的!”


    “啊對對對對!”


    “牙白,傑洛要成為明星啦!”


    “趁現在,我們趕緊向他要個簽名吧。”


    兩人就和說相聲似的,一句接一句,把傑洛誇的臉都紅了。


    他連連擺手,“誒呀,哪有你們說的那麽好。”


    沉默數秒,喬恩和喬尼同時看向傑洛,異口同聲道:“不好意思,我說謊了。”


    隨即,兩人再次對視。


    “太搞笑了吧,‘披薩莫紮雷拉’是什麽啊?”


    “簡直大爆笑。”


    “果然,你也這麽覺得。”


    “這不是明擺著麽。”


    傑洛:......


    他呆呆的看著喬斯達兄弟倆,大概過了四五秒,猛地扭過頭。


    “夠了!你們這些不懂欣賞音樂的家夥,直到明天早上為止,我都不會再理你們了!”


    傑洛.齊貝林,憤怒了。


    喬尼和喬恩趕緊補救。


    “誒呀,我們就是開個玩笑啦。”


    “hey,傑洛,lookme!”


    “今天晚上我請你吃大餐好不好。”


    “你聽到了嗎傑洛,表哥要請客誒!”


    傑洛不為所動。


    這時,耳邊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傑洛一言不發的去開門。


    門外,胖乎乎的侍者托著一盤水果,笑道:“各位選手,這時讚助商提供的免費水果,請各位品嚐。”


    在沙漠裏,水果可是稀罕物。


    傑洛沒有多想,隨手拿起一瓣蜜瓜。


    卻不料,一根帶有倒計時表盤的保險針忽然從蜜瓜中掉落。


    傑洛有些反應不過。


    下一秒。


    爆炸聲響起。


    ‘boom!’


    與此同時,旅館外。


    “我的替身‘聆聽我的節奏’(oye o va)可以使觸碰到的東西變為炸彈,一旦保險針脫落就會爆炸,傑洛.齊貝林和他的同伴插翅難逃。”


    奧耶格摩巴自信滿滿道。


    邊上,密瑟斯.羅賓森不住冷笑。


    曼登.提姆則傻了眼。


    他僵硬的轉過頭,“那裏麵......還有無辜的人......”


    “所以呢?”


    奧耶格摩巴不以為然的反問。


    上下打量著曼登.提姆,他語氣平靜的警告道:“老實點兒,牛仔,如果你還想活,就不要惹我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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