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青雉冷著臉。


    是的,就是字麵意義上的冷著臉。


    片片冰霜逐漸蔓延,將青雉的臉遮蓋大半。


    “給我把這句話收回去,薩卡斯基。”


    或許赤犬也覺得這話說的有些過分了。


    他稍微壓低帽簷,但嘴上仍是不肯服軟,沉聲道:“少在這裏逞威風,庫讚,如果你對喬恩那個該死的小鬼態度不是那麽曖昧,也許今天我就不會懷疑你。”


    態度曖昧,你說的是人話?


    要不是你,我至於放棄自己的軟床,跑去香波地群島睡覺嗎!


    青雉也有一肚子的委屈。


    他凝視著赤犬,幹脆大幅度躺平,靠在椅背上歪著頭說道:“如果不是某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增加海軍的工作量,或許我也不用以那種方式來表達海軍的決心。”


    “什麽決心?你告訴我你在表達什麽決心!你就是用度假的方式來表達決心的?”


    赤犬本來脾氣就不好,青雉又明裏暗裏地懟了他一句,剛才那一絲愧疚立刻被他拋到了腦後。


    上前幾步,赤犬僅隔著一張辦公桌與青雉針鋒相對。


    一裏一外,一高一低。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接觸,擦出點點看不見的火星。


    “那不是度假,我也沒時間度假,畢竟代理元帥的職務還是很忙的。當然,至於你的問題,我倒是可以大發慈悲地告訴你——是守護香波地群島無辜平民,以及維護海軍威嚴的決心。”


    靠在椅子上的青雉語調依舊慵懶,但眼神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淩厲。


    沉吟片刻,他反問道:“薩卡斯基,要不然你以為是什麽?”


    赤犬咬牙,“手下敗將而已,你敢這麽和我說話!”


    青雉分寸不退,“你也是別人的手下敗將,我們彼此彼此。”


    眼見著兩人就要在海軍元帥辦公室裏打起來了,突然,從門外跑進一個來不及敲門的傳令兵。


    正想開口,見到不對付的代理元帥和海軍大將,那個傳令兵愣了下,趕緊低下頭,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有看到。


    赤犬冷哼一聲,主動往後退了一步。


    而青雉也重新坐直了身體。


    有外人打岔,兩人之間的火藥味稍微消散了一些。


    赤犬扭頭,雙臂抱胸道:“什麽事?”


    傳令兵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這時,坐在辦公桌後的青雉又重複了一遍:“什麽事?”


    傳令兵就是個拿死工資的,哪懂得其中的彎彎繞繞,立正敬禮,對名義上職位最高的青雉匯報道:“報告元帥,馬林梵多十海裏開外出現了大量行跡詭異的烏雲,而且伴有雷霆和電光,疑似狂徒喬恩或者百獸凱多的能力!”


    青雉捏了捏眉心,道:“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並沒有吩咐海軍士卒嚴陣以待。


    因為熟悉喬恩·喬斯達的他知道,在極端強大的個人武力麵前,軍團和武裝完全構不成什麽威脅,尤其是對方還有長距離移動的能力下……


    比起全體戒嚴,動搖軍心,還不如他拉著赤犬去給黃猿助陣。


    想到這兒,青雉擺擺手,讓傳令兵趕緊離開。


    邊上,赤犬也不忘補充一句,“下次無論什麽緊急情況,都給我記得敲門,冒冒失失,沒個規矩。”


    傳令兵驚出一身冷汗,趕緊敬禮閃人。


    等辦公室裏隻剩下了兩個海軍高層,青雉對赤犬說:“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薩卡斯基。”


    赤犬沉著臉回了句,“那個該死的小鬼……這次拚出我們三個人的性命,也要將混亂的根源粉碎!”


    聞言,青雉沒有說話。


    但從他的表情就不難體會他內心的無語。


    粉碎混亂的根源?


    哪有那麽簡單。


    先不說他們三大將聯手能不能搞定喬恩·喬斯達。


    就算真的能搞定,也肯定要付出許多代價。


    因為有過頂上戰爭的失態,現在的海軍,經受不起又一次失敗了。


    說起來,赤犬就是太偏執,為了心中的正義可以付出一切代價。但他卻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


    至少現階段,海軍還離不開他們三個。


    至於以後……


    唉,未來的事情就交給未來去頭疼吧。


    青雉起身,“我們走,去接應波魯薩利諾。”


    赤犬點點頭,“走。”


    回想起之前和喬恩交手的經曆,他沉聲道:“現在那家夥應該很不好受吧。”


    ……


    ……


    “誒喲,舒服。”


    黃猿感受著吹拂在臉上的海風,忍不住感慨一聲。


    他覺得喬恩·喬斯達對於自身力量的掌控似乎和之前有了天差地別般的變化。


    明明之前的烏雲坐著還有點硬來著……


    喬恩笑著開口,“可惜一會兒還要和薩卡斯基先生和庫讚先生碰麵,要不然,趁這個機會喝幾杯也是不錯的。”


    黃猿撓了撓臉,幹笑道:“我覺得,現在這樣他們肯定能看出點什麽,畢竟真打和假打還是有區別的。”


    喬恩攤攤手,“無所謂,我們隻是在表達一種態度。”


    和黃猿演戲,這活兒他做的可謂輕車熟路。


    事實上,兩年前那場震驚世界的大戰過後,隔三差五黃猿都要和‘掛機腳本’來上這麽一出。


    還是那句話——要恰飯的嘛。


    不賣點力氣,海軍本部會乖乖把工資發下來嗎?


    要知道在世人眼中,大將黃猿可是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要時時刻刻預防著世界上膽子最大的海賊作出什幺蛾子。


    當然,真實情況是怎麽樣就不用多說了。


    公務猿拿著軍餉,每天悠哉悠哉,活的滋潤著呢。


    或許是受到了內心的譴責,感覺工資拿著燙手了,黃猿盤坐在喬恩凝聚出來的雲朵上,突然開口道:“喬恩君,我知道薩卡斯基那家夥腦子木了點兒,不太知道什麽叫做變通,但是他本性不壞,而且他最近也沒惹你不是嗎?


    看在我們之間的交情,聽我句勸,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說著,歎了口氣:“等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會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實力強大,就可以為所欲為的,人都有走下坡路的一天。”


    “這話恕我不敢苟同。”喬恩躺在黃猿左手邊的不遠處,雙手枕著頭,“不能為所欲為,就說明還不夠強大……“而且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得饒人處且饒人,誰得罪了我,我一般讓他活不過第二天。”


    話鋒一轉,“不過放心啦,我真不是去找赤犬麻煩的,拋開立場不談。


    平心而論,我還挺佩服薩卡斯基先生的為人,如果換成我是海軍,我應該比他下手還狠。”


    又是‘薩卡斯基先生’。


    如果不是很了解喬恩,黃猿幾乎要懷疑眼前的大海賊換了人。


    之前他可從來沒有聽到過什麽‘薩卡斯基先生’、‘庫讚先生’之類的稱謂。


    帶著滿心不理解,黃猿對喬恩說:“真沒想到啊喬恩君,不過我想,如果薩卡斯基聽到你這番話,估計他也不會高興的,畢竟你們倆有仇嘛。嗬嗬,扯遠了,言歸正傳,既然你不是去找麻煩,那你?”


    喬恩隨意道:“說了很多遍了,我就是稍微去探個病……”


    “又來了。”


    黃猿無奈歎息。


    殊不知,喬恩比他更無奈。


    有時候,實話比謊言更難讓人相信。


    對天發誓,他真沒想去找赤犬的麻煩啊。


    不過嘛——


    倒是有個想法和海軍有關。


    雖說是臨時起意,但如果真的變成這樣,一定很有意思。


    說著聊著,烏雲離海軍本部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一股徹骨寒意迎麵而來,即使身處高空,也能感受到下方之人的冷厲與決絕!


    黃猿眯起眼睛,說了句‘庫讚’。


    喬恩往下一看。


    可不是嘛,青稚和赤犬都在下麵。


    一個雙臂抱胸,一個雙手插兜。


    兩人身上爆發出的戰意簡直要凝為實質,若不是喬恩依舊在分心維持,恐怕這些凝聚而來的雲層都要被兩人的霸氣所衝散了!


    老同事都在下麵,黃猿也不能繼續在這兒劃水了,伸了個懶腰,他對喬恩點點頭,化為一道流光來到赤犬和青稚身邊。


    “好可怕的年輕人,老夫差一點兒就撐不到你們過來了。”


    赤犬:???


    青雉:???


    當我倆是傻子是吧。


    看著身上幾乎沒有任何戰鬥痕跡的黃猿,青雉沉默不語。


    而赤犬不禁冷哼一聲,心想:“老混子又在摸魚!”


    不過事到如今,也不是過度苛責同事工作態度的時候,他沉聲問道:“喬恩·喬斯達到底要幹什麽?”


    “關於這一點,老夫也是一頭霧水呢。”


    黃猿攤攤手。


    這是實話,聊了一路他也搞不明白為什麽喬恩·喬斯達會突然想找赤犬。


    總不會真是來探病的吧?


    就在這時,喬恩從天上落下來,落在三大將對麵相距不足5米的地方。


    赤犬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要說這兩年哪個海軍最恨喬恩,那無疑是他薩卡斯基無疑。


    說實在的,要不是他正值壯年,身體素質嘎嘎板正,遭了那幾次重的,換成別人還真不一定能挺得過來。


    尤其是上次,赤犬在意識恍忽中甚至都看見自己被海賊殺害的父母了……


    “有段時間沒見了,喬恩·喬斯達。”職位最高的青雉率先開口。


    他盯著喬恩那張年輕的過分的臉,心中有些感慨,但麵上還是不動聲色,肅然道:“公然進攻馬林梵多,喬恩·喬斯達,我可以認為這是你在和全體海軍宣戰嗎?”


    “算了吧,庫讚先生,這種語氣一點都不適合你。”


    喬恩聳聳肩,“換成你旁邊的薩卡斯基先生來問,或許還像那麽回事。”


    你別說,這句話難得得到了赤犬的認同。


    青雉,一個成天把眼罩戴頭上的家夥,能是什麽正經人?


    他能幹好海軍元帥嗎?沒這個能力你知道吧。


    冷哼一聲,赤犬昂首,“所以呢小鬼,你還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之前吧,我對薩卡斯基先生你態度有些不友好,沒辦法,年少輕狂是這樣的。”


    喬恩一邊說,一邊從自己的四次元口袋裏掏出一籃水果,歎息道:“最近每每想起這件事,都會讓我後悔的睡不著覺。這不,我尋思著過來看看你的狀態,看你是不是能下地走路了。”


    這話一說出口,青雉和黃猿就感覺身邊的赤犬有些壓不住火氣了。


    什麽意思?


    嘲諷是吧。


    還是飛龍騎臉當麵嘲諷是吧!


    赤犬憤怒到了極致,身上自然而然出現了滾滾岩漿。


    青雉和黃猿連忙勸阻:“冷靜點兒薩卡斯基!”


    “就是說啊,冷靜一點,要是你把冰麵化了,我倒是無所謂,你自己肯定得掉下去。”


    好在赤犬還保留著一絲理智,想起這裏是在大海之上。


    深吸口氣,他看都不看喬恩遞過來的果籃,捏了捏拳頭:“不想說真實目的,那就別說了,正好我也懶得廢話。


    小鬼,我們兩個之間也很久沒有交過手了,來,讓我看看你的長進。”


    這話若是被不明所以的外人聽了,還以為之前幾次吃虧都是喬恩呢。赤犬的脾氣和他的長相一樣,硬的像塊石頭。


    黃猿和青雉急了。


    不是,我們擱這安撫半天,你非要動手是吧。


    喬恩也知道自己輕描澹寫的態度對於赤犬貌似起了反作用,索性拋出大招:“等一下!我這次過來除了看看你,還想和你們合作!”


    合作。


    嗯?


    合作!


    三大將同時一愣。


    你可曾見過耗子給貓當伴娘的一天?


    現在。


    世間最荒誕的喜劇正在麵前上演。


    一時間,這些身經百戰的海軍戰力天花板直接失去了語言能力。


    他們有點想笑,卻又笑不出。


    因為對麵喬恩的表情實在是太認真了。


    “是的,合作,我們可以合作,一起做些有利於這個世界的大事。”喬恩無視了三人的表情,自顧自道:“我一直覺得像天龍人之類的玩意兒,毫無存在的必要。雖然我也可以自己來,但是總感覺有些無聊,不如找人合夥。”


    沉默片刻,三大將同時開口。


    “笑話!”


    “喬恩君,你認真的嗎?”


    “我不明白。”


    喬恩掃過三人:“我知道你們很難相信我,但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海軍現在也隻不過是世界政府的武裝力量之一,換句話來說,海軍隻是維持統治的工具而已。


    我想,你們應該對上麵不滿很久了吧?”


    說著,他露出開朗的笑容,“不如你們跟著我幹吧,我給海軍發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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